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线,姜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
但只要再次遇见,透过鼓膜,那些字句就如同电流一样穿过他的大脑皮层,条件反射般发麻,颤抖,以及——
腿软,只能攀附在对方身上。
因为这是禾厉的声音。
姜津整个人的呼吸瞬间粗重,喉结稍微一滑,他颤颤巍巍,本能地听从这个人的指令,刷开房门。
两个人紧贴着进去,身后的那个男人,或者说应该叫他禾厉,长腿往后一踢,门就这样合上了。他的吐息就像世界上最轻柔羽毛一样引诱着姜津的心跳。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闻到了男人的气味,触碰到了哪怕闭眼也能认出来的身体,心里就会激荡,甚至都开始站不稳。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姜津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捂住姜津嘴巴的那只手放下,禾厉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熟悉材质的眼罩,又亲手给姜津戴了上去,然后他一手掰过他的下巴,一手禁锢住腰,强势十足地与他接吻。
而另一个当事者,姜津,摆出一股近乎纵容的态度。
不用男人撬开他的牙关,他不抵抗,甚至焦渴地把自己全部奉上,向对方展示自己软弱的喉咙,以获得粗暴地垂怜。
此时,他的视界昏暗一片,断绝了这一接触外界的重要途径,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身和心,都叫嚣着背叛自己,疯狂地扑向另外一个人。
这些天所有的思念,都被他堵在交缠的唇舌之中,化成最强势的荷尔蒙冲击,逼得人丢盔弃甲。
突然,男人猛地停住,主动侧开了脸,稍微与姜津的嘴唇拉开了一点距离。此时姜津被他亲得嘴唇殷红得过分,也因为亲吻得太过用力,那股暧昧的颜色蔓延过唇瓣,周遭的皮肤也被磨到有些发红,像春天轻咬草莓的汁水流溢在嘴角。
姜津脑子已经把理智全然抛弃,不明白为什么禾厉突然抽身离去,他意犹未尽,本想接着凑上去继续的时候,突然禾厉伸出冰凉的手,饶有兴致地抵住了他的嘴唇,像魔鬼一样引诱:
“还记得我吗?”
记得,他怎么不会记得他。就算失忆,他的身体也会记得他。
若有若无的距离,温热的吐息,面前的黑暗,似乎在告示姜津又回到了那个夜色房间。他本想下意识把嘴边的手指含进去,在即将成功的时候,他停住,心里莫名其妙地大胆起来,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既然有人千里迢迢跑来陪他,搞得这样兴师动众,那为什么不玩闹个彻底呢?
一想到这,姜津心里徒生出来一种禁忌的快感。
他咬住自己殷红的嘴唇,像是誓死不从,磕磕绊绊地说:“哼,就、就算记得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是有……”
他猛地卡壳,半响之后,终于搜肠刮肚出来一个合适的名词,即使这个词在此之前他从未说过,哪怕在床上。现在自己看不见,没有那种被审视的目光,有种无形的锁链被解开。
他现在说什么淫词艳语都可以。
姜津面红耳赤,含糊了一会儿,还是稍微大声了一点,像是对面前不法之徒的训斥:“我现在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
义正言辞到似乎刚刚亲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是他一样。
禾厉摩挲他嘴唇的手猛地一顿。
接着,他细细密密地笑起来,从喉咙里泛出低沉的笑声,舔舔后槽牙:“……‘老公’?”
他仔仔细细品味这个词,像是在品名贵红酒一样。呼吸瞬间粗重,似乎醉倒在这儿了,接着,发现了什么新奇的趣事,难掩眼中巨大的兴奋。
“那太好了。”他顿了顿,转而趴在姜津红彤彤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我就喜欢人夫。”
他把姜津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姜津下意识的惊呼出声,然后有人把他往床上一摔,欺身而上,开始拆他这件裹了一星期的、可望不可及的礼物。
不过这时,姜津心中的恶趣味骤起,他把自己的衣领死死拽住,假意挣扎一番,故意不让禾厉得逞,扬起下巴,语气尽是趾高气昂:“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小心他过来教训你。我好心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吧!”
有一有二就有三,喊“老公”的口子一开,之后怎么叫都顺理成章。
一听到这,禾厉看着身下狐假虎威的姜津,嘴角上扬又强压下去,动作倒是慢条斯理地停了:“那你说说看,你老公到底多么厉害?”
“哪方面都很厉害。”
“具体一点。”禾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教训似的拍了一下,“越具体越好。”
姜津吃痛,但此时已然入戏,挑挑眉毛就是嘴硬:“我夸他,你高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背叛我老公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禾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然后是一道长长的惋惜:“有了老公,忘了情人。”
“我现在身心都是我老公的,”姜津故意那么说,使了点小坏,把禾厉的胸膛推了一下,虽然没有挪动半分,振振有词,“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以后别再来骚扰我了!”
说完,他的手还是不老实,借着推搡的名义乱摸。
等到这里,禾厉终于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放着,咬牙切齿:“那今晚试试,我跟你老公哪个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