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我们这种人心眼小手段黑坏到骨子里，怕什么被外人知道。”
“反正出了事有人顶着，根本牵扯不到我身上。”
“你！”池善峻刚想怒骂就被裴洙协按住了伤口，他哀嚎一声，觉得今天可能真要玩完。
姜绘龄跑了，柳信裕又叛变了，韩泫雨还受了伤。
泫雨哥，他睁开一只眼看向韩泫雨，脸上有些绝望。
裴洙协一同看去，他刚来，还没欣赏过韩泫雨的丑态——
蓦地他拉高池善峻一挡，姜绘龄也脱口而出：“裴洙协！”
砰，一声枪响。
所有人蜂拥而上，原本姜绘龄和韩泫雨的人不相上下有些僵持，裴洙协这一来带了更多人加入战局，有人率先夺过韩泫雨手里的枪，没想到这人带了这玩意儿，其他人被压制住。
姜绘龄走到裴洙协身边，她就是看到韩泫雨掏东西的动作才叫了裴洙协的名字，此时把人从池善峻身后一拉：“你怎么样？”
裴洙协甩开池善峻，还好他躲得快。
也还好刚才把姜绘龄推开了。
“没事。”他拍了两下手，看姜绘龄一眼，很快大步走到韩泫雨面前，一拳揍了上去。
韩泫雨现在被好几个人压制根本动弹不得，几乎是随裴洙协打骂，他一声不吭，还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姜绘龄目光下移，落在地上痉挛了几下失去呼吸的池善峻身上，一时分不清韩泫雨要杀的人究竟是池善峻还是裴洙协。
裴洙协还在死命揍着，她上前按住裴洙协的手，裴洙协很快停下，明明手上做着凶狠的动作，语气却是和缓的：“怎么了？”
姜绘龄把人拉开，为了看到韩泫雨的脸，她蹲下身，正好对视上。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谁也没开口，良久，姜绘龄轻声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很正确的决定，池善峻死了，你私底下做了这么多违法的事，你也很快就能跟上？”
法治社会，韩泫雨知道她不会做什么，她只会把他交给警方，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但所有罪名加一起，高低得有个死刑。
“到时候你一死，”姜绘龄声音更轻了，她凑到韩泫雨耳边，“就能和池善峻一起回原世界，你的系统再重新绑定你，给你捏一个新的身份，你又可以卷土重来？”
唰，韩泫雨立马抬起头，姜绘龄怎么知道？
姜绘龄被韩泫雨的动作影响，有些许不解，很快她明白过来：“看来你的系统什么都没告诉你。”
也是123号隐藏得好韩泫雨系统才什么都没发现，但为了万无一失，对方的系统也做了些准备。
比如告诉韩泫雨“你不会死”，让韩泫雨不用畏首畏尾不敢露面，而是拼尽全力去对付姜绘龄。
【我听说过这些坏统的手段】123号曾经感叹过，【它们会故意欺骗宿主说它们有办法继续绑定第二遍，让宿主不怕死的为它们冲锋】
“其实根本不能绑定第二遍。”姜绘龄缓缓道，她要彻底打碎韩泫雨的高傲，“而且，池善峻和你不是一个系统吧，你的系统是不是告诉你，可以把池善峻和你一起带回去？”
难道不是？韩泫雨的脸上忽然起了些惊恐。
“它骗你的。”姜绘龄一字一句，“一个系统只负责一个宿主，池善峻根本回不去，而且，”
“说什么灵魂归位，虽然已经有超自然存在和气运这种东西了，但
牵扯到灵魂还是有些虚浮，其实你们穿过来不是靠的灵魂，而是意识链接。”
她注意到韩泫雨浑身肌肉鼓了起来，一瞬后又软下去，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韩泫雨也猜到了吧。
“意识在这个世界，身体在原世界，如果意识没能成功回去，原世界的身体会怎样？”
姜绘龄告诉他答案：“会成为永远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想要掠夺他人气运就必须付出相应代价，换做一个按规定执行攻略任务的系统，会在绑定前就告诉宿主：珍惜生命，遵纪守法。
在攻略世界死亡，即代表原世界也死亡。
哪里有光吃不吐的好事。
姜绘龄神色怜悯，细看又带着些嘲讽，她看着韩泫雨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池善峻，亲手打破了韩泫雨的幻想：“泫雨啊，你亲手杀死了你的朋友。”
——泫雨哥！
脑子里出现池善峻的声音，韩泫雨往后缩着，不可能，不可能，系统明明说可以送他们回去，池善峻不可能死！
身后就是墙壁，他退无可退，想大声质问系统，又因为禁制开不了口。
“你以为为什么‘回家’会收取路费呢。”姜绘龄扔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起身，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再继续纠缠。
韩泫雨大口喘息着，会收取路费是因为系统要链接两个世界的身体把“意识”传输回去，这个过程需要能量，而没经历该过程的攻略者没有成功传输意识，一个世界死亡，另一个世界也死亡。
他不是一直不死的，系统骗了他，他会死，而他现在也回不去原世界。
见姜绘龄走了，裴洙协才挑眉看向地上的韩泫雨，明显心情很不错：“hiong，”
他叫对方一声“哥”。
拍拍韩泫雨的脸：“牢狱生活快乐。”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
追着姜绘龄的步伐出了危楼，裴洙协和姜绘龄肩并肩：“接下来做什么？”
姜绘龄：“我的助理和保镖……”
裴洙协：“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就让人去协助他们了。”
姜绘龄给裴洙协开位置共享更多的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她确定她不会出问题，但身边的人难说。
“他们没事，我就赶回首都。”
回去看看姜洪载进行到哪一步了。
*
高考结束，姜绘龄跟着姜洪载回了一趟老宅参加家宴，难得的是这次金明熙也来了。
饭厅，姜虎硕坐主位，姜绘龄跟着田美淑坐一边，另一边是姜洪载和金明熙，除此外再无他人。
姜清镐被移送给了检方，连带着一大家子都在接受审查，侥幸逃过一劫的姜润琪现在也不可能入得了老爷子的脸。
多新鲜的事，他还活得好好的大儿子就跑来篡位了，要不是小儿子来得及时，如今坐主位的该是一张照片。
他的遗照。
他对姜清镐还是太过仁慈。
“洪载。”饭到中途，姜虎硕突然喊道，“我现在年事已高，总觉得力不从心……”
“哎唷，阿伯几你说什么呢。”姜洪载挥挥手，“想把公司扔给我自己带着美淑女士出去旅游吗，不行，哪有这么好的事。”
“大哥当初进公司你都手把手带了好多年，我也要。”
他耍赖般说道。
姜虎硕笑起来：“都多大的人了。”
他稍稍放下心，洪载和姜清镐总是不同的，如果眼里真只有会长的位置，完全可以等姜清镐解决他后再收拾姜清镐。
还是小儿子好，饭后他跟田美淑说道。
“我也不是真的要一直占着会长的位置不让。”他叹口气，“我再待几年，等洪载完全接手了我就退位。”
田美淑眯起眼，半晌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放心吧，洪载不是那样的人。”
她没办法说姜洪载完全没有私心，但姜洪载和姜绘龄都算她一手带大的，只要不超出他们的底线，随你怎么蹦跶。
田美淑想起如今正被拘留调查的姜清镐抿紧唇，她明白，这位大儿子就算不是死刑，也只能一辈子待在监狱里。
另一边，姜洪载开车载着金明熙和姜绘龄离开老宅，他如今可谓是春风得意。最大的威胁姜清镐没了，柳信裕又成了“合作伙伴”，眼看着老爷子也想清楚了，美好未来指日可待啊。
嘻嘻。
“你想清楚了吗？”他听着后排传来了金明熙和姜绘龄的对话。
“莫？”
“你和裴洙协。”
不嘻嘻。
姜绘龄一手撑着头靠在车窗边，早就说要和裴洙协好好谈谈，结果被各种事拖到了现在。
“我会和他谈的。”
金明熙颔首，姜绘龄心里有数就行，无论成不成都得有个结果。姜家内斗的事已经解决，高考也结束了，有的是时间处理联姻的事。
隔天一早，姜绘龄把人约了出来。
先把有关攻略的事告诉裴洙协：“50人目标达成，123号封锁解除，已经回去告状了。”
本来在目标达成的那一刻攻略方的系统、包括绑定的人都应该瞬间被规则送回原世界，谁让姜绘龄盯着，“不能让该世界的人察觉异常”，两条规则相冲，所有人都还停留在这里。
“根据123号的说法，被蒙骗过来且没做出过分事情的人会被安全送回原世界，已经犯了错罪不至死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等到服刑完毕会把他们送回去。”
比如梁英桐这些人，但就算回去也讨不了好，气运全部“赔偿”给了姜绘龄，回去不过又是苦难的一生。
“至于文大宇这类人，死刑就死刑，是他们该受的。”
包括韩泫雨。
韩泫雨能这么快起来没少做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还杀了池善峻，死刑都是便宜他了。
姜洪载不会轻易让他死。
“以后不会有超自然存在进入这个世界，不用担心再有人攻略你。”
姜绘龄絮絮叨叨说完顺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扭头发现裴洙协紧紧盯着她，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
“你听到了吗？”
裴洙协点头：“嗯嗯。”
姜绘龄：…？
“你有什么想说的？”
裴洙协：“真好，happyending。”
姜绘龄：……
裴洙协：“现在进入下一项。”他迫不及待。
姜绘龄少见的有些不自然，她动动肩膀：“嗯，下一项，谈谈我和你的事。”
裴洙协：“嗯嗯。”
姜绘龄：……
半天没开口。
裴洙协终于忍不住扬起嘴角，给姜绘龄续上水，他敲敲桌面，咚咚。
“不如我先说？”
换姜绘龄点头。
“呀姜绘龄，”裴洙协目不转睛，“既然一切都解决了，我很认真的请求你。”
“嗯？”
“结婚对象考虑考虑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