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看着花子远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轻视,反而多了几分杀意。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做贼心虚恼羞成怒。
难怪最终日期越来越近,鸠摩却不像陆天青那么焦急,不过既然换命这件事的因果不会落到鸠摩身上,他应该会继续稳坐钓鱼台才对,现在跳出来大概也有不得已的缘由。
陆丰仔细打量着全然不掩饰的鸠摩,淡淡道:“如此大费周折就是为了一个命格,还真是受宠若惊。”
“哈哈哈哈哈。”鸠摩毫无感情大笑了几声道,“有了这命格之后,无论是权力还是金钱,亦或者是其他,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我就能够拥有,这个诱惑难道不够吗?”
他这段“慷慨激昂”的发言能够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花子远。
“命格只是入门条件,若你只想坐享其成,便永远不会成功。”
“但没有命格连门票都不会有。”鸠摩贪婪看着陆丰,眼中满是渴望和恶臭欲望,“年轻人,你对这世界也没什么留恋,不如将它给我,我一定会让你这具身体登上这个世界权力的最高峰。”
陆丰不为所动,侧首看向花子远,道:“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大野心,也是堕落成为邪术师的后遗症吗?”
花子远摇了摇头,十分认真道:“我接触的邪术师不多,但他们大多是为了执念而不是野心。”
陆丰恍然点头,看向鸠摩道:“前辈果然是独树一帜,但枪打出头鸟,太过不同寻常的想法,大概率会走向灭亡。”
鸠摩沉了脸,目光在陆丰和花子远二人身上来回转动,突然冷笑一声道:“黄口小儿无知无畏,贫道没时间和你们耍嘴皮子。”
话音刚落,他二话不说抬手扯断了身后的一根红线。
陆丰和花子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红线阵盘根错节,断一根便全盘皆毁,令人窒息的无形飓风从暗道入口猛然灌入房间,防尘罩被吹得猎猎作响。
不知如何形成的风暴让人睁不开眼睛,花子远立即从包中夹出一张符纸,随手一抖符纸瞬间点燃,他将符纸丢出瞬间,屋内风暴骤停。
“禁风符?这么古老的东西竟然还有人记得。”
鸠摩略带玩味的声音让花子远心中一紧。
不是他自大,禁风符这种治标不治本甚至无法影响自然界风场的鸡肋符咒,除了天天泡在古籍里面的老书虫,就连一般都不是很喜欢研究古文记录的专职符箓天师都不一定清楚。
鸠摩能够第一时间叫出名字,说明其知识储备量也十分恐怖。
不过鸠摩年纪在这里摆着,学识渊博也并不是稀奇事,只是他们要更加小心了才是。
花子远脑海中飞速想着对付鸠摩的办法,突然感觉到视野变亮了许多,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向房门。
实木做成的古制房门被陆丰直接拉开,贴在门上的镇灵符瞬间失去了作用。
鸠摩脸上表情无比古怪看着全然没有任何过度情绪波动,甚至能够平稳走出房间的陆丰,就连他都有一瞬震惊,道:“小子,你真不准备管这里所有人的死活?”
刚拉着花子远走出房间的陆丰转头看向屋内。
走廊角落光线本来就不好,陆丰二人又挡在了门口,屋内就变得更暗。此时陆丰还在共享花子远的视野,自然能够看到从暗道中飞速涌出的黑色雾气,而在雾气之中隐约能看到一点点红色。
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他能够瞬间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魇?”
花子远摇头否定道:“不是魇,而是吸收了魇的厉鬼。”
他眸色沉沉,眼神极其厌恶地看着鸠摩。
“此地百多年前的灭门惨案……”
“小师弟果然聪明。”鸠摩赞赏点头,随后用十分惋惜的语气道,“这可是我多年来最满意的作品。”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看向陆丰二人时也带上了更多的恶意。
“可惜被两个小老鼠摧毁了其中一个饵料厂,不然它会变得更为强悍。”
说话间,被黑雾包裹的红色厉鬼已经漂浮在鸠摩身侧,极为浓厚的黑色雾气挡住了厉鬼的全貌,但从翻腾的雾中能够隐隐看到其拉长的身体。
“能够养成这样一只厉鬼,至少要付出几百条人命。”花子远深恶痛绝,“你当真是毫无人性!”
鸠摩怪笑了几声,带着厉鬼缓步走向陆丰二人,道:“人总有一死,让他们在我的作品中永存才是他们一辈子最有价值的时刻。你们打开了能够阻挡厉鬼的门,今日这酒店必然要有一场浩劫,死伤于这场浩劫之中的人都应该算在你们头上,你们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呢?”
“你是主观杀害无辜的人,我们是自保,而且这件事的起源是你这个饲养厉鬼的人,而不是我们,少在那里偷换概念……”
陆丰拦住了想要继续和鸠摩理论的花子远,只是淡淡一笑道:“你这么大岁数,大概率没有听说过当下比较流行的一句话。”
他故意顿了顿,见鸠摩和厉鬼停在远离强光的位置,心下有了几分计较。
见陆丰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鸠摩警觉看着陆丰二人道:“什么话?”
“反派死于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