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杯弓影怀孕(1 / 2)

第9章 杯弓影怀孕

他明知道,姜嘉茉有难以启齿的渴肤瘾,还要这样无赖。

裴京聿的臂弯,寸寸勒下去,像刽子手倒着拨弄红鲤滑腻的鳞,触手生温,叫她在缺氧里眩晕。

她抵抗不了,恍恍惚惚的颤,没骨头似地偎着他。

他和她风月情浓时,讲浑话信手拈来。

现在,他说刺她的话,也如探囊取物:“他抱你没?”

姜嘉茉仰起脖颈,连额发的绒毛都在难堪:“嗯。”

裴京聿见她没否认,眉目匿进暗影,宛如绉纱垂帘,不见情绪的君王:“抱了哪里?”

他的机峰和审视,藤蔓一样绞杀下来:“你感觉呢?舒服,还是更痒。”

他慢条斯理,消弭其他男人的痕迹,耐心到极点。

姜嘉茉细声呜咽,呼吸都艰涩。

她耳朵发热。

姜嘉茉真觉得这个人能从她每一个毛孔,渗透到她的心里去。

她毫无章法地摇头,眼泪盈盈说:“没有。”

裴京聿轻眯上眼,凑近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每一丝气流,逸着他荷尔蒙的麝香味道。

男人不求甚解,牵强附会地引申道:“还是他一碰你,你爽到,连痒都分辨不出来了。”

姜嘉茉脊背贴附着他的胸膛,像嫁接而生的植株。

她因为忌惮他,不敢妄动,难耐地蹙眉。

他垂眸睨她,细细观赏她渗出的薄汗:“现在爽吗。”

沈公馆长廊处,黄昏时按例礼佛。

两柱红蜡尚未燃尽。

玻璃窗外,光晕绯红朦胧,昏濛地罩在半空。

微光照在裴京聿的眼瞳里,给他添上危险的魅惑意味。

他宛如哈默尔恩的花衣魔笛手,讲出的每一个字,都招致诱捕的人,为他殉情。

裴京聿:“长点记性,只有我才能让你爽成这样。”

姜嘉茉脑子生锈一样难以运转,泛着眼泪点头:“记得的我渴”

她太渴了,像搁浅的鲸一样,渴望他渡酒。

裴京聿很有恶趣味,微舔她的唇,卷走酒渍,就是不吻下去:“渴肤还是渴水?好可怜。”

旱既大甚,涤涤山川。

姜嘉茉骨头酥软:“想喝,给我一点儿。”

她像求他喂食的小狗,迷茫地眨眼,根本没办法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裴京聿阴沉地笑了:“就这么渴?”

男人薄利的喉结像雪山,开口宛如冰崩:“这种见不光的病,是不是日日夜夜都在盼人玩你?”

姜嘉茉穿着白裙,像散落的云霭。

他裁的形状,就成她当下的模样。

他没说错一句。

她的确日日夜夜都在空中笼罩自己的月亮,好寂寥。

她眼泪砸到他臂弯,似有白蒸汽:“我没想过不要。”

裴京聿把她裙摆的褶皱抓得簌簌作响,衣料下面她皮肤在颤。

讲不明白是渴望,还是惊惧。

裴京聿就像捉住羽衣仙人的勒索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渴肤的?”

他嗓音像钝刀厮磨:“上一部戏,和姓曲的小演员,抱了多少次?”

裴京聿一遍恨到拉锯,一边让她融入怀里。

似要把她的渴,她的痒,搅满他的涩,他的不甘一样浑浊。

翩翩君子,婆娑如月,现在周身满生黑雾。

他把嫌疑犯,一个个人提溜出来,声声质问她。

“还是上两部戏,和你传绯闻的霍涂,杨昀忌,陈景寅。”

“盛煦,宋卓远,周擎”

“江逢弗,傅沉,还是洪晞”

他恨不得倒插檀香当凶神,把他们赶尽杀绝才罢休:“怎么你的男人,数不胜数?”

姜嘉茉在听到某一个名字的时候,害怕地发抖。

她牙床磕碰,细微作响:“不要提。”

广袤无垠的海,漏气的救生圈也是求生希冀。

她瑟瑟蜷着,往他怀里藏:“能数的。”

姜嘉茉探头,绸缎一样长黑发披满雪白脊背。

“你是第一个。”

她红唇含上他的喉结,用舌逐那寸骨,融化雪线般,讨好道:“只记得你。”

“哐当”她被那人推倒,砸在木书架上。

书籍宛如千树万树遍布的梨花一样砸下来。

白纸黑发,好绮丽。

孔孟中庸何须熟极而流,悉达多和鼠疫也生不出救赎之道。

佳人适宜唐突,凶神值得安抚。

裴京聿太帅,也太会蛊。

姿神凛然的男人,蛰伏着欲。

他垂眼吻她的时候,睫毛居然在颤。

她心脏也跟着他的眼睫颤。

姜嘉茉绝望地想,心想他再坏,她也能没出息地爱一万年。

逼仄的环境里,胯骨劈分,毫无阻隔。

她爱他,被掠夺也会折服,被胁迫也能倾慕。

沈容宴进来之前。

裴京聿正在慢条斯理的玩她。

他的掌骨抚摸过她渴肤的每一寸,脚掌,锁骨,脊背。

她脚踝踩在他的腹肌上,踢蹬着,央告他:“我不要不渴了”

裴京聿沉静地笑了一声,装作没听到。

他垂眸继续揉捏,爱不释手得要死。

姜嘉茉脱力地颤,侧身趴在地毯上。

她趁他不注意,鬼鬼祟祟想逃,悄悄往外挪几厘米,愚公移山一样执着。

逃得远了。

裴京聿又钳握住她的脚,不费吹灰之力把她拖回来一点儿。

姜精卫努力填了很久的海,被她的造物主,一秒抹平。

她本来就有点撕裂的胀。

现在见他不放人。

她都要急哭了:“还在别人家里呢,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裴京聿默不作声端详她片刻,启唇而笑:“他是别人?”

他想要继续亵渎她的犯罪感,达到极致:“那

我是自己人吗?”

他摩挲她微红的眼尾,吊儿郎当道:“自己人,就应该欢迎我回家。”

裴京聿等她簌簌发抖的痛劲过去:“我敲了这么多次门,你不迎接下?”

“你之前,给谁开过门?”

他真是宁失不经的好手,质问言论简直无.孔不入。

裴京聿看着她脖颈,净白,细汗剔透的柔软皮肤。

他垂眸,用唇怜惜地碰她锁骨的水光:“他们都很危险,觊觎你,说想进去躲雨。”

“我喜欢雨,所以不想带伞。”

他比烧穿肺腑的烈酒,更知道怎么让她内脏紊乱。

裴京聿撩开她散乱额发,残忍又静谧地叙述:“我是新笋,流落到此。”

他太会钓。

姜嘉茉完全不堪听,只能用手捏着书页。

手边上那册摊开的书页:“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白纸在混沌的地面,被她扯得皲.裂。

“只能在这里栖居,你的春雨潺潺,我才能活。”

裴京聿吻她滚烫的耳珠,呼吸蛮横又绵长:“别弃置我,忍心看我枯死吗?”

姜嘉茉心有芥蒂,不安地颤着睫。

她实在虚弱,弓起脊背。

裴京聿难以抑制,继续吻她,说,“生涩是暂时的,熟极而流。”

他辛辣地提醒她,“没够还要一点儿养分。”

她只觉得为了笋的长势,土壤养分已经被汲取得荒凉:“我没力气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被人轰然推开。

“砰通——”

一声闷响。

来人是喝醉了的沈容宴。

他歪歪斜斜进来,靠着门边的钢琴架坐在地上,脚边滚着两个酒瓶,嘴里嘟囔着模糊不清的话。

“嘉嘉,嘉嘉。”

姜嘉茉紧张得发抖。

她被裴京聿裹在怀里,箍得几乎窒息,完全没办法细致听清。

裴京聿使用人家的房间,占据了人家的女人。

他偏生一副心安理得的恶劣模样。

裴京聿非要把沈容宴的喃喃低语,字字转述进姜嘉茉的耳蜗里。

他复述道:“嘉嘉,这四年,我真正爱的是你,我对她根本没感觉。”

可能听沈容宴说醉话,没这么惊心动魄。

但裴京聿转述时,气音性感的咬字。

姜嘉茉汗涔涔地听着。

她神思糊涂了。

她颤抖着偏头,想望向身后的人。

他怎么能借人家的口,讲出“真正爱的是你”这种话。

沈容宴灌了自己一口酒,含糊不清接着说,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你干什么我都乐意。”

“我和她从来就没有感情,如果她像你一样就好了。”

裴京聿眼珠黑沉无光,看什么都是腐朽破败的,像月球背光的暗面。

他喉间逸出两声笑,问她:“听他说这种话,感动到恨不得当场献身?”

裴京聿就这样当着沈容宴的面,长指揽住她的后脑黑发,掠夺意味昭昭地吻下去。

沈容宴分明和他们不远。

他意识昏聩,还对她说着告白话语。

沈容宴安心小憩闭眼:“嘉嘉,我只想在这里守护着你。”

裴京聿那个“春雨潺潺”的歪理,继续按图纸施工,毫无顾忌和休止。

他向来擅闯禁区,警戒轰鸣也嚣张至此。

男人肌理流畅的臂弯,爆发力十足,把她一直搂在半空,也毫不费力。

他垂眸,示意她看清那日撞车的疮痂:“认清楚,谁真正守护你?”

姜嘉茉宛如杯弓蛇影般羞惭。

仿佛世间所有的道义礼法,都被他毁于一旦。

他抬手扇燃千山万山的烈火,烹油烧花,烤焦她的每一丝神志。

沈容宴山公倒载。

姜嘉茉细汗横陈,不堪入目。

而裴京聿的黑西裤锋锐垂坠。

最无羁的人,无视伦理,无视温良恭,偏偏最嘉正。

半晌,他们都听见,沈容宴沉睡的呼吸声。

裴京聿动作稍缓,充满节制意味地笑了下:“他睡着了?”

他一笑风神俊雅,为春归惹动嗟。

裴京聿掌骨从姜嘉茉膝下过,托住了她的尾椎,从满地纸张里穿过。

两人来到琴凳上。

他们和沈容宴几乎近在咫尺,只有一架钢琴的阻隔。

她惶恐地小声叫,又怕吵醒沈容宴,满脸是泪痕:“你要做什么,你别犯病!”

她用被他桎梏的脚背,孱弱又用力地踢他,央求他:“不能这样,不可以。”

他没停,衣料摩挲的细小窸窣声,简直是点燃她神经末梢理智的引线。

裴京聿寡廉鲜耻地笑了,兴致盎然地扶正她的脖颈,观赏她风揉雨练的惶惑。

他好似冷冽的冰,险要的峰,攀岩的信众如何带好保命符,也要忍受山难的恐吓。

裴京聿覆手囹圄,毫无道德地困惑道:“嗯?你被这样玩,他怎么不守护你了。”

他真是她的九九八十一难,载她过河,也要险恶的侧翻。

三十五部真经,都被水浸没,印在石上,再无转圜。

他锋利又美,让她坐在腿上,还要支起长腿踢打他烂醉如泥的朋友。

但她彻底坍缩在他身上,毫无形状:“你别伤害他。”

裴京聿嘲讽意味十足,踩沈容宴的小腹,笑问:“你不和她梁上燕了?”

他非要破碎沈容宴对她的每一寸绮怀:“他睡在别的女人身边,也满脑子想你。”

裴京聿拱形的眉弓阴影覆在她面上,如芙蓉花下阴翳生:“姜嘉茉,还是你就喜欢浪荡情种,穿花蝴蝶,只迷恋你的这一套话术?”

他举着公平槌,像等待判决她无期罪,“你很喜欢,女人不止你一个的男人?”

“沈容宴结婚了,你还对他朝思暮想,求之若渴。”

裴京聿完全有不近人情的道德标准:“原配的忠贞,该被你们践踏受难?”

她在他怀里,被山祠的钟磬,敲得悲鸣咿呀。

裴京聿有点山河宝相,垂眸睥睨脚下的人。

他抬头,望向姜嘉茉,顽劣地嘲她,“你这么坏,是应该被惩罚。”

她意识到。

——之前说的全都一语成谶。

裴京聿真的钳握住她的手,在他绷紧的衬衣上,并蒂连枝地写,她和他的名字时。

她呼吸急促,小声尖叫。

他火上浇油,启唇笑:“裴京聿三个字,怎么写,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姜嘉茉宛如牵线木偶一样,彻底崩溃了。

她抚到他指骨上有把玩枪.械的薄茧,好萧飒的贵气。

她遽烈颤了一下,恳求道:“你放过我吧。”

她趋避着他绵里藏针的训诫:“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不要伤害他了。”

沈容宴也不适地“呃呜”地翻过了身。

“他是谁?”裴京聿惯常善于黑白颠倒:“刚才说了那么多男人,你选中的哪个做‘他’。”

姜嘉茉黑发颤颤垂下,潺潺春华流泻。

她顺着他,小声安抚:“没有他,没有别人,没有。”

姜嘉茉在惊惧和被完全消耗力气中,昏厥了过去。

她眼下有白露,细碎挂在鼻梁上。

她三魂七魄不在了,彻底没了意识。

裴京聿用西装把她裹紧。

他苍白的额上,神经牵痛。

他站起来,铮铮宛如金玉成玦,有刀峰入鞘。

男人踢了下沈容宴,衔恨而笑,“她心在你那儿,但人我要定了。”

裴京聿的影子,倒坠在漆黑光滑的钢琴表面,称得上静影沉璧。

他低唇咳嗽一下,嗓音冷澹澹的:“少装佯做势。”

他望向沈容宴,妒得眼红:“我做恶,你无辜,你真会当善人。”-

孙云岫只留了位丰台住家的司机陪同。

她处理完传媒公司的事,独自驱车去姜嘉茉的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