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家都有钱哪里有差距
姜绘龄正在思考去工厂的事,这算是双方继承人之间的比拼，姜清镐和姜洪载都冷眼看着，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们自己还有得忙,哪有时间关心小孩。
挂了朴铉电话,Erin拿着平板说道：“姜升哲采购了很多日常用品,还购买了礼品盒,应该是想作为福利发放给一线工人。”
她给姜绘龄看了几样姜升哲预定的东西,都是大牌子，这次要慰问的工厂员工数在一千人左右，这么多人送下来价格不便宜，而集团不会报销这笔费用，只能姜升哲自己出。
“他这算是大出血了。”Erin说道,姜清镐愿意给儿子造势,但她不觉得姜清镐会支持姜升哲这次的行动，姜升哲估计还要靠宋雨娥。
“我们需要采购一些吗？”
姜绘龄说不用：“天河旗下那么多个工厂,我们只去其中几个，送福利也只能送几个，要这一点名声没用。”
先不说是不是每位工人都会接受这份好意,即便接受了，她不信姜升哲靠着几个工厂的工人推选就能当上集团会长。
一个残酷的事实，集团高层选举和一线工人没有关系。
从来都是总部的争斗，而这次的工厂还不是全部隶属总部。
“我有一些想法,先看看这些工人的基本情况吧。”姜绘龄道,讨论完公事才轮到朴铉，“去朴家不能失礼，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
姜洪载最近想和朴家合作，她不会拒绝朴铉的邀请,更何况李娅银之前特意让人送来赔礼。
朴铉父母都是明白人，怎么生出了朴铉这样的傻白甜儿子。
周末一到姜绘龄准时出了门，李娅银正等在花园里，见到姜绘龄亲切的起身相迎。
“绘龄怎么还带了礼物，来阿姨这里不必如此客气。”
“一些茶叶而已。”姜绘龄把东西交给管家，“妈妈提到过您最擅茶道，我学了段时间但总学不到精髓，特意来请教一下。”
李娅银说姜绘龄“谦虚”：“没有绘龄学不会的事，比我家那臭小子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朴铉穿着皮衣外套从花园路过，李娅银赶紧把人叫住：“臭小子你去哪里，绘龄都来了你现在才出来！”
没好意思说朴铉在睡懒觉。
“莫？”朴铉有些茫然，“姜绘龄来了？”
李娅银简直想骂人：“不是你自己邀请的吗？”
朴铉走进花园，他是请了，但：“你不是不来吗？”
姜绘龄抿嘴笑，在李娅银看不见的地方给朴铉一个“你没事吧”的表情。朴铉打来电话那天她就在街上碰到了李娅银，李娅银亲自问了周末聚会的事，她明确说过要来。
她以为李娅银回家会跟朴铉说。
恰巧，李娅银同样以为朴铉和姜绘龄说好了便没有重复提，而朴铉琢磨了半天“我知道了”四个字，觉得这是婉拒的意思。
姜绘龄不来，李娅银又没有过问，朴铉自然安排了自己的事。
“你能有什么事？”李娅银把人拉过来坐下，朴铉要是长了脑子就应该假装无事发生顺势找话题，而不是一脸茫然疑惑姜绘龄怎么在这儿。
肯定是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她的儿子没遗传到他爸的智商也应该遗传到她的情商。
李娅银在心里吐槽的同时又想起一件事：“你的朋友……”
她怕姜绘龄一个人来家里玩觉得尴尬和无聊，让朴铉把他的狐朋狗友都叫上，如果朴铉不知道姜绘龄会来家里，那请的那些朋友……
朴铉对着他妈露出一个傻笑，姜绘龄不来他请个屁的朋友，他都要出门了怎么会叫人来家里玩。
李娅银放在朴铉肩膀上的手瞬间握紧，朴铉强忍着没叫痛，脸色变了几轮终于找回以前的干脆。
“跟我走吧。”他站起身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本来也是出去玩，你和我一起。”
李娅银松口气：“是，这小子别的不行就是对玩在行，绘龄你们一起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她想着朴铉这回该约了朋友。
主人家都这么说
姜绘龄当然不会拒绝，她说下次再来请教茶艺，李娅银开开心心应了，把两人送出了小花园。
管家在一边站着，她看着姜绘龄的背影突然来了一句：“我和金明熙是一个医院生的孩子，你说当时是不是不仅抱错了孩子，还认错了男女。”
她的孩子该是姜绘龄这样的啊！
管家：……
“夫人，您和金夫人不是同一天生产。”
中间差着几个月呢。
李娅银：阿拉索，不用提醒我了。
姜绘龄不知道朴铉会去哪里，她下午有芭蕾舞课，总归就玩几个小时。
结果朴铉向姜绘龄炫耀他的摩托：“可以参加比赛的配置，怎么样，帅吧？”
姜绘龄看着面前这辆川崎有些沉默，朴铉追求速度，买车不买最贵的，这不是重点，她的意思是：“坐摩托车和你去玩吗？”
她抚了抚身上的长裙。
朴铉看着这条水蓝色到脚踝的长裙也沉默了，如果要坐摩托上，长裙可能会卷到大腿边。
“我叫人开车送——”
“不用了。”姜绘龄指指门口的方向，“告诉我你的目的地，司机在外面等我。”
崔隆勋是保镖兼司机，她在哪里崔隆勋就在哪里。
朴铉想了想给姜绘龄发了个地址，他骑着摩托跟在姜绘龄身后。
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路上，朴铉看着前面的豪车想到。他和姜绘龄的区别就像他们的出行工具，他喜欢自由而奔放，姜绘龄喜欢稳重和克制。
姜绘龄不会坐他的摩托车，而他也上不去姜绘龄的车，姜绘龄邀请过他，但他自己觉得别扭。
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朴铉握紧把手，他和姜绘龄都没提高允妍的事，他也不觉得是因为高允妍。
可能是别扭即便一起玩，他们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朴铉伤感了一下，真的只是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朴铉，背后是朴氏，同样是财阀，他和姜绘龄的距离比其他人都近。
朴铉加快速度冲到姜绘龄车旁，他才不要跟在姜绘龄屁股后面，凭什么。
他要平起平坐。
透过车窗，朴铉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姜绘龄。
女孩闭目养着神，脸上是一贯的没有表情，通常称之为平静。后背后仰着，双手平放在腿上，即便坐车都规规矩矩。
车窗降下了一半，几缕发丝被风吹乱在耳边浮动着，可能搅得她不舒服，她睁开眼勾到耳后，视线一下子和他对上。
一秒后朴铉移开眼。
骑车要注意安全，只能看前方，哪能看侧边。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所养老机构前。
朴铉所谓的出去玩就是到养老院做公益，看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该是常来。
姜绘龄也去过养老院，天河旗下就有自己的养老机构，她去只是“装模作样”，不包括像朴铉这样亲力亲为。
她确实没想到朴铉会做这些事，按照朴铉的性格，他应该在养老院玩真人CS，把这里当副本刷。
“为什么会想要做这些？”趁朴铉休息的功夫她问道。
朴铉耸耸肩：“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我也不知道做什么。”
他平平无奇，每一天都像在浪费生命。当一个人什么都有了后就会失去动力，他不知道做什么，不如来做一些社会上认为“有意义”的事。
“起码可以洗涤我的心灵。”
姜绘龄偏头思考了一下，最后只说了四个字：“自欺欺人。”
朴铉木着脸：“这种时候只用夸赞我‘人帅心善’就可以了，不用拆穿我。”
说完看姜绘龄没有反应，他又继续道：“你觉得我没事找事？还是说，觉得我跟个傻子一样。”
“不会。”这种问题对姜绘龄来说没有难度，“你的人生和我没有关系，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她不是谁的拯救者，对当天使没有兴趣，不会评判朴铉的想法，也不会劝解朴铉换个方向。
“你这人还真是……”朴铉抓抓头发，不都说姜绘龄情商高会说话吗，怎么次次扎他心，“那你怎么想你的人生？”
她的人生还用想？姜绘龄移开眼伸手指了个方向：“那里。”
朴铉看过去，除了云彩什么都没有。
“那里是天河集团总部所在的方向。”姜绘龄说道，原本波澜不惊的语调终于有了些起伏，“我的方向就是它，总有一天我会从‘天浮绘’的顶层去到‘天河’的顶层。”
朴铉怔怔看着姜绘龄，姜绘龄说这句话时特别有气势，带着日常感受不到的活力，只有这一刻，他觉得姜绘龄是个鲜活的人。
“你的志向还真是远大。”甚至有些说大话的地步，朴铉想到，“不怕我说出去？”
“这种话我的堂哥已经说过了。”姜绘龄有恃无恐，姜升哲在前，谁还会介意她的大话。
朴铉无言以对。
吃午饭前姜绘龄离开了养老院，朴铉一起，不过两个人不同路。
她回市区练舞，朴铉去郊区赛车。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姜绘龄走的头也不回利落干脆，朴铉却是有些恍惚，姜绘龄有她的目标，他呢。
她想去顶层，顶层的风景那么好吗。
“不如我也去看看？”
“看什么！还不快装！”姜升哲拿着传单敲了一下面前人的脑袋，明天就要去一线了，买的东西太多，今天还没分装完。
只能把身边几个助手都叫来帮忙。
被敲脑袋的助手瑟缩一下，看着满地的礼品袋有些无语，用这玩意儿对付姜绘龄？
大哥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攻略杀手姜绘龄！
他哪里敢和姜绘龄争，比起那些被送回老家的攻略者，他超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第22章 叒一次攻略大小姐1校庆
一大早,Erin跟姜绘龄一起坐上了去邻市的车，第一站在这里。
本次选的几个工厂不是在首都就是在首都附近，小辈要上学,没办法天南地北的跑。
他们决定先远后近。
姜绘龄不和姜升哲一起,也没准备什么福利,到了地方被工厂管理人迎进去,管理人面上热情心里却在犯嘀咕。
哎唷派个还在读高中的人来,真是乱搞。说什么不算视察只是学习工作流程，谁会信这话。
据说姜家小辈中只有姜升哲和这位姜小姐被确定为继承人，不知道未来姜氏会落入谁手中。
等姜升哲的福利送到自己手中后管理人确定了，以后天河集团该归姜升哲管。
“还是少爷会做人，大大方方的来,还给我们带了福利。”
他打开袋子瞧了瞧,送给他的东西自然和送给工人的不一样，全是他喜欢的。
“对啊,那位大小姐空着手就来了，视察完又立马离开，像我们这个地方会脏了她的脚一样。”
其他几个管理层附和着。
“呵,我们这里太简陋了，大小姐没吃过这种苦。”
“要我说还选什么继承人，直接定姜少爷吧，无论心里怎么想,起码人家肯花钱。”
唯有一人坐在角落不吭声,心里不屑到极点。怎么小辈来你们就觉得人需要带礼物，姜清镐和姜洪载来怎么不需要，不仅不需要你们还上赶着送礼物。
不就是欺负人家年纪小资历浅。
姜绘龄查看完第一家立马去往第二家，还没吃午饭,Erin递了些充饥的食物来：“那位少爷先去的另一家，挨个车间送礼物，层级不同礼物不同，根据汇报，现场反馈很不错。”
姜绘龄低头吃着，动作不紧不慢，一丝碎屑都未脱落。
反馈不错？对于繁忙劳累的工人来说，一个礼品袋能高兴多久呢。
管理层更不在意，他们没有总部上任的投票权。
迅速到了另一家，姜绘龄先去车间一一看过，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工人都在工位上忙碌着，偶有换班去吃饭的，也不过十分钟就回来了。
目光从工人脸上扫过，除了拘谨就是麻木。
姜绘龄扭头去了人事处，管理人不懂她要看什么，见她要了所有工人的基本信息试探性问道：“大小姐是觉得人员组成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这个工厂的工人年
纪都偏大，学历也低，事实上所有工厂都这样。
近期也有越来越多年轻人涌入，但都是在社会上混不下去无路可走的，要是有一点希望怎么会不往上爬。
姜绘龄摇摇头，上个工厂都是年轻人偏多，不过也跟工厂经营业务有关。
看过工人信息姜绘龄准备离开，她待的越久就越是打扰工人工作，听说姜升哲每去一个车间就要发表一段“演讲”，还要分发福利，工厂怕是得特意停工半天迎接他。
“不知道那位今晚几点才能结束视察。”Erin感叹道。
姜绘龄勾勾嘴角，不带含义的笑，管理人送她出门，路过工厂宣传栏时她顿住。
宣传栏上还挂着去年末优秀员工的表彰稿，底部附了照片，工人面对镜头举着手里的奖状露出局促的笑。
“如果评为优秀员工的话，会得到什么奖励吗？”
管理人赶紧点头：“根据公司制度，我们会发放奖金和奖品，也会作为以后升职的依据。”
升职，车间组长？主管？主任？
姜绘龄不置可否。
下午四点，姜绘龄到了最后一间工厂，Erin掌控着姜升哲的动向，姜绘龄到的时候，姜升哲也在往这边赶来。
不出意外会遇上，也是今天第一次相遇。
工厂门口的卡车正在卸货，姜升哲人没到福利先到，姜绘龄不感兴趣直接略过，径直去了车间。
有人在身后拍照，是姜升哲安排的人，他做这么多当然得好好宣传。
不过只能用姜清镐的名义，宣传他自己为时过早，连公司都没进。
有一点姜升哲和姜绘龄是同步的，彼此都知道将来要想坐上那个位置，首先自己父亲得上去。
天河集团现任会长是老爷子姜虎硕，姜清镐是社长，姜洪载因为资历的原因是副社长。
比姜清镐晚进公司好几年，姜虎硕又看重姜清镐，没办法的事。
二房现在的目标就是和大房平起平坐，在年龄和资历都小的情况下升任社长，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强的证明。
姜绘龄同样未在工厂待多久，她只了解她想了解的，偶尔会与某些工人或管理层交谈，占用时间也不长。
等她视察完快要离开时姜升哲才赶到。
“真巧啊，sister？”姜升哲带着一大堆人走进来，每人手上都拎着东西，还有摄像师跟拍。
姜绘龄扫一眼：“我已经结束了。”
“要走了吗？”姜升哲一脸遗憾的表情，“还说一起吃晚饭，作为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姜绘龄看眼时间，这座工厂早年改革去掉了夜班，现在马上要到下班时间。
“我先走了。”
姜升哲咬牙，姜绘龄总是这样，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似他是路边的乞丐没什么好在意的。
“呀姜绘龄。”
他把人叫住，回过头扫一圈，很快找到了助理：“喂，把东西送过去。”
被叫住的助理：？
我吗？
姜升哲踢一脚，满脸不耐烦：“快点，吧里吧里。”
助理只能走到姜绘龄面前把手里的礼品袋递过去，头低低埋着，都不敢看人。
姜升哲一边介绍一边拍着助理的背，死小子把背给我挺起来，你代表的可是我，在姜绘龄面前低头算怎么回事：“这是我给厂里工人的慰问品，特意多备了几份，听说妹妹今天一整天都在到处跑，都没时间吃饭吧。”
“喏，这里面有食物，你将就吃点，等明天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助理被用力一拍整个人“精神抖擞”，他试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救命，他真的没有要和姜绘龄为敌的意思，可Erin见了眉头皱得更深。
这个家伙是在挑衅不成，说什么给工人准备的慰问品里面有食物可以先吃着，不就是暗指在姜升哲心里我们大小姐以后只会是个工人。
Erin不好在这种场合对姜升哲发火，只能死死盯住眼前的助理。
姜升哲的帮手是吧，我记住了。
助理被Erin一盯快要哭出来，上天明鉴，小人对姜大小姐没有任何不臣之心啊。
他好几天前就在攻略者论坛发了求助帖：跟的气运者马上和姜绘龄对上，求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躲过这次劫难。
回帖一溜的蜡烛和双手合十，像是在给他举行葬礼。
唯二出主意的给了两个建议，一是现在就辞职撂挑子走人，二是请几天假假装住院不出现在姜绘龄面前。
辞职代价太大了，短时间他没办法攻略第二个人，就想着请个假，结果傻*姜升哲买一箩筐的慰问品，他被抓了壮丁熬通宵给他分装。
按照姜升哲的话：“生病了？哪怕打着点滴也要过来帮忙！只要不是在ICU就必须得出现！”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祈祷姜升哲别和姜绘龄撞上，哪知道最后关头还是出了问题。
助理要哭不哭的把礼品袋递给Erin，姜小姐，你就把我当做一个不声不响的屁，悄悄放了吧。
和Erin一样，姜绘龄也注意到了眼前助理的异常，不过她们关注点不同。
Erin只是想着要收拾这家伙，她却敏锐地察觉这位助理对她和其他人态度不同。
作为姜升哲的助理，要么趾高气扬要么面上恭敬心里傲气，更何况是对着她，没看姜升哲身后几人都一副皮笑肉不笑你算什么东西的表情吗。
可这位助理……姜绘龄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轻蔑，甚至有些若有似无的讨好？
讨好？
姜绘龄脑海中的警报拉响，所有莫名其妙针对她或者对她好的人都会列入黑名单重点关注，也许是经历得多了，她对这类人的第六感天生要灵敏一些。
不排除这人两边都不想得罪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可能，不过这种身份这种地位，安稳过日子？
概率太小了，没有进取心的人姜升哲不会招收。
姜绘龄移开眼，在Erin之前把助理手中的礼品袋接过。
众人一愣，姜升哲挠着头，不是，她怎么不发脾气？
“谢谢哲哥。”姜绘龄举起袋子笑笑，现场那么多人盯着，“这个牌子的面包很好吃，哲哥费心了。”
Erin眼底幽光一闪，做出担忧的神色：“大小姐？”
“没什么。”姜绘龄朝出口走去，“工人能吃的我也能吃，我和大家没什么区别。”
说着她从里面掏出一块面包咬了一口：“我确实饿了。”
“对。”Erin叹口气，“大小姐今天跑了一天到处查看情况，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也是我忙昏了头，水都没给大小姐准备。”
“工作重要。”
两人一唱一和出了通道，姜升哲张着嘴瞪大眼睛，阿西，姜绘龄是什么意思！
讽刺他中午请所有管理者吃大餐时她却在勤勤恳恳忙工作吗！
西八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工人能吃你也能吃，怎么这么装模作样——
他回过头看一眼，不少人看着姜绘龄的背影有些惊讶。
其实大家未必不知道这些话只是说得好听，但很多时候愿意说愿意做，大家心里就会舒服些。
管理人咳嗽一声走到姜升哲身后：“姜少爷，要不开始吧？”
我们马上下班了呵呵。
听说你还要进行演讲呵呵。
还要挨个发慰问品呵呵。
不能放在工厂门口走一个拿一个吗，非得做样子挨个发。
姜绘龄已经视察完了所有工厂，这位大哥据说还有一家呢。
工厂外，姜绘龄坐进车里，Erin递来一瓶水，顺手把面包和礼品袋接过。
什么牌子？她仔细看过，姜绘龄真没吃过这玩意儿。
“姜升哲那个助理。”旁边传来姜绘龄的
声音。
Erin抬头看去，姜绘龄眨了下眼紧盯着前方：“查查他。”
*
明天是周一，姜绘龄得上学，回家吃完饭便开始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姜洪载作为父亲到底抽出了时间打来电话询问今天的过程：“听说姜升哲动静不小，绘龄有信心吗？”
姜绘龄盯着电脑屏幕，上面写着“考察报告”四个字：“我和升哲欧巴配合得很好。”
姜洪载：“哦？”
姜绘龄：“我考察，他慰问。”
我在前方开拓，他做后勤保障。
一个高中生事情能想多全面，况且在知道姜升哲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慰问品的情况下她何必再花多余的时间每个工人慰问一遍，这些事姜升哲会做。
姜洪载在电话那头大笑了两声，很快挂了电话。他最近和姜清镐争得不可开交，能不能把“副”变成“正”就看这段时间了。
报告一晚上无法完成，得插入各项数据，姜绘龄做好框架和开头便休息了，剩下的等她之后完善。
周一上学，学校到处都很热闹。
校庆就在这周，更何况上周刚月考完，对于学生来说是最需要放松的时候。
弘德的校庆一般持续三天，每天都会邀请不用的艺人来学校庆贺，学生也可以向学校提出艺人请求，比如他们想见谁谁，只要不是世界巨星这种难以协调的，学校通常都会满足。
前几周就在征集学生意见，不过姜绘龄不感兴趣，一次也没参加。
“哇，长得漂亮+成绩好+家世出众+能力强+情商高，这些凑一起组成了一个这样的你，这样无趣的你！”安怡真恨铁不成钢，姜绘龄不玩男人不乱花钱，简直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
“情商高？”姜绘龄指指自己，“没记错的话，讨厌我的该比喜欢我的多，实在算不上高情商。”
安怡真鄙夷脸：“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姜绘龄恐怕把众人对她的害怕看成了讨厌，但谁能说明白这害怕中又掺杂了点什么。
“阿西，差点又被你带偏了。”
安怡真戳戳姜绘龄：“这次校庆和我一起去玩吧，这么热闹的氛围，好歹去感受一下。”
姜绘龄有些疑惑：“我哪次校庆没参加？”
“是参加了。”安怡真咬牙，“半个小时不到就跑了，呀，那些人好歹有张帅脸，你就这么不堪忍受吗。”
说到帅脸她来了兴趣：“这次来的好几个团长得都很不错，去看看吧，喜欢哪个我给你送来。”
姜绘龄：……
她在选妃吗。
她对这些idol不感兴趣，而且，“‘天浮绘’每天都会有艺人来拍视频。”
自编舞、cover、cha或者搞抽象等等都有。
如果只是想看艺人的话，她已经看得够多了。
安怡真：……
得想个法子把天浮绘夺过来。
姜绘龄没管安怡真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脑子里还在思考周末的考察报告，不过想起连续三天的校庆，她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
上周的月考顺利度过，没发生任何事，卢演芝应该忍不住了。
from大小姐：Erin，盯紧卢演芝。
校庆从周三开始，不过大部分学生周一就没什么心情上课了，弘德瞬间有了大学校园的气氛，升学压力一扫而空。
在24小时自习室敲着键盘的姜绘龄除外。
“还奇怪你这两天都没来休息室，以为你认输了。”裴洙协从外面进来，学校一栋楼都是自习室，姜绘龄的这间除她以外再无他人，裴洙协严重怀疑是姜绘龄太恐怖了，其他学生不敢进来。
“我还没到这个地步，不过感谢你认可我的影响力。”姜绘龄头也不抬，“还有，不去休息室不是我认输了，昨天怡真才夸过我情商高，我愿意为此付出一些不必要的真心。”
“认输”是姜绘龄和裴洙协对于争夺休息室延伸出来的话题，两人中只要有一个人认输休息室就归另一人所有。
——来自宿敌的胜负欲。
至于这两天没去休息室……
“真心？”裴洙协在姜绘龄桌上放下一瓶矿泉水，他知道姜绘龄只爱白水，“所以是为了不打扰我休息。”
即便配置再好也无法屏蔽打字的声音，更何况要一直敲个不停，看在她每次学习裴洙协都会关掉游戏的份上，姜绘龄愿意来自习室敲键盘，让裴洙协安安静静睡觉。
“果然，姜绘龄，”裴洙协俯下身，眼角带着笑意，“你心里有我。”
“当然。”姜绘龄面色平静应下，手下动作飞快，“我不仅关心你的睡眠，还关心你的体检报告以及死亡日期。”
“呀。”裴洙协直起腰，姜绘龄真是一点没变。
随意扫两眼，他在自习室另一边坐下。
键盘声停止，姜绘龄偏头望过去，发现裴洙协也打开了电脑。
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我有工作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为什么要在这里？”
“大小姐，有你的威慑力在，这里最安静。”
“所以你承认你不如我了？”
“客套话你也信。”
“那就出去。”
“……”
周三，校庆正式开始。
炎热的夏季将要来临，空气燥热，学校从下午两点开始核对学生身份发放入场手环，姜绘龄这时还在自习室敲电脑。
反正艺人表演在晚上，安怡真会看着时间来叫她。
裴洙协只在昨天来了一会儿，下午放学直接回了家，她待到晚上十点才走。
报告只剩最后一部分，她今天是绝对要完成的。
自习室所在的教学楼位置幽静偏僻，距离校庆表演的舞台很有一段距离，外界的欢呼打扰不到姜绘龄，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安怡真来叫她吃晚饭。
“绘龄小姐忙到现在，晚饭是一口没吃吧？”
姜绘龄摸摸肚子：“饥饿使人保持清醒。”
安怡真冷笑一声，有时候面对姜绘龄真的很绝望。
她把人从休息室带走，两人先在路上吃了东西才去往操场。校庆日学校到处都是吃的，她塞了块芝士牛排到姜绘龄嘴里：“尝尝吧，看在便利店那位帅气店员的份上。”
牛排是安怡真喜欢的那位便利店店员做的，姜绘龄木着脸咽下去，喉咙留下了芝士的甜和黑椒的辣。
“甜是甜，辣是辣。”
“哦莫？”安怡真捂住嘴，“姜绘龄你是在说谚语吗？”
姜绘龄这时候明白安怡真为什么喜欢翻白眼了，现在就想对安怡真翻一个。
那位便利店来帮忙的店员就含笑看着她们。
时间差不多，安怡真拉着人去内场，为了校庆学校专门搭建了舞台，如果要好位置可能一早就要来排队。
但安怡真不需要。
“康撒哈密达。”安怡真说道，给帮忙占位的人发过去一个红包。
“你这次不能只待半小时就跑了。”她说道，半小时都没感受到氛围，艺人也不可能半小时就出场完，“起码等到Wing.E出场，我最近看上了这个团的队长，你也看看。”
姜绘龄拿着被塞来的应援棒凝视两秒：“这里没有这位队长的死忠吗，听到你的话不得把你撕了。”
安怡真今天看上的人，明天就能一起约会。
“哦呵呵。”安怡真嗤一声，“那我就撕这位队长。”
看谁更难受。
社团表演结束，为了预热学校插了一个糊团X9F在Wing.E前出场，能把这糊团请来完全是因为门面长得足够权威，不少人以此来解放双眼，释放压力。
随着音乐响起一溜9人在台上排开，姜绘龄挨个扫一眼，没有认识的，也没有看到特别帅气的。
“那个门面不够帅吗？”安怡真挥了挥荧光棒，门面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毕竟这团真的很糊，也就最近因为门面一张舞台神图出了圈才小火一把。
门面长着
一张很精致的脸，身量也高，就是不够man。
她喜欢有男子气概一点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姜绘龄放下荧光棒，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裴洙协站在台上的话……”
安怡真仔细想了想：“裴洙协去当idol的话，肯定是他们这代的颜一。”
“比台上这个帅。”
这么一说她也没了兴趣，与其追这个不如追裴洙协。
阿西差点又被姜绘龄带偏，裴洙协又不是艺人关她什么事，她又不和裴洙协联姻！
“呀姜绘龄！”安怡真晃晃姜绘龄，“你给我打起精神，认真点！下一个就是我的队长。”
可是这一个还没结束。姜绘龄想到，目光落在台上，恰好那位门面从舞台另一侧跑了过来，大屏上出现他精致的五官，引来无数人欢呼。
他在姜绘龄这一侧停下，眼神很快和姜绘龄相接，下一秒他做了个wink。
和着音乐节拍，这个wink还卡了点，“啊啊啊”的尖叫声袭来。
安怡真：莫？
怎么感觉是对姜绘龄做的。
外场，卢演芝和柳相贤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柳相贤神情担忧：“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这个计谋不算缜密，甚至有些小儿科。
望着大屏上的那张脸，卢演芝语气轻蔑：“你知道为什么溺亡的人大多会游泳吗。”
小儿科又怎么了，只要能成功，就是好计谋。
第23章 叒一次攻略大小姐2自习室有我，还有……
安怡真在喜欢的队长上场时化身成了一只猴子,整天积蓄的热情都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姜绘龄最开始还能忍，跟着晃晃手里的应援棒，后来直接捂住耳朵往一边躲。
“在来之前你还吃了便利店帅哥做的芝士牛排。”
“什么,你觉得他帅得像芝士一样甜？”安怡真蹦蹦跳跳,“有眼光。”
姜绘龄闭了闭眼。
好不容易熬到表演结束,她把应援棒还给安怡真：“我回去了。”
“这么快？”安怡真细数接下来出场的艺人,“还有好几个呢。”
“我回去写报告。”姜绘龄心里只有那份还差一个结尾的报告,她势必要在今晚写完明天交上去。
安怡真直接saybyebye。
从人群里挤出来，姜绘龄往自习室走去，避过路边各类小吃摊转弯进入小花园。
校庆第一天是学生精力最旺盛的一天，几乎所有人都去看表演了，距离舞台越远人越少,从小花园出来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夜色下只有路灯照明,姜绘龄一个人走在路上，氛围多少有些寂寥。
嗡嗡——手机进来一条新消息,她拿起来看过又放下，拐入自习室所在的街道时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什么也没有，整个街道依旧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姜绘龄重新迈步,在自习室一层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下，扫码买了盒橘子味饮料，她弯腰从里面拿出。
以往灯火通明的自习室今晚只亮了两间屋子。
她的教室选在三楼，两座电梯并排在大厅左侧,按下开关键她走近电梯,电梯门很快合上。
几秒后中，另一座电梯被人按开，那人按了按头顶的帽子，埋着头进了电梯。
姜绘龄进教室后这座电梯门打开,时间卡得刚好，不会让姜绘龄发现异常。男人从里面出来，知道走廊上有监控反而把口罩取了下来。
姜绘龄推开门，自习室灯光亮着，一台电脑摆在桌上幽幽发着光，她把手里的饮料放在桌上，反身回去关自习室的门。
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有人伸出手挡住，一股推力袭来，姜绘龄后退一步，那人进了门。
姜绘龄皱起眉，就算是要进来自习这样的举动也有些无礼。
更何况这人……
姜绘龄打量两眼来人的穿着，一身黑的长衣长裤，头顶还戴着棒球帽，几缕金色的发丝从里面溢出，帽檐下的脸五官优越。
有点眼熟。
“我们刚才见过。”男人开口，微微发涩的嗓音，“我是车苏宇。”
姜绘龄眼里闪过什么，一个wink浮现在她的脑海：“啊，idol？”
车苏宇点头，手往身后轻轻一推，自习室的门发出细微的响声。
“idol也要自习吗？”姜绘龄抱起手，表演完不应该直接走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很喜欢你。”车苏宇却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他表演完下场就换好了衣服，一路跟着姜绘龄来了这里。
姜绘龄一指门：“就算是idol，这话应该是你和粉丝说，而不是和我说。”
她预感到这人有其他的目的，或许是又一次“莫名其妙”事件。
最近遇到“莫名其妙”的频率高了些。
“现在，出去。”她表情未变，一直显得很冷静，车苏宇喉结一动，心里想的却是对方一脸慌乱的模样。
不知道能不能瞧见。
车苏宇朝姜绘龄走去。
教室后门，有人尝试着从门外开门，却懊恼发现后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这样只能从前门录像了，来人犹豫了一下，前门被发现的概率较大，希望车苏宇已经制伏了姜绘龄。
悄悄走到前门，装作听到里面有动静的样子诧异扭头，接着推开前门一条缝往里面看了看，来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很快蹲下去掏出手机。
挑出录像模式，他把手机从门缝塞了进去，镜头对准正纠缠在一起的姜绘龄和车苏宇。
两人的对话传入耳朵。
“你确定要在这里？”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正好。”
“你不怕被发现？”
“或许更害怕的应该是你。”
阿西，这么劲爆。来人捂住嘴怕笑出来，他刚才一眼只看见了姜绘龄靠在卓沿而车苏宇站在姜绘龄面前，两人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他被安排来这里录像，其余一概不知，还奇怪这两人会发生什么事，搞半天是大小姐桃色事件。
这些话好暧昧。
“什么人？！”里面传来一声怒喝，看来被发现了，来人赶紧把手机收起来，起身没跑两步身后门就被打开，有人追了出来。
他下楼时下意识回头瞟了一眼，是姜绘龄，似乎因为出来得急手臂一侧撞到了门框，正捂着肩膀痛苦难忍。
跑路的好机会，他立马冲下了楼，躲在树林把视频发了出去。
不久后车苏宇从楼上下来，用拉肚子跑去找厕所的理由敷衍了经纪人，随即跟着团队离开了学校。
隔天上午，正在给姜洪载发送考察报告的姜绘龄收到安怡真发来的消息。
“大发，绘龄你昨晚有发现异常吗，这个视频说我们学校有女生和X9F的门面在自习室私会，你昨晚不就在自习室。”
“哦，就昨晚朝你wink的那个门面，你还记得吧。”
姜绘龄：“记得。”
安怡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那你看到那个女生了吗？视频打了码，只看到留的长头发，穿的及脚踝的裙子。”
姜绘龄这才打开安怡真发来的视频从头欣赏，偷拍的人找的角度不太好，只能看到车苏宇挡在女生面前几乎遮完了女生全部，也就半边侧脸和散在肩膀上的头发能看出点信息。
可惜半边侧脸还打了码。
车苏宇前段时间刚因为神颜出圈了一把，再加上弘德在国内高校的地位以及学生背景，这件事在网上传得风风火火。
姜绘龄心想安怡真还是这么八卦：“你再看看那个女生，没有熟悉的感觉吗。”
熟悉？莫非是认识的人？安怡真又刷了一遍视频，这次她认真看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绘龄啊，这个人我怎么越看…越像你。”
“你猜。”姜绘龄没给正面回复，难得起了玩笑的心思。
挂断电话她上网看了看新闻：“哎一古，怎么才这点转发。”
得再加一把火啊。
今天正值校庆第二天，白天
不用上课，众人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去吃瓜，特别是自己学校的瓜。
“到底是谁玩这么大，不能去外面酒店吗，教室里就搞上了。”
“还是在自习室，让我以后怎么直视这个学习的圣地啊！”
“昨天披长发穿长裙的女生都有谁啊，能查出来吧。”
“查出来了你想怎样，要一起吗kkk。”
讨论到最后变得有些污言秽语，就在众人越发激动时，一段录音被曝了出来。
——你确定要在这里？
……
——或许更害怕的应该是你。
这条对话很暧昧，几乎坐实了视频中两人不正当的关系，一下子冲上了热搜前排，多个记者守在车苏宇经纪公司楼下，就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
这大概是这个团出道以来最火的一次。
可弘德的学生就有些熄火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像我女神，但是我女神不可能做这种事！”
“看上我也不可能看上这个idol啊！如果是因为脸的原因，我躺一躺手术台也能行！”
污言秽语全部消失，所有人都开始找证据证明视频中的人不是姜绘龄，就算是——
“那肯定是在谈其他事情，绝不可能跟sex有关。”
“……其实有关也没什么，好多大小姐都玩明星，博苑艺高那位不就出了名的idol斩，圈内有名的几乎玩遍了。X9F那家伙好福气，竟然能让那位看上。”
“阿西你小子说什么呢，这视频明显就是合成的！录音也是！”
无论如何，这件事引起的热度比想象中要高，在趋势上一直居榜首，半天下不来。
很快，姜绘龄收到了理事的通知，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这天正好是校庆第三天。
办公楼没什么人，都在外面忙庆典，姜绘龄敲门进办公室，理事抬起头吓一跳。
“姜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理事的眼睛里印出姜绘龄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臂，纱布裹得鼓起来，严重得像要截肢一般。
姜绘龄小心摸了摸：“不小心撞到了。”
“严重吗？”
“还好。”姜绘抿嘴回道。
理事张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电脑屏幕转向姜绘龄：“你应该也猜到我为什么会叫你来，本来这种事我不愿意掺和。”
视频刚曝出来她就让人查了监控，当即就知道了女生是姜绘龄，但姜绘龄不是她能管的，以姜家的势力能在趋势上挂那么久，只能说明背后还有深意。
所以她愿意给时间解决这件事，直到今天有人匿名给她发送了原视频，姜绘龄的脸拍得清清楚楚。
明摆着是要她有所作为，不然可能会损坏学校声誉，她只能把姜绘龄叫来。
“我没办法拖太久，学校需要一个交代。”
“nei。”姜绘龄应下，瞟一眼电脑屏幕，让理事不用担心，“家里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不过，可能需要理事帮一个忙。”
自从朴铉直接找上值班室索要并篡改监控的事发生后理事发了新规，以后没有她的许可任何人不得私自查看监控。学校的学生背景是大可弘德建学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她只是做了她作为学校管理者该做的事。
两人聊了几句，确定很快能结束后姜绘龄出了办公室。
庆典的喧嚣声远远袭来，三天校庆已过去两天，姜绘龄看了眼路边指示牌，还是走去买了些吃的。
包括安怡真喜欢的芝士牛排。
这两天自习室陆续来了些人，她把所有食物都打包带回了休息室，报告已经写完，没必要再在自习室待下去。
裴洙协依旧窝在窗边打游戏，姜绘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随便吃。”
裴洙协：？
他记得他今早听到闹钟声了，这会儿难道还在梦里。
把打包盒一一打开，他伸手一指：“这个里面放的哑药，这个是损坏智商的药，这个是破坏神经的药，对吗？”
姜绘龄拿过“损坏智商”的芝士牛排尝了一口——果然还是难吃——而后放回去：“最担心的应该是变成傻瓜吧，现在可以放心了？”
放心是放心，但裴洙协还是不敢动：“为什么？”
他和姜绘龄的关系是有点复杂，但平时最多给对方带个水，这种莫名送食物的事还没发生过。
“突然讨好我……”裴洙协眯起眼，“你也变成了‘莫名其妙’事件？”
“呵。”姜绘龄给面子的笑一声，裴洙协会奇怪很正常，“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裴洙协想了下，还是拿起筷子尝了口，吃的是姜绘龄试过毒的芝士牛排，其他的姜绘龄没试毒他不敢碰。
——好难吃。
正想说什么，手机连续振动，点进去一看，校园论坛有关校庆第一天自习室事件的讨论都翻了不知道多少页，全校人都知道主角是姜绘龄，但没有一个人敢打出这个名字。
现在出现了第一位“敢说敢言”的人——卢演芝。
卢演芝：为什么都不敢提她的名字？事实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姜绘龄，idol好玩吗？自习室好玩吗？
众人倒吸一口气。
卢演芝想过找人帮她发言，但校内论坛设了限，只有本校学校能说话，而每个人的ID又是实名了的，无法出借，学校没有一个人敢当她的木仓。
想想直接自己上了，毕竟姜绘龄又不蠢，早该知道是她设的局。
柳相贤曾说这个局太小儿科，但这是卢演芝综合考虑下设置的。一是简单且发生概率小，很容易让人防不胜防；二是时机恰当，校庆第一天所有人都在忙着庆祝，没人会察觉一个idol的消失，也没人会打扰自习室的安静；三，这件事不算大。
大小姐玩idol在圈子里算不了什么，就算这个人是姜绘龄，众人顶多惊讶一阵，不会给姜绘龄、或者说姜家造成大的损失。
相反，如果设局让姜绘龄身败名裂，到时惹怒的就不是姜家二房而是整个姜氏，姜老爷子不会无动于衷，柳信裕和姜清镐可还在合作呢，这层关系动不得。
只有这种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既能恶心姜绘龄，又不会招来姜氏报复。
卢演芝要的又不是姜绘龄死，她只要恶心姜绘龄让姜绘龄认栽就算成功了。
自从把柳相贤那里得到的气运值用来兑换更高级别的身份后她就没多余的气运了，此时称得上“一穷二白”，柳相贤又被她薅得差不多，她必须得尽快找到下一个攻略对象。
本来没想定姜绘龄，谁让姜绘龄在派对上做的事太过分。
论坛，卢演芝：姜绘龄呢？不会不承认吧。
她都想好了，只要姜绘龄敢不承认就把未打码的视频放出来。
裴洙协看到这里抬头望一眼姜绘龄，姜绘龄正在做学习的准备工作，依次拧开矿泉水瓶盖、打开电脑、翻开书、翻开习题、拿出笔……
这时候包扎得严实的左手又没事了。
“姜绘龄，”裴洙协晃晃手机，“请我吃东西是因为这个？”
姜绘龄一脸淡然：“发现了吗？”
卢演芝都在论坛宣战了，他能不发现？裴洙协点点桌上的小吃：“只是这些的话，也太小气了些。”
“你可以还给我。”姜绘龄摸出手机没管裴洙协，安怡真呼叫了她好几次，她回个句号表示不用担心，很快登上论坛。
翻了下卢演芝的发言，姜绘龄回复对方最后一条评论：是我，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这话一出给所有人整不会了，其他人是觉得姜绘龄太干脆了点，帮她说话的人有些尴尬；卢演芝则觉得这事也太顺利了些，姜绘龄竟然都不辩解？
搞什么。
卢演芝：做出这种事是如何做到这样理直气壮的，我以为你该有点基础的羞耻心。
姜绘龄：哪种事？
卢演芝一气，非得她说出来，也不知道说出来是谁没脸：sex，还要说得多明白。
姜绘龄没立即回复，她在等，等更多同学得到
消息冲进论坛观摩卢演芝的大作。
裴洙协就看着姜绘龄放下手机开始做题，两道大题解决后才重新点开手机。
有些想笑，不知道卢演芝看到这样的姜绘龄会不会崩溃抓狂。
姜绘龄：一男一女在自习室发生什么都不奇怪，说sex也说得过去。
莫？
姜绘龄疯了？
私底下的小群热闹非凡，每个人不好在论坛说的话全都在群里吐了个干净。
“她这是承认了？”
“…不我不能接受！那个idol都可以我也可以！”
“已预约整形医院专家会诊。”
还不等这些人彻底疯狂，姜绘龄第二条消息传来：不过我没有当着第三人面做这种事的爱好。
哈？第三人？
论坛和小群有片刻的停滞。
半晌，卢演芝再次进攻：你在说什么，什么第三人，该不会要杜撰一个人出来替你解释吧，安怡真？不过那晚安怡真在操场拼命挥舞应援棒呢。
监控应该清清楚楚拍到车苏宇跟在姜绘龄身后进了自习室，然后两个人关上门在里面纠缠！
杜撰？姜绘龄瞟一眼对面的裴洙协，男人戴上耳机正接着电话，时不时翻一下刚传来的文件，偶尔应一声，连个表情都没有。
姜绘龄：如果是裴洙协也是杜撰吗？当晚裴洙协就在自习室里，我应该不至于当着他的面上演sex秀。？？？
裴洙协？开什么玩笑！
原本躺在椅子上悠闲发言的卢演芝腾地坐起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怎么可能，那晚自习室就亮了两间屋子的灯，一间是姜绘龄的一间是她找去录像的人的，姜绘龄从操场离开时她还特意让人去看了姜绘龄的自习室，当时清清楚楚跟她说的“没有人”。
为什么裴洙协会在！
而且，卢演芝心里很清楚，以裴姜两家的关系，如果不是实话姜绘龄是不会拿裴洙协出来说事的，不然裴洙协第一个出来澄清。
卢演芝：假的吧，为什么裴洙协会和你在同一个自习室，你们俩似乎没到这种关系。
如果裴洙协在，姜绘龄绝对不可能当着裴洙协的面和idol调情，流言不攻自破。
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卢演芝：证据呢？你说在就在。
没准姜绘龄许了裴洙协什么好处才让裴洙协在这件事上默不作声。
姜绘龄发上一张聊天截图：裴洙协为什么要和我挤在同一个自习室这种事你要去问他。至于证据，当晚我回自习室时收到了裴洙协的消息，让我帮他在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一瓶饮料。
姜绘龄：是不是想问裴洙协为什么会叫我帮他买饮料？虽然你没开口我还是先回答了，在休息室拿了他一瓶矿泉水被追着让我还回去。
“呀。”桌下的鞋尖被踢了踢，裴洙协放下耳机不爽的看着她，“把我推出去就算了，还编这种话毁我形象？”
姜绘龄摊手：“不然怎么解释，说我们俩是好到互相买水的关系？好像这个回答更恶心。”
还是裴洙协追着让她还水更合适一点。
嗯，绝对没有故意的意思。
聊天截图发在论坛里，众人点开一看，事发当晚八点四十分，裴洙协给姜绘龄发了消息。
：我在自习室。
：帮我在楼下买一瓶橘子味的水。
：表情包。
嚇——
不知道该说这个反转比较吓人还是裴洙协会跟姜绘龄发表情包比较吓人。
至于两人同用一个自习室，这是不需要时间就能自然而然接受的事，休息室他们两人不也一起用吗，如果中途谁先退出的话，另一个人就算赢了吧。
论坛消息刷新得飞快。
：既然裴洙协也在，姜绘龄就不可能和idol私会。
：骨头架子肾虚脸，我老婆不可能看上他。
：莫？楼上这是实名的，很快就会把你扒出来。
：不怕，就当告白了，女神看我一眼吧，求求了。
：西八，既然没有私会这视频是谁拍的，发这种具有指向性的视频明显就是想搞我们绘龄。
：……应该都猜到了吧。
：卢演芝出来走两步。
论坛跳的最欢的不就是卢演芝，这件事是谁做的好难猜啊。
此时愣在房间的卢演芝呆呆看着聊天记录，裴洙协竟然真的在，那为什么姜绘龄没有第一时间让车苏宇滚出去，她都跟车苏宇说了，如果有其他人就装作走错了离开。
姜绘龄还说了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卢演芝深吸一口气，不对不对，有哪里不对。
正苦恼时手机跳出提醒，姜绘龄发了新消息。
姜绘龄：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裴洙协在不在查监控就知道了。
姜绘龄：已经从理事处拿到了监控，当时录像的人虽然只拍到一个背影，不过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相信不难找。
不难找？卢演芝愣了下立刻去找柳相贤，这个人是柳相贤安排的，绝对不能把真相说出去。
休息室，姜绘龄发完消息给姜洪载打了个电话。
“阿爸。”姜绘龄眼里含笑走出门，让无意瞥见的裴洙协嗤了声，和姜绘龄在一起待久了，他怎么不知道这是姜绘龄“收割”的信号。
姜绘龄只对能让她“获取利益”的事有所情绪表达。
“您说趋势上的事？”姜绘龄回答正姜洪载的问题，姜洪载消息灵通，从姜绘龄让Erin在网上煽风点火时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绘龄笑一声：“阿爸的生日快到了，我给您准备了礼物。”
“柳信裕不是一直卡着不让您进DG的能源项目，现在，我们可以去找柳信裕的麻烦了。”
不仅能进项目，还能再从柳信裕身上撕下一块肥肉来。
第24章 叒一次攻略大小姐3全都是她的算计
“你确定他会听话？”卢演芝问道,在她的预想里，这个局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如果裴洙协没在，凭姜绘龄和车苏宇说的那几句话,就算只拍到他们两人面对面又如何,姜绘龄辩解不了。
她得感谢安怡真,安怡真把姜绘龄拉去了校庆现场,使两人的绯闻越推越顺。
为什么姜绘龄对校庆不感兴趣偏偏要在X9F表演时去到现场？为什么车苏宇专门跑到姜绘龄所在的区域给了个wink？说到底不就是两人一早就有其他暧昧关系,于是在校庆现场来了场调情活动。
表演结束姜绘龄就离开了操场，而车苏宇也跟随姜绘龄的脚步去到了自习室，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还说出了那样具有暗示意味的话，种种迹象都能表明两人之间不清不楚。
“明明只要顺着我的思路走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可偏偏裴洙协也在！”房间里,卢演芝大声和柳相贤抱怨着，她一早规划好了所有回答,“只要姜绘龄否认，我就会把这些证据一一拿出来。”
“可她竟然说裴洙协也在！哈哈，裴洙协也在……”
于是她准备的这一切全都没了意义。
“我只想恶心她一回,为什么又被破坏了。”卢演芝咬着手指走来走去，她不担心姜绘龄之后的调查，只要车苏宇能成功，就算说是被人算计的又怎样,民众可不管你是不是被算计的,只会觉得你欲盖弥彰。
大小姐玩的时候开心了，扭头就说被陷害，肯定是不想丢这个脸。
而且柳相贤也安排好了一切，录像的那个人是低年级的一位特招生,家里穷到极点，他们答应给这人足够的钱并送他出国留学，只要这人在被抓住时揽下一切。
“我只是想把录像卖给姜家换取些钱财。”
敲诈一笔而已，他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而车苏宇，车苏宇完全可以说他不想努力了所以找上了姜绘龄，毕竟姜绘龄是天浮绘的主人，作为去天浮绘打卡拍照过的车苏宇无意中发现了姜绘龄的身份，恰巧这次又来到了弘德校庆，于是决定试探一番。
哪知
道姜绘龄一拍即合，直接带他去了自习室！
只要查到这里这件事就结束了，无论是车苏宇还是特招生安文正都安排好了，她会给一大笔钱，整件事简单明了。
“可是为什么裴洙协会在！”卢演芝跺脚，一个裴洙协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她开始思考那晚的事，姜绘龄说自己七点离开自习室，裴洙协快八点进去，因为太累所以先在自习室后排睡了一觉，醒了后就给姜绘龄发消息让帮忙带水。
后门被反锁，安文正只能从前门瞄一眼教室，只看到电脑开着，一个人也没有，便以为没人进来。
其实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那台没关的电脑便是。以姜绘龄的谨慎，她不会把自己的电脑随意放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更何况关都不关。
所以那是裴洙协的电脑，裴洙协本人就在场自然不怕有人进来乱动，可安文正以为是姜绘龄的，下意识觉得这间自习室被姜绘龄“承包”了，外人不敢进来。
如果早点发现这个异常就知道自习室有第三人在，他们便不会选在自习室动手。
这个贱人！运气怎么这么好！
卢演芝在房间胡乱转着圈，柳相贤在一边担忧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个方法听起来简单，可演芝在脑海里构思了千万遍，甚至想到了所有的细节。
她想从校庆入手，便开始查阅来参加校庆的有哪些艺人，挨个挨个调查，最后从里面选中了背负巨额债务的车苏宇，“民众不是傻子，只有长得帅才能被大小姐吸引，所以这个人不能丑。”
“也不能太有名气，这样的人不好掌控。”
恰好车苏宇前段时间靠脸出了次圈被弘德的学生注意到，便投票说要这个团来洗洗眼睛，而出圈后公司资源跟不上很快又没了声响，再没有比车苏宇更好的人选。
除此外他们还特意关注了姜绘龄的动向，定下了自习室、休息室、小花园三个地方的方案，无论姜绘龄在哪里都躲不过，等确定姜绘龄这几天都会待在自习室后便把最终地方定为自习室。
安文正的自习室教室就在姜绘龄楼上，安文正会去到姜绘龄的教室可以解释为走错了楼层，“恰好看到了不该看的”，便想着录个像要点钱财。
只要没有裴洙协，姜绘龄在学校可以解释为别人陷害，ok大家会信，可网络上呢。
民众最喜欢阴谋论，很多人才不管澄清是怎样的，闭着眼开喷就对了。
演芝一开始就只是想在网络上恶心姜绘龄一把。
如今计划被打乱，收拾姜绘龄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把自己顾好。
“放心，我跟安文正谈好了，他不会说出去。”柳相贤抓住一直来回走动的卢演芝，“车苏宇那边也是，他进圈就为了帮家里还债，只要这件事过去我就会给他们打钱，为了钱他们一定会背下这个锅。”
卢演芝边听边点头，好，只要不把她牵扯进去就行。学校的人现在都觉得是她做的，虽然这是事实，但她不能再拿她的名声去赌。
她以后还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她要一个好名声。
刚这样想，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卢演芝额角一跳，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看向柳相贤。
柳相贤拿过手机一看，脸上露出笑：“没什么，是爸爸。”
他给卢演芝看来电显示，同时选择接听：“阿伯几……”
“你们做了什么！”严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柳信裕几乎是呐喊道，“赶紧给我滚回来！”
柳相贤嘴角的笑一僵，他看向卢演芝，卢演芝心提到嗓子眼：“出问题了是吗？”
两个人立马往家里赶。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不仅有柳信裕等着他们，还有姜绘龄和姜洪载。
茶室，姜洪载父女和柳信裕夫妇面对面而坐，茶杯干放着没有一个人动，姜洪载低声和姜绘龄说着什么，姜绘龄捂着左手摇头，柳信裕脸色铁青。
等卢演芝和柳相贤来到茶室姜洪载才抬起头。
“哎一古，我们新女儿终于回来了。”
新女儿卢演芝，讽刺意味拉满的称呼。
卢演芝敢怒不敢言，面上还得恭敬低下头。
柳信裕忍了忍，虽然他现在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收卢演芝为养女，但卢演芝已经是柳家人了，他只能帮着擦屁股。
“相贤和演芝已经回来了，有什么就当面说清楚吧。”
“哎唷，我和绘龄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现在该你们给我们说了。”姜洪载端起茶抿了一口又很快放下，似乎有些嫌弃，他看向卢演芝，“新女儿，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要用这么肮脏的手段陷害我们绘龄。”
“我们绘龄，”他指指姜绘龄包得严实的左手，“因为你的缘故受了不轻的伤。”
卢演芝捏紧手，什么不轻的伤，她才不信：“不如拆开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可以拆。”姜洪载当即应下，即便这句话非常无礼，他有些感叹道，“只是这样的话，我要的就不只是一个道歉了。”
放屁！你现在要的也不只是道歉！柳信裕怎么会不知道姜洪载是什么人，手段比姜清镐还脏，他让卢演芝先说明情况：“你姜伯父说绘龄最近在学校遇到点事，他们查了一下，查出来是你动的手脚。”
卢演芝和柳相贤，自然要用卢演芝开刀。
“我没有！”卢演芝立即否认，又怕自己情绪激动被怀疑，她深吸一口气，“姜绘龄遇到的事我清楚，虽然大家都说是我做的，但我也是看到新闻才发现是姜绘龄。”
“我也不怕说出来，上次派对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我心里不舒服，这才在论坛一直纠缠。”
“但姜绘龄解释了后我就没再回复了。”
她有些委屈：“如果只是因为在论坛质问几句就要被人追到家里来责骂，似乎太过分了些。”
在场一片安静，柳信裕握着茶杯迟迟没说话，姜洪载也不急，就这样笑看着。
半晌，柳信裕把茶杯一放，桌上的文件被甩到卢演芝身上。
“看看你做的好事，现在还在狡辩！”
姜洪载是带着证据来的柳家。
卢演芝满眼茫然翻着资料，发现里面不仅有她在网上煽风点火的证据，还有车苏宇和安文正的供词，这两人直接把她供了出来。
但是怎么会……
她扔掉文件一指姜绘龄：“是你诬陷我！”
姜绘龄看向卢演芝，这是她和卢演芝第二次交锋，感谢卢演芝这颗不聪明的脑袋，每次都设置一些很好解的题。
“我污蔑吗？”
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卢演芝身上：“从理事处拿到监控后我便找到了安文正，他开始只说他想要钱，我不信，又让人问了一遍，他才承认是你指使。”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是受人指使——”
“演芝啊，车苏宇家里的债我替他还了。”
卢演芝瞳孔一缩。
姜绘龄漫不经心翻开卢演芝扔掉的文件：“也许是我大方一些，不会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才帮他还债，他便发了段录音给我。”
“虽然演芝你是找人去跟车苏宇谈的话，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车苏宇一直录着音，可能是你的人太不小心……”
她点开手机放出一段对话，前面都在安排车苏宇校庆当晚要怎么做，最后快结束时才传来车苏宇有些担心的问话：“真的不会被抓到？”
“不会。”那人回答，“我们小姐会解决好一切。”
“我们小姐？”姜绘龄偏过头，“演芝，这人不够谨慎，下次不要再用他了。”
卢演芝脸先是一白，接着气恼的红瞬间爬上脸颊，让她不知说什么好。
她搞定车苏宇，柳相贤搞定安文正，结果到最后全部爆雷。
姜绘龄继续道：“车苏宇说受人指使，安文正说那个人是你，不过都是口头之言，算不
得什么。”
“我只能让人继续查。”
“虽然视频是安文正发到网上去的，没有经过你们的手，不过谁让他在发出之前要先给你们检查一下。”
完了，听到这里柳相贤眼皮一跳，安文正给他的邮箱传过视频。
可…他有很多邮箱，给安文正的邮箱是最不常用的，姜绘龄怎么知道邮箱主人是他。
而且，柳相贤仔细回忆那晚的事，他其实没登录邮箱。
安文正从自习室冲出来，说是姜绘龄在追他，直接和躲在暗处的他撞上了，当即就把录像放给他看。
他看了觉得可以，便没再特意去邮箱查看。
一个不知道多少年没登录且不是用他的个人信息注册的邮箱，他不信姜绘龄查得出来。
这样一想，柳相贤放心了些。
姜绘龄注意着柳相贤的情绪变化，见他先是目露紧张后又一脸坦然就知道柳相贤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
可如果这个“衣”一开始就是别人制作的呢。
“柳相贤，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的邮箱？”
“安文正给了我邮箱号，我才发现我竟然和这个邮箱号有过文件往来。”
“不可能！”柳相贤脱口而出。
说完又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他解释：“你是想说安文正给我的邮箱传了视频？我根本没收到过。”
姜绘龄：“我和你一起在学生会共事的时候你用的邮箱。”
内部通讯录到现在都还记录着这个邮箱号。
柳相贤一怔，接着想起什么立马拿出手机登录，很快，他看到未读邮件里躺着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链接。
“是不是奇怪安文正怎么会发到你日常使用的邮箱里？不是给了他一个足够保密的邮箱号吗。”
姜绘龄右手撑住头，安文正的原话：“他说你写给他的邮箱号不小心遗失了，当晚怕被我追上删除视频只能紧急发到你的日常账号上。”
“我本来也不清楚你是否打开看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发现。”
柳相贤青着脸没说话，卢演芝一看就知道要遭，她接过话头：“相贤在学生会有职务，他的邮箱是公布出来的，校内网一查便知。”
“只是口头之言加一个没被打开过的邮件，我不认为能说明什么，我甚至觉得是你在污蔑我们。”
“我吗？”姜绘龄看一眼身边的姜洪载，小辈之间的对话大人不掺和，她微微垂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可以设计出比这更好的计谋？”
卢演芝差点气得破口大骂，这不就是说她蠢！
“不过演芝的话也有道理，我们需要更明确一点的证据。”姜绘龄道，决定结束这一场闹剧，右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她把手机立起来，“看来上次在派对的话你们听进去了，这次知道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不过没有监控不代表不可以人为录像。”
手机上播放着一段视频，是安文正录完像后急急忙忙从自习室跑出，一路顺着偏僻地方环绕，最后“偶遇”柳相贤的过程。
镜头对准前方，柳相贤的脸清晰出现在画面中，看到安文正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安文正：“姜绘龄追我，我说来这里躲躲，刚好你在，你看看录像能不能用。”
……
视频到这里结束，如果前面的一切都可以辩解，那这一系列加起来如何狡辩。
“就像车苏宇希望给自己留个证据一般，安文正也是如此。”姜绘龄收起手机，从始至终没动过左手，“可能是因为只收到了定金，如果一开始就给完的话，相信他们不会留证据。”
柳相贤和卢演芝哑口无言。
要对付的人是姜绘龄，她以为一点儿钱别人就会接单吗。对付普通人付出的价格是1，对付她就是10，他们自己身上哪来那么多钱。
只能等事情成功后跟柳信裕说明情况让柳信裕支付尾款。
香娘。卢演芝心里暗骂，明明只要拿出这个录像就能搞定一切，偏要一点一点抛证据，看她和柳相贤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推脱，再在最后给予致命一击。
姜绘龄这个贱人早在心里哈哈大笑了吧！
证据给完，姜洪载这才继续谈话：“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姜家和柳家可是生意场上的好伙伴，是合作关系，柳家的孩子私底下却对付姜家的孩子，这像话吗？”
“如果视频没有打码，我们绘龄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最后再来一句：“我们新女儿，这样做是犯法的啊！”
卢演芝只觉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堵在喉咙里难受得要死：“不过是一个没露脸的视频，不承认就可以了。”
“哦？”姜洪载这才正眼看卢演芝，打量一眼卢演芝的身段，他笑道，“既然这么不重要，我们新女儿把这件事认了吧。”
莫？卢演芝没听懂，什么意思。
姜洪载已经看向柳信裕：“财阀继承人和演艺圈的人有些暧昧关系确实常见，新女儿已经见怪不怪，想来是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绘龄不同，我们绘龄心里只有学习，无法承受这种事。这次的事既然是新女儿惹出来的，她的身量和绘龄又差不多，不如就把这件事认下来。”
“你觉得呢？柳兄。”
卢演芝一惊，立马看向柳信裕：“阿伯几…”
柳信裕没理，扫一眼姜绘龄的左手，说是追安文正撞到的，伤的很严重。
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可他没办法反驳姜洪载的话。
——这样做是犯法的啊。
柳家女儿玩idol的桃色新闻总比柳家女儿犯法的法治新闻要好得多。
“这件事柳家会处理。”柳信裕终于开口，又暗含深意说道，“柳家和姜家这么多年合作关系，你想要的我自然会答应。”
DG项目搞定了。
“哈哈。”姜洪载笑着起身，“我就知道柳兄是个明事理的人，孩子犯了些小错误好好教导一番就行了，我们不会追着不放。”
“绘龄，我们走。”
姜绘龄颔首，拿起桌上的文件跟在姜洪载身后。
茶室很快只剩下柳家人。
柳信裕没说话，柳相贤和卢演芝知道他在生气，此时不敢说一个字，茶室的气氛诡异又凝固。
“阿伯几。”良久，柳相贤还是小心叫了一声。
啪！柳信裕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太过用力，柳相贤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上。
“相贤！”卢演芝吓一跳，忍不住朝柳信裕吼道，“阿爸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们的话！那两个证人都不在，全是姜绘龄的一面之词，应该把车苏宇和安文正都叫来当面对峙啊——”
啪！柳信裕收回手，不服是吧，不服你也来一个巴掌。
看着在地上倒成一团的卢演芝和柳相贤，柳信裕扯扯脖子上的领结：“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卢演芝捂住脸，她是觉得有问题。
柳相贤撑着坐起来：“太顺了，每一步都像是设计好的，每一个环节都留下了证据。”
“对啊，明明是你们先下的手，怎么到最后你们才像被设计的那个人。”柳信裕冷笑一声，忍不住又踢了柳相贤一脚，“我有说过吧，要动手就藏好自己的尾巴，不要被人发现，到最后还要我来给你兜底！”
早在柳相贤和卢演芝急着辩解时他就想清楚了一切，姜绘龄恐怕从一开始就知道卢演芝要对她动手，于是安排人盯着卢演芝的动静，发现卢演芝要做什么后干脆来个将计就计，给姜洪载制造向柳家问罪的机会。
不然哪里有这么顺的事！车苏宇一表演姜绘龄就去了现场，自习室一晚上都没有一个人，姜绘龄和车苏宇的对话又正中下怀。
还有车苏宇刚好录到的“我们小姐”，安文正一早准备好的镜头，以及故意弄丢的邮箱号……
太多了，柳信裕实在没心情跟这两个蠢货解释。
“以后都给我安分点！没有姜绘龄的水准就别朝她下手！”
西八，蠢得要死。
同一时
间，姜洪载也在询问姜绘龄这次的事：“绘龄是一开始就察觉到有问题了？”
姜绘龄眼里滑过什么，很快她摇摇头：“本来没发觉的，只是卢演芝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阿爸是个谨慎的人，我自然要跟阿爸学。”
“就让Erin调查了一下卢演芝的动向，得知她要做什么事后我是想着当面嘲讽她过一下瘾的。”
“不过我又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可以让柳家出血的大好机会。”
“阿爸，我做的怎么样？”她期盼地看着姜洪载，眼睛晶晶亮。
姜洪载能说什么，自然是大方的夸赞姜绘龄做得好：“再没有比绘龄更贴心的女儿。”
“绘龄永远是最棒的。”
看看姜绘龄再想到姜其叡，姜洪载只觉得一抹嫌弃浮上心头。
明天周末不用上学，姜洪载直接把姜绘龄接回了姜园，还说要好好讨论一下姜绘龄之前发给他的报告。
不过不是现在。
柳信裕已经松口，姜洪载忙着去收成果，把姜绘龄送回姜园又去了公司。
等姜洪载离开，姜绘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哦妈，是我，绘龄。”
第25章 叒一次攻略大小姐4我们绘龄不差钱
姜绘龄之前写的考察报告总结下来只有一个建议：非经济激励促进员工工作主动性及上进性。
姜虎硕要求慰问一线工人,姜绘龄便只针对一线工人提出建议。
要想激励员工认真工作努力工作最好的办法是给钱，给员工符合需求的薪资，可从现实角度来讲这个方法无法实施。
而非经济激励无非是一些荣誉给予目标管理等对于员工来说“不痛不痒”的方法,比如每年评的“优秀员工”,似乎没什么实际意义。
我得到了优秀员工奖,可下一年,我依然待在这个车间。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给予这些员工一个机会。”姜绘龄道，她在姜洪载的书房，经过昨天的事姜洪载明显心情很好，乐呵呵听姜绘龄讲话，还不时给姜绘龄倒水。
哎唷,现在的小孩不都喜欢有味道的饮料吗,再不济来杯冰美式，结果绘龄只喜欢喝白水。
明熙好像也是这样。
姜洪载走了个神想到。
“我看了工人的年龄占比,总体来说还是年长者居多，但在部分工厂年轻人已经成为主力，”姜绘龄把统计图翻给姜洪载看,“可能对于这些人来说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对于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没有人会充满激情，他们只能尽力让自己今天过得好一点，明年过得好一点，十年后再好一点。
但大多数人依旧在这个圈子打转。
“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接触到更大的舞台,且这个机会能够改变阶层——”
每年的优秀员工评比，获胜者可以得到一张奖状，一张购物卡，一个红包,或者以后几年晋升为车间组长。
“可如果设置一个条件，在达到该条件的基础上，员工可以去总部学习一年呢？”
比如连续三年或累计五年获得优秀员工奖，再限制一下学历，满足条件的人可以从乡下工厂一跃去到集团总部，无论跟不跟得上都可以在总部待一年，哪怕一年后离开，有了这段履历，完全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但是绘龄啊，限制学历的话，我们的工人一半可能都得刷下去。”姜洪载说道。
“是啊，所以我们把条件放宽，如果去总部学历的指标不仅可以给自己，也可以给直系亲属呢？”姜绘龄说道，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年轻人可以选择自己，中年人可以选择自己孩子，老年人可以选择儿或孙。”
“甚至他们这一年学历不达标，不代表下一年依旧不达标，现在有这么多成人自考，只要在限期前拿到自考学历都算满足标准。”
“而且不一定是总部，只要是天河旗下的公司，无论哪一家对于工人来说都是不错的平台，我们可以设置不同的level，达到哪个层级就去哪个公司，这样不用担心总部一次性涌入过多的人。”
“想想吧，做了一辈子劳苦工作的人得知自己有机会把孩子或者孙子送进天河集团总部，且总部会根据该人的专业分配到不同职能部门而不是当个清洁员，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摆在眼前，只需要努力工作就能获取机会。”
“不说所有，大多数都会动心。”
“对于公司来说，只要这些人里面出现一个有才能或者有一个能够培养出来，都是集团的活招牌。”
天河最开始成立时就是一个小厂，往后数年慢慢壮大到如今的规模，在姜虎硕父亲那一代就已经登顶，姜虎硕守城，天河平稳发展。
现在，天河需要一个新的开拓者。
姜绘龄只是一个建议，有无现实意义、具体怎么操作要看管理层。
但不论如何，她提交的报告比姜升哲发放的一亿慰问品要来得好。
“哲哥慰问，我提建议，对于爷爷来说，我们是个不错的配合。”姜绘龄看向姜洪载，提起姜升哲的操作，姜洪载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他和姜清镐不约而同没有出手，就想看看自家孩子能得到什么结果，结果姜升哲出手就是一亿，或许还不止。
“升哲这孩子，只是很好的履行了老爷子的话。”
姜虎硕让慰问一线员工，姜升哲便每一个都慰问到了，“不过，他才见了几个工厂啊，国内外那么多人，如果每个人都顾及的话，他恐怕要倾家荡产。”
“周一我会去见老爷子。”姜洪载道，他的项目才是重点，姜绘龄的建议是锦上添花，“这段时间好好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钱不够了跟阿爸说。”
姜洪载在钱上一向大方。
聊完正事，姜绘龄抱着电脑从书房出来，姜洪载愿意给钱她也一向不客气，即使不需要也会买上很多的奢侈品。
街上的抓娃娃机是抓玩偶，她的抓娃娃机是抓各类价值连城的珠宝。
说起来，明熙女士应该快到了吧……
*
金明熙出了机场直奔姜园，她刚出差回来，长时间的飞行丝毫不损她的形象，面上看不出一丝疲惫。
她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气质无与伦比，旁人对其的第一印象都是高坐玫瑰庄园被众花围绕却丝毫不输的女王。
再艳丽的花也只能匍匐在她脚下。
姜其叡见过金明熙几次，他认为姜绘龄和金明熙的高傲如出一辙，母女俩都看不起人，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车子在姜园门口停留几秒很快开了进去，高跟鞋触及地面发出的脚步声像踩在众人心头，管家带着佣人躬身欢迎她的回归，却没得到一个眼神。
只有一句简单的“我找姜洪载”。
管家咽咽口水，挥手让佣人散了，自己站在客厅不敢离开一步。
如果吵起来，他立马就上楼叫姜绘龄来救场。
金明熙到了书房利落推开门，姜洪载正在座位上签字，听到声音下意识就想骂人，抬头一看是金明熙又把话咽了回去。
“哎一古，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
“呵。”金明熙冷笑一声，反手把书房门关上，一切都隔绝在外。
“听说你拿绘龄交换了一个项目？姜洪载，你如今已经落魄到要靠女儿救援的地步了吗。”
“如果姜氏混不下去不如跟我走，我可以安排你当社长，你在‘天河’可没这个待遇。”
“这么些年你总是能一次又一次让我开眼，如今连女儿都能推出去交换资源，下一个你要用什么换，把自己也卖了吗！”
金明熙话里的看不上太过明显，姜洪载脸上涨红：“我哪里在用绘龄交换资源，是柳家先对绘龄动的手！”
“所以呢，”金明熙拉开椅子坐下，“DG的项目不是用绘龄争取来的吗。”
姜洪载张嘴又闭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金明熙仰起脸，姜洪载站着她坐着：“你是想说，柳家对不起你们在先，现在用资源求取原谅是正常的交换手段，你没有错？”
姜洪载抿抿嘴，事实是这样，但总觉得有些心虚。
“你不是应该保护绘龄吗，为什么还要绘龄为你做事，绘龄这个年纪不应该只知道吃喝玩乐吗！说到底是你无能。”
姜洪载瞪大眼，他无能？他无能金明熙能答应嫁给他？
“说什么吃喝玩乐，你在绘龄这个年纪不是已经在搞投资了，绘龄要真吃喝玩乐你比谁都急！”
啪，金明熙拿起桌上文件一摔，脸色冷着：“重点是什么？”
姜洪载又收起怒气，吵又吵不过又不能打人，他气得在书房来回走。
“好了，我知道绘龄受委屈了。”
他叹气：“我的就是绘龄的，将来我退位，我的一切都留给绘龄。”
“是吗。”金明熙扯扯嘴角，“你的那些私生子私生女不分吗？”
“没有‘那些’。”姜洪载偏过头，就姜其叡一个。
“他和绘龄没法比。”他会给姜其叡一笔钱，姜其叡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反正花完了就没了。
“也许你说的是真话吧。”金明熙从座位上起身，她只有绘龄一个孩子，“再发生这种事，绘龄就跟我。”
她一向来去如风，说完这句话不等姜洪载的回答大步出了门，房门砰地合上，姜洪载那句“留下来吃饭吗”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没发出。
阿西，金明熙还是这样。
姜洪载把椅子摆正自己坐上去，半晌拍了下桌子。
阿西，金明熙还是这样。
得知金明熙来了姜园姜绘龄自然要和金明熙见一面，母女俩坐车去市中心吃了顿饭，饭后想着明天要上学，金明熙直接把姜绘龄送回了天浮绘。
眼前这栋高楼熟悉又陌生，换了旁人也许会触景生情一番，毕竟是送给自己婚姻的礼物，可金明熙眼里只有一件事。
“天浮绘是你的，要好好经营。”
什么都会背叛你，钱不会。
姜绘龄应下，看着金明熙坐车远去，虽然她和金明熙不常见面，但感情肯定比跟姜洪载好得多。
毕竟她们如此默契，她一跟金明熙说了校庆的事，金明熙就立马去找姜洪载闹。
姜洪载拥有的，都是她的。
校庆的事已经解决，从柳家出来当晚就有营销号爆料“弘德校庆事件”的女主角是柳家小女儿，什么，你说柳家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小女儿，当然不是亲生的啦，是养女。
于是网友便懂了：“怪不得不是亲生，亲生的大公子到现在都没爆出个绯闻，刚收的养女倒玩出了花。”
“话说柳家收养她不会就是为了送出去联姻吧，毕竟她这么会玩kkkk。”
“哎一古，柳家收养她不如收养我，我只要钱，绝对不给家族抹黑。”
弘德的学生倒是知道事情真相，但是有关校庆事件的一切都被封锁在校园里，更何况他们也没必要帮卢演芝澄清。
背个“玩得花”的锅总比被抓起来好，这样设计姜绘龄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就很不错了。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卢演芝今天没来上学，阿西她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安怡真又爽了，只要是卢演芝的糗事她都不会错过，“听说她周末都泡在酒吧，今天放学我要去蹲她。”
大好的嘲讽机会，不把卢演芝气哭她绝食三天。
“对了，珉启约我们郊区烧烤。”安怡真提起另一件事，“恐怕是又被他爸训了，每次被教训他就只想跑出去，一个烧烤还要跑去郊区。”
她嘟囔两句问姜绘龄去不去：“就当是去放松吧，校庆你都没玩到。”
姜绘龄可有可无点头，又被安怡真追着问校庆事件的细节，她扶着额角，哪有那么多细节。
不过是在发现卢演芝的动作后先卢演芝一步给钱罢了。
安排车苏宇故意录音，让安文正录像，换掉柳相贤的邮箱号……
说起来都得感谢卢演芝的“瞻前顾后”，因为忌惮姜家只敢出这些损招，只用花钱就可以轻松解决。
她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钱。卢演芝和柳相贤拿不出来的，她可以。
更何况这笔钱最后柳家“还”了回来。
啊，还得感谢裴洙协，姜绘龄想到。
好巧不巧出现在自习室，她在回去的路上收到裴洙协的消息只觉得天时地利人和。
省了一堆需要解释的话。
不过对比起姜绘龄的轻松，裴洙协就有些郁闷。
“你帮姜绘龄？”裴胜河把裴洙协打量了好几遍，嘴里来回重复着一句话，“你帮姜绘龄。”
“你帮姜绘龄！”
裴洙协只觉脑袋痛：“我没帮她。”
裴胜河哈一声，外面不知道校庆事件的真相他却是知道的。裴家和姜家年年斗，虽说姜家这一代有两位，但由于年龄的缘故，他和姜洪载接触比较多。
毕竟同一个中学同一个大学还同一年生孩子。
而姜绘龄是姜洪载的崽。
裴胜河下定论：“你被姜绘龄迷惑了。”
裴洙协：？
“阿伯几，我都说了我没帮她，只是刚好在自习室。”
“你可以否认啊。”裴胜河脱口而出，“多好的踩姜家的机会，怎么，还要我教你？”
“有监控啊。”
裴洙协一脸“你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我总不能指着监控说‘好巧，世界上竟然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啪，裴胜河随手扔了份文件过去，被裴洙协躲过。
“那为什么要让她帮你带水？你们关系这么好吗。”
对于这一点，裴洙协毫不犹豫卖了姜绘龄：“姜绘龄不是说了吗，她在休息室拿了我一瓶水，当然得还给我。”
是这样吗，裴胜河摸着下巴，丝毫没觉得一瓶水都要还有多小气。
其他人可以随便喝，姜家人不行。
“既然这样的话，”他脸上带起笑，把管家叫了进来，“去给姜洪载送两件水。”
管家：？
裴洙协闭眼。
裴胜河：“吧里，姜绘龄连水都没得喝，我听了不忍心，当然要给他们资助一些。”
“跟姜洪载说，不够我这里还有。”
管家：……
又是姜家。
他只是个管家他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话给姜洪载的办公室邮寄了两箱水，同城快送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任务。
被助理送来两箱水的姜洪载：？
“谁送的？”
助理支支吾吾：“说是裴家呢。”
上面还附了张字条：姜绘龄缺钱的话不如来做我裴家的孩子，起码裴家从不苛待自己人。
姜洪载：？？？
半晌，办公室一声怒吼：
“我们绘龄！怎么会缺钱！”
裴胜河个老不死的。
姜洪载发了通小火后又平静下来，毕竟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一连拿下好几个项目再加上姜绘龄的表现，老爷子现在对他好上不少，可谓是春风得意。
姜虎硕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水平。
他看重大儿子倒不是什么重嫡重长，纯粹就是姜清镐先出生六年，他自然而然把姜清镐当继承人看，随时带在身边教导，那时候哪知道后面还会有个小儿子。
等姜洪载出生他已经养成了固定思维，姜清镐教导这么几年不是白教导的，自然要继续教下去，他工作又忙，小儿子就由田美淑来带，久而久之家里就有了“偏心”的说法。
说他偏心大儿子，田美淑偏心小儿子。
姜虎硕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一人偏一个也算一碗水端平，只是——
他带出来的大儿子不会教自己儿子，老婆带出来的小儿子却把女儿教导得很好，而且姜洪载在工作能力上不比姜清镐差。
这是不是说明小儿子一家更有手段些？
想起姜升哲大张旗鼓花的那一亿多，还给工厂管理人送礼，姜虎硕只觉得火大。
工厂里有个跟着他的老人，一辈子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收到姜升哲的卡还特意还了回来。
“不好在现场伤大少爷的自尊心，便想着私底下还给您。”
姜虎硕一拍桌子，他又不是没给这些人发工资，
要姜升哲去挨个送礼！
*
在学校上了两天课，姜绘龄跟着安怡真去郊外找郑珉启玩。三个人不在一个学校，但家庭原因从小认识。
看着郑珉启阴沉的脸姜绘龄不由得想起柳相贤，有的人平平无奇还能得父母爱护，有的人明明优秀却总被认为不够上进。
柳相贤是前者，郑珉启是后者。
如果郑珉启是柳相贤，卢演芝在接近郑珉启第一天就会成为学校笑柄。
郑珉启有些“被害妄想”，倒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要杀自己，而是觉得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不怀好意，这些人不会真心对他，讨好他只是为了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利益。
财阀继承人的通病。
“好险我们从小就认识。”安怡真说着悄悄话，“如果现在才认识，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姜绘龄不置可否。
“呀，你们两个，”郑珉启叫道，架好了烧烤架，“赶快过来帮忙，不要让我一个人动手。”
他的家很压抑，每次被他爸教训他就会产生逆反心理，故意去做一些他爸看不起的事。
零零散散倒是学会了很多生活技能——也是对于财阀来说没有用的技能。
安怡真开始翻白眼：“珉启啊，这里不是有服务人员吗，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
自己架烧烤架就算了，还要自己串菜自己烤。
“我是这里的服务人员吗？”
“你？”郑珉启扔给安怡真一筐肉，“你来打工第一天就要被开除。”
安怡真咬牙。
西八郑珉启，早知道不来了。
姜绘龄被分到串蔬菜，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拿着菜和签子看了半天。
安怡真不服：“凭什么我是难串的肉绘龄是好串的蔬菜？”
郑珉启：“因为你吃肉最多。”
一句话杀死比赛，安怡真是肉食动物，想反驳又反驳不了。
“我这次只吃两串肉。”最后这样说道。
郑珉启懒得理，干脆搬了板凳跟姜绘龄坐一起串菜。
安怡真：……
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绘龄，想过二人世界，做梦。
她强行挤进两人中间。
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安怡真想到，歘一下穿进肉里。怡真啊，你可真了不起。
姜绘龄没管两人，正在欣赏自己做出来的“艺术品”。
即便是串菜，姜绘龄串出来的也比其他人好看。
“噗。”安怡真哈哈大笑，“姜绘龄你来打工也要在第一天就被开除。”
顾客只管味道，谁管你串得漂不漂亮。
“待会儿不要吃我串的蔬菜。”姜绘龄回答。
郑珉启哼笑一声。
安怡真一下子收起笑，左右看看又想骂人了。西八，总感觉她是多余的。
但是，好像没看到绘龄对珉启有其他想法？
也对，安怡真继续串肉，姜绘龄心里只有学习和继承家业。
奋斗半个小时安怡真撂挑子不干了，郑珉启只能让人送菜来，他似乎什么都会一点，烧烤也是他来。
空调对着吹倒也不是太热，安怡真尝过郑珉启手艺后嘴巴变得特别甜。
“珉启啊，怎么会有你这样又帅又多才多艺的人，我要爱上你了。”
“珉启啊，下次你再被你爸教训就给我打电话，我挡在你面前保护你。”
“珉启啊……”
郑珉启想给安怡真毒哑。
看眼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吃菜的姜绘龄，他提起校庆事件：“听说遇到了一些事？”
“嗯。”姜绘龄放下吃完的签子，嘴角干干净净一滴油都没沾上，“已经过去了。”
“为什么不直接解决她。”郑珉启不懂，他同样知道事情经过，“一个养女，动了也就动了。”
“还不行。”姜绘龄说道，想起安怡真去酒吧堵卢演芝，说卢演芝状态不好，看她的眼神想杀人。
她还没从卢演芝身上榨取足够的利益，卢演芝得好好留着。
接连两次失手，卢演芝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应该在着手准备第三次了吧。
姜绘龄面色凝重。
“怎么了？”郑珉启以为姜绘龄遇到了难题，“她让你很为难？我可以帮——”
“不是。”姜绘龄把嘴里的肉吐出来，“怡真串的肉吗，怎么好几种混合在一起。”
“当当。”安怡真以一种惊喜的口吻说道，“这是彩蛋啊，我特意准备的大奖。就这么一串都被你吃到，看来绘龄你马上就要有好运了。”
是吗？姜绘龄持怀疑态度。
烧烤结束聊了会儿天三个人准备散伙，明天还要上学，甚至姜绘龄回去还有辅导课。安怡真是过不了这种“苦日子”的，她以后只要花钱聘请那些有能力却没钱的人帮她管理公司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郑珉启问道，他的司机就等在外面。
“你送怡真吧，勋叔也到了。”姜绘龄晃晃手机，她说过，她在哪里崔隆勋就在哪里。
告别两人姜绘龄上了车，崔隆勋依旧沉默寡言，等姜绘龄坐好便启动车子准备回天浮绘。
天色已暗，不是周末，这个时间点从郊区回市区的车不多。
姜绘龄在后排闭着眼，心里想着上次在工厂遇到的姜升哲的助理，Erin已经调查了这个人，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出身普通，偶然和姜升哲搭上线。
姜绘龄只在意前半句，出身普——
刚想到这里一股推力袭来，姜绘龄被撞得往前一手撑在椅背上。
“大小姐？”崔隆勋急促喊道。
姜绘龄掌控住平衡回过头，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好几辆车。
他们被包围了。
第26章 韩泫雨我缺个保镖
追杀这种事姜绘龄遇到过,但不多。
绑架姜家的小孩有优点有缺点，优点是可以勒索更多的钱，缺点是有钱收不一定有命花。
因为会受到更多的关注,承担更重的逃亡压力。
对于姜洪载来说,如果有人绑架姜绘龄问他要多少钱的赎金,他情愿把这笔钱支付给救他女儿出来的人。
“如果遇到危险的事,绘龄只要发挥你聪明的小脑袋多撑一段时间就行了,阿爸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
姜绘龄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但回头看看那几辆穷追不舍的车，闹出这么大动静似乎跟绑架无关。
像是寻仇。
又不合时宜的想到晚饭时安怡真那串混合了好几种肉的烧烤，安怡真说她要有好运了。
好运？车子又被从后面撞了一下，姜绘龄身子一歪,有些想笑。
“大小姐,坚持一下。”崔隆勋说道，他还算镇定,他不担心自己只担心姜绘龄。
这种地方搞事要不了多久警方就会来——
砰。
车子停住，被前后夹击了。
“我没事。”姜绘龄看眼车外的人，一共五辆车围住他们,每辆车上两到三人不等，不知道崔隆勋能不能对付。
“阿加西，你还能打吧？”
崔隆勋比了比肌肉：“一如当年。”
闪身下了车，车门上锁——虽然这不一定有用,崔隆勋一个人对付十来个人。
姜绘龄已经打了电话,她倒是想下车跑路，可有三个人一直围在车边，再过一会儿窗户都能打烂了。
“下车！”车外的人叫嚣着，“等我们抓到你,你%*&&￥……”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姜绘龄懒得听，已经确定是来寻仇的了，就是不知道是姜氏的仇人还是她的仇人。
最近只有卢演芝一个，柳信裕要是觉得失了面子想给她一个教训也说得过去。
“下车！！”砰砰，这群人有备而来，准备的砸窗工具用的无比顺手。
他们时间不多，必须得在警方赶到前捉住姜绘龄。
车窗已经出现裂纹，每当崔隆勋反身抓开车边的人又会有另一人顶上，崔隆勋明显被缠住了。
还是大手笔，姜绘龄看着窗外想到，崔隆勋就算上了年纪但身手不俗，能把他缠住的人肯定会收高价。
砰，哗啦，车
窗终于碎裂，有人从外面伸进一只手想开车门，车锁没摸到反倒被姜绘龄往碎了的玻璃上按，手上划了很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但他能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开了车门。
姜绘龄心下叹气，望着从门外伸进来抓她的手想着今天看来是势必要走一遭了，不过又想起班里同学经常看的偶像剧。
不用担心姜绘龄，按照偶像剧套路，现在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
哗，那只伸进来的手被人扯了出去，砰的一声一拳砸倒。
姜绘龄平静看着，会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解决这些心怀不轨者…
车外，崔隆勋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怔，虽然不知道身份，但看男人刚才解决了想进车里抓姜绘龄的人，该是好的吧。
而且这人身手了得。
姜绘龄从车窗看出去，暂时看不清这人的脸，只知道身量极高，三两下解决了附近围着的人，反过身来看她。
她就说不用着急，会有人突然出现帮她解决这件莫名其妙的事。
车门被大力拉开，男人弯腰看进车里，身上的气息弥漫进来，头发因为打斗有些凌乱，他甩甩头，黝黑的眼睛盯住姜绘龄。
一张不错的脸，姜绘龄想到，却是没有动作。
两人对视几秒，见姜绘龄不慌不忙坐着男人明显有些稀奇，笑了一声，他做出个“请”的姿势：“没事吧，这位……”
他打量了一下姜绘龄的衣着：“高贵的大小姐？”
姜绘龄摇头。
“那就下来吧。”他拍拍车门。
姜绘龄没动，眼睛往下注视着散落在车里的玻璃。
啧，大小姐就是麻烦，男人想到，伸出手帮姜绘龄把玻璃碎片扫出去，天热，他只穿了件短袖T恤，手臂结实的肌肉一览无遗。
“这样可以——”
男人的话断在半截。
姜绘龄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那边有碎玻璃这边可没有，她又不是傻子。
男人：……
崔隆勋也解决了其余几人，知道警方要到了，还能动的爬起来就跑。
“大小姐？”
姜绘龄说没事，还有闲心整理裙子，见自己一切妥当才看向来人：“谢谢。”
男人可有可无点点头。
“你的名字？”
“我？”
姜绘龄环视一圈周围：“现场有第四个站着的人？”
“没有。”明知道是开玩笑的话，他却老实回答了，最后才道，“韩泫雨。”
我的名字，韩泫雨。
姜绘龄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这三个字，确定自己以前没听说过：“我记住了。”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声，姜家的人终于赶到。
嘭，可以放松的时刻，崔隆勋却倒了下去。
姜绘龄瞳孔一缩。
*
崔隆勋受了很严重的伤，只是不确定姜绘龄的安危才一直撑着没倒，眼下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
在姜绘龄的记忆里，崔隆勋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会没事的。”韩泫雨跟在一旁，以为姜绘龄是在担心便安慰了一句。
“他当然会没事。”姜绘龄冷静说道，会有最好的医生为崔隆勋治疗，“他五十岁了，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可以理解？”
韩泫雨眉头一跳，这样说为你拼命的人真的好吗。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他想找个词语形容，又觉得不必奇怪。
这样家庭的人大概都感情淡薄。
况且，抢救室躺着的又不是他在意的人。韩泫雨移开视线。
姜绘龄望见韩泫雨的表情也没解释什么，为自己的不够含蓄道歉？她只是实话实说。
她早说了她情商不高说话不好听。
“辛苦你陪我来一趟医院。”姜绘龄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夜已经深了，姜洪载还等着她回去汇报情况，“我安排人送你回家，之后再打给你。”
韩泫雨耸肩，他无所谓。
走的利落干脆。
抢救不知道要多久，姜绘龄没办法在这里守着，她回姜园找了姜洪载，姜洪载对柳信裕半信半疑。
因着卢演芝的事柳家最近在首都上流圈子里丢了大脸，但事情才过就安排人来报复，似乎也太显眼了些。
“但他要是故意的，不是没有可能。”姜洪载开始各种阴谋论，只要是对姜绘龄出手，无论多久都会怀疑到柳信裕身上，“所以柳信裕觉得没有必要躲。”
姜绘龄没有受伤，也许只是想吓吓姜绘龄，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我没有受伤是有人帮了我。”姜绘龄道，把韩泫雨的事说给姜洪载听。
“一个男人？”姜洪载有些诧异，这种偶像剧剧情竟然出现在姜绘龄身上，他有些想笑，“查了吗。”
“正在查。”姜绘龄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那位韩泫雨除了有张帅脸其他一切都表现得很普通，性格也有些吊儿郎当，倒是让姜绘龄想起了一个人。
朴铉。
校庆事件朴铉还特意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只回了一句话：原来我们现在已经是可以互相问候的关系了？
朴铉以为她是在嘲讽，气得又不理她了，在学校碰见扭头就走。
走之前还要“哈”一声，以此表达对她的不屑。
姜绘龄：。
其实她只是没忘朴铉之前说“看错她了”的神情，她以为朴铉心里还记恨着。
至于上次去朴家发生的事…那不是为了应付李娅银吗。
“这件事阿爸会调查。”时间太晚，姜洪载不好让姜绘龄继续耗下去，“那位一直跟着你的保镖既然受了伤，你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
“阿爸重新给你安排个人？”
崔隆勋是金明熙找的，姜洪载有自信能找一个不比崔隆勋差的人。
姜绘龄想了想：“先不用。”
姜洪载正在脑子里评判身边的保镖哪个能去保护自己女儿，实在不行从老爷子那里抢一个过来，听到姜绘龄的话有些懵：“你有人选了？”
“我得先看看。”
……
凌晨收到医院的消息，崔隆勋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好好修养就行。
姜绘龄安排了人过去照顾崔隆勋，随后又交给了Erin一个电话号码：“查查号码的主人。”
隔天还要上课，姜绘龄洗漱完躺上床睡觉。
……安怡真发誓，她真的很想要一颗同款的超强心脏。
“你的意思是，你在被追杀后按时上床睡觉甚至睡前还看了会儿课外读物是吗？”
姜绘龄在安怡真的笑脸中点了下头，安怡真收起笑，她破防了。
“哇姜绘龄，你怎么做到的，你不做噩梦吗？好吧，我知道噩梦和你不沾边，但你起码应该给这件事应有的尊重，你不应该彻夜难眠分析凶手吗？”
“我是说，昨晚我们就不应该去郊区吃烧烤。”
说起烧烤，安怡真又来劲了：“怎么样，我说你吃到我的那串烧烤会有好运吧，关键时刻有人出现救了你一命”。
“如果没有这串烧烤，那位韩什么泫可能就不会出现了。”
她叽叽喳喳扯了一大堆，姜绘龄安静听着，只在她说累了后接一句：“你想要的那款包今晚会送到你家。”
安怡真眼睛一亮：“绘龄啊，还是你最好了。”
她不是买不起包，是买不到限量还绝版了的包。
姜绘龄用手指戳开安怡真的脑袋继续看书。
其实心里也在想昨晚的事，根据Erin的调查来看，卢演芝因为被安怡真堵了两次酒吧已经学乖了，昨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倒是不好判断是否跟这件事有关。
卢演芝动手和柳信裕动手是两件不同的事。
而且被抓的几人也只说自己是拿钱办事，至于拿的谁的钱，他们不知道。
通话的号码是国外的，现在已经联系不上。
最后，是她的保镖人选。
金明熙昨晚就询问过她需不需要再安排个人给她，她同样拒绝了，至于原因——
当天放学，姜绘龄和韩泫雨约在一家射击馆见面。
她照常穿裙子，韩泫雨也照常穿着他的T恤长裤，一身休闲装，因为身材好长得帅穿出了种男模的感觉。
“试试。”她把枪递给韩泫雨，顺势让开位置。
韩泫雨拿着枪上下看了看，最后用一个看起来帅气却并不标准的姿势来了十发，最后五十环结束，有两枪脱靶。
韩泫雨：……
姜绘龄仔细看过成绩，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韩泫雨身上，男人摸摸鼻子：“意外。”
“…好吧，其实我第一次玩这个。”
“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姜绘龄慢吞吞道，“身手却不凡，我以为你射击也很厉害。”
韩泫雨放下枪：“我练武又没练过这个。”
“练武？”
“嗯。”韩泫雨指了指自己，“家里以前是开武馆的，从小就被我爸捉着练。”
“现在呢？”
“什么现在，武馆吗？开倒闭了。”
姜绘龄沉默一秒，又问起另一个问题：“你在哪里读书？”
结果韩泫雨摇头说他没读了：“没钱上大学，家里还欠债，我得打工赚学费。”
啊，欠债的家，倒闭的武馆，上不起学的他。姜绘龄收回视线，这些Erin都已经查到了。
国内没钱读书选择打工挣学费的人不在少数，还有读着读着没钱了选择休学兼职的，安怡真喜欢的便利店店员不就是，拥有这些经历不奇怪。
车苏宇也是为还债去当了idol，现在应该混得还不错，桃色事件是污点，可也给他带来了热度，总有人吃他这一款。
“想赚钱吗？”姜绘龄忽地道。
韩泫雨一愣，什么意思？
“想是想……”
“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莫？”
姜绘龄转过身和韩泫雨对视，自从来到这里韩泫雨就没见她笑过，她总是这幅平淡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哪怕此时面对面，他也不知道姜绘龄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