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蒙丽娜的来信, 伊洛里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封可爱得甚至有些犯规的邀请函。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希金斯那个刻薄、严厉、严重缺乏幽默细胞的家伙,会写这种信?

他脸色古怪地对杰拉尔道谢:“谢谢你, 杰拉尔,这似乎、确实是给我的信。”

杰拉尔开朗地说:“教授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我很开心能帮上忙。那我先去接着送信了。”

“好的, 明天再见。”伊洛里看着杰拉尔跑开, 想了想,还是把邀请函揣进了口袋里,准备先去跟加文见面, 迟些时候再写回信。

作为记者,加文经常忙到深夜,反而早上还更清闲些,因此趁着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他约了伊洛里在一间会提供培根、煎蛋等早餐餐点的咖啡馆见面。

伊洛里走入咖啡馆,环视一周,很快就发现在一棵假棕榈树底下坐着的加文。

加文还是老样子,发型凌乱,穿着一件铅灰色的灯芯绒外套, 一只手撑在咖啡桌上,哈欠连天地跟服务生点单:“一杯热巧克力, 多放点砂糖,哦, 还要一份大份的苹果卷。”

“都记下来咯, 还要点别的吗?”

“嗯……我瞧瞧,应该差不多了吧——”加文说着,余光瞥见伊洛里, 他当即精神不少,嘴角咧开细微的笑容,“伊洛里,我的好伙计!”

“我们多久没见了?”他起身拥抱了伊洛里一下,说道:“我感觉我又有一个世纪没见到你,像被遗忘在家的孤寡老头,都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我刚才出门前还跟阿加莎说,要是我赴约的时候认错了人,她就该带我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喝的太多咖啡让我的脑子不好使。”

伊洛里被逗得露出笑容,拍拍他肩膀,说:“我也很想你,以及你夸张的幽默感。”

加文沧桑地瞥他一眼:“那不是幽默感,是我的心声。”

伊洛里:“太好了,见你还这么有活力真让我安心。”

他在加文对面坐下,随便扫了一眼菜单,对服务生说:“我要这个红茶和吐司配橘子酱套餐就好。”

“好咯,再加一份经典套餐,很快就到。”服务生撕下写好的点单纸,转身跑去后厨。

伊洛里寒暄道:“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我看你们报社的报纸,好像你们在忙着报道地精王国的金融改革?”

“哦,你说那个,”加文有点懒洋洋地说,“不知道那群蔫坏的地精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天天用金融工具劫掠其他国家的强盗,现在却自愿接受我们的监管?呵,这般’善举‘,怕是连全能|神都要为之显灵了。”

“总之,其他人是开心,我倒觉得没这么简单。”

加文天生带着怀疑主义的棱角,对任何信息都本能地竖起警惕的尖刺——这种近乎偏执的质疑精神,恰恰成了他记者生涯最锋利的笔尖。

伊洛里心情轻松地听加文谈及任何阴谋论,手指点了点桌面,对服务生说:“帮我把红茶满上,谢谢。”

“好的。”

很快,负责点单的服务生把两人的餐点都端上来了,他对伊洛里微笑道:“先生,您的经典套餐,并且还有随餐附赠的一份报纸。”

报纸的照片发出声音,记者们围堵住刚从圣明大教堂出来的夏洛蒂,七嘴八舌地问:“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可以回应一下4月20号的猎场事件吗?有人拍到了您骑着狄法大公的马回到了营地,并且大公还为您牵马,两位在林中密聊许久,这意味着好事将近了吗?”

“传闻您脚踝受伤,大公很上心地为您搜罗伤药,还常常入宫看望您,这是真的吗?”

“这、这我不方便回答。”夏洛蒂露出一个羞怯却又甜蜜的笑容,躬身进了紫金马车。

看着夏洛蒂宛如胜利者的微笑,伊洛里的食指蜷缩了一下。

加文也听见了这段对话,嗤笑一声:“顶级贵族与皇室结合,好极了,又是一道压在普通人身上的枷锁。我都不愿意听见这种新闻,这些人倒好,天天追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