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绯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他咬着烟头,半垂着脑袋,熟练的开火,含混不清道:“阿烨,穿得挺正式啊。”
顾烨握着小刀,专注的盯着桌面,分毫不差的给蛋糕分尸:“阿涅总是穿西装,我体会下是什么感觉。”
沈涅笑着打岔:“哟,学我呢?什么感觉。”
顾烨道:“一般。”
萧绯骤然笑出声,他按灭烟头:“他在质疑你的审美啊,阿涅。”
沈涅笑着耸了耸肩。
利亚上将很快下楼,笑着和几人说了几句话,利落的离开古堡。侍者尽职尽责的擦拭着餐盘,重新整理着客厅里的摆设,插上了色彩明艳的鲜花。
顾烨扔下小刀,回到房间。
房间里开着盏昏黄的夜灯,照亮了室内的布局。占据室内三分之一的衣柜、剩余的空间是一张巨大的床,完全没有设计感。
床面上铺着件衬衫。
衬衫上残留的味道即将消散,丁点的气味弥漫进顾烨的血液,他抱起筑巢的衬衫,呼吸急促了些,躁.动的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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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今日天气。
全天气温12℃~16℃,阴转小雨,西南风1级,空气质量良好。
奥罗拉多树,每到阴天,到处阴气森森。
林砚戴着耳机,耳机里播放着巴斯克语的歌曲。很轻快舒适的一段歌曲,林砚听不懂歌词,他只想熟悉巴斯克语的语法。
学习巴斯克语是林砚不久前刚下的决定。
林砚在阅览室看书的时候,他看到书中对巴斯克语的描述——它无法归于任何一种语系、孤立语言。
林砚好奇的这类语言的奥秘。
他的学习能力强,执行力强,当天便开始学习巴斯克语。
利亚上将是蒙特家族继承人的亲弟弟。
贵族们喜欢旷课,可这次,阶梯教室却座无虚席。林砚提前二十分钟来到教室,他找了个四周没人的空位置,安静的默写巴斯克语。
奥罗拉最近发放的校服又加了些乱七八糟的链条,亮晶晶的。林砚的身量修长,校服妥帖规整的勾勒出他的腰线,新加的腰带勒住了那截偏窄的腰,他的皮肤白皙,举手投足间有种冷淡的欲感。
和安静的氛围,
像是呆在他的旁边,就能心平气和的平复心情读书。
有视线长久的凝着林砚的皮肤上,
厌恶戏谑变质来的情绪厚重又黏腻,像是探究又像是留恋。
男生们推搡着往后方走去。
绿发男生拐弯想要坐在林砚的旁边,一纸飞机堪堪擦过男生的肩膀,男生脚步一顿,又拐弯坐到其他位置。
“嘘”得一声,
坐在后方的高大男生意味不明的“啧”了声。
利亚上将和蔼的走到讲台,他拍了拍桌子,弯腰将U盘连进接口。
气氛霎时安静。
林砚取下了耳机,他翻开笔记本,开始认真听讲。
利亚上将带着塞斯独有的腔调,像是能感受到那座浑厚的、在后战争时期矗立不倒的首都塞斯。
军事理论其实是水课。
它分为含义、内容和重要性三个方面。
利亚上将串起了后战争时期的故事。
战争结束在塞斯,联邦初立,政府就将塞斯定为了首都,顺带宣传了塞斯大学。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
课程很快结束。
林砚又重新戴上了耳机。
他默写着巴斯克语。
林砚再次抬起头的时候,
阶梯教室没了人影,窗外积攒一天的雨雾哗啦的洒落在奥罗拉。
教室空旷、寂静。
灯光惶惶下,
“咔”、“咔咔”、“咔咔咔”的声响越发突出。
林砚平静的收拾着书本。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时,望见了教室后方金发碧眼的萧绯。
萧绯有一搭没一搭的按动着打火机。
火苗灼烧着空气。
空气被撕裂,空间有种扭曲又窒息的错觉。
萧绯抬起下颌,碧眼静静的注视着林砚。
林砚率先移开视线,他没什么情绪的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萧绯低哑的声调。
“林砚,我有事找你。”
林砚不想听。
窗外暴雨倾泻而下,云层厚重,世界颠倒,像是末世来临的前兆。
林砚专注的盯着台阶看,径直走到前门。
大门落了锁。
林砚转身,烦躁的看向萧绯。
萧绯的身影折叠扭曲的落在墙壁上。
像是一头蛰伏着的野兽,鬼气森森,时刻紧盯着猎物的身影移动。
他缓缓开口:
“林砚,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