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In here 狙击(1 / 2)

奥辛龙寺 Aash 3341 字 1天前

首相的专车已经抵达, 梅爾从车里健步走出,精神饱滿地对大面积的直播镜头打招呼,银宮前被媒体记者圍得水泄不通, 进出困难。

他兴奋难掩, 深呼一口气,在卫兵的簇拥下登上了银宮的楼梯。

顶层金碧辉煌,巨大的桃花心木结构桌后, 何塞正襟危坐, 仪态高雅华贵。

每隔四年的这个时候, 内阁班子总会重新轮换,历届首相在正式上任前,都要来到银宮,经过何塞的允许,由他来亲自任命。

从某种角度讲,他的职权等同于王。

梅爾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陈词激昂,对帝国表了一番忠心, 然后向何塞身前走去,新就职的首相任命都要经过一道传统仪式——吻手禮。

“You brush them gently with your lips.”

禮官事先已经做好了嘱咐,梅爾来到何塞面前, 弯下腰,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官方媒体隆重而正式的镜头下, 何塞并未起身。

这位掌权者面容寡肃,一双冰蓝眼珠波光幽闪,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梅爾不免困惑惶恐,这是对自己的任命不滿的意思吗?

罪大惡极!

当新任首相在自己面前汗津津惊恐之际, 何塞滿脑子都在想这几个字,她简直罪大惡极。

如果他稍微挪动半点,就会被当场的摄像机拍到,他身下根本没有穿褲子。

他抬了抬下垂的嘴角,勉强挤出点僵死微笑,将今年的吻手禮很自然地免去。

然而,梅尔还在不停地,没完没了地讨好他。

面对此等热烈谄媚的笑容,第一次,何塞生出烦躁至极的紧迫感。

终于,他打断了首相的滔滔不绝。

“去准备就职演讲吧。”

这是恩允的意思,梅尔得了极大荣幸,终于兴高采烈离开了。

何塞微微侧过臉,抹去了额角的一滴汗。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大人,褲子来了。”禮官奔跑着满臉狂喜,西褲在他怀里飞舞。

何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心情,裤子来了就好像他命中不曾出现的救星,是具有魔法能量的仙女棒,帮助狼狈不堪的灰姑娘变身力挽狂澜。

他心抽了下,躺在椅背上,感到如释重负。

同时又狠狠地默念,

罪大恶极,她简直罪大恶极!

任命仪式结束后,十一点钟是就职典礼,首相要正式宣誓就任。

银宫大厅里,卫兵拉起高耸巨大的红丝绒窗帘,让灿烂如炮火的阳光铺满房间,在光芒万丈下发表就职演说,会让公众产生相对友好的视覺隐喻。

何塞不动声色注视着那重窗帘背后,很害怕罗莎从里面衣衫不整蹦出来,随着一道道厚重帷幕升起,他心里微松一口气,但又很快提上去。

所以她在哪里?她甚至没穿衣服。

不,或许穿了他的裤子。

这是很严峻的问题,她该怎么衣衫不整溜出这栋密不透风的大楼。

他的眉间飘起淡淡的愁绪,很害怕会得到答案。

今天大都会的名流都参与了这场极为隆重的首相就职演说,麥克拉特也出席了,他要为自己几年后的竞选做准备。

不掺杂情绪地同各路大臣贵族微笑交谈后,他来到人烟稀少的顶层走廊,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一闪而过,黑影身上披着被子遮挡面目,形迹十分可疑。

那团影子钻进了兄长的私人办公室。

麥克拉特面色凝重,叛党近日行刺频繁,他怀疑这是预谋作案的杀手。

他一脚把门踹开,罗莎正在用力推开书柜后的密道,听到动静,惊得用被子把自己捂住。

麥克拉特看清她的臉后惊讶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而且她这是什么打扮?穿着拖沓的男士西装裤,上身却捂着被子。

“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罗莎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去,她原本想跑出这栋大楼,可下面人满为患,只能灰溜溜重新来到顶层办公室里。

她才知道今天是首相就职典礼,而自己没有衣服,整座银宫大楼里都是蜂拥而至的政客要员和架着摄影机的各路媒体记者,加上大批严阵以待的安保人员,将整座大楼里外圍得密不透风。

“我现在不能出去...”罗莎捂着被子靠近麥克拉特,移动缓慢像朵地上长出的小蘑菇,她试探着扒拉他的衣服,“你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麦克拉特捂着胸口,像是被玷污了贞洁那样:“起开,你别摸我。”

罗莎请求他:“你穿着这么多件衣服,借给我一件吧。”

“不给,我等会还有活动,你去卧室里躲起来。”

“可我今天还有课,快要迟到了。”

“你这样子还怎么去上课?”

他们两个争执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梅尔带有不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快,加快第六区的新宝石矿的开采进度,必须把最珍贵的宝石献给何塞大人。”

“你上次不是刚送给何塞大人一块绿宝石吗?”礼官的声音响起。

“对,他上次很满意,但今天他没有对我用吻手礼!”梅尔尖锐的声音仿佛天塌了,“他为什么没让我亲他的手呢?”

“你先别考虑这个,你的就职演说要开始了。”

“礼官!你能懂我思路吗?我要先送宝石!”

“梅尔,你那种脑子有个锤子思路,要不是念在我们是大学同学,我都不会帮你。”

梅尔不悦道:“我现在是首相了,你要叫我首长大人。”

“好的梅尔。”

“闭嘴,叫我首相大人,哦,这次我想送红宝石,因为我的思路是上次送了绿色的,这次肯定要红色的更般配嘛......”

他们紧锣密鼓筹谋着,渐渐的,脚步声走远了。

麦克拉特难以置信:“原来那块宝石砖是贪污受贿来的。”

罗莎也纳闷:“整个国家都是他的,有必要这么做么。”

“都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

“肯定是你提到了想要。”

“我才没有,他送的那种东西一点用都没有,搞不好还要额外纳税。”

罗莎不想在这里发生冲突,但麦克拉特不依不饶,在他看来一向廉明高洁的兄长之所以堕落,罪魁祸首就是她。

罗莎见他不肯脱衣服,又对自己声讨起来喋喋不休,她索性钻到了桌子底下。

“你出来。”

“我才不出去,除非你把衣服给我。”

麦克拉特想把她揪出来,两人互相拉拽着,不慎把旁边的小型储物柜打翻了,滚出来许多杂物,他们赶紧手忙脚乱收拾。

有一张模糊泛黄的旧照片,从最下层的那一盒抽屉里掉出来。

“这是什么?”麦克拉特拿起来看。

“应该是他的东西吧。”罗莎只是扫了眼。

这是一张合影,照片上有几个年轻男女,中心由一位学者打扮的中年男子带队,照片右边被撕裂,露出锯齿状的截面,截断处只剩下几缕金发。

按照照片的尺寸,那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麦克拉特说他从来没见过兄长展示过这张照片。

罗莎若有所思,点着上面的那个中年男子:“你不覺得,这个人长得好像学院的那位卷发疯教授吗?”

麦克拉特经她这么一提醒,确实感覺有些像。

按照教授的容貌估算,这张照片似乎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他把视线看向那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少年少女对着镜头微笑,表情稚嫩,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位短发女孩单手插兜,她有令人过目不忘的惊艳容颜,乌发红唇,表情叛逆,另一只手揪着旁边的金发同学打闹。

几十年前的阶级矛盾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否则,黑发平民调戏金发贵族,放到今天是无法想象的事。

罗莎没注意他的神情异常,只是快速捡拾着地上的东西:“别看了,快放回去。”

麦克拉特握着照片愣怔了下。

不知怎么,看到照片上的黑发女孩,那样骄傲甚至有些自负的眼神,他莫名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悄悄瞄了眼罗莎,总觉得这两人很神似,上次她就嘲讽他写的论文是垃圾。

“你为什么还待在银宫里?”麦克拉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你,你让我救费德丽卡。”

“可是费德丽卡昨天就放出来了,等等,你不会昨晚在这里留宿吧。”

兄长的银宫可是从来不允许人过夜的,就算是政府公职人员也不允许。

罗莎有点疑惑,明明她都住了好几天了。

不过听他提起昨晚,罗莎立马跟他黑着脸要钱,表情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她严词厉色道:“加钱,必须加钱,还要再算上精神损失费,至少要一百个金币。”

“一百个金币?”麦克拉特只当她狮子大开口,“就算是海茵那个不会算数的家伙,也从没给过你一百个金币,你这是敲诈勒索。”

他把她强行抱到卧室里,罗莎咬了他胳膊一口,他疼得嘶嘶叫,很生气地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先在这里好好冷静下。

“我先走了。”

他故意在她面前振了振衣领,像只花枝招展的白孔雀。

很明显,有衣服穿他很有优越感。

“快把钱给我。”罗莎愤怒极了。

“不给,你别想唬我,表姐昨天就放出了,根本不是你的功劳。”

“也有我的一点点功劳,而且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随你怎么想。”

麦克拉特哼了声,傲慢起身,打算离开房间。

“贪婪又唯利是图的家伙。”他又小声说了她一句。

罗莎不懂喜欢钱有什么错。

被指责的委屈以及强烈的追债渴望让她冲动上头,她气鼓鼓冲出去追上麦克拉特。

麦克拉特眼睛瞪大了,没想到她敢追出来,他急忙带她躲到长廊里巨大的盆栽后面,这高达两米直径一米的巨型植物完美地遮蔽了外界的视线。

“给钱。”

“嘘。”

一伙记者正对着要发表演说的梅尔围追堵截,扛着摄像机轰隆隆经过,麦克拉特捂住罗莎的嘴,他好像摸到了她的舌头,湿乎乎的,带着微热的津液。

罗莎当即冲他吐口水,麦克拉特一跳很高,他踩到了罗莎的被子,又被脚下地毯绊了下,两个人从巨型盆栽后滚出来。

麦克拉特感觉一团很绵软的东西在将他镇压包裹。

他仰面躺在地上,罗莎摔在他身上,她胸口被硌得不舒服,飞快爬起来,于是姿势变成了骑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