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接受不了他来试探我心中的最后一道线。”
陈贺瑶拉住娘的手认真道:“娘,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也会一直和你站一起。”
陈贺珏不懂,但他会附和:“我也是!”
贺轻柔眉心舒展了些。
·
接下来几日,有了贺夫人的准话,阮乐推着应戾,把小栗子放在应戾怀里,又牵着大饼在京城游玩。
来都来了,不玩亏了。
回去后他还要告诉娘京城的好风光,至于人就算了,他不想让娘再痛苦。
期间纪锦、任盛源和任子安来找了他们,看到他和应戾的伤,抱着他俩直哭。
阮乐无奈,说他俩没事,在纪锦哭不停时,阮乐拿出了杀手锏,他把小栗子放在纪锦怀里。
小栗子乖巧道:“纪奶奶,任爷爷。”
纪锦哭不出来了,任盛源本想和阮乐讨论讨论京城这一年时兴的木雕,现在也不理他了。
任子安比之前更为沉稳,说了近日朝堂之事,皇帝询问了陈逢认哥儿一事。
陈逢说的是哥儿习惯了乡野生活,不喜欢京城的繁华,他作为哥儿的爹,自是要满足哥儿的想法。
任子安话音又一转,“不过皇上私底下估计知道陈府发生的事,也就没多说什么。”
后来阮信听到屋里热闹,见到纪锦她们,又是一顿寒暄。
阮信正好问了京城这边租赁房屋怎么看,纪锦给他说了几个地方。
晚上时,纪锦拉着他们去了府上,他们一起聚了一聚。
他们这一行人这次一点也不着急,冯潇潇白日出去义诊,徐兰竹跟着她顺便抓了不少小贼。
阮信和阮文成带着雅姐儿去看了不少房屋。
孟凌云和小九则跑了不少店铺,逛了几天后竟成了几笔交易。
阮乐听后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孟凌云真是做生意的好苗子。
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事,一个月后,应戾能从轮椅上起来,还能简单走几步。
他们这边正高兴,门突然被敲响。
阮乐开门看震惊的徐兰竹、冯潇潇、阮信还有孟凌云,他问道:“你们怎么一块过来了?”
徐兰竹:“外头有个消息。”
冯潇潇:“不知真假。”
阮信:“我认为挺真。”
孟凌云:“贺夫人要休夫。”
阮乐:“?”
阮乐:“!!!”
他艰难咽口水,疑惑问道:“应戾,律法上似乎没有休夫这一条。”
应戾走过去搂住他:“现在有了。”
阮乐仍难以置信,或者说他没想过贺夫人会选择离开陈逢。
可这事是真的,阮乐出去一趟,听到不少人讨论,众人也不明白为何贺夫人非要选择休夫。
还有人说肯定是陈大人做了对不起贺夫人的事,否则贺夫人那么好的人,为何选择这么做。
阮乐听着抿唇不语,贺夫人之所以选择这么做,可能和他之前所讲的话有关。
一时之间,阮乐心里很乱。
夜里躺在床上,阮乐在应戾怀里趴一会儿,又热得慌,滚到里边的凉席上道:“小戾,我倒没认为我做错,可我怕贺夫人以后会后悔。”
应戾凑过去,和他黏在一块:“可能,但乐哥儿,贺夫人是想了半个月才痛下决心,这半个月说不定也发生了我们没想到的事。”
“也是。”阮乐眨眨眼,推开他:“热!”
应戾把他一把抱在怀里,非要缠磨。
小栗子是被吵醒的,他听到小爹和爹又在打闹说悄悄话,他揉了揉眼,在榻上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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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乐没去具体打听贺夫人和陈逢到底如何,只是根据每日百姓们所说,知道陈逢这几日告了假,一直追在贺夫人身后。
又说今个陈逢在贺府门前跪了两个时辰,后来还是贺轻柔她娘让陈逢进府。
过了八月十五,应戾手腕、脚腕好了,能正常行走,打一架也不是问题。
他们在京城也逛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到了十七上午,他们准备好了行装,放上马车,准备回家。
阮信舍不得阮乐,纪锦也来给他们送行,可人终有一别。
一行人出了城门,阮乐让阮信和纪锦他们回去。
阮信哭得要死要活,以前还不觉着,真到了分别时,痛苦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阮乐抱着阮信,努力笑道:“信哥儿,我以后还会来京城看你们,你也可回去找我们。”
阮信用力嗯一声:“乐哥儿,你一定要记住我如今最好看的模样。”
阮乐揉揉他的脸:“信哥儿在我心里一直最好看。”
阮信看着阮乐笑脸,没撑住也笑了,在不经意间竟过了这么些年。
那时他不想嫁给上林村的鳏夫,逃婚去找阮乐,恍惚在昨日一般。
阮信擦了眼泪,哭什么,他们现在越过越好了,他呲牙笑得开怀。
比他俩更难过的是小栗子和雅姐儿,两个人此刻才明白了何为分别。
一想到以后不能在一起玩蹴鞠、一起吃饭、一起爬树,哭得一个比一个惨,抱住对方死死不松手,眼泪快流成了小河。
大饼更是在两个崽崽中间掺和,嗷呜嗷呜哭个不停,原本忧愁的气氛被他们仨闹没了。
等坐上马车,阮乐、应戾和小栗子一同向后面摆手。
他们的目光在过阮信、阮文成、雅姐儿,纪锦、任盛源、任子安脸上一一划过,笑着告诉他们:“回去吧。”
大饼也跟着嗷呜几声。
马车缓慢向前行驶,阮乐的眼泪被风吹跑,他看到前面的徐兰竹、冯潇潇和孟凌云、小九。
他拉住应戾的手,抱着小栗子,看在路上疯跑的大饼,弯了眉眼。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