戚思鸣:“……”
出事了。
出大事了。
戚思鸣整天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如同出故障的洗衣机的烦躁声音,不可忽视又让人浑浑噩噩。
好不容易放假,他连学校都不敢去了,只敢在公寓里趴着,力图消化这一事实。
好消息:他的初恋是真初恋,照片是真的,脸是真的,不是劳什子杀猪盘,他痴情一片没被错付。
唯一的坏消息:他的初恋女友,是一个男人,还从国外千里迢迢追过来,逼他履行“结婚”的承诺。
但他是一个直男!
岂有此理!
等陈瑞安找上门来的时候,戚思鸣灰头土脸地开门,警惕地没让他进,两人在楼下小公园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戚思鸣吧嗒吧嗒抽完了一包烟,面色颓废,捶胸顿足:“不是,哥们,我真不知道你是个男的。”
记忆里那个高冷但乖巧的漂亮女友长大了也变性了,这让他实在接受不了。戚思鸣偷偷来回打量对方好几遍,不止身高比他高,肌肉比他结实,听说还是国际击剑比赛青少年组冠军,体态利落,看上去一拳能干死他,也就脸具有迷惑性。
也怪自己,当时太过单纯,怎么也没想到先确认一下性别呢!早知如此,他就把对方删除拉黑一条龙了。
还娶他呢,他不取自己项上人头还差不多。
大兄弟,早走不送!
“可你现在知道了。”陈瑞安垂下如同鸦羽一般的睫毛,“人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可咱俩都是男的!”戚思鸣一下子蹦起来,他一个直男对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也没有任何接触,“就算咱俩在一起,那要怎么做?”
他朋友少,身边也就魏黎一个公开出柜的男同,跟他关系也一般,总不能去腆个脸问魏黎吧?
陈瑞安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盯着他。被如此一张脸盯着,戚思鸣全身发麻,连忙说:“哈哈开个玩笑,咱俩又不能在一起,也不能说些有的没的。我真的是个直男嘛,我又不喜欢同性,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急匆匆跑了。
回到公寓里,他倒是在被窝里长吁短叹了一晚上,回味了一把当初初恋的悸动,闭上眼就是陈瑞安那张漂亮的脸,睁开眼就是刚才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但品来品去,充满攻击性的背后又像一头受伤可怜的野兽。
一直到天亮,戚思鸣脑子里愣是冒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是陈瑞安,男的也不是不行。
最后一个字刚落,吓得戚思鸣困意全无,暗骂自己是个直的,怎么可能对男人起欲望呢?!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装作一切没有发生。管他是瑞安是瑞恩,管他姓陈还是姓王,想捅他屁股的统统不行!
但一想到对方那个失落眼神,他的心里像被挖走一块一样。
之后连续一段时间他都没看见过对方,偷偷躲着,本来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他该喝酒喝酒,该上课上课,都懒得骚扰逢绪了。
不料,有天宿醉,公寓的指纹锁始终对不准,门怎么也打不开。戚思鸣眼前本来就重影,气急败坏地朝门踢了一脚,气喘吁吁,在即将跌落梦境的时候,身后有人搂住了他的腰。
那人比他稍高些,身上的男香有点熟悉,至于是谁,戚思鸣愣是想不起来。温热的鼻息也正好喷到他的耳朵。
而他那里最为敏感。
一夜过后,刺眼的阳光把人唤醒,戚思鸣头疼欲裂,浑身上下几乎要散架,不着寸缕。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不是手机自动报警给了逢绪,她趁他喝醉过来收拾残局顺便打了他一顿,结果慢慢睁眼,发现不对劲了。
胸前那片痕迹一直延绵到脖颈,似乎是有人又嘬又吸搞出来的,煞是明显。妹妹可没这种明晃晃占有欲的癖好,她顶多会把戚思鸣扔进沙发然后不管他。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悠长的呼吸声,还带着熟悉的男声。
有人凑过来,几缕金发垂到戚思鸣的眼前,腰上还被修长的手死死禁锢住,像昨晚长时间那样。
陈瑞安吻着他后颈,声音是吃饱喝足后的慵懒,带着一丝磁性。气息扫过他的耳朵,引起全身颤栗。
他说:“昨天晚上,你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