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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长海是第一次接吻,不得其法地亲了一会儿,把冀星洲放开,轻声问:“你说话,你不喜欢我亲你吗?”

“喜欢,当然喜欢。”冀星洲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游长海羞红的脸香了一口。

这场告白过后,游长海本以为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并没有,他们的相处模式与从前并无多少不同。

该吃吃,该喝喝。

唯一让游长海头疼的就是床上那档子事。

虽然在一起了,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主动提出用手给冀星洲解决,他不乐意。

“都有爱人了,还用手……换个地方吧。”

游长海:“事先说好,我是不会用嘴的,脏死了。”

冀星洲哪舍得那样折腾他:“哪儿能呢,你侧躺着别动就行。”

游长海半信半疑地躺下去,冀星洲热烘烘的胸膛立刻贴过来。

游长海突然感受到什么东西抵在自己屁股上,冀星洲的手拉着他的裤子往下扯,他一把按住裤子,翻过身来又急又气地盯着他:“不是说好了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吗?”

冀星洲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游长海红着脸缓缓翻回去,背对着冀星洲一声不吭。

游长海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在面对冀星洲时,总是忍不住将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

冀星洲不爱压抑自己的喘息,他喜欢用爱欲横流的声音蛊惑自己的爱人,他生着一张万花丛中过的艳丽面孔,在这档子事上,却玩不出什么花样。

游长海是一个正常男人,自然会有这方面都需求,冀星洲在身边的时候会积极地揽过这个任务,冀星洲不在,他就自己摸摸。

冀星洲特意留了一盏灯,不大亮。

游长海平日不让他开灯,都是两个人摸黑。

今日冀星洲偷摸留了一盏,虽然有没有这盏灯,对冀星洲的影响不大,但灯下赏美人,别有一番风味。

游长海抱着被子埋住半张脸,羞得眼圈发红。

“呼……你好好看。”冀星洲不依不饶地凑过去,黏黏糊糊地蹭来蹭去。

“……冀星洲!”

冀星洲力气大,平时同游长海玩闹都有分寸,到了这时候反而丝毫不顾及,随着自己心意来。

外面下雨了,雨滴密密匝匝地落在屋檐上,砸出一层厚厚的声幕,隔绝夜半潮湿沉重而急促的声响。

窝成一团的咪咪突然竖起耳朵,似乎听见了什么叫声,等待片刻后继续沉沉睡去。

暖融融的烛光流淌在游长海弧度流利的脊背上,薄薄一层皮肉生得如羊脂美玉。

“转过来。”

黯淡的烛光照亮了冀星洲下半边脸,格外红润的嘴唇泛出水色,隐隐透出一股色气。

这是到底是秋日还是春日?

游长海抱着薄薄的被子,徒劳地喘息。

浪已经淹到口鼻了,水中有位即将溺毙的年轻人,他在海浪中挣扎了太久,以至于爱人从身后托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给他渡气时,他也仅仅是茫然地张着嘴巴。

“转过来,别背对着我,我都不方便亲你了。”

俊俏的爱人将脸颊贴在他脸上,一下一下,缓缓地摩蹭,语气里透着似嗔似怪的抱怨。

冀星洲不知何时将头发散下来,从肩膀一直落到游长海背上,轻微的瘙痒感从皮肤钻进心头。

明明是自己没力气,游长海却颠倒黑白地埋怨:“你太重了,我起不来。”尾音如上扬的钩子,简直要将冀星洲的魂都拘走。

“是我的错。”冀星洲从善如流地道歉。

游长海翻过来了。

他有点后悔,因为烛光太亮了,照得人睁不开眼。

“谁让你留灯的,去熄了。”

“留着吧,留着吧……”冀星洲不依不饶地在游长海脸颊上啄吻,“你好漂亮,没了灯,我就看不见了。”

游长海抬起胳膊盖住眼睛,只抛出一句:“胡说。”

有一股火渐渐烧得旺起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厉害非凡。哪怕是皮肉筋骨,被火这么轻轻一燎,也会化作一摊水。

游长海叫那逼人的热潮催得满脸通红,连带着眼尾都飞起春红,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吭声,苦苦维持着那点几近逝去的体面。

“啊!”

冀星洲是个坏蛋,自己吵闹也见不得旁人安静,非要欺负得人连嘴唇都咬不住,张嘴只有混乱无序的吟叫。

游长海觉得自己在荡秋千,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多可怕。

他吓哭了。

无助地蜷缩着,罪魁祸首却像是突然失明又失聪,看不见求饶的神情,听不见难捱的哭声。

夜愈发深了。

游长海被抬起来,只有小半个背落在床上,尽管不用他自己使力,却也难受得很。

他从正式开始后没多久便掉眼泪,到了现在,已然是没多少力气了。

“累,困,歇一歇,酸……”

游长海无意识地呢喃,嗓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与疲惫。

冀星洲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灵水,灌进游长海嘴里。

游长海缓过劲来的时候,已经被翻了个面压在被子里。

眼前的视野一直在晃动,到最后,游长海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

“好累,好,好饿……”

冀星洲准备好洗澡水回来抱床上缩成一团的游长海的时候,他还没能缓过来,扯着被子嘀嘀咕咕地小声抽泣。

说得最多的就是“累”,“困”和“饿”。

冀星洲下了床,披上外套,又成了那个温柔的冀星洲。

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冀星洲手刚刚接触到游长海,他便应激似的一抖,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冀星洲动作。

冀星洲只觉得心都化了,在游长海耳边轻声说:“我们去洗澡。”

不敢磨蹭太久,冀星洲迅速洗完把人放到换好的干净床铺上,塞进柔软的被子里去。

随后去做饭。

虽然不知道他做完后游长海还是不是醒着,但做了总是没错的。

若是醒着,睡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粥,填饱了肚子再睡。

第75章 第 75 章 成婚?

冀星洲匆匆忙忙端着粥过来的时候, 游长海耷拉着眼皮窝在被子里,看见冀星洲手里的碗眼睛亮了起来。

“饿坏了吧。”

游长海费劲地坐起来,靠在冀星洲怀里, 冀星洲喂了几口粥后被游长海嫌弃太慢, 自己一把抢过碗“呼噜噜”仰头喝了个干净。

吃完砸吧砸吧嘴:“还有点饿。”

冀星洲又去厨房盛了小半碗出来,游长海填饱肚子后恢复了些精神, 拉着冀星洲抱怨。

“你刚刚怎么都不听我说话,你力气太大了,我的现在好疼啊。”

游长海方才哭了好一会儿,现在嗓音沙哑,抱怨也显得可怜巴巴。

冀星洲抱着他揉肚子, 揉腿:“下次不会了, 快睡觉吧, 今天累坏了。”

“嗯……”

哪怕冀星洲不提醒,游长海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次日游长海睡到下午才醒。

身上倒没有多少不适,就是嗓子很干。

游长海套着一件外袍跑到镜子面前, 侧身撩开仔细观察,白嫩的皮肉上满是青紫的指痕和巴掌印。

除了这里, 其他地方都好好的,从腰部往下, 大腿往上, 仿佛被什么结界隔开, 与周围的皮肤是两模两样。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游长海放下外袍,头也不回地问:“你怎么不给这块地方涂药。”

冀星洲黏黏糊糊地抱上去,实话实说:“好看,我特别喜欢, 就留着了。”

游长海也没多说别的,只叮嘱了一句:“下次轻一点,你自己的力气心里没数吗。”

兴头上来照着两半嫩肉就是几下,偏偏那时躲也躲不了,跑又跑不掉。

平心而论,游长海在房事上还算宽容,昨晚冀星洲折腾得厉害他也没说几句重话。

平时多是冀星洲在照顾自己,因此在这方面游长海便显得格外纵容,也正因此,冀星洲胆子是一次比一次大。

起初只是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留点痕迹,后来胆子是越来越大,胳膊,手腕,脖颈……玩的花样也越来越多。

游长海身子不好,在情事上其实没有冀星洲需求那么多,但他几乎不会拒绝冀星洲。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当游长海第三次在伏江面前打瞌睡的之后,伏江仙尊终于忍不住说:

“你们的事,我本不该多嘴,只要你高兴,你喜欢,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也不要太纵容他了,你自己看看都弄成什么样了。”

游长海顺着伏江仙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打瞌睡,一时疏忽,居然忘记遮掩手腕上那一圈痕迹了。

其实冀星洲是用发带捆的,也不紧,只是他身上容易留痕,才格外明显。

一圈青紫,不知道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伏江仙尊毕竟是长辈,这种事被长辈点出来,游长海的脸一下就红了,根本不敢多少,只得讷讷地点头称是。

伏江仙尊摇头叹息:“算了,今日不学了,你回去休息吧。”

“哦,谢谢师尊。”

游长海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一看见冀星洲,游长海离开大声抱怨:“你下次不准在这种显眼的地方留痕迹了!”

冀星洲:“怎么突然说这个。”

游长海羞恼地把刚刚的事复述一遍。

听完,冀星洲也不太好意思:“我以后会注意的,你经常犯困吗?”

游长海:“也不能算经常吧,时不时就会犯困,总之你以后要注意。”

“嗯嗯。”冀星洲面露纠结,期期艾艾地问,“仙尊他,对我满意吗?”

游长海:“师尊说只要我高兴就好,他没什么意见。”

“那你可要一直喜欢我。”冀星洲吃了一颗定心丸,欣喜不已。

游长海斜睨了他一眼,羽毛尖似的眼神扫得人心痒:“看你表现。”

二人身处不同宗门,若想在一起,只能冀星洲去群峭碧摩天,或者游长海去痴绝处。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麻烦。

游长海身子需要伏江仙尊照看,不能长期离开群峭碧摩天,冀星洲便惦记着在群峭碧摩天附近置办一套房子。

“五万灵石?你确定吗?”

冀星洲诧异地反问这间屋子的主人。

无他,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

地处群峭碧摩天附近的房子价格都不低,这一套不论是大小,布置,还是地段,各方面都是拔尖的,别说五万两,即便是五十万两也难买。

冀星洲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转身离开,那人却着急忙慌地拉住冀星洲的胳膊:“价格不满意可以再谈的。”

冀星洲冷冷地说:“不用了。”

这房子九成九有问题。

房主,实则是赵府的下人,回到赵府后直奔赵芙院里。

赵芙正在看赵乐的功课。

“小人无能,公子警惕性高,可能察觉到端倪了。”

赵芙:“下去吧。”

赵乐有几日没见冀星洲了:“娘,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坐坐?”

赵芙原筹备了一场接风宴,作为冀星洲回家的第一顿饭,见一见家里人,然而冀星洲不愿意回来,便搁置了。

她心里是不愿意像请客人一样请冀星洲过来的,明明这是他自己家。

但最后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说:“唉,他要是愿意,什么时候都成。还挑什么日子。”

经过上次的聚餐,赵乐爷看出来游长海对冀星洲来说意义重大,如果我能说服他去劝导冀星洲,一定会事半功倍。

最近冀星洲突然有了在群峭碧摩天附近置办房产的打算,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一定与游长海脱不开关系。

赵乐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赵芙。

这便是赵芙登门拜访游长海的原因。

门被从里面打开,赵芙意外极了:“是你!?”

冀星洲也很意外,没想到赵芙居然会私下拜访游长海。

“二位请进。”

赵芙本能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冀星洲进去。

院子里,游长海坐在桌旁,桌上摆了几捆颜色各异的线。

冀星洲这几日出去看屋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说是如果爱人亲手给自己绣一个鸳鸯,那两个人地爱情便能长长久久。

游长海哪里会这些,奈何冀星洲一直缠着自己要做,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努力了一上午绣出一个歪歪扭扭,似鸭似的东西。

气得游长海当场用剪刀绞烂了荷包,他怕冀星洲真的把这个丑东西戴出去,冀星洲不嫌丢人,他还嫌丢人呢。

“你怎么不绣,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绣。”

冀星洲:“我哪会这个。”

“那我就会吗?”游长海把针线荷包往冀星洲那边一推,“你也得绣。”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罪。

冀星洲磨磨蹭蹭地接过丝线,没好意思告诉游长海,其实他私底下已经试过了,结果非常不尽如人意,那个丑得出奇的荷包现在还躺在他的储物戒指里。

冀星洲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好吧。”

随后开始垂头丧气地绣荷包,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游长海又试了几次,实在绣不来,打算给冀星洲编个剑穗,吊在剑上,舞起来的时候一定好看。

因为冀星洲时常过来,游长海的院子里便也有一些冀星洲的生活用品,譬如挂剑的钩子,一双大一些的鞋子等等。

赵芙将一切收入眼底,没有多嘴问话。

她今日来此本想实行迂回战术,奈何冀星洲本人就在眼前,战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既然已经见面了,赵芙岂有放弃的道理。

“既然冀星洲也在,那我也不让圈子了,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冀星洲认亲的事。”赵芙娓娓道来,“我本想说服游长海劝劝你,却没想到你就在这里。”

赵乐安安静静地坐在赵芙身边,一言不发,用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冀星洲。

在看见二人的第一眼,冀星洲便大概猜到他们过来的目的。

经过上次聚餐的事,冀星洲的态度已经不像上次那样坚定。

毕竟从上次的接触来看,赵文沂,赵湘他们并不难相处。而且赵家主家就只有这些人,关系并不复杂,这也侧面反应出赵家的家风优良。

因此,冀星洲并没有在赵芙刚刚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就拒绝。

赵芙见有希望,眼神都亮了不少,说话也亲昵起来,对冀星洲掏心掏肺地倾诉:

“孩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岂有不疼的道理。当初的事我都已经查明,该有的惩罚我也都一一实施,绝不姑息。

跟我回去吧,你身上,到底留着赵家的血。大家都很想你。趁着母亲寿辰,我们正好可以一起把认亲宴办了,母亲也会很高兴的。你要是想另外办一场当然也可以。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冀星洲没有立刻回答,赵芙实在心机,等了没几秒就又问游长海道:

“好孩子,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件事没什么好瞒的,游长海直接点头承认了。

赵芙一点点给游长海分析利弊:

“那你们日后成婚总要有父母在场吧,空着位置多难看是不是?

成婚之后,你们不管是住在宗门里还是去外面住,总得有房子吧,我已经准备好几套了,你们想住哪里都行。

家里还有一些医修,你体弱,虽然身在群峭碧摩天,又是伏江仙尊的弟子,但多个人多分力量,赵家的医修也都是拔尖的……”

这一串话砸得游长海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怎么就突然跳到成婚了?

游长海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冀星洲。

自从得知这件事后,冀星洲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第76章 第 76 章 认亲成功

“母亲。”

赵芙还在和游长海絮絮叨叨, 突然听见这两个字,瞬间不说话了,难以置信地缓缓转头看向冀星洲, 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巨大惊喜。

赵芙红着眼眶, 颤抖着抓住冀星洲的手:“你……你在说一遍……”

“母亲。”

无需多言,这两个字, 足以表达他的态度。

“我等这一句‘母亲’,已经等了太久了。”赵芙紧紧抓住冀星洲的手不肯放开,冀星洲能感受到肌肤相接处沁出的汗水。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能走到现在, 已是万里挑一。

但我想说, 不论你优秀与否, 你都是我的孩子。哪怕你品行低劣,天赋平平,我也一样疼你爱你, 会好好地教养你。”

冀星洲听着赵芙声泪俱下的剖白,恍惚间, 灵魂似乎都要离开身体。

飘过泥泞蜿蜒的过往,带着一身沉重的污泥不断向前。

渐渐的,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泥沼中伸出双手, 分离挣扎的少年, 这一路上遇见的所有人, 赵承允,卫九,赵乐,师尊孔玟玉……还有最最重要的, 游长海。

他们逐渐拨开过往在冀星洲身上留下的阴霾,阳光得以毫无保留地落在冀星洲身上。

游长海无疑是他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他曾一度因游长海霸道自私的行为感到无比痛苦,那时的他根本没想过日后他们会有在一起的那天。

然而命运就是这般反复无常,动心后的日子里,冀星洲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悔。

为何当初自己的反应那般激烈呢,游长海其实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只是太喜欢自己,所以手段稍显激烈了些。

现在想想,他当初一定是伤透了心才会从喜欢男子转变为喜欢女子。

第一次偷偷亲游长海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嗑点药,假装神志不清,凭自己对游长海的了解,哪怕他事后伤心愤怒,也不会怪罪自己。

但那未免太过卑劣,卑劣之人,如何能配得上游长海。

赵乐兴奋地大叫起来:“哥,是这样吧,我可以叫你哥哥了!”

赵芙:“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回家吧。”

冀星洲:“这件事要先告诉师尊。”

赵芙:“你师尊消息灵通,我也没用刻意瞒她,她一早就知道了。”

游长海笑眯眯地鼓掌:“恭喜恭喜。”

“要失陪了,你先回群峭碧摩天吧。”

其实冀星洲更希望游长海能在自己这里休息,但碍于有长辈在场,只能作罢。

“这么大的喜事,我得回去给你准备一份厚礼。”说罢,游长海起身便想离开。

赵芙一把抓住游长海的手腕:“走什么,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赵芙早就查过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深知游长海对冀星洲来说不仅仅的恋人,更是带他走向仙途的引路人,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赵家都应当展现出应有的重视。

不过,游长海自己可不这么想。

人家认亲,他过去凑什么热闹,赶忙回绝,找了个借口离开。

回到群峭碧摩天的时候,伏江仙尊看见他,神情颇为意外:“这么早就回来了?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成天连体婴似的腻在一起。

游长海:“什么这是什么话,我就不能是想你了才回来吗?”

伏江仙尊失笑,他们都住在七峰,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扯上想念了:“油嘴滑舌,和谁学的。”

“我太喜欢师尊了,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没有人教我。”游长海最近油嘴滑舌的功夫上越发厉害了。

“好好好,说正事。”

游长海收起嬉皮笑脸:“冀星洲与赵芙赵夫人相认了,我一个外人在哪里当什么电灯泡,我回来给他准备礼物。”

外人,伏江仙尊对游长海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满意,他们二人还未订婚成亲,过度亲昵倒让别人觉得他的小弟子是在上赶着讨好冀星洲,讨好赵家。

他们之间的种种,伏江仙尊都看在眼里。事实恰恰相反,都是冀星洲成天往自家漂亮乖巧的小弟子身上贴。

他的小弟子是个不解风情的,那冀星洲倒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今天送个花,明天送个首饰。

“嗯,是该准备礼物,过段时间赵老夫人大寿,他必然也会出席,你去不去。”

这种场合是扩展人脉的好机会,但伏江对游长海没什么要求,开心就好。

“去。”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去。

游长海跟自家师尊撒了会儿娇后后回去准备礼物。

贵重的,新奇的游长海都见得多了,因此,他翻找着自己的小金库,各种宝贝堆了一桌子,翻来翻去没有满意的。

实在不行去街上看看吧。

就在游长海打算区街上都时候,伏江仙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前些日子一直往外跑,落下了不少功课,冀星洲这几日一定很忙,没空找你,你也尽量别出门了,好好把功课补上来。”

游长海:“知道了……”

计划夭折。

冀星洲也正如伏江仙尊所言,这些天非常忙碌,先是跟着赵芙赵乐回赵家见了几位舅舅,拿了一大兜子见面礼。

然后去赵芙给自己准备的院子里走了一圈,冀星洲的意思是:“我更希望住在外面,方便些。”

对此赵芙也没有强求:“外头的屋子也准备好了,这些是地契,直接住就行。”

原本还要商量入族谱的事,但这种事不可能越过赵老夫人和赵老爷子去办,便暂时搁置了。

忙了一天,冀星洲留在赵家吃了一顿晚饭。

原是打算回痴绝处住的,但他实在没能拒绝赵芙的挽留,便留在自己院子里了。

赵芙眉梢的笑意浓得几欲滴落:“这院子还没名字,等着你亲自取。”

这一时半会的,冀星洲也想不出来:“容我多思考几日吧。”

“嗯嗯,不急不急。”赵芙点头,随机不忘地叮嘱冀星洲,“你这些天不要去见你外祖父外祖母,等寿宴那天再去。”

冀星洲:“嗯。”

他明白,是为了惊喜。

赵芙走后,冀星洲拿出今日收的礼物,布料首饰,珍珠宝石都是一箱一箱地送过来。要说这些东西里,冀星洲最在意哪个,那必然是灵丹妙药。

他第一件事便是把所有的药材丹丸一一查看过去。

有的是一整套药物,从跌打损伤,到各种内伤,应有尽有;也有的是各种珍稀药材,冀星洲全部收起来,等之后去群峭碧摩天的时候带过去。

除此之外,他只简单翻看了一下。

赵芙名下有许多店铺,第一舔只来得及在家里转转,第二天赵芙领着赵乐和冀星洲二人一起去看店铺。

店里的让看见赵芙和赵乐但身影,又惊又怕,心说:难道是突击检查,一点风声有没有。脑海中立刻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好在赵芙没有多问,只是进来逛了一圈便走掉了。

店铺很多,没时间细看。

冀星洲跟着赵芙逛了一天,累了就直接去赵芙名下的酒楼吃顿饭。

另一边,游长海也在起早贪黑地补功课。

当初偷懒是爽了,现在补功课补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游长海痛定思痛,这种行为太不可取,以后是万万不能再犯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赵老夫人大寿。

赵老夫人和赵老爷子年轻时操持整个赵家,现在虽然放权了,但也并不代表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

二老能大概猜到家里来新人了,但他们并没有往赵芙早夭的那个孩子身上想,反而以为赵文沂和赵湘二人中有一个人找到恋人了。

赵老爷子:“乐乐年纪小,不可能是他,那就只能是湘湘和文沂,老大看起来满意的不得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赵老夫人:“我私底下遣人去打听好几次了,一个两个嘴巴都严得很。”

“不急不急,今天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赵老夫人还是难以平静心绪。

她这个年纪和身份的人,身外之物见得多了,少有东西能让她感到稀奇,于她而言,最好的便是看见子孙满堂,家族人丁兴旺。

赵文沂身后跟着冀星洲,二人一前一后朝着二老走去。

赵老爷子迫不及待地问:“惊喜在哪里?都这个时候了,不能还藏着掩着吧。”

赵文沂微微一笑:“祖父别急,我这不是带来了吗?”

他一把将身后的冀星洲推到二老面前。

赵老夫人还以为是赵文沂的爱人,好奇问道:“这孩子长得真俊,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和文沂在一起多久了?。”

赵文沂:“唉唉唉,这可不兴乱说。”

冀星洲耳垂发红:“我叫冀星洲,是痴绝处孔玟玉长老的弟子。”

二老还是没反应过来:“那就是湘湘的爱人了,孔长老剑法出众,修为高深,我早有耳闻,果真是个好苗子。”

冀星洲窘迫地反驳:“我也不是她的爱人……”

“那还能是谁?”

赵文沂按捺不住了:“是二弟呀。”

二老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刻激动地拉着冀星洲的手左看右看:

“是老大那个早夭的孩子,居然还活着,哎呦,可怜的孩子,在外面受苦了。”

赵老夫人剜了赵文沂一眼:“这么大的事也不早告诉我。”

“冤枉啊,都是姑姑的主意。”

“她人呢?”

“在外面看着下人办事呢,今日可马虎不得。”

“哼,我看她就是怕我怪罪。”

赵老夫人看见冀星洲的时候,面色瞬间柔和,把自己腕上一对叠戴的镯子脱下来给冀星洲:

“好孩子,事出突然,我没能好好给你准备一份见面礼,这个镯子我戴了好些年了,算不算多贵重,但意义非凡,是我的嫁妆,可以日后送给心爱之人。”

“谢谢外祖母。”

第77章 第 77 章 公开

“今年的寿宴, 阵仗格外大。”

游长海站在师尊身后,听着师尊与一些前辈交谈。

“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传闻,不知是否属实?”

伏江仙尊面露疑惑:“什么传闻, 我今日忙着教导弟子, 没怎么关注外面的事。”

“不重要,都是没头没尾的话, 倒是你,教导弟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这位前辈是一位丹道高手,收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做徒弟,奈何养育经验不足,那孩子被养得天真无邪, 一点也不懂人间险恶, 被一个女子几句甜言蜜语就骗走了。

他不知费了多大劲才让他回心转意。

自从那个弟子出师之后, 他便再也没有收过那样小的孩子。

虽然游长海没有那么小,但在他眼中,大差不差吧。

游长海看见师尊瞥了自己一眼, 缓声说:“他素日乖巧,其他都还好, 只有一点,他最近刚刚找了一个恋人, 整天如胶似漆地黏着, 连功课都落下了。”

此话一出, 丹道前辈直接应激了一把抓住伏江仙尊的手:“这种事可马虎不得, 你得好好把关。”

“自然自然。”

几人交谈着,边走边说,宴会尚未开始,大家都还没有落座, 三五成群地聚成一堆交谈。

伏江仙尊带着游长海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没硬拘他在身边跟着。

今日受邀宾客不少,来的小辈也多。

游长海入门时间不长,除了自己家师兄师姐比较熟悉,其他人最多只能说见过脸,知道名字,却没说过几句话。

他远远地散步过去时,那边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是伏江仙尊的小弟子。”

“我听说过,他身体不好,平日深居简出,很难见到。”

“他过来了,我们打个招呼吧。”

游长海看见前方一张略显熟悉的面孔抬起胳膊向自己招手。

柏沙清。

游长海快步小跑过去,对他主动叫自己的行为很意外:“柏大哥,你居然也来了。”

柏沙清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好久不见,是师尊让我来的,他说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子女子,让我多交流交流。”

另一边那几个人还未来得及抬手,便看见游长海被柏沙清叫走。

“他们两个居然凑到一块了。”

“真是稀奇。”

“韩稹前辈与伏江仙尊是旧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柏沙清听见这里的动静,问游长海:“他们似乎想叫你过去,你去吗?”

“不了,我跟你走就行。”

至少和他待在一起,比和一群陌生的人待在一起强。

“嗯。”

游长海跟着他走了两步,见柏沙清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主动问:“你怎么想起来找我的?”

“你很显眼,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少有人落单,而且,你的表情有些茫然和陌生。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找的人吗?我们可以同行。”

游长海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去找冀星洲,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给他传来消息他还没回我。”

“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垫一垫。”

在放点心的地方,游长海偶遇了一位有些日子没见的人。

魏文耀今天打扮得很隆重,这种规格的寿宴是很少见的,来宾几乎都拿出了相当隆重的行头。

“好久不见,这是新朋友吗?”

游长海:“好久不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韩稹前辈的弟子,名叫柏沙清,修无情道。”

魏文耀眉宇间那点子情绪,还未来得及聚起来便消散了。

“久仰大名,我是魏文耀,幸会。”

“幸会。”

二人碰了碰手,没有做过多的交流。

魏文耀转头看游长海:“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声音缱绻,带着近乎明晃晃的暗示。

这话该如何回答呢?

不想,有些冷漠了。

想?有些暧昧了。

正在游长海纠结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想与不想,又不是口头说说就作数的。”

游长海眼睛一亮,迅速循着声音望过去:“你来了!”

冀星洲走到游长海身边站定。

魏文耀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眼神暧昧交错姿态亲昵,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袖子,咬牙笑着打招呼:“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冀星洲礼貌地回答一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游长海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柏沙清闻言主动退出:“我没什么事。”

魏文耀却心有不甘:“许久未见了,我还想同他叙叙旧。”

冀星洲毫不留情地回答:“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们可以之后找一个时间叙旧,毕竟我的事很紧急,你说对不对?游长海。”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游长海还是点头:“嗯嗯嗯。”

“再见,我们走了。”

二人没管魏文耀是怎么想的,冀星洲带他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一进门,游长海左看右看,没有看见一个伺候的下人。

冀星洲解释:“我不喜欢让伺候,就没留人下来。”

“这个院子很眼熟。”

“就是上次我们来休息的院子。”

冀星洲推开房门,游长海瞬间闻到一股浓郁的菜香。

如果要论誰对游长海的胃口最了解,那必然是冀星洲。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游长海鼻翼翕动,脸上浮现类似陶醉的表情:“好几天没吃到你做的饭了,馋死我了。”

游长海甚至觉得,哪怕有一天他们分道扬镳了,自己也有可能厚着脸皮去蹭饭。

实在是太好吃了。

冀星洲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吃。

“今天应该会公布你的身份吧,你不需要先准备准备吗?”

冀星洲撑着脑袋看他吃:

“没什么好准备,又不需要我说什么感想,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过来贺喜,那会儿我肯定就顾不上你了。趁现在多和我说说话吧。”

游长海撅起嘴隔空飞去一个吻:“是好事。你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

“不,母亲给我在外面也置办了房产,我会住在群峭碧摩天附近。”

游长海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日后怎么找你呢。”

要是冀星洲住在赵府,日后二人来往就没有从前那样方便了。

尤其是这府内住着许多冀星洲的亲人,游长海会不好意思的。

冀星洲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等我们日后成婚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一起了。”

“其实现在也挺光明正大的。”

游长海仔细一琢磨,回答道。

游长海吃了一点,尝尝味道,留了一大半肚子待会正式的宴会上吃。

见他放下筷子,冀星洲才端起自己的碗吃。

他低着头夹菜,耳垂红得像快滴血:“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成婚啊?”

游长海身边总是会时不时就出现几个青年才俊,刚刚的冀星洲早就动了贼心,

那个柏沙清应该没动,但冀星洲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他也是年轻有为,修为高,样貌也是上乘,很难不让人产生危机感。

游长海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毕竟他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呢,但既然冀星洲提了,他便也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在游长海沉默的空隙中,冀星洲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两个镯子上。

这东西日后肯定要送一个给游长海,冀星洲恨不得那个“日后”马上变成“现在”。

游长海思考了很多问题,譬如他的身体,譬如修为上寿命上的差距等等,他始终没能下定决心:“想不到,顺其自然吧。”

如果他们足够相爱,那就一定有一天,他们会被爱一步步牵引着走到一起。

游长海安慰冀星洲:“不必急在这一时。”

冀星洲心中难掩失望:“好吧,是我太心急了。”

说到底是他没能给够游长海安全感,否则他也不会犹豫了。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了,成亲是件大事,不能如此草率。”

在修真界,成亲远不像游长海上辈子那样,办一场婚礼,去民政局领个证就结束了。

其中非常重要的的一个环节就是,成婚双方需要对天地立下誓言,誓言受天道保护,会强制执行。

虽然内容由自己定,但看冀星洲现在这个上头的样子,游长海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会许诺一些相当重量级的内容。

但这不是游长海希望的。

二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简单吃过一点后,寿宴也差不多正式开始了。

游长海找到自己的位置,在伏江仙尊身边坐下。

“玩得如何?”

游长海:“挺好的。”

游长海方才一靠近,伏江就闻到他身上的饭菜香,这会儿一说话更明显了。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赵老夫人和赵老爷子坐在最上面,剩下的人按辈分依次坐下,因此,当众人看见冀星洲坐在赵湘前面一个的时候,人群中不禁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看来传言不假。”

“什么传言,什么传言,我也想听。”

“就是……”

“还有这种事!”

赵老夫人和赵老爷子抬抬手,下面立刻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在那个新出现的年轻公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赵老夫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今日诸位因为我贺寿而来,但今日的寿宴,不仅仅是一场寿宴,更是我外孙冀星洲的认亲宴。”

赵老夫人走到赵芙和冀星洲面前将他拉起来:

“大家都知道,我大女儿的第一个孩子因受奸人迫害早夭,然而天道垂怜,叫他保住了姓名,这才有了今日的相认。不要怪我说话难听,若是日后再有人对他用了什么阴暗的手段,别挂我翻脸不认人。”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纵然一部分人已经听过传言,但传言成真的那一刻他们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还能找回来。”

“太幸运了,此子有大气运在身啊。”

“是啊,这种事放眼天下都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