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狼嘴大到可以一口把她的脑袋吞下,他却谨慎得像是在嗅一朵花。
白露也很想他,想要他,想得连尾巴都在发痒。
她缠上他。
他很顺利地接纳了她,像是一直在等待着此刻。
他伏首在她颈间,声音压抑得很轻。
昏迷的雄蛇兽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白露还勾着他的脖子,与他拥口勿,无知无觉。
乌风一边垂首回应着她,一边冷冷抬眸,三白的狼眼看向远处那坐起身来的雄蛇,目光冰冷狠厉。
亲眼看到心爱的雌性跟一头黑狼亲密的雄蛇,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灰溜溜地在情敌恐怖的目光下遁走。
“还要。”
白露在他嘴边低叹着,缠他缠得更紧。
她看起来想要把他缠死,亦或者是她自己死在他的身上。
乌风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完全纵容着她的一切,承受和接纳着她的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甜蜜得像是一场幻梦。
她黏人得不可思议,几乎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就连他去狩猎喂养幼崽时,她也要跟着,在一旁亲眼看着。
乌风也会很快返回她身边。
除了必要的狩猎外,他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
他伏在她身上,容纳她。
他将她拥在怀里,每一晚都拥着她入睡。
他舔舐她的尾巴,为她清理鳞片。
他的世界完全被她填满。
这样的甜蜜在秋季结束时戛然而止。
她泡了个澡,此时正坐在湖边,梳理着头发,不让他靠近。
乌风注视着她美丽而冷淡的背影,沉默垂下眸。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也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来临时,还是会痛彻心扉。
一胎的四只狼崽如今快一岁了,已经是亚成年,体型渐成,能够自己狩猎。
他腹中也怀上了第二胎幼崽。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她不会因此有半分心软,不会对他多一点怜惜。
骤然的落差让乌风没法适应。
仿佛上一刻她还缠绕在他身上,依偎着他,与他极尽甜蜜。
下一刻她就推开了他,对他极为冷淡,不让他再近身。
他几次没能克制住本能的吸引接近她,都被她凶了回来。
他日复一日地徘徊在她身边。
尽可能不去打扰她,却也没法离开,没法忍受看不到她的孤寂。
许多次午夜梦中惊醒,发现怀里没有她,那骤然的空落感几乎将他逼疯。
也正是因为那梦中惊醒的空落感让他忍不住去找她,接近她,被她咬了前腿。
他宁愿被她咬着,也要留在她身边。
若非还有腹中的幼崽需要他,他或许会一直这样强行留在她身边,哪怕被她咬得千疮百孔,血液流尽而死。
新一年的冬天,白露早早找到了洞穴。
依旧是去年那个洞穴。
当她进去时,却发现洞穴内部早已被铺好了干草,干草中还混合着羊毛,布置得十分暖和。
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如果不是那其中有他的味道。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走错了?
白露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洞穴让给那头大黑狼。
毕竟他带着幼崽。
肚子里还有一胎就快生了。
他比她更需要这个洞穴。
正想退出,却见大黑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
“留下吧。”他对她道。
应该拒绝的。
白露想。
但为什么又留了下来呢?
她躺在铺着羊毛的干草地面上,想不明白。
大概是这个洞穴被他布置得太漂亮且暖和了,让她舍不得离开。
大黑狼在她身旁产崽。
这一次,他生下了五只狼崽,五颗蛇蛋。
是最多的一次。
白露第一次见到刚生下来的小狼崽。
它们裹在半透明的薄壳中,像一枚枚软壳蛋般被生了下来。
需要大黑狼把软壳舔破,它们才能成功破壳降生。
刚生下来的小蛇蛋也是软的,过一段时间会渐渐变硬。
但不是石头般的坚硬,而是类似皮革般极具韧性和弹性的材质,不宜破损。
白露静静看着他照顾幼崽和孵蛋,心中涌起些许奇异的感觉。
她知道那些都是她的幼崽,他们的幼崽。
蛇族亲缘淡薄,但亲眼注视着这一切,还是让她想要做点什么。
她抬头,探出蛇信,贴上他的嘴角,又很快收回。
他似是愣到了,过了会,才看向她,问她:
“想要吗?”
乌风知道冬天不是蛇的繁衍季,他问的当然不是那种事,哪怕他自己渴望这与她亲近。
他正在哺乳幼崽。
他以为她也想要喝。
白露当然不想喝。
她瞥过头,埋进他暖和的怀里,不肯动了。
哪怕大黑狼想给她喂,她也严词拒绝了他。
今年的雪下得比较晚。
又或者说他们进入洞穴比较早。
在山洞中住了半月,外边才开始下雪。
白露埋在大黑狼温暖的怀抱中,听着外边的风雪声,在心里数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狼崽、亚成年狼,还有大黑狼……
这已经是一个狼群的规模了。
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在狼群里过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明年的冬天,她还想跟他一起过。
繁衍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