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视线从那些红男绿女的名字上匆匆滑过,目之所及,柳旭飞三个字出现的频率,称得上独占鳌头。
看来,死者生前的确很受欢迎,绝非浪得虚名,他暗忖,这在气氛向来沉闷古板的医学类院校里,十分难得。
他略一沉吟,状似不经意地问那小舍长:
“这意见墙,就一直放在这里,不收起来?”
“不会收的。”小舍长的声音里犹存哽咽,“只要不下雨,就没人去管它。”
裴郁微微点头。
不收起来,就说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想。
于是,他招手叫来豆花儿,将这面白板也拍照固定。
“裴哥。”豆花儿一边摆弄相机,一边瞅了瞅身后,悄悄跟他嘀咕,“你感没感觉到,那小舍长好像挺喜欢柳旭飞?我看他哭得,真挺伤心的。”
“怎么,膈应?”裴郁挑挑眉梢。
“不是。”豆花儿看着他,“我就是单纯好奇,你们……放着那么多漂亮小姐姐看不见,就……喜欢男的?那跟喜欢女生的感觉,一样吗?”
裴郁睨他一眼:
“你也试试?”
“不了不了。”豆花儿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顺口道,“我恐同。”
“恐就少打听。”裴郁凉凉抛下一句,转身走开,懒得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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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飞的尸体被拉回局里后,廖铭又带人去过几次医科大学,走访其同学老师。
反馈回来的消息显示,柳旭飞最后一次活着出现在别人视野里,是十月二十号,也就是尸体被发现前一天,晚上八点以后,他一个人走出校门,此后便去向不明。
此外,对死者的评价林林总总,不外乎性情开朗,玩得潇洒,注重外在形象。几天下来,收获还没有那天小舍长告诉他们的多。
“看来,那小舍长确实挺关注他的。”
三天后的案情碰头会上,裴郁听到豆花儿小声跟他说。
他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柳旭飞,男,十九岁,青泉医科大学护理系大二学生,死于十月二十号深夜十一点左右,死因是锐器刺破动脉引起的失血过多,尸体于第二天下午四点被发现。”廖铭将手里照片摆了一桌子,面色略显凝重:
“说说,对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
裴郁微微垂眸,静默几秒后,听见豆花儿率先开口:
“我怀疑,是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