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宴会 美貌只是一种资源(2 / 2)

【乔纳森笑着,缓缓从抽屉里抽出把枪。

漆黑的洞口扫视着高台上的人...肉靶子。

宴会上一片哗然,连贵族们都吓了一跳,细细的哭泣声从高台上传来。

乔纳森笑着安抚众人:“别害怕,别害怕。我是联邦的合法公民,这只是个玩具枪。”

他说着,扣动两次扳机。

枪口吐出朵玫瑰花和茉莉花。

乔纳森继续笑着开口:“一个小游戏而已。三局两胜,哪一方猜对的话就算是哪一方赢。”

“输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

他将玫瑰花插在沐澜胸前,又将茉莉花插在贵族男生的胸前,枪口直指着屋顶,“砰”得一声,漫天彩带飘了下来。

沐澜苍白着一张脸:“你不是说只有两种可能吗?”

乔纳森象征的吹了吹漆黑的洞口,笑而不语。沐澜面色更白,但他依旧温柔的冲高台上的同伴笑着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不要害怕,正义会战胜邪恶。”

至此,沐澜扬名万里,成为奥罗拉里的救世主——奥罗拉内没有话语权的低等贵族和特优生做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沐澜。】

古堡里的现实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窝在沙发上几乎一晚上没出声的柏珩嗤笑一声,他站起身来,踏上楼梯,懒洋洋的去了二楼。

焦躁了一晚上的莱斯里见柏珩离席,他才起身,刚踏上二楼,瞧见柏珩在打台球。

柏珩的站姿、握杆姿态都很标准。

一发入洞时,他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球杆。

光影切割般的分开柏珩的面容,他随手套了件冲锋衣,发丝凌乱,黑色发尾渐变着绿色,他微抬下颌,灰眼睛里带着些傲慢,径直离开古堡。

奥罗拉的夜晚很冷,紫杉林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垂在地面,树影婆娑,几乎和人影纠缠不休。

古堡的背面阴凉,古典的墙壁上爬满数不清的爬山虎,却很少有人踏足。

视野处黯淡无光,只有层浅浅的月色散落在地面。

一段雪影映在窗面上。

寥寥几笔,清瘦冷淡,恍如刻在图纸上的人影活了起来。

有雀鸟蹦跳过地面的爬山虎藤蔓,发出“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惊醒了画中人,那截雪影眉眼似缓和几分望了过来。

被碰瓷过无数次的柏珩竟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这里是个拐角,浅咖色的墙壁石梯,阶梯乃至地面落满爬山虎的藤蔓,孤寂苍凉,唯有月色静静流淌。

习惯了被无数人争先抢后打招呼介绍的柏珩一时无言,他下意识的整了整冲锋衣,便看见对方往这边走了走。

又是一个假装路过搭讪的。

柏珩没什么情绪,漫不经心的看着林砚的动作。

影子落在地面,

两片影子几乎重合时。

林砚却突然蹲下身来。

他冷着一张脸,按住雀鸟的头,摸了摸它的翅膀。

又是一只受伤的雀鸟。

近些天,奥罗拉内受伤的动物有些超标了。

医护人员统计完动物的数据,奇怪的配制着药方,分发给奥罗拉内的动物协会,也给了常去医院的林砚一瓶。

可能地域问题,奥罗拉的动物总会很凶猛,可这只雀鸟似乎生来软弱,竟然睁着黢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任人把玩。

这次翅膀受伤。

可能奥罗拉最近的鬼天气,连雀鸟都看不清路,应该不会是医护人员想到的糟糕情况。

林砚松了口气,他习惯的拿出兜里的药物和绷带,他垂着头,熟练的将药粉洒在雀鸟雪白的翅膀上,单手并不好操作,仅有一瞬生疏的拆绷带时。

柏珩随意靠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林砚的动作,他漫不经心的想。

原来这次搭讪的特优生,

是想打着关心动物的旗号,就像是给小猫遮雨、给蜗牛打伞的戏码来引起他的关注。

柏珩偏灰的瞳孔动了动。

他没什么想法的伸出手。

雀鸟的视野里又冒出了双手。

看上去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雀鸟瞪向“来手”,拒绝其他人的帮助,挥舞着翅膀就拍在“来手”上面。它这一挣扎,林砚一时缠错地方,他微用力的按了下雀鸟的脖颈,掀开眼皮,冷淡的训斥道:“安静。”

柏珩发现男生有双浓墨的眉眼。

墨色点在雪中,构成了鲜活有力的灵魂。

林砚的眼中似有一瞬倒映出柏珩的身影,柏珩甚至以为,那双白皙的手正按在他的脖颈上面,微微用力,对他说着“安静”。

柏珩一时静默,

视线落在对方微垂的脖颈上面。

很白的一片,也或许是月光带来的错觉。

林砚很快给雀鸟缠好绷带,他点了点雀鸟的脑袋,声音很放松:“小可怜,下次走雨路小心点。”

那是一截细白的骨节。

小可怜。

雀鸟才不是小可怜。

雀鸟轻轻用羽毛扶过林砚的手指,林砚摸了摸雀鸟的羽毛,似想起什么,冷淡道:“谢谢。”

在场只有两个人和一只鸟。

这句“谢谢”才是说给他听的,柏珩审视着林砚接下来的动作——看来目前奥罗拉里特优生的手段节节攀高。

林砚很快站了起来。

雀鸟老老实实的窝在他的手心,凶狠的瞪向柏珩。

可柏珩并没有在意,

因为他发现,影子微妙的重合在一起。

柏珩又抬头,挑染过的绿发冒了出来。

他发现对方也穿着件黑色冲锋衣。

这种微妙的不可言说的趣味很快的占据柏珩的心神。

有点意思。

柏珩漫不经心的想着。

熟悉的人大多都知道柏珩喜欢穿黑色冲锋衣。眼前这个男生确实做足了功课。

林砚不清楚柏珩在想什么,他转身离开。

柏珩审视的看着林砚的背影。

总有人过来碰瓷他,柏珩没在意,他懒散的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思考林砚出现的目的,逗弄般的发出个音节。

林砚不太想理会。

可碍于刚才柏珩想给雀鸟搭把手,他刚想偏头时,却又听见身后的男生开口,声音带着久居高位的高高在上和傲慢: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林砚垂下眼睛。

可身后男生往前走了几步,他只好回头敷衍了句:“我是奥罗拉的学生。”

古堡内霎时传来阵欢呼雀跃,独属于特优生的明亮的、兴奋的喜悦。

宴会结束了。

柏珩靠在墙面上,轻哂一声。

林砚身上无形的禁锢终于消散,他没什么表情的往前走。

古堡背部唯一一扇窗户泄出些许耀眼的光横隔在两人中间,一面全是阴影,一面全是光亮。

柏珩懒洋洋的盯着那束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砚绕过小路,走在人迹罕见的背路,他困倦的垂下眼睛,走向寝室楼,缓缓松了口气。

这一场戏,终于暂时落幕。

林砚能感觉到,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绝对不会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