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蛊,就是让人和蛊虫一样相互厮杀,最后活下来的就能成为活体邪祟。
可人不是普通动物,不可能无缘无故杀害同类,只有在特定场合才会出现相互攻击致死的情况。
这种场合可以天然形成也可以认为创作,在场的人理智越少越好。
一来情绪化可以加强攻击性,二来没有理智才更好控制。
炼制人蛊的方法多种多样,但大多都灭绝人性,早就被玄门一致封存焚毁,如今只有少数大宗门还有所保留。
清玄门便是其中之一。
听完花子远的叙述,陆丰已然想到了一个人。
“大师兄之前所说鸠摩便是出自清玄门,其中恐怕并不是巧合就能解释。”
花子远也有些怀疑这件事也与那鸠摩有关,只是这花坛建成已有六七年,想要追溯之前的线索并不容易。
“也不一定。”见花子远担心线索中断,陆丰将他拉到身边查看刚刚查出来的资料,“姚武,西郊前任监狱长,京城人士,幼年时被拐卖,十五岁被巡回,据说被拐卖时收到了姓姚之人的恩惠,不愿改回本名。”
“姚?”花子远皱起眉道,“这姓氏……”
华国姓姚的人少说有几千万,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凑巧,但说他多心也好,胡思乱想也罢,能这么巧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姚姓之人,他抱有怀疑。
“从资料上看,除了被拐卖过以外没有其他问题。”陆丰将姚武的资料拷贝到手机上以后,抹除了查看痕迹关闭电脑,道,“先将眼前的问题解决,剩下等到离开以后再去调查。”
花子远点头同意。
虽说只是疑似有人将其包藏祸心,想将此处变为炼人蛊的场所,但魇魔存在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若是不除去魇魔,今日之事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到时恐怕就无法挽回。
不过此处魇魔并未强悍到花子远都无法处理的地步,只要其余人都按照他的要求乖乖待在房中,一晚上足够解决。
“我还需要布置一点辟邪符咒,陆大哥你……”
“我和你一起去。”
从档案室离开的时候,吴镇拦住了陆丰。
“老班长找我有什么事?”
“你小子别做不该做的事情。”吴镇看了一眼档案室内的电脑,意味深长道,“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陆丰谢过提醒,道:“小远那边需要帮忙,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
见他并未直接答应下来,吴镇内心已然有了答案,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陆丰的肩膀道:“臭小子,人生在世就只有一条命,悠着点。”
说完,吴镇推了陆丰一把。
“去吧。”
虽说相处时间不久,但陆丰打定主意谁都无法改变的犟种性格,吴镇十分了解,既然改变不了,那他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陆丰迈出一步后叫住了要进入档案室的吴镇,郑重道了声谢。
不论他需要与否,吴镇的善意都已经非常明了,他自然要表明态度。
吴镇背着身挥了挥手,抬脚进入了档案室,顺手将房门关闭,彻底隔绝了外界视线。
即便不看,陆丰也能大致猜到他在档案室内做什么。
这份好意,他收下了,但经过他手的电子设备上绝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
陆丰花了一下午时间帮花子远将辟邪符箓贴在监狱各处,夜色降临,监狱内其他人都躲在了房中,只剩下他和花子远还在外等待。
吴镇本来要让人给他们送两把椅子,但花子远说院内风水已成,任何东西出现都有可能破坏风水阵法,导致除邪祟失败。
天师都这么说了,吴镇这个门外汉只能听从,带领其他狱警一同回了办公室内,就算帮不了忙至少也不会给花子远和陆丰惹麻烦。
所有人退回房内,陆丰将最后一个辟邪符咒贴在办公区域通向放风区的门上,转身见花子远正站在花坛边看着院内空地出神。
“在想什么?”
花子远听到声音微微摇头,道:“只是在回忆我们相遇之后经历的一切。”
还在山上之时,他最远也只是跟着师侄他们在玄清山上处理出逃的异兽或邪祟,几乎不与外界相处,对外界知之甚少充满了好奇。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花子远第一次做出叛逆行为,瞒着宗门内所有人偷偷下山。
从与世隔绝的宗门来到尘世中不过半年多时间,却比他过去十几年的生活还要精彩绝伦。
“陆大哥觉得我们所遇到的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注定?”
这个问题,恐怕就连清虚子都无法回答。
命运纠葛发展到如今,既不是人力可以把握也不是所谓命定可以解释,事件发展到底走向怎样的结局,无人能够给出准确答案。
陆丰也不能,但他十分肯定一件事。
“无论巧合还是注定,这场错综复杂的狩猎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胜者拥有未来,而败者将会永远留在时间长河之中。
他绝不会做这个败者。
眼中的凶意渐浓,陆丰声音却依旧平静。
“我们都会以胜利者身份走出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