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乔抬眸望向秦恪,月光斜斜洒下,他的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肩上披了层霜,从头到脚裹着寒气。
“你以为是谁来了?”谢明乔先开口。
惊讶过后,秦恪回避他的目光,否认,“没有谁。”
谢明乔迈步走进门内,秦恪被迫松开门把手,后退了一步。
“是杨承宣吗?”
大门在谢明乔身后关闭,切断了光源,带进了初春的料峭寒意,冰冷的空气,黑暗的环境,让秦恪感到危险与不安。
他想去开灯,还没摸索到开关,就被谢明乔扣住手腕,强行按下,那股凛冽的冰雪气息随之笼罩下来。
“你这么晚在家等他,是要做什么?”谢明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同样不带温度。
无论他和谢明乔的关系怎么被定义,他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谢明乔一来就是这个审问犯人的姿态,让秦恪起了逆反心理。
“是不是杨承宣又怎么样?”秦恪用力甩开谢明乔的手,谢明乔抓得更紧,指甲切进皮肤,疼得人心口发燥。
“明明是你说的,如果是杨承宣,你会祝福我。”秦恪心里的这点烦躁,很快蹿高变成小火苗,“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谢明乔的喉咙底压着一声冷笑,不知是在笑秦恪装傻,还是在嘲笑自己虚伪。
他知道,自己一直是这样卑鄙、矛盾、反复。有时他希望秦恪能遇到一个爱的他人,理解他体谅他,从此开心快乐。但很多时候,他又心怀邪恶的期待,期待秦恪同样得不到幸福,只能一辈子和自己不干不净,不清不白。
“对,是我说的。”
谢明乔左手隔着衣袖,攥紧秦恪的手腕,用力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来到秦恪的耳边,虚虚停留在他的脸侧。
没有实际的触碰,秦恪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难以忍受,偏头避开。
谢明乔的手却在这个瞬间贴了上来,扶正秦恪的脸,让他正对自己,指尖一点一点移动,从眼尾流连到下颌。
“所以…”谢明乔神情倨傲冷漠,像是在品鉴他的私有物,“你就和他一起坐地铁,一起散步,买了烤年糕给他吃,他居然也喜欢吃烤年糕。”
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他连这个也要抢走么?
“你还让他亲你了,他有夸你很会接吻吗?他知不知道,其实都是我教的。”他的手指冰冷,扣住秦恪的嘴唇,挤进唇缝,用力揉搓着他的下唇,声音低沉下来,笑意似有似无,“我看见他还在楼下,在等你吗?”
秦恪气疯了,昂起脑袋,试图避开谢明乔的触碰,“是,他马上就要上来和我上床作暧,不想撞见就赶紧走!”
“哦,这样,那你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吗?”谢明乔的手指压住秦恪的舌尖,不让他再说话,笑意在唇边放大,笑容恶意顽劣,“你最喜欢被人抱着C,他知道吗?会不会也这么做?”
谢明乔越来越过分,秦恪怒不可遏,张口咬向他的手指,谢明乔早有准备,提前把手撤回,转而掐住他的下颌,不让他闭上齿关,用唇代替手指,倾身吻上去。
牙齿撞在一起,滚烫的压迫感立刻灌了进来,谢明乔扣紧秦恪的脖颈按向自己,不管不顾在他唇上舔咬。
秦恪的思维停滞了几秒,反应过来时,要一口咬死这个大半夜闯进别人家里发疯的大混蛋,临下嘴前,终归是狠不下心,收了力道,不轻不重地咬住了他的舌尖,像是在回应。
谢明乔怔住,眼睫簌簌,漏出一线微光,随后闭眼,更加深入地吻住他。秦恪肺炎初愈,很快被亲得两眼发黑,喘不上气,节节往后退,一直退到餐桌旁,被谢明乔掐住腰,推了上去。
无辜的饭盒被扫落在地,幸好袋口系得紧,里面的东西没有洒出来,卫衣被推到了胸口,腰带也被扯开,毛茸茸的脑袋一路向下。
秦恪吃痛,一肘击向谢明乔,谢明乔料定了秦恪不舍得对他下重手,无论秦恪对他是拳打还是脚踢,他都照单全收。
手机装在裤子口袋里,砸在地上,“咚”一声响。
谢明乔笑着夸了一句,又凑到他耳边,不怀好意说,“还是这么容易就…”
秦恪冷不丁甩出一巴掌,谢明乔不闪不躲,被打得偏过头去,暂时中止了混乱。
“我早就想问你了,谢明乔。”
秦恪气喘吁吁,仰身躺在餐桌上,形象不堪,姿势羞耻,他没有去遮掩自己的狼狈,神情凉薄淡漠,看向谢明乔的眼神更是没有一点感情,和身体的状态截然相反。
“扮穷人的游戏,我陪你玩了一年,和前任当朋友的戏码,我也奉陪了。”秦恪低头扫了眼,嗤笑道,“你现在又想玩什么?还要多久才能玩够?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想怎么样?是打算婚后背着老婆和我乱来吗?”
谢明乔愣了几秒,回过头,情绪平息了不少,眸光也没先前妖异。
他看向秦恪,认真说,“我不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