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带克里夫去到了一幢大别墅, 他按下别墅的门铃,笑眯眯地跟克里夫说:“毕夏普男爵阁下和他的夫人都是随和又阔绰的好主顾,等下他们问你什么, 你就老实回答,啊……当然, 可以适当夸大一下你的红血女孩的品质, 他们最喜欢听这种话。”

“只要他们感兴趣, 这笔交易就十有八九稳了。你也就能顺顺利利地把一大笔钱收入囊中。”

克里夫第一次来如此气派的别墅,被震撼得都不敢把一身匪气表现出来,对上维克多也没那么颐指气使了, 小声嘀咕:“这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

“嗯哼~那真是令人安心。”

不多久,一个穿着马甲的兔人管家出来开门了,他手臂上束着绑带,长长的兔耳朵竖起来,很是机警地听着周围声音。

兔人管家对维克多说:“主人们正在餐厅用餐,跟我来吧。”

兔人管家态度冷僻,不等两人说什么,转身就在前方带路, 维克多笑意不变,从容地随他步入别墅。克里夫落在最后, 目光局促地扫过走廊两侧的陈设,看到陈列架上摆了很多动物头骨, 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雕塑, 看起来很是阴森,跟这富丽堂皇的装潢形成鲜明对比。

克里夫觉得心底毛毛的,紧张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到了。”管家推开餐厅门, 克里夫走进去,只见两个穿着华服的羊人正坐在餐桌前,面前各摆放着一个大盘子,盘中盛满青草,他们几乎把头都埋进了盘子里大口朵颐着青草,绿色的草渣不停从他们嘴边掉下来。

“两位主人,维克多来了。”

维克多把手覆在胸口上,风度翩翩地行了个礼:“Messieurs, Mesdames, je vous ai amené la personne.”(先生夫人,我把人带来了。)

男羊人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带着一种无机质的非人感。

毕夏普嘴巴里发出“咔嗒咔嗒”的牙齿咀嚼时的碰撞声,问:“Victor, c’est lui le humain dont tu parlais qui veut vendre la femme aux sang rouge ”(维克多,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要卖红血女人的人类?)

女羊人玛侬也“咔嗒咔嗒”地看向克里夫,她身材瘦细到像一根麻杆,神经质地笑了声:“Tu nous as vraiment amené un mle bien beau, dis donc.”(你真是带来了一个英俊的雄性呢。)

克里夫看着两个羊人一边嚼着草料说着自己听不懂的兽人语,一边怪异地盯着自己,诡异的矩形瞳孔让他心头一阵恶寒。

毕夏普问克里夫:“人类,你能给我们带来一个红血的处子对吗?”

克里夫一时语塞,维克多在旁边提醒道:“克里夫,毕夏普阁下对你的商品可是寄予厚望的,甚至不惜出到三万金的高价呢。”

“啊、对,对的。”克里夫想起维克多许诺的三万金,一下子又打起精神,压抑住心里的发憷,挤出讨好的笑:“禀告大人,这件事我确实能办到。我曾经有过一个红血女友,她叫碧翠丝。本来我们就要结婚了,只是不幸的是,在婚礼前夕,她狠心的家里人就因为一个小误会,把我视作罪犯,硬生生拆散了我们。”

“咳、总而言之就是,碧翠丝仍旧深爱着我。相信只要我一写信让她来王城,她肯定就会为了我而来,不计一切后果——”

玛侬还不等克里夫讲完话,就跟自己的丈夫尖锐地笑了声:“Bishop, comme c'est étrange(毕夏普,你听,这是多稀奇的事啊),深爱的情人因为反对而不能在一起?咯咯咯。”

玛侬笑得脑袋左摇右晃,那根连接着脑袋和身体的细脖颈,好像随时都会折断。

克里夫尴尬地住了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下去。

维克多及时打圆场,巧舌如簧道:“尊敬的玛侬夫人,这位新朋友已经时刻准备好为你们服务。但现阶段他还需要两位的一些帮助——例如给他一个能够征得女孩父母同意,将女孩送过来的理由。”

“哦?那是怎么做?”玛侬问。

维克多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个嘛,论起如何让一个娇生惯养的漂亮姑娘不惹人怀疑地离开家族的庇护,自愿走进充满危险的泥沼中,我认为最绝妙的办法就是——来自一名英俊富有的绅士的求婚,以及一场能让人信服的婚礼。”

他的意思就是用求婚作幌子,把碧翠丝骗到王城来。

“咯咯,这倒是个值得一听的好主意,狐人果真是狡黠的一族。”

克里夫看着维克多轻易就跟男爵夫妇达成共识,自己还云里雾里:“维克多,你在说什么?我可没有钱来举办婚礼,也没有可以举行婚礼的房子。”

毕夏普又抓起一把草料,往嘴里送:“人类,房子不用烦恼,咔嗒咔嗒,我们可以提供,婚礼就在这座房子里举办,咔嗒咔嗒,你要做的就只有把红血女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