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还在发愁学生恋爱问题,“据说谈得还挺认真,我不敢说让他们分手,怕引起逆反。”
孟斯呈:“宋雁李进步了吗?”
周老师:“呃,没有。”
孟斯呈:“那算什么认真。”
周老师哈哈笑:“你的观点还挺新鲜,不给女朋友拉分就不算认真了吗?”
孟斯呈不答,他提起水笔,在日历上写下几个安排。
现在手头上带两个班,一个高二一个高三,高三的快高考了,自由复习不再教学,他可以考虑抽时间再去接受脑科诊疗。
……
下午三点半,宋蹊桃照例去校门口接宋木瓜,却发现小崽子是肿着眼睛出来的,他身边的同桌霍诀也一脸凝重。
“怎么了瓜瓜?”宋蹊桃半蹲下来,握着宋木瓜的两只手,“跟爸爸说。”
宋木瓜瘪了瘪嘴,抱住爸爸的脖子:“夏老师摔倒了。”
宋蹊桃背后一寒,搓了搓宋木瓜的脑袋:“怎么摔倒的?”
宋木瓜哽咽着,没说话,他数学不好,夏老师跟他讲话还是很温柔,他曾经看见隔壁班的跟他考一样分数的小丹被他的数学老师凶了呢。
一旁的霍诀跟宋叔叔说了今天下午课堂上的情况。
起因是班里的张小群上课不带书本,还把他奶奶的手机带进学校偷偷看。
夏老师没收他的手机时,张小群突然站起来推了夏老师一把,抢回手机,跑到教室外面。
宋木瓜当时第一个跑到隔壁班,叫正在上课的语文老师来帮忙,然后夏老师就被语文老师扶着去医院了。
宋蹊桃对这个叫张小群的有印象,是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上学期还好,这学期据说是父母离婚了,跟着溺爱的奶奶生活,疏于管教,课堂上也没有纪律。
因为扰乱课堂被其他家长告状,夏阳老师叫了两次家长,无奈其父小有权力,张奶奶直言都是别的同学带坏了他孙子,还要夏阳老师把班级第一安排给张小群当同桌。
班级第一是霍小诀,人家家长才不同意。
张小群藐视纪律,还带坏了周围的男生。夏老师还没来得及好好跟张小群的爸爸谈谈,就被张小群推倒了。
宋蹊桃拍拍宋木瓜的肩膀:“夏老师会没事的,我们先回家。”
霍小诀家里的司机也来接他了,两个不那么好的好朋友互相说再见。
宋木瓜忧心忡忡跟着爸爸回家:“爸爸,夏老师会肚子痛吗?”
宋蹊桃:“爸爸晚一些的时候,问问老师,好不好?”
“如果我跟张小群同桌的话,我一定可以及时阻止他。”宋木瓜扒拉手指,“可是、可是我不想跟他同桌,我不是一个好瓜瓜。”
宋蹊桃:“瓜瓜是好宝宝,你还去隔壁班叫语文老师了对不对,你反应很快,是勇敢的宝宝。”
况且,就你这50分的数学,你俩同桌了,张小群奶奶还得投诉老师故意害他家孩子。
宋木瓜:“明天开始,我会保护老师。”
他补充一句,“霍诀会跟我一起保护。”
宋蹊桃:“你们又变成最好的朋友了?”
宋木瓜点头:“我们是最好的战友了!”
晚饭后,宋蹊桃还在斟酌会不会打扰到夏老师时,班级群里已经刷屏关心了。
最后是语文老师出面,说夏老师崴脚了,得卧床修养,人受惊了,幸好孩子没事。明天的数学课先改自习,等学校安排新的老师接手。
宋蹊桃看完群消息,收到[陈露妈妈]的小窗私聊,对方是一个全职妈妈,却拥有非常强大的情报网,而且乐于跟宋蹊桃分享。
因为女儿陈露是颜控,要跟木瓜和霍诀当好朋友,陈露妈妈也是颜控,觉得宋蹊桃又好看又没心眼,而且嘴严,什么都跟他说。
如果没有陈露妈妈,宋蹊桃对班级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哪里会知道什么张小群父亲奶奶的情况。
[陈露妈妈]:夏老师的丈夫非常生气,在医院跟校长吵了一架,要让那个刺头转班。校长没答应,最后答应夏老师请假保胎,学校会派一个威严的老师接手。
张小群这个年纪的熊孩子,说白了都欺软怕硬,夏老师温柔负责他蹬鼻子上脸,要是换一个满脸横肉的凶神老师,他敢去推老师抢手机吗?
[宋蹊桃]:要换老师了?
[陈露妈妈]:真烦死张小群他奶奶了,我女儿喜欢夏老师,她最怕严厉的老师了,凶一句就哭。
威严?有多威严?题目错一道打一下手心的那种吗?
宋蹊桃有点为宋木瓜捏一把汗了。
[陈露妈妈]:我知道夏老师在哪住院,要不要一起去探病?
宋蹊桃特别感谢夏老师对宋木瓜的耐心,一口答应,“我都有时间。”
翌日中午,宋蹊桃从学校把宋木瓜接出来,同陈家母女一起去医院探望夏老师。
夏老师要住院留观三天,脚腕肿着,看见学生家长,忙坐直了身体:“我不能收果篮。”
宋木瓜扒着病床边缘:“果篮里有我和霍诀陈露写的卡片,老师也不要吗?”
霍诀是没有参与啦,不过宋木瓜会记得写上他的一份名字。
夏老师笑道:“那老师收你们的卡片。”
陈露妈妈跟夏老师交流起怀孕心得,宋蹊桃在旁边削苹果,一句话都不敢发表,虽然亲身经历过,但依旧像门外汉。
陈露妈妈跟夏老师分享了一些孕期经验,然后提起了换数学老师这件事。
夏老师略有懊恼:“我老公有些小题大做了,他不放心我再教张小群,我本想……不说了,我看到学校给你们安排的新老师了,是他我就放心了。”
陈露妈妈问:“是哪一位老师?”
夏老师:“是高中部的孟老师,京大数学系毕业,在我们学校执教六年,很有经验。”
宋蹊桃弯腰给宋木瓜系了一下鞋带,再抬头就错过了重要信息,他悄悄问儿子:“新老师是谁?”
宋木瓜摇头:“爸爸,我也没听。”他的注意力也在鞋带上。
夏老师感到无奈,这对父子就是那种数学课弯腰捡了一块橡皮从此再也听不懂的人。
宋木瓜一节课能掉好几次橡皮。
她强调道:“孟老师是我们学校的骨干教师,曾经带过三名学生获得全国数学奥赛一等奖,教学水平毋庸置疑。”
陈露妈妈心里有点高兴又不好太表现出来,道:“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我们才一年级。”
宋蹊桃也想,高中的学渣也是经过中考分流后的,奥赛大师教未经考试筛选的笨蛋,教得明白吗?
夏老师道:“没问题,教学方法是一样的。”
陈露妈妈道:“谢谢夏老师,让您操心了。”
夏老师怜爱的视线瞥着宋木瓜:“你们有问题还是可以来找我,我尽量帮助你们。”
宋蹊桃:“夏老师您好好养病,我们会配合新老师的,不让您难办。”
从医院出来,四个人在一家面馆吃中饭,陈露妈妈聊起新老师,简直咋舌:“孟老师专门指导竞赛,脑子咋这么好用呢?我有点不敢相信学校竟然派他过来,是不是我们班有学生是他的孩子?”
宋蹊桃:“没有吧,夏老师没说。”
陈露妈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情报,迟疑地点点头:“好像是没有,他的孩子应该很聪明吧,班上前五名的爸爸是谁我都知道。”
宋蹊桃愈发担忧宋木瓜会被新老师留堂,杀鸡焉用宰牛刀,尤其是宋木瓜这样的菜鸡,嘴上顺着陈露妈妈的话讲:“是啊,不敢想象他的孩子数学该有多厉害。”
陈露妈妈突然有了新思路,一脸高深道:“他孩子也可能数学不及格。名校的爹,海归的妈,数学稀碎的他。”
宋蹊桃突然被粉汤里的荷包蛋黄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