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远对着陆丰轻轻挑了一下眉毛,眼中略带困惑。
他在询问陆丰,陶久到底是真没听到还是装的。
陆丰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道:“很假。”
此人实力难以捉摸,很难确定他是否能够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试探目的没有达到,花子远略微有些失望,恢复正常声音道:“陶先生可有头绪?”
陶久摇了摇头,丧气道:“还没有找到线索,不然两位帮忙看一看,或许你们能够看出来不一样的地方。”
他满脸期待看着陆丰二人,花子远不为所动等着陆丰做决定。
陆丰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打量了一下陶久的表情,基本上没有破绽,但这不代表他会帮忙:“我们并不了解机关知识,还是陶先生受累。”
陶久劝了许久,陆丰二人依旧不为所动。
口干舌燥之际,陶久心底对陆丰和花子远的耐心越来越少,言语间不免带上了一点命令意味:“年轻人要多锻炼,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不一定会有。”
他语意深长,就像是教训小辈的老者。
暂且不说陶久年龄看起来和陆丰他们差不多,就说他们不过是几面之缘的熟人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陶久就根本没有立场教训他们。
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陶先生若是当个老师,一定桃李满天下。”陆丰笑意融融看着陶久,似乎是在肯定他好为人师的性格。
可事实如何,在场三人都十分明了。
花子远撇过脸隐藏住眼中的笑意,陶久神情渐冷,盯着陆丰二人神情莫测道:“看来你们是不准备帮忙了。”
“我们可没有说过这话。”陆丰面色瞬间漠然,眼神沉静如同一片暂无风暴的大海,“况且这件事本就不是我们的义务,陶先生请我们二人前来却连真正的入口都找不到,难道要让我们两个半点不了解这个酒店建筑构造的人来寻找线索?”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陶久的眼神瞬间改变,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和身高,但看向比他高的陆丰和花子远时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目光带着戏谑和轻慢缓缓扫过两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古人诚不欺我。”他虽说着这句古话,可眼底并没有陆丰二人的影子,“很聪明的脑子,可惜你们这点小聪明用错了人。”
花子远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陶久。
他还以为这人能够伪装久一点,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揭下了面具。
想到这里,花子远轻轻皱起了眉,目光越过陶久看向他身后的墙壁。
特殊的眼睛让他能够看见更多的东西,陶久身后那面墙壁后几乎要冲破天际的怨气,以及将其牢牢封锁的红线阵,在花子远眼中就像是黑暗中的光源一样显眼,找到入口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
无论陶久说了多少谎话,有一件事他确实没有说错。
这酒店下面确实隐藏着十分可怕的存在。
红线阵是由玄门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在临死前领悟创造,唯一作用就是封印暂时无法被消灭的邪祟,经由后续代代完善改进,红线阵分成了三个等级,二十五道,四十九道,八十一道。
浸润了天师血的特制红线数量越多,镇压的邪祟越可怕。
而此处遍布的红线和排布方式,远超四十九道。
花子远神情逐渐凛然。
他记得上次见八十一道红线阵还是镇压凶兽穷奇的时候。
天生地养的凶兽不可人力将其灭绝,且穷奇虽是凶兽,本身却承担着平衡天地间正负磁场的职责,若是杀了一直凶兽,必须要灭绝一直同等实力的瑞兽才能维持磁场中和。
杀掉凶兽的代价远比封印更大,正常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不过镇压穷奇的除了红线阵还有其他法阵法宝和符箓,此处只有红线阵并无其他东西,从这点来看,酒店下方的邪祟实力还不到比肩凶兽的程度。
就在花子远评估酒店下方邪祟到底实力如何的时候,陆丰开口反讽陶久道:“比不得陶先生一把年纪还披着年轻人的皮装神弄鬼。”
他一语点出陶久的身份问题倒是让陶久有些惊奇。
“无凭无据血口喷人,这就是陆先生的素养?”
“素养?一克多少钱?而且陶先生心里应该最清楚我所说是否属实。”陆丰嘲讽道,“但你要是不愿意认,也没有人能逼你认下。”
“好好好,口舌确实利索,希望你们的能力也如你的嘴一样有本事。”陶久哈哈冷笑几声,反手将身后墙壁一块瓷砖拍了进去。
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突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机括响动声,泥土潮湿混合着腥臭味道逐渐占据整个房间。
花子远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迅速拿出还未干透的朱砂石将其点在陆丰额间。
视野瞬间改变,陆丰清晰看到了逐渐露出的黑洞之中纵横交错红色线条。
“那是什么?”
“八十一红线阵。”花子远死死盯着拍开机关后毫无动作站在洞口边的陶久,语气越来越沉,“玄门术术虽同源但却不同宗,不同门派的红线阵交绕方式不同。”
“不错不错。”
陶久鼓起了掌,猛然一挥手掌,房间内突然多了几团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悬浮火焰。
“那你可看出这红线阵出自哪门哪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