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一味地撒娇取宠,比初婚时候更热切。但知女莫若父,永安未必真有多喜欢崔萑。
自从浮星煜提起,皇帝有意查了此人的底细,发现只是个正派斯文的读书人罢了,除了相貌清俊出众,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永安非要他做驸马,大概是因为头一次有人敢忤逆她的心意,至今还不消气罢了。真要是做了夫妻,恐怕要把人家磋磨死。
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崔萑是浮星煜看中的。
“孩儿啊,此人不能做你驸马。”皇帝道。
永安愤然:“凭什么!”
皇帝自然不能以浮星煜为理由,只是道:“人家有指腹为婚的表妹,有婚约在身,也就等于已有家室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没必要上赶着闹得难看。永安,不要任性,此事到此为止。”
永安公主向来骄纵,但看着皇帝沉下脸神情严肃,听他称呼自己封号,知道再怎么撒娇也没用了,只能暂时罢休。
但心里又恼又羞,想自己堂堂公主要个男人做驸马竟然也不能如愿,越是不好到手,她偏要得到!
“那么父皇总得补偿我些好处。把万年县划给我作为食邑吧!”永安公主搂着皇帝胳膊,“还有岭南进贡的孔雀,也都要赐给我!我想做一件好看的羽衣,正缺些孔雀翎。”
“羽衣?玉京子要出家做道姑?”皇帝拍拍女儿手道,“难不成不把崔萑给你,你就不再找驸马了?这不是威胁为父吗?”
永安公主娇声道:“才不是呢,玉京子哪敢威胁父皇啊。只是先前看见皇姑穿着羽衣甚是好看,旁人有的,我自然也要有。父皇不会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给孩儿吧?”
皇帝哈哈笑道:“此羽衣和彼羽衣大不相同吧?你毕竟还在孝期……罢了罢了,几只孔雀而已,只要你欢喜,拿去就是。至于万年县,毕竟是京畿拱卫——”
“父皇!”永安抢白,“孩儿都成寡妇了,伤心得很,父皇给块地算什么!”
皇帝道:“好好好,就将万年县加进你的食邑里,谁让你是父皇最疼爱的玉京子呢。若你是个男儿身,皇位也是你的了。”
永安点着大红胭脂的眼尾上扬,她眼睛亮了亮:“父皇,孩儿是女儿身没错,但皇祖母能做女皇,我为什么不能——”
“住嘴!”皇帝笑容骤敛,变了个人似的,“这样的话再也不要提。出宫去吧。”
永安吓得一缩,心里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再继续纠缠,挤了个笑容,退步行礼:“父皇,孩儿回府去了。”
皇帝一手按着额角,一手摆动:“走吧。”
永安公主快步出了紫宸殿,脸上的微笑瞬间散了,吩咐随行的老太监四喜:“想个法子,请崔公子的表妹到公主府做客。本公主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天仙下凡能和我抢人!”
四喜垂眼答是。
当天下午,刚做完生意的沈银正要回家,路上被公主府的车驾掳了去。
消息传到崔家,崔文应还没下值,沈氏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崔萑扶住她:“母亲,我去公主府一趟,一定把银银平安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