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江心补漏迟,当一件坏事被人察觉出端倪的时候,常常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魏黎从小到大深谙此理。
但是,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句话会放在姜津的身上应验。
本来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出差,他和供应商谈完事情,婉拒了饭局,坐了凌晨的红眼航班回A市。
一连出来几天,魏黎看不到也触碰不到姜津,实时通话也疏解不了他的思念,好像心脏被人凭空挖了一大块去。
所以,他迫不及待,提前一天连夜赶回了A市。到家的时候肯定很晚,哪怕不做,单单是抱着姜津入睡也能将这几天的疲惫消散。他没有告诉姜津,想给他一个惊喜。
而当魏黎回家,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的时候,一愣。
现在凌晨两点,家里空无一人。
上飞机前,姜津跟他发消息,说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并道了晚安。
但事实是,他压根就不在家。如果说以前都是魏黎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那么姜津继承了他的衣钵,甚至假如这次他没有提前回家,压根不会察觉到他在撒谎。
魏黎低着头,把行李箱一扔,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津是早上五六点回的家,白昼短,外面还黑压压一片。他一进客厅还没来得及开灯,就隐约看见沙发上坐着一高个黑影,差点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魏黎垂头坐在那里,绞着手,听见动静才抬起眼来,眼睛猩红,一言不发。外套还没脱,看上去刚到家不久,风尘仆仆。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姜津有些诧异,但还是凑上去亲了魏黎一下。
宛若蜻蜓点水,短暂的靠近又离去,没想到几天过去,连个跨坐深吻都不愿意给他了。而且……
魏黎闻到了他身上凭空出现的檀木香气。在此之前,姜津的身上除了面包的香气就是他的味道,而现在统统被另一种味道代替了。
魏黎嘴唇绷得更紧,像一条硬邦邦的直线。手指被他绞得发白,像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姜津的胳膊,把他搂在怀里,但还是没有说话。
姜津一愣,误解了他的意思,嘴里嘟囔,看上去有点无奈:“现在做吗?但是我好困好困的。”然后他拍了拍魏黎僵硬的脊背,“过一会儿我还得去店里,先补个觉,晚上的时候补偿你好不好?”
然后他又在魏黎侧脸上亲了一口,起身去了卧室,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如果是之前,姜津一定会察觉出魏黎情绪的不对劲,但是现在,他忙了一整夜,确实累的眼皮上下打架,脑子真的转不过弯来,自然而然忽视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