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做她的夫郎(完)(1 / 2)

秦明镜很好地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不再只专注于孩子, 将更多的心思用在别的方面。

包括且不限于丈量手指,丈量玉器,拉伸康复训练, 御书房里戴着玉哨批阅奏折。

秦明镜等天气好了, 还带着他去骑了一趟马。

皇帝回来时腿都是软的,得依靠着她才站得稳。

自那以后,身心都得到满足、过得十分充盈的皇帝, 终于肯放心将孩子交给宫人照顾, 只每日自己亲自关怀上一两次。

皇女们还小,依旧住在偏殿, 并未搬离。

方便皇帝时刻知晓皇女们的情况。

每日的朝会也照旧进行。

消失多时的皇帝和大将军再度出现,众人心中猜测纷纷。

皇帝正式宣布大楚有了三位皇女。

后宫空悬的皇帝, 有了三位皇女。

问就是自己亲自生的。

这已经是大楚皇室的老操作了,朝臣们也已见怪不怪。

皇帝说是自己生的, 大将军也说是皇帝亲自生的。

甚至宫中还有详细记录, 相关人员和记录一律齐全。

往更甚点说,皇帝在此之前还大着肚子来上过朝。

这种情况下谁能说孩子不是皇帝亲自生的?

那必定是真龙血脉。

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大楚皇女。

大将军依旧歇在皇宫里, 甚至就在皇帝的紫宸殿里。

也没人敢跳出来说不合规矩。

现在这情形,就算大将军想住进他们的祖宗祠堂, 他们也得扫榻相迎。

更别提是皇帝默认、甚至亲自邀请的住皇宫了。

先前想将家中后辈入赘大将军府中的官员, 也默默收起了心思。

尤其是被皇帝赐婚了的那批人,都抓紧时间结了婚。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还是稳着不动,保平安为上策。

·

皇女们牙牙学语。

第一个学会叫的词是“阿娘”。

大将军应了。

皇帝也应了。

秦明镜:“……”

皇帝对自己亲自生的三个孩子在意得紧。

若非另一方是她, 他怕是要把“阿娘”这个称呼抢过去独占。

随着皇女们渐渐长大,有些事情也不得不早做考虑。

立储还为时尚早,但更多的东西需要布置起来。

朝中有人上书, 要求遣散女兵。

说现在战事已消,天下安定,百废待兴,应让士兵归家,恢复生产。

更提及这些年里,大量女子参军,民间农人难求一妇,人丁不兴,应裁撤遣散女兵。

秦明镜看着这封折子觉得好笑。

战后裁军是极易引起哗变之事。

在大战结束后这一年里,秦明镜已经用温和的手段放归了大部分士兵,让他们解甲归田。

她根据士兵的个人意愿与功绩,让他们带着嘉奖和封赏归田。

有田产的恢复故地田产,无田产的授以隙地,真正做到了有田可归。

而这些自愿解甲归田者,绝大部分都是男兵。

女兵则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更多地选择留了下来。

会来参军的女子,本就大多是走投无路之人。

军中辛苦,她们却宁愿留在军中,也不愿归乡。可想而知那家乡于她们而言都是怎样的地方。

秦明镜的裁军本就进行得差不多了。

这人却在这时候跳出来,要求遣散女兵,其心可诛。

这一刀砍向的不仅是她,也是天下女子。

秦明镜看了眼折子上的名字。

一个今年刚入朝新人。

朝中那帮老臣可真不要脸,一个个都不出声,推了这么一个小虾米出来吸引火力。

秦明镜看向皇帝,见他正眉头紧蹙思索着什么。

“陛下?”她唤了声。

皇帝恍然回神,将另一份折子递给她。

“安远侯提出开设女学女科,让女子参加科举,朝中也该再多些女官,朕觉得很有道理。”

楚白珩道。

他也该给女儿准备些班底。

直接立女储君或将来女帝即位,朝中肯定会有不小的阻力。

但如果朝中半数以上的臣子都是女子呢?

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安远侯……”

秦明镜看着折子上的内容,笑了声。

“军师想得果然比我长远。”

安远侯,这是军师的封号。

寓意安定远方,有镇守边疆之功。

以军功封侯,才得获此封号。

若军师所说真能做成,倒也不愁之后的事了。

“至于遣散女兵……”秦明镜看向皇帝。

楚白珩不甚在意,“哦,那个驳了就是。”

军中之事,一直都是秦明镜在管。

他都小心谨慎地没插手,一个小官倒是将手伸得挺长。

动女兵,就是动秦明镜,是动他女儿将来的助力。

当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寻个由头,发配去苦寒之地吧,不值得上心。

秦明镜看了他一会,笑道:

“陛下不愧是陛下。”

很多事情,还是他做起来才得心应手。

其他人做事或许需要思前顾后,皇帝不需要,他一个不顺心,就理所当然将人处置了。

整个天下,需要皇帝思前顾后的,可能也就她一人了。

“妻主是在夸我吗?”

楚白珩放下折子,坐在椅子上含笑问她。

秦明镜回头看眼御书房紧闭的门扉,对他道:

“别乱喊,待会你受不住。”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帝就热了。

楚白珩伸手,勾住秦明镜的腰封,贴进她,低声唤她:

“阿镜,妻主,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听他这么一说,秦明镜忙按住腰封,阻止他的手,怒目瞪他。

“你疯了?!”

生头胎时难产的情形都忘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鬼门关前九死一生,都没能让他警醒?

非得死在产床上是吧?

被她这么一瞪,楚白珩也有片刻心虚。

生产时的经历他自然没忘,也记得她对他的在意和呵护。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并非全是痛的。

准确的说,痛感都被时间模糊了。

明明最开始产床上下来,从昏睡中醒来,他也是后怕的。

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也想着再也不生了,就守着几个皇女和她就好。

可随着时间过去,看着皇女们牙牙学语,渐渐长大,看着她陪伴在他身边,那些疼痛和恐惧都渐渐模糊。

再回忆起来,全是甜的。

他甚至生出了再跟她生一胎孩子的想法。

“那回只是运气不好,总不会每次都这么倒霉。”

楚白珩小声道。

他说着,竟然越发坚信。

“我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还有阿镜你守在我身边。之前那般艰险,不也顺利度过来了?下次肯定也没问题。”

秦明镜:“……”

完了,孩子给他下的降头还没结束。

过了段时间又发作了,还发作得更加厉害。

秦明镜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再生。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只能警告他不许偷偷怀,不准偷偷生。

为此,她还要每天将他打开检查一遍,确认他没有偷偷怀孩子。

楚白珩一开始很是落寞。

但她每晚的检查实在让他羞赧,久而久之就没心思想了,只管缠上她,共赴极乐。

·

皇女们渐渐长大,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性子也随之沉稳了些。

对皇帝的称呼也从一开始含糊的“阿娘”,变成了更正式的“陛下”。

这让皇帝很是遗憾,悄悄缠着秦明镜抱怨。

秦明镜:“……”

皇女们叫她大将军和太傅,她都没说什么呢。

不过私下里倒还是叫她阿娘。

皇帝惨一点,不管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只是“陛下”。

这可不是她教的,是她们的其他老师教的。

“那陛下想让皇女们叫你什么?”

秦明镜问他。

“阿爹还是阿娘?”

皇帝哼哼了几声没有回话。

过了会才道:“阿爹这称呼不好,听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他还年轻着呢。

楚白珩这样想着,又忽然有些焦虑起来。

他再年轻,也年轻不过外边那一茬茬冒出来的少年才俊。

秦明镜是常住在宫中,歇在他殿里,回镇北王府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但工作之时总会接触到许多出色的少年人。

本届新科状元和榜眼皆是女子,但那探花可是生得极好。

还有那些投入她帐下的少年郎君,也一个赛一个俊,身材体魄也是极好的。

虽然秦明镜答应过他,不会成亲。

但并不表示不会再有其他人。

外边那些莺莺燕燕,今天给她守军帐,明天就能入她寝帐。

他容颜再好,也比不过新人的年轻靓丽。

更何况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容颜长盛不衰,哪怕是身为天子的皇帝也不能。

他终有一天会老去,容颜衰退,那时,她的目光还会停留在他身上吗?

楚白珩心中忧虑,手不自觉抚上肚子。

这么多年了,他的肚子还是毫无反应。

或许生孩子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想生就能生的。

她不想跟他再有孩子,不想让他怀上,他就怎么也怀不上。

楚白珩焦虑地掉了好几根头发。

第二日醒来,看到枕边落下的发丝,更愁了。

秦明镜不知他心中所想。

教导完皇女们武艺后,她悄悄将她们留下。

说是教导武艺,其实就是寻常的强身健体。

皇女们都还小呢,不用急,一步步来就好。

她将皇女们留下,告诉她们,私下跟陛下相处时,可以不用那么正式。

尤其是跟陛下撒娇的时候,可以用一些别的更亲近的称呼,就像幼时一样。

“您是说……叫阿娘吗?”

大皇女皱着小脸,艰难说出那个称呼。

年幼时不懂事,三姐妹都是阿娘阿娘地叫。

入了皇家学堂,学了四书五经,夫子也教授了她们各种知识,她们才知道每个称呼所对应的人,君臣父母又该如何称呼。

三姐妹曾因为称呼的事混乱了好一会,很努力才改过来。

但现在,她们真正的阿娘让她们继续那么叫皇帝陛下,叫她们的另一个“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