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没有回应Olivia,谢明乔露面之后,他忽然地就安静了下来,站在最后,看着汹涌的人潮朝他涌去。
人群中的谢明乔光芒万丈,举止得体,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态度也算不上热情,但耐心配合着大家合影签名。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明乔。
但无论是第几次见,都完美得令他陌生。
*
白启文是个疯子,至少他们公司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曾是五百强企业的高管,起点颇高,前途无量,却在即将升副总裁的时候突然离职,做起了不入流的掮客生意。
而且此人思维跳脱,阴晴不定,专断独行,不按常理出牌,心情好的时候和下属称兄道弟,不高兴了,能把人骂到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秦恪走进白启文的办公室,把文件夹往桌面上一撇,就仰身瘫在沙发上。
白启文正趴在茶几上吭哧吭哧练习蹬腿,形象也不怎么伟岸。
“这是谢明乔的代言合同,我找朋友公司的法务看过了。”对老板的出格行为,秦恪视若无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抽空看看,没问题就安排签约。”
他知道白启文痴迷游泳,闲时就往江河湖海扎就算了,平时在办公室里甚至是开会的时候也要练习游泳动作。
“你看过没问题把章敲了就行。”白启文蹬了半天,腿有点累了,又张开手臂开始划水。
秦恪一个小喽啰,当然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白启文的脾气秦恪清楚,他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当下没心情,不想看,如果秦恪真的信了他的邪替他做主,等他想起这一茬,又要没事找麻烦。
“电子版我已经发到你邮箱。”
和白启文相处,秦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就是不要太把他当盘菜。起初,不少同事都为秦恪捏把冷汗,后来他们发现,白启文这类人还真就吃秦恪这套。
秦恪继续往下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合同如果有问题,明天之前给我批复,如果没答复,我就当你看过了,进下个流程。”
白启文最后看不看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留下记录,必要时,能把锅推回去。
白启文没心思关心合同的事,他大概是游累了,从茶几上下来,绕到水吧前牛饮了一大壶水。
“对了秦恪。”喝到一半,白启文放下水壶,“谢明乔那边,需要有人全程对接,我打算交给你去跟。”
秦恪揉眉心的动作停了下来。
签下新代言人,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官宣日子近在眼前,需要重新定位形象,修改宣传策略,拍摄新代言人物料…总之时间紧任务重。
“为什么是我?”秦恪问。
“这是我们公司创立以来最大的业务。”有时白启文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我们公司还有别人吗?”
白启文明明已经做好决定,末了还要像所有假装开明的老板一样,走了个形式,问秦恪,“能做到吗?”
秦恪听完,一口回绝,“不能。”
白启文这下不装深明大义了,回头瞪他,眼里隐约又有了疯劲。
这次秦恪没有用什么迂回战术,直接说,“白总,我干不了,手里的活已经够多了的。”
“上次那个代言人你都能干,谢明乔你怎么不能?”白启文不相信这个借口。
秦恪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推荐了个人,“不如交给Olivia,她胆大心细,比我做得好,只是缺个机会。”
而且秦恪知道Olivia在助理的位置待很久了,一直想做出点成绩,好和老板谈转去业务岗的事。
白启文不同意,“Olivia今年手上有好几个大型活动要办,忙不开。”
秦恪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们公司能有什么大型活动要办。
但他面上不显,又推了个人,“那大春?”
“大春不行,他老是爱穿短袖衬衫,我不喜欢。”白启文努了努嘴,给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叶筝?”秦恪说,“她今天刚塌房,正好没事干。”
白启文开出优厚条件:“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如果能做好,年底给你十五薪,再把最佳员工内定给你,年会一等奖也抽给你,满意了吧?”
去年年会一等奖是一个杂牌空气炸锅,谁稀罕似的,但白启文懒得听秦恪再说,掏出平板,开始研究新的游泳动作,“就这么决定了,叶筝的工作先停一停,最近这段时间先协助你,别烦我了,忙去吧。”
秦恪被白启文从办公室里赶了出来,白总决定的事,由不得他说不。
回到工位上,秦恪又打开了谢明乔的合同,合同的细节,他早就已经看过,再次翻到代言金额那部分时,他觉得,除了他们白总,谢明乔也是疯的。
不知谢明乔是怎么想的,居然自降身价,代言他们这种和他身份不符的品牌,更离谱的是,就连代言费都是惊人的白菜价。
你疯我也疯,两个疯子凑在一块,正好成就了一段“佳话”。
秦恪打开微信,从最底部拉出了谢明乔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好端端要接宝力诗的代言。
这条消息石沉大海,直到秦恪买完咖啡回到公司,直到傍晚秦恪下班回家,直到几天后合约签订。
谢明乔都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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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为什么!(揪住小秦耳朵咆哮)
明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