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初她没有被陆家选中,最后的成就也不会太差,只是起点要低一些,最后的终点不一定能达到如今位置。
陆丰细致说着过往,花子远听得津津有味,两个人很快到了陆家老宅,刚进入院子就有管家来请他们去见陆云。
“陆家主找我们?”
“大概是为了今天的事情。”陆丰揉了揉花子远的头发道,“你如果不想去就待在家里。”
花子远摇摇头,跟着陆丰一起去了主院。
陆云的精神头好了不少,正和沈海在后院亭子里面喂鱼,陆丰二人到了以后,她只是随意问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大致就是这样。”陆丰简略描述了一下,问道,“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摊上这么两个父母辛苦你了。”陆云眼神慈爱对着陆丰抬手,陆丰很快走过去将手掌搭在陆云手上,陆云轻抚着陆丰的手背,道,“所谓指腹为婚,陆家从未承认过,他们若想闹腾就闹腾去,你不必理会。”
陆丰点头道:“今日去只是为了梁姨而已。”
“月升那孩子也是,想要探口风方式多的很,打扰你们做什么?”陆云有些嗔怪道,“若是有下次,你就直接让她来找我。”
陆丰点头应下,但却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如果他不想去,在梁月升提议之时就会拒绝,既然他去了那就说明肯定有理由。
今天这一顿饭,也算是收获颇丰。
“帝家和龙家都是大家族,若真联手起来,对陆家来说也块难啃的骨头,但有了龙泽生和帝梓维的事情,至少能让这骨头变成两块。”
陆云将陆丰拉到身边坐好,抓了一把鱼食给他。
陆丰接过以后,将鱼食全部洒到了人工湖中。
陆云满意点头笑道:“喂鱼就该这样,一点点喂太小家子气了,你说是不是?”
说话时,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沈海。
沈海无奈一笑道:“若是不让你一点点喂,这些鱼早就被撑死了。”
“做个饱死鬼也比做个饿死鬼好,小丰你说是不是?”
“是。”
花子远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陆云又让人捞出了一条大黑胖锦鲤给他们送过去,提着鱼走在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问一旁正在发消息的陆丰。
“陆大哥,陆奶奶她是不是在说帝家的事情?”
陆丰点了点头,道:“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今天叫他过来就是想要说这段时间陆家肯定会低调一些,方方面面都会显露出被压制的模样,通过示弱让那些豺狼虎豹以为陆家气数已尽,这样才能勾出他们的狼子野心。
在这期间,如果他们在外面出了事情,陆家无法明面上出头,私下里的助力也会更隐晦。
“主要就是让我们最近小心一点。”
这和梁月升的提醒不谋而合。
嗅到一股风雨欲来之势的花子远,起势算了一卦。
小吉。
虽有些坎坷,但结果不错,并且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会在年前得到解决。
这样岂不是说……
花子远迅速起卦再算,心思都在卦象上的他没有看路,被路上的小石子绊了一跤,如果不是陆丰看手机的时候还注意着他,估计当场就会摔个狗吃屎。
陆丰单手将花子远捞起来,收起手机无奈道:“不好好看路在想什么?”
花子远扭了扭腰,陆丰会意松手,看到他迅速将地上挣扎的大胖黑锦鲤捞起来检查,眼神更加无奈。
“一条鱼而已,要是死了再去问陆奶奶要一条就好了。”
“锦鲤有灵,随意处置是会沾染上因果的。”
花子远拉着陆丰加快脚步赶回小院,将黑胖锦鲤丢到下人们已经清理出来的水缸里面,看着它正常游来游去才松了口气。
小三花听到主人的脚步声从房间窗户窜了出来,三两下跳到大水缸上面,四只爪子缩在一起蹲在边缘,好奇盯着里面的大胖鱼。
“猫和鱼养在一起,确定不会出事吗?”
花子远摇头道:“小三花是灵猫,只要不是饿极了就不会对其他有灵性的动物动嘴。”
他说话的时候,小三花伸出爪子在水里面点了点。
黑锦鲤大概是感觉到了水的波动,慢慢游到了小三花爪子旁边,看上去似乎像是要用额头去触碰它的爪子。
两个不同种类,甚至可以说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关系的动物,看起来相处得很融洽。
花子远点了点小三花的脑袋:“不许欺负新朋友。”
小三花喵了一声,收回爪子只蹲着看。
见到这一幕,陆丰突然想起海岛上见到小三花时的场景,不由得问道:“那日在海岛上,它似乎能听懂很多话。”
“当时情况不明,我就用分灵咒,将一部分感知移交给了小三花,它本身就是灵猫,有了这部分感知,智慧相当于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孩,能听懂很正常。”
闻言,陆丰皱眉道:“分灵咒?对你的身体有伤害吗?”
花子远笑道:“就是精神消耗大一点,容易犯困,其他没什么。”
这么说倒是没错,但如果学艺不精,轻则头疼欲裂,重则精神失常。
他只是避重就轻了而已。
陆丰盯着花子远看了几秒,最后叹了口气捏住他的脸道:“我没有事,下次不要这么冒险。”
“好的。”
花子远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极为乖巧点头,但陆丰对他的承诺不抱多少希望。
两人正说着话,推门声响起。
清虚子目光在陆丰捏着花子远脸颊的手上停顿了几秒,很快移开视线轻咳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花子远茫然看着陆丰道:“师兄他怎么了?”
“应该是年纪大了。”陆丰揉了揉花子远的脸颊松开手,看着他皮肤上浮现了一片红色,心情很是不错道,“前辈可是有什么嘱咐?”
清虚子瞪了他一眼,但碍于花子远在场,只能将一些话咽下去,道:“我今日早起,为你们算了一卦,近日有豁然开朗之兆,要随时注意身边的一切,莫要错过机会。”
说完,又提醒花子远最近出门将工具都带齐。
“这几日我能够感觉到此地邪气流动变得密集,鸠摩他们最近大概是有什么重大活动。”
“谢谢师兄提醒。”
“你我师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清虚子略不满看了陆丰一眼,从袖中拿出一枚三角形的吊坠,“把这个挂在你的五帝钱项链上面,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陆丰收下东西道:“多谢师兄。”
“谁是你师兄?臭小子,不要乱攀关系!”
“陆大哥与我关系亲密,叫师兄一声”师兄”也无错。”
清虚子气得将满脸通红,瞪了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甚至还在帮陆丰说话的花子远一眼,拂袖离去。
花子远为清虚子找借口道:“师兄不是小气的人,大概是最近一直和邪术师斗法心情不好才会如此情绪化,你别往心里去。”
陆丰点头说着不会,听到花子远夸他大度,内心升起了极为轻微的拐骗纯良少年的罪恶感。
不过这感觉存在连一秒都不到便尽数消失。
他揭过话题,说了一句要去工作。
“我要在这里看看它能不能适应新环境。”
陆丰点头回了书房,拿出刚才静音的手机,上面已经有很多个未接来电。
回拨电话没多久便被接通,陆嘉敏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人死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陆丰安静等待着下文。
“他父母也死了,调查结果是酒后开车,当初为他算命改出生日期的神棍,查无此人。”
线索又一次完全中断,这是陆嘉敏干了十几年安全局工作从未遇见过的情况。
“林玉璋和村上宏呢?”陆丰的声音依旧冷静,似乎根本不受到影响,“还有之前抓到的其他间谍。”
“我已经把他们从监狱提走关押在秘密场所,如果这个地方再出现意外,那么这件事恐怕会成为华国成立以来最大的卧底案件。”
甚至能动摇整个国家政体。
陆嘉敏将太过骇人的话语咽了回去,道:“我亲自审问过他们,没有得到更多信息。”
陆丰带上了蓝牙,打开电脑的同时,问道:“七姑,你觉得魏子熙为什么会死?”
“因为幕后之人觉得他会暴露?”
“那你觉得魏子熙是能够扛住审讯的人吗?”
陆嘉敏没有回答,但她的心渐渐沉下去。
“他不是。”陆丰帮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魏子熙追逐名利不择手段,但他最多只敢操纵舆论逼疯一个人,让他真正动手杀人,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子,本身也不是什么坚毅不屈的性格,若是有能吐露的信息,早就说出来帮自己减刑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监狱里面。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个替罪羊?”
“替罪羊谈不上,只是脑子不够用被人摆了一道而已。”
魏子熙被抓进去可不只是危害国家网络信息安全一个罪名,还有操纵舆论阴阳合同以及偷税漏税。
只能说前面一个罪名是被刻意安上的,其他都是罪有应得。
就是这种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才让人无法分辨到底哪一个有问题。
而村上宏他们才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我建议从林玉璋入手。”陆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道,“他有过不短的包养史,而包养他的第一任金主就是村上宏。”
虽说早就猜到了这层关系,但真听他人说出口,还是让陆嘉敏直犯恶心。
“他们两个可是祖孙!”
“村上宏可不会有这种伦理观念。”陆丰面不改色将一份资料发了过去。“我把资料转过去了,你们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嗯。”
陆嘉敏应完之后安静了很久,陆丰趁着这个时间打开了隐藏在层层套娃IP之中的网页,初始头像下的任务数最后一位还是鲜红的一,雇主七天前找过他一次,大概是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动手。
直接无视了这条消息,陆丰在网页里面翻了一下近期完成任务的人,轻松找到了制造国际书画展意外死亡案子的人。
点开对方的对话框,直接汇了一笔钱过去。
没过多久就有了回应。
少见的小语种如同蚯蚓一般整齐排列在屏幕上,陆丰扫了一眼用中文回道:“我需要你上个任务雇主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