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升什么破级(2 / 2)

没能留下的异化哨兵走得并不情愿,戎予和诀隐走出去,组织了五分钟的秩序,这才让外面安静下来。

先回来的诀隐坐在卿鸢的旁边。

“卿鸢向导好像不想和我一起?”诀隐冷笑了一下,“可惜没办法,你喜欢的那群软骨狗运气不好,得去执行别的任务。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会议桌对面的乌曜,“倒是叫这群一碰就高兴得要上天了的狗崽子捡了便宜,哦,不,真正的贱骨头,不碰都会浪。”他说着,抬起下颌,侮辱性十足地对乌曜嘬嘬两声,“快告诉我们亲爱的向导,听说能和她一起,你和你的小狗们是不是兴奋得站了一晚上?”

乌曜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握紧,指节泛出玉色,目光死死地钉在诀隐身上,眼神锋利炽烈,却又隐着卑微不安,不敢往诀隐旁边的向导那边偏移分毫,怕看到她听到这些话后露出的表情。

“好吵啊。”卿鸢没看诀隐那边,小声抱怨了一句,便抱着她的东西坐到左侧空出来的座位上了,坐好后,翻出几袋零食,推到乌曜面前,“上次你们送我去数据中心,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们。”

乌曜眼睫颤了一下,鼓足勇气转头看向她,确定她的脸上没有被他牵连而有的不好的情绪,这才开口,声音有点哑,他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向导不用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

卿鸢真诚地看着受宠若惊得有些明显,且还没完全放松下来的哨兵队长,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只是几袋零食,就收下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嗯……好……我……”乌曜看着好像在和他撒娇的向导,脑袋空白,耳朵越来越红,都要赶上他脖子上监测项圈亮起的红灯的颜色深了。

诀隐看着从他身边躲开,跑去跟他最看不上的狗崽子“你侬我侬”“眉目传情”“有说有笑”“郎情妾意”的向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眼里的寒霜越来越重。

戎予走进来,看了看会议桌最前方的空座,侧头,卿鸢冲他摆摆手,表示她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戎予转回头看向脸色难看的诀隐,没有再说什么。

像对前四组一样,戎予把任务的重点给同组的成员强调了一遍,最后总结:“我们这组的任务是整个任务中最重要的支线,每个人都要听从指挥,不可以因为任何理由擅自行动。”

她要参与最重要的支线吗?卿鸢有种刚知道自己马上要高考了的感觉,心跳快了好几拍。

不,这和高考还不一样,高考考不好可以重考,可这个任务是要上战场,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戎予似乎猜到她的反应,第一时间看向她:“向导小姐,不用过于担心,您只需要负责为我们搜寻救援的【目标人物】进行紧急治疗,其余都由我们负责,您的安危是我们所有人的第一优先级,我们会用生命保证您的安全。”

他看向寂吾和乌曜,前者嗯了一声,后者则无比真挚地看着她的眼睛:“是的,卿鸢向导,只要我们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伤害你。”

卿鸢看着乌曜仿佛能传递给她热度的眼睛,有点愣神。

“那你们要是死了呢?”桌对面传来扫兴的阴阳怪气,诀隐低着眼看乌曜,没太过明显的情绪,但越这样越代表他对乌曜的不屑轻视,“需要我提醒你们一下吗?你们这群小菜狗可是很容易死的。”

乌曜颈侧的血管浮现,卿鸢感觉身边突然就热了起来,刚要说什么,诀隐不看乌曜,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狼耳微微抖动了一下,咧嘴,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尖牙,学着戎予的口吻:“向导小姐建议您在外面还是多待在我们的身边,第一,您知道的,我们太招人烦了,连阎王都嫌弃我们,轻易不愿意收,第二,就算真死了,我们也会在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您送到安全的位置,看到您和其他狗崽子幸福美满地拥抱在一起,再识趣地咽气。”

卿鸢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本来有些反感,但对上那双绿色兽眼,她竟然从他满是戏谑的眼底看到了过分认真,都显得执拗疯狂的情绪,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好侧开目光。

无论是正统哨兵的宣誓还是疯狼的冷嘲热讽,对她来说,都有触动。

因为穿得太突然,卿鸢穿过来以后一直没什么实感,尤其是她的身体怎么挽救都那么虚弱糟糕,她总觉得自己只是“借住”在这个世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突然穿过来一样,突然挂掉。

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她死了,反而就能通关了。所以,面对恐怖的东西,她会本能地害怕,同时又有种吓死拉倒的摆烂心态。

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卿鸢看向戎予:“戎予队长,我也会尽可能不拖大家的后腿的。”

她真情实意的保证,换来了诀隐和迦涅的轻笑声。

“我们的后腿。”诀隐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身体微微前倾,冲她挑眉,“向导小姐想怎么拖都可以,不光是拖,你看不顺眼,把它们掰开卸掉了都可以。”

卿鸢看着兽眼里闪着兴奋光芒的诀隐,一时分不清他还在阴阳怪气还是在认真邀请她去虐待他的身体。

“原来狼族也这么诡计多端。”迦涅不带感情地开口,看向卿鸢,“卿鸢向导,狼族的后腿是他们的敏敢点之一,他是在邀请你……”

诀隐皱眉看向他:“死猫,闭嘴。”

“还想知道谁的,都可以来问我。”迦涅并没有看他,仍望着对面的向导,白金色的眼看不出人类的情绪,“我一定对卿鸢向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看了眼一脸严肃的戎予,“当然也包括我们最能干的灵鹿一族。”

“不要胡说八道。”戎予看了眼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迦涅,又快速地看了眼卿鸢,低下眼看光脑检查是否还有遗漏。

卿鸢对戎予没什么想法,倒是有点怀疑黑猫哨兵是不是有什么不正经的副业,怎么谁的那什么他都知道?

开完会卿鸢就回宿舍了,在出任务前,她都不打算再约其他哨兵,想好好休息一下,为她第一次执行派遣任务好好充充电。

但她休息得并不好,小水珠早就把饼干吃完了,饿得不行,搞得她吃什么,还是感觉肚子空空的。

除此以外,文森斯还飞到她的宿舍,幽幽地倒挂在外面,把她吓得差点被营养液呛到。

卿鸢不想让他进来,走到窗前,隔着玻璃问:“你要干什么?”

文森斯翻了个身,蹲在窗台外沿,张开唇,舌尖动了动,卿鸢便看到她的玻璃在震动,害怕她和舍友失去窗户,卿鸢只好把窗户打开,但人还挡在窗口:“你不是不想要我治疗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文森斯粉色的眼眸往她的宿舍里看,“有其他人吗?”

卿鸢皱起眉:“有没有,你也不能进来。”

“没有别人啊。”文森斯自己得出了答案,看她紧张得要炸毛的样子,做出无聊的样子,坐在窗框上,长腿舒展,“那就算了,蝙蝠,你知道的,阴暗扭曲,就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偷晴。”他抬起膜翼,要把她勾过来,“要不要让我带你领略一下偷晴的快乐呀,矜持的向导小姐?”

卿鸢躲开了他:“有事说事,我还要休息。”

“几天不见,硬气了不少。”文森斯慢悠悠地收回膜翼,把它们打开钉在窗户外面,让房间暗下来,“是因为标记了狼群,成功收下第一批裙下之臣了吗?”

卿鸢往后退了退:“你怎么知道?”

“再说一遍,我是蝙蝠,蝙蝠有很多长处,比如发达的信息网,比如。”文森斯身体前倾,轻松地逼近她,“发达的……”他吐出舌尖,“这里。”

“上次你好像没有看清。”文森斯声音放轻,像是在诱惑旅人的海妖,带着适度震动感的好听声音勾着人的心智,“在你抽爽我以后,它的变化。”

卿鸢确实被他吸引了目光。

“看来卿鸢向导的生物课成绩也一般。”文森斯看出她没理解,细长的唇角勾起,发自真心地笑了一下,“远古有种叫果蝠的蝙蝠,它们的舌头也有可以拨企的特殊组织,我们很幸运,继承到了这种能够服侍好伴侣的基因,卿鸢向导,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展示一下吗?”

卿鸢捕捉到关键词,一下清醒过来:“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文森斯挑眉,“我还有更多更有趣的玩法,比如在我的口腔里纹出特殊纹路,那样我就能发出各种不同的,取悦你的声音,给卿鸢向导更多体验……”

越说越变态了,卿鸢打断他,兀自兴奋的畅想:“不好意思,我是正经的向导,请不要跟我这些,我已经打好了申请,准备取消我们之后的精神治疗……”

文森斯唇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阴沉沉地看着她:“没用的,他们不敢同意你的申请。”

“谁知道呢。”卿鸢向他迈了一小步,低下身,在昏暗的光线里,直视他粉色的眼睛,“就像你说的,几天不见,我硬气了不少。我的底气来自诀君队长,来自你,来自人工智能给我分配的其他哨兵,未来还可能会来自更多更强的哨兵……”

听到她提及其他哨兵,尤其是更多,更强的哨兵,文森斯薄唇抿紧,放在腿上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你应该求我不要抛弃你,而不是像这样。”卿鸢抬起眼,看了看把窗口都堵住的膜翼,“逼迫我做决定。”

“这就叫逼你了?”文森斯冷笑,也稍微往前,鼻尖凑近她,“真应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对付不愿意听我话的猎物的。尤其当它们不小心咬到我的时候。”

卿鸢听懂了,他说的“咬到”指的是上次治疗,她带着遥控器跑了,把他电得“外焦里嫩”的事情。

她也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她知道现在不能退缩,退缩就全完了。

“文森斯。”卿鸢叫他的名字,就像生气的老师叫学生的大名以唤醒对方刻在DNA里的恐惧一样。

将阴湿病态的想法积攒到临界点,就要爆发的异化哨兵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唇间吐出,涌动着黑泥暗潮的眉眼稍微怔愣。

“我们到底谁是猎物。”她抬起手,轻轻捏住透着纤细脉络的膜翼,听到文森斯嗓子里发出压抑的声音,但没感觉被他攻击,她的心放下了一些,胆子也大了起来,收回手,捏起文森斯只是这样就已经泛起潮红的脸颊,“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文森斯的眼睫被微微打湿,潮湿又阴冷地看着她。

卿鸢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粉红眼眸,明明还能看到对她的杀意,可莫名地,她知道,他没有攻击她的能力。

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唇角:“让我看看,真的会…吗?”

文森斯看了她几秒,真的张开了嘴巴。

卿鸢尽可能控制表情,还真是。

大自然好神奇啊。

她看了一会儿,让他把嘴巴闭上,有点太神奇了,她觉得有点辣眼睛。

“滚吧。”她放下手,顺口就说了出来。

文森斯没有动,红着眼睛凶巴巴地盯着她。

训狗,光是惩罚当然也不行,卿鸢想了想,有点犹豫地抬起手,在他的黑发上摸了摸。

他长而浓密的眼睫在她的目光里慢慢低下来,阴狠戾气都敛在弧度漂亮的纤薄眼皮下,他甚至微微抬了抬头,像为了一点奖励就急不可耐的小狗一样顶了顶她的手心,想让她再多摸摸他。

当然不可以,卿鸢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看着文森斯的反应,就知道她的奖励该在哪里点到为止。

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滚。”

文森斯静静地垂着眼,突然笑起来,细长的唇角勾起来,邪气危险,他抬起眼,看着卿鸢,蓦地靠近她,把她吓得差点就要后退了,但她没有退,他也没有冒犯攻击她,只在她耳边极轻地说:“好喜欢。”声音更轻,声音里的欲,念却更重,重得他恨不得掏出心肝,给她看,他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话语越来越含糊,嘴巴里好像含了糖果,“…得受不了了,哪里,都…受不了,下次请你,啊,不,求主人摸一摸,好不好?”

他可真变态啊,被她当狗训,还更兴奋了,不仅如此,还自己上道,叫起她主人了。

卿鸢皱眉,真想跟他说一声种花家没有主人,也没有奴隶。

她感觉眼前一闪,抬头,文森斯在他勾人的轻笑声里不见了,光亮重新从窗口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