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吻 乌木沉香—— C……(1 / 2)

君主, 该是什么样的呢?

尊贵、威严,久居上位者,极强的掌控力。

拥有最高的权力, 最无与伦比的力量,一呼而千军万马出。

伴随着杀戮、鲜血, 走上至高无上的王位,成为最孤独的王。

享有王权顶端的资源。

一呼百应, 前呼后拥。

可阿塔兰的手,苍白好似月色下的枯枝,饱满的脂肪都被抽去,只留下了瘦削。

那双手分明执掌权柄, 挥斥方遒, 如今却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带着经年不愈的伤疤。

西瑞垂眸, 低头, 一点一点给阿塔兰戴上手套。

“兰塔。”

“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雄虫的动作轻柔而细致, 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阿塔兰抿唇, 动作非常小地缩了一下,像是想要躲。

——躲?

——兰塔怎么会躲他呢?

几乎是下一秒,西瑞突然就意识到了, 不顾阿塔兰几乎是颤抖的挣扎, 猛的掀开阿塔兰的袖子一看——僵化症。

西瑞猛的皱眉:“!”

灰白色的肌肤大片的覆盖在手臂之上,像是灰烬, 像是燃尽了的白灰, 毫无生气。

那灰白的痕迹如同死亡的烙印,无声地侵蚀着阿塔兰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西瑞一瞬间, 仿佛被巨大的命运摆锤击中了一般,愣在原地。

他的手指一紧,眼中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痛楚与震惊。

“兰塔,你……”

阿塔兰同样把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臂上,金色的眸子里散发出暗淡的光辉,他是自己身体的主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手臂上的僵化症反应只是冰山一角。

苦笑一笑,阿塔兰甚至已经觉得习以为常了。

别说手臂上了。

脊背上、胸前、腹部、大腿小腿,衣物遮盖之下全部都是僵化症的痕迹。

这是他苦等二十五年的代价。

这代价惨痛并且长久的折磨着他。

至高王位上,他看尽风霜、忍受疼痛,只为了等一个或许不可能的结果。

“Cerie,如你所见,我身上都是这些。”

君主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二十五年啊。

等了多久,就疼了多久。

西瑞咬牙问:“YH药剂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YH药剂,僵化症对抗型药剂,是让伊安从此以后立稳医药界的最高研究成果。

可惜,正确的药物对上拖延已久的病症,往往是回天乏力。

阿塔兰摇了摇头,金色的眸子微微低垂,像是被风吹熄的烛火。

“没有用,抗药性太强了。”

帝国的君主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了。

任何一件事都需要付出代价。

包括等待。

僵化症对抗型药剂,从一开始初露苗头的时候,阿塔兰就已经尝试了。

阿塔兰知道有风险,

可是他不得不做。

他必须等下去。

执念就像是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割着他的血肉和骨髓。

舍不得,放不下,忘不掉。

执念实在是太深了。

这么多年来,帝国的君主用过无数的药剂,抗药性不断的增强着。

他的身体像是摇摇欲坠的山垒,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打起精神,压住下面蠢蠢欲动的恶意。

再耀眼的太阳,也终归有日落西山的那一刻。

阿塔兰有时候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有时候,他又知道自己其实无比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如果一辈子都等不到呢?

如果那些话都是真的呢?

如果雄虫真的离开了,真的叛逃了呢?

怀疑像是一颗无声的种子,永远的抓挠着他的心肝。

他忍不住去怀疑,可是又忍不住去相信。

最终仍然执着的等一个结果。

“怎么会没有用?兰塔……”

西瑞的手指紧紧攥住阿塔兰的手腕,仿佛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阻止那灰白的痕迹继续蔓延。

雄虫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音低沉而坚定:

“兰塔,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救你。”

“害怕?”

阿塔兰摇了摇头:

“我并不害怕。”

阿塔兰的目光直视着黑发雄虫,眼中带着极其浓郁的情绪:

“Cerie,这不是你的责任,救我也不是你的义务。”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别的雄虫吗?”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答案的问题。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静默,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他们的目光交汇,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感。

西瑞的手指依旧紧紧握着阿塔兰冰冷的手腕。

以他们如今的悬殊身份来说,或许算得上是雄虫的僭越。

可是以他们的曾经来说,无论再怎么亲密都不过分。

连性命都可以交付,还有什么是不能交付的呢?

阿塔兰从来没有一瞬间忘记过眼前的雄虫。

Cerie是黑色的太阳,深邃而炽烈,带着一种不讲理的野性。

当雄虫静静地看着谁的时候,雄性魅力完全不要钱一样挥发着,像是无形的火焰,灼烧着每一个与他目光交汇的灵魂。

阿塔兰当年就是爱上了这样的Cerie。

无可救药一般。

如今,

雄虫再次出现在阿塔兰的面前,那些已经流逝的情感,宛如山洪一般重新回流,冲击着他早已干涸的心田。

阿塔兰的目光落在西瑞的脸上,细细描摹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记忆深处。

“Cer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