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
屋里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姜津躺在床上,看着魏黎面色严肃,惯常亮晶晶的眼睛被黑暗笼罩,似乎禁锢着什么魔鬼。
现在,有人让他设置一把钥匙,在紧要关头把恶魔重新关进去。
但是……姜津伸手,慢慢抚摸那张脸。他们分别太久,现在都无比渴望、渴求着对方。
他是禾厉,也是魏黎,是自己所有肮脏欲念的总和。之前灵魂已经融为一体,现在就差另一个地方了。
他看着之前多次想要探究又放弃的脸,心中一动,轻声说:“不用……”
“‘不用’?”魏黎有些疑惑。
姜津有点难堪地侧过脸,眼神却不舍得移动,眼睛因为之前猛烈亲吻而变得水光粼粼:“就是不用设……”
魏黎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再三确认,哑声说:“你确定吗?”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因为刚才那句话而变得沸腾,积攒了那么多日日夜夜的不堪化身成一只野兽,本来它都打算戴好镣铐,但有一个人过来亲手解开,还把脆弱白皙的后颈送到它的嘴边。
只需轻轻低头,就会品尝到甜美的血液。
姜津点点头:“确定……”
“那么,我的烘焙师,”魏黎顿了顿,突然停下问了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冰面包的奶油是怎么挤进去的吗?”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拉过姜津去了厨房,拿过一块面团,再正气凌然地拿出一根白皙修长的白玉筷子慢慢戳进去,然后毫不留情地在里面戳弄。
表情一本正经,甚至还有点严肃,在仔细探索。
“你看,就是这样。”魏黎道貌岸然地演示,手里动作不停,“得把里面的空间扩大一点才能容下挤进来的奶油,要不然裱花袋的花嘴都进不去。”
“接、接下来呢?”姜津第一次看到他的手法,只觉得新奇,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对准,奶油挤满面包每一个角落就行了。”
他朝姜津点头,拿过裱花袋:“我给你演示演示看看。”
等到缓缓进去并不顺利的时候,魏黎很有耐心地贴了贴姜津紧蹙的眉心:“你太久没做,不熟悉流程是正常的,闭上眼睛,找到之前的感觉就好了。”
出乎他的意料,姜津摇摇头,眼角发红,看看那个小面包再掀起眼皮看看他,搂住他的肩膀,小声说:“但是我想看着你进来。”
以前他都是被蒙着眼睛,被动接纳,说到底心底最深处还是慌张无助。现在不一样,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溢出来。
他只想好好看着魏黎的一举一动,把它们统统印在心里来补偿之前的每一次。
“姜津。”魏黎突然叫他,还有点咬牙切齿。
“嗯?”
“你真的……”魏黎闭了闭眼睛,强忍着什么,怎么想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索性放弃,“既然答应了,那就不要后悔。”
……
姜津很快知道魏黎刚才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了。
等到晨光熹微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饶是本来就比较喜欢粗暴一点,姜津也有些承受不住。
好不容易又结束一次,魏黎拨着他湿乱的额发,让整双明珠一般的眼睛都露出来,眼尾发红,睫毛上还挂着颤巍巍的泪珠。他看了一会只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湿润润的黑白瞳仁,突然开口说:“我有点后悔了。”
他竟然之前错过那么多次这般漂亮的光景。
等姜津缓过来,抽抽鼻子:“什么?”
嗓子也哑的不成样子。
魏黎舔舐了他的眼泪,又亲了亲因为过度摩擦有些发肿的嘴唇,说:“没什么。”
他顿了顿,“再做一次吧。”
姜津一下子惊醒过来,边抽泣边拉过魏黎的手指向床头边的小金鱼:“你看,它们都吃饱了。”
那几条小金鱼从夜色一直被魏黎带到这里,养得很好,鱼食不缺,刚刚喂过,又撑起来肚子。
就算他不说,明眼人也能看得出,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喂下去,水缸里的水都会被溢出来。
他真不知道魏黎哪来的体力,能变着花样、翻来覆去地折磨它。
姜津一直昏昏沉沉,不知道过去多久。魏黎倒是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把所有弄脏的衣服床单拿去干洗,把他身体擦干净,做好饭,自己靠在床头等着姜津醒过来,然后亲自喂他吃饭。
体贴是非常体贴,就是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孜孜不倦。衣服都不用穿,反正说到底也是碍事的布料。
姜津睡了醒醒了睡,朦胧清醒之间,嗓子嘶哑,抱着魏黎蹭蹭,嘟嘟囔囔说想喝水。
魏黎就把他扶起来,端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透过玻璃杯正好能清楚看到姜津殷红的舌尖,和被水浸润的嘴唇。刚刚喝完,他低眉顺眼地舔舔嘴角的水渍,魏黎眼底暗沉,接过水杯重重一磕,又粗暴地吸吮上了那两片湿漉漉的软肉。
扣着那人的后脑不让逃离。
姜津就这样五天没出去过这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