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乱 再动手动脚,我一枪崩了你……(1 / 2)

接下来的几天,

林砚以养伤为由,他在教务系统上告了假。

林砚安静的呆在酒店房间,偶尔练习巴斯克语, 认真的翻看着书籍。

大部分时间,林砚会选择躺在落地窗旁的摇椅上, 黑色琉璃珠似的眼睛观察着基因城研究院另一端上漫山的鲜花。

林砚数到第八百一十三朵相同的鲜花时,

他胳膊上的伤慢慢痊愈, 同时,接受了伊桑共游佛罗桑州的邀约。

不同于基因城研究所的高科技未来感。

后战争前, 佛罗桑州是帝国艺术之都。

浮纳河畔穿城而过、建筑缠柱而上的满簇鲜花、温和适宜的天气,为帝国滋生了不少的文学家、钢琴家和画家。

几百年过后,佛罗桑州被誉为“科技与浪漫”共存之都,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游玩。

沿途的小朋友坐在花篮周围, 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脆生生的吆喝着自家培育的新品种花树。

伊桑飞快的跑去搭话。

佛罗桑州是出了名的美人乡,不少联邦知名星探跑来寻觅素材。

又一个星探跑来向林砚搭话,激动的盯着林砚的脸看, 忽悠起林砚,吹得天花乱坠。

【相信我!以我的能力,再加上你这张脸,就算你毫无演技, 我也绝对能将你捧红。】

林砚礼貌的回绝星探的邀约。

星探不死心的追在林砚的身后。

【你不想拥有很多钱——很多关注——很多爱吗——】

林砚无奈的摇了摇头。

碰巧伊桑抱着花束跑到林砚的身边,他警觉的看向星探,护着林砚, 恶声恶气道:

“有什么事?”

联邦娱乐圈的星探倒是个有眼力见的,脑海里对上伊桑这位少爷的名头,讪讪的讲述了来意。

伊桑没再开口, 眼神询问着林砚。

林砚无奈的又拒绝了遍。

没了星探的打扰,

伊桑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提升不少,他红着脸,刚想把花束送给林砚,却又收到了急迫的来电,他气恼的接了电话,不过几分钟,挂了电话,失落的看向林砚:

“我父亲说,有事找我,让我回塞斯一趟。林砚,我们奥罗拉见。”

林砚看向伊桑:“下了飞机,可以给我报个平安。”

伊桑呆愣愣的点了点头,他举着花束,想要递给林砚。

下一瞬,伊桑被人群挤走。

伊桑不满的抱紧了花束,心想。

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一和林砚单独相处,就能出各种各样的事情?

林砚继续观察着沿路的花树。

他蹲下身,奇怪的盯着花树上硕大的、孤零零的鲜红色花朵。

小朋友脆生生道:

“漂亮的客人,这是玫瑰和百合的杂..交品种,全天下可仅此一朵哦,只要五联邦币……”

“唔唔——”

飞奔赶来的妇女赶紧伸手捂住了孩子的唇,尴尬的冲林砚笑道:“小朋友不懂事,搬出来了失败的杂..交品……”

林砚弯了弯眼睛:“还挺漂亮的,我能带走吗?”

小朋友霎时挣开母亲的钳制,红着脸嘟囔着,笨拙的裁剪花枝递给林砚:

“它就是最漂亮的小花……”

林砚付过钱,附和着小朋友的话。

林砚站起身,他警觉的感受道愈发强烈的注视,他皱了皱眉,接过花,隔着影影绰绰、恍如虚幻的人影,捕捉到了双湛蓝色的瞳孔。

沈涅穿得很正式,他抱着百合花,笑着看向林砚。

林砚嫌恶的移开了视线。

沈涅几步追上林砚,含笑道:“看见我,很不高兴吗?”

林砚闭了闭眼睛:“明知故问。”

沈涅被林砚直白的话噎了下,语气轻松,笑着道:“跟你跟一路了,不喜欢这束花吗?”

林砚面无表情:“不喜欢,你也别跟着我。”

浮纳河畔绕街而流淌,流水波光粼粼。几百年前,佛罗桑州知名的建筑学家索尔设计了大大小小的石砌结构的托桥,连接了城镇的新区和旧区。

小朋友们闹哄哄的飞奔在街道,争先抢后的去摘托桥上沉甸甸的簇花。

林砚借机远离沈涅,还没走到托桥附近,他便撞上了托桥对面游行示威的佛罗桑州原住民。

文字旗帜、玫瑰胸针。

不同肤色瞳色的人群高举着反抗的旗帜,高声呐喊。

“我们坚决抵制基因城研究所的过度开发,坚决抵制生物医药污染……佛罗森*晚*整*理桑州是花卉与浪漫之都,不是资本主义控制的摇船……我们要求政府还回佛罗桑州的宁静……”

一切快得像是安装了加速器。

游行示威的人群似乎产生了内部分裂。

他们挥舞着狼牙棒砸碎玻璃,纵火焚烧车辆,拿着从黑市里淘来的枪支,抢劫银行。

尖叫声、哭泣声、咒骂声。

“砰”得一声。

像是小型炸弹的爆破力霎时响起,掩盖了人群的惊恐声,周遭像是静谧无声。

防爆建筑挡住了爆炸的余韵,可爆炸带起冲击力、沙石、白烟四散。

鲜花、河流、夕阳。

一切染上了颓败又绝望的气息。

林砚看向托桥上战战兢兢的小朋友,瞳孔骤缩,身形飘渺的跑到托桥上,手腕却蓦然被一股怪力抓走。

跟在林砚身后的沈涅居高临下的望着托桥另一端的惨样,湛蓝的瞳孔温和含笑,视线忽然抓住不远处跑到托桥附近的林砚。

沈涅瞳孔骤缩,大脑罕见的空白了片刻,条件反射的跑上前,拼尽全力的将林砚扯进怀里,呼吸急促,视线阴鸷的盯着林砚:

“你疯了?”

又是一道爆炸掀起的余韵。

沈涅下意识的俯身替林砚挡住冲击力,他抱紧林砚,声音狼狈:“林砚,你先听我说,佛罗桑州出现了暴乱,这里很危险。你回到玫瑰酒店,就关紧门窗……”

林砚骤然打断沈涅的话:“你有枪吗?”

沈涅惊诧道:“什么?”

微凉的手指自行滑过沈涅的腰间,隔着层上衣,有种难以抑制的酥麻。

这是林砚第一次触碰他的皮肤。

沈涅的骨骼好像都在震颤。

林砚毫无感情的抽出沈涅佩戴在一侧的手枪,他大力的推开呆怔着的沈涅,神色冷静又理智的冲上拱桥。

几个摘花的小朋友危在旦夕的蜷缩着。

乱七八糟的枪弹飞在空中。

林砚半跪着躲避子弹,雪白的侧脸上擦出道红痕,他没有动,连呼痛声都没有,压抑着呼吸声,握紧手枪,冷静的判断着子弹发出的方向,视线越过茫茫白烟,理智的扣动扳机。

“砰”得一声,子弹精准的穿进血肉的声响。

托桥上不再出现横飞的子弹。

林砚捞起几个小朋友,身上霎时挂满了小孩子,他冷着一张脸,迅速的跑下拱桥。

沈涅还站在原地,他惊诧的盯着林砚的动作,没想到林砚不要命上桥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几个平民。

沈涅冷血的判断着,

林砚是妇人之仁。

可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林砚。

趁着将孩子们送到阁楼的功夫,

林砚抽空看了眼沈涅,音色冷淡:“对了,谢谢。”

沈涅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林砚。

林砚雪白的面颊上蒙了层灰尘,灰蒙蒙的,黑琉璃珠的眼睛纯粹明亮,他并不柔软,像是蒙尘的明珠。

爆炸没响,

沈涅却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怦怦。

沈涅惊觉,

那是他的心跳声。

这里不是佛罗桑州的主路,

没有围困太多无辜的人。

约莫二十分钟,

爱尔德家族及时赶到暴乱现场,警卫人员清理了广场上隐藏的小型炸弹,控制了游行起义的佛罗桑州居民,有条不紊的登记外来人员。

查明身份信息后,

警卫人员才会放外来人员离开。

林砚安静的排队登记,他登记完信息后,没什么情绪的呆在临时搭建的桌子附近。

皇室的成员是按照帝国绅士的标准培养的。沈涅头一次这么狼狈,衬衫乱糟糟的,他甚至没搞懂自己的心跳声,沉着一双眼睛,守在林砚身边。

林砚拿出完好无损的花枝。

沈涅盯着林砚微粉的、恍若染了层花汁的手指,滚了滚喉结,还是没忍住问:“玫瑰酒店关门了,等他们检查完,你去哪儿?”

林砚迷茫的看着花枝,他慢半拍的拿出手机,收到了玫瑰酒店半个小时的消息。

【佛罗桑州出现了暴乱,考虑到同学的安全问题,酒店将封锁三天。】

林砚的睫毛很长,卷卷的下垂,遮住了视线里带来的冷意,不同于刚才的雷厉风行,有种莫名的乖巧。

沈涅呼吸加重了下,他不由自主的盯着林砚嫣红的唇瓣看,低哑出声:“林砚,我在附近有座玫瑰古堡,一会儿你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越发轻,颤栗着,最后竟然带上了请求:

“好不好?”

林砚无奈的关上手机,眉眼耸拉着。

三天,没地方住的话。

佛罗桑州的居民受到了惊吓,他当不成流浪汉,要在街上当三天可怜兮兮的小乞丐。

林砚没有忸怩,他答应了沈涅,思考着三天古堡的住宿费。

下午七点钟,

警卫人员终于摸清了外来人员的底细,大手一挥,放所有人离开。

林砚安静的跟着沈涅来到了玫瑰古堡。

高山、森林。

缠满玫瑰的哥特式古堡,几百年前,帝国建筑大师耗费三十年时间修建出的古堡模型,后世皇家年复一年的维修中,造就了这座瑰宝。

林砚好奇石梯的结构。

但玫瑰古堡是私人物品,他安静的充当着客人的角色,目不斜视的跟着沈涅进了古堡。

侍者带领林砚前往一楼的客房,又贴心的给林砚装备了衣物。

沐浴洗漱。

林砚换好衣服后。

侍者敲门请林砚去客厅用餐。

宫廷衬衫有着繁复的设计感,

飘带、胸针,林砚的手腕上还有圈蕾丝花边,薄窄的腰身掐得很细,雪白的侧脸上光影凹凸不平,漆黑的眼睛安静的看向桌边的沈涅。

沈涅微愣,他起身,替林砚拉开了椅子。

整个晚饭时间,沈涅忘记了用餐礼仪,他观察着林砚吃饭的动静。

林砚卷曲的睫毛垂在雪白的面颊上,带出排很浅的阴影。他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也不挑食,慢吞吞的,带着点不情不愿的意味,吃得很少,看上去很好养活。

用餐时间很快结束。

侍者有条不紊的收走餐盘。

林砚晕碳,吃完饭,脑袋晕乎乎的,他抬起一点眼皮,盯着桌面上的玫瑰花束看,像是一根棒棒糖就能拐走的样子,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我也有花。”

沈涅不知何时的坐到林砚的身边,他直勾勾的盯着林砚雪白的侧脸看,嘶哑出声:“我知道,你把花放房间了吗?”

林砚不喜欢离沈涅太近,他搬着凳子往旁边移了移,装作听不见沈涅的话。

沈涅笑出声,音色低低:“又不说话?小哑巴?”

林砚慢吞吞的看了沈涅一眼。

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沈涅直勾勾的盯着林砚的眼睛看,他往林砚身旁靠了靠,声音越发低:“又不高兴了?小公主。”

沈涅凑到林砚的面前,余光瞥到林砚手臂上愈合的伤痕,收了几分笑意:

“刚才手臂受伤了?伤口愈合了?前几天受得伤吗?在哪儿受得伤?基因城吗?阿烨脑袋有点问题,下次你少去基因城。”

沈涅打量着林砚的伤口,确定伤势愈合后,笑道:“一句话都不和我说?那我给你包扎了?”

沈涅拿出急救箱,作势要给林砚愈合的伤口包扎。

林砚想到沈涅收留他的事情,他忍了忍,面无表情的看向沈涅。

沈涅笑出声:“好好好,自己包扎,好不好?小公主。”

林砚垂着头不搭理沈涅,他的睫毛卷卷,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很白的一截,没有什么防范似的,像是脆弱的幼鸟。

沈涅身子后仰,靠在沙发椅背上,视线紧盯着林砚的颈部,声音带着调笑意味,低低的,嘶哑出声:“怎么又不说话?嗯?小公主。”

沈涅视线落在林砚嫣红的唇瓣,呼吸霎时加重了些。

林砚见沈涅不再说话,他站起身,脑袋依旧晕乎乎的,没什么情绪的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