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的茶水棚,人还没过来,一条狼狗先跑进来, 找了个无人坐的桌子它趴在旁边直吐舌头。
喝茶的人们看到,直呼这狗聪明。
有人眼尖,看出这是条狼狗,看品相极为不错, 想碰一碰, 就被狼狗给凶了。
这时从外面走来三人,他们看到那夫郎容貌纷纷愣了神,又见旁边汉子冷漠神情,默默把眼神收回去。
不过有姐儿、哥儿看到小孩子, 直呼可爱。
应戾问摊主要了一壶凉茶和一盆凉水, 看这边卖的还有凉面,看着挺开胃,又要了一碗,他们刚才吃了早饭, 现在还不饿。
三人坐下, 阮乐和小栗子同时趴在桌子上小声道:“好热好热。”
阮乐后悔了,他就不该在这么热的天出来。
摊主把一壶凉茶和三个空碗放桌上,又把凉水给了地上热得直吐舌头的大狗, 他们三人一狗一口气喝了不少。
上了凉面, 应戾先尝了尝,挺爽口,没怪味,他给了阮乐,阮乐吃了口, 确实不错,没小栗子不吃的东西。
阮乐把碗给了馋的直流口水的小栗子。
他嗷呜嗷呜吃完,趴在桌子上不愿意动了。
阮乐把他抱在身边小声告诉他,下次再喜欢吃,也不能吃太多,容易吃坏肚子。
小栗子在小爹怀里哼唧哼唧。
应戾刚要伸手把小栗子拉走,外面又来了几人,看衣服上的补丁摞补丁就知并不富裕。
几人一坐下就道:“摊主,要一碗凉茶。”
又道,“贺夫人可真是大善人,是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
有人听到问道:“今个贺夫人又在布施?”
刚来的人妇人点头:“可不是,贺夫人给了我们粗布,说让我们也做件新衣服穿。”
摊主看出他们没什么铜板,一碗凉茶倒得满些,她笑道:“大家都说贺夫人命好,可我觉着明明是尚书令大人时运好,不然怎么能娶到贺夫人这样的活菩萨。”
有人附和:“是啊,贺夫人和尚书令大人刚好有一汉子、一姐儿、一哥儿,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又有人疑惑道:“我听说尚书令大人姓陈,你们怎么都说是贺夫人?”
摊主道:“您应是刚来京城的吧,还不知道哪。咱们贺夫人可说了,凭什么要叫冯夫人,我可是姓贺,姐儿嫁人了难不成就不是自己。”
“还告诉我们,姐儿、哥儿也要有一技之长,这样去了夫家不会受欺负。”
刚问话的人嘟囔:“这也太不把汉子放在眼里,尚书令大人就不说什么?”
摊主瞥他一眼:“这您就更不知道了,咱们尚书令大人和贺夫人最为恩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伉俪情深的夫妻。”
阮乐缓缓瞪大眼,他拉了拉应戾袖子小声道:“原来世上也有人如此明白姐儿、哥儿的困处,贺夫人是个大好人。”
应戾点头:“咱们到了京城,这伉俪情深的名头必然要落在我们俩身上。”
阮乐被逗得锤他一下。
小栗子没懂:“小爹,尚书令大人是什么?”
阮乐还真知道,他之前关于官员的书可不是白看的:“尚书令大人官级为正二品,上能辅佐皇帝,下能统治百官,是官位很高的人。”
坐在马车的阮乐把手掌抬过了头顶,旁边小栗子的头发和大饼的毛毛被吹地飞起来。
小栗子哇一声,又好奇地问:“小爹,官级正二品是什么?辅佐是什么?统治是什么?官位是什么?”
阮乐:“……”
他沉默后,果断抛出问题,“问你爹。”
小栗子看向他爹。
应戾在说让小栗子闭嘴前收到了乐哥儿湿漉漉的眼神攻击,他忍了忍,耐住性子解答。
阮乐别过脸朝外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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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州的徐兰竹趁着最近天热,干脆告了假,撺掇了冯潇潇,瞒着那几个人偷偷跑去了丰林县。
谁知今日到了,得知他们去了京城。
徐兰竹掏了掏耳朵:“清哥,你说他们去了哪儿?”
应清笑道:“京城。”
徐兰竹愣了愣,脸色突变。
应清被吓到,也察觉出不对劲:“竹哥儿,怎么了?”
徐兰竹的指甲死死扣着手心,他淡定道:“没事,就是想乐哥儿太不够意思,怎么也没去安州找我们一趟。”
应清松了口气,他知道他们感情好,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可能是两个方向刚好相反。”
“乐哥儿给我说了,等他从京城回来再去看你们,还能给你们带一些京城的特产。”
徐兰竹点头:“清哥,那我和潇姐儿先走了,安州那边还有事。”
应清:“好,路上慢些。”
这边的话全部落在不远处卖草鞋的人耳朵里,他往巷子里看了看,那人过来替他,他连忙跑去汇报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