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itre16见家长（他一……
五一假期,白知渝愣是在家里窝了两天都没出门，她抿着唇看向客厅外的母亲，默默试探着把房间门关上。
刚一关上,外面就传来一声急切又温柔的喊话：“乖宝，怎么关上门了？”
她听着门外的声音,眼眸垂下来把门打开，一如过去许多年。
“我想关门睡个午觉。”
白青看着眼前的女儿,伸出手来帮她抚开她脸上的发丝,柔声打趣：“关什么门,你是我生出来的我哪里没见过。”
“快去睡吧。”
她只得又转身回去睡觉，背对着门外,眼中萦上几分苦意摸起了手机。
陆骁：我明天来深城玩两天，出来带我逛逛不？
她眨眨眼，打字问：你是自己来的嘛？
陆骁：不是,还有顾叙川，对了你们深城有什么好玩的？
深城有什么好玩的，她默默思索着，却是一片空白。
她还没想到,那边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陆骁：出来吗？
顾叙川也在……
她咬着唇默默鼓起勇气,朝外喊：“妈妈,我明后天要出去。”
“好啊,我也很久没和乖宝逛街了。”
“我想自己去……”
白青脸色变了几分,走进房间里坐在床沿问：“为什么？你是要和谁出去吗？还是觉得妈妈丢脸？”
白知渝感受到一股重量压上床垫,下意识攥紧了被单，喏喏地重复：“不是的，我就想自己去。”
她听着女儿的话还想拒绝，但脑中闪过叶昀礼的话,沉默半响终于憋出一句：“你晚上九点前要回来。”
白知渝听到这话愣了几秒，呆呆坐起来直面着自己的母亲问：“真的吗？”
白青见到她这幅模样心也软了几分：“当然是真的，你叶哥哥说得对，你都长大了，我也该放手一点。”
她抱住扑到她怀里的女孩，眼中闪过温情，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部。
次日中午，白青盯着女儿穿得漂漂亮亮走出家门，正想收回视线，那股害怕对方受伤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她跟着身后开车出了门。
开到小区外时，却见女儿走到两个俊朗高大的男生面前，指甲不自觉陷入方向盘毛绒套里，强压着一股气才没下车冲出去。
见到他们坐上车离开，她也启动跟了上去，直到一个路口，对方的车子过去了，她却被红灯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她下意识拨出电话，却显示在忙碌状态。
陆骁单手开车，视线瞥向后视镜里的人打趣：“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城市都不知道哪里有好玩啊。”
白知渝把手机设成免打扰模式，偷偷瞥向身旁那双长腿，小声地说：“有个很漂亮的图书馆，我们也可以去那里。”
顾叙川垂眸把她的表情都收于眼下，她看起来不记得那晚做过什么。
“今天先陪你逛街。”
一路连着逛了好几个小店，副驾上已经大包小包许多东西，此时三人又进到一个特色帽子店里。
顾叙川眼眸染上几分笑意看着像小鸟出笼一般的女孩。
“好看嘛？”
“很好看！买！”
“这个呢？”
“也好！买！”
女孩连着试了好几顶帽子，都是找陆骁问，他捻了捻手指，眼中的笑意消散几分。
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一旁的帽架，蓦地定在一顶特殊的猫耳帽上，他刚要拿下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俏生生的脸，还抬眸紧张地看着他。
“好看嘛？”
他视线随着软糯的声音落在女孩脸上，她带着顶浅青色毛毡材质的帽子，顶端是几颗长短不一的异色蘑菇。
此时一双浅眸睁大了朝他看来，青色的方口格子裙配上帽子像是森林里突然钻出来的小动物。
他喉间轻动，双手抬了起来，在即将碰到脸颊时却往后移了点捧住帽身。
白知渝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到，心跳开始剧烈跳动，那双手的温度似乎在通过帽身传到她脸颊，她双眸连眨都不敢眨——
那张俊脸越来越近，直到和她平齐相隔十几公分，脸颊突然被很轻的力道隔着帽揉捏。
霎时间她感觉整个空间都变得出奇安静，只剩下心跳声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
“很可爱，很适合。”声音又沙又哑。
她看着突然转身的人不自觉抚上脸颊，那里还散发着热量，晃了下脑袋摒去乱糟糟的想法朝一旁的帽架走去。
下一秒帽子就被人从顶端拿起，她刚抬头想看又被一顶帽子盖下。
“这顶也很适合你。”
她听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身后的热量不断传来，头上的手还在帮她调整帽子角度。
明明前方就是全身镜，她也不敢抬眸望去，僵着身子视线虚虚落在镜子的下缘。
顾叙川对着镜中整理帽子，身前的人戴着猫猫帽，从镜子里看有点像是猫猫靠在他怀里。
他唇角微扬，动作越发轻柔。
陆骁听见声音，从远处过来刚准备问是什么帽子，刚抬眼就被眼前的画面定在原地。
娇小的女孩戴着一顶猫耳毛线帽，男生前胸和她隔开几厘米，手还在给她整理角度。
从他这个角度看来，男生像是马上就要抱住她，明明身高体型都差了很多却有着一股特殊的氛围。
陆骁眼神闪过几分复杂，那么轻易就同意一起来深城果然是因为她吗？
他忽地大声嚷嚷：“很好看啊！”
下一秒就见到女孩受惊般地往前走了几步，而男生则是压下眉朝他冷冷看了眼。
那股旖旎的氛围一下被打破，他无视对方的冷眼继续说：“太可爱了！买！”
顾叙川余光看见一顶，轻哼着扔过去：“我觉得这顶很适合你。”
他下意识接过顾叙川抛来的帽子，定睛一看是个比格形态的帽子。
“……”
再一看，女孩已经拎着那两顶帽子去付款，而对方则是站在结账台一侧递出卡来。
“啧。”
夜幕降临，白知渝拎着一堆东西步伐轻快地回了家，她刚把东西放在沙发脚下，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着母亲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妈妈，我给你也买了东西。”
白青居高临下上下打量着自己女儿，有些生硬地问：“今天去逛街很开心吗？电话都不接。”
白知渝闻言低下头来，沉闷的氛围似乎又裹满小小的三居室。
她小声地说：“我没看手机对不起，但是很开心。”
白青看着眼前人低垂着眉眼一副心虚的模样，背在身后的手牢牢攥紧，艰难地露出一抹笑：“下不为例，好了快去洗澡，一身烤肉味。”
白知渝鼻尖动了动，今晚确实吃了日式烤肉：“那我先去洗澡啦。”
“嗯。”
白青看着人影走进浴室，视线扫过沙发脚的袋子，转身坐在沙发上开始一件件拆出来查看。
都是一些小玩意，她心不在焉地装回袋子，放回去时余光却瞥见茶几上的手机。
此时浴室的水声隐隐传出，她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锁屏密码
，手机解锁，她点进微信一一翻看着。
似乎都没有异常，正要放下时，一条提示话费余额不足的短信发了过来。
她下意识点了进去，却提示需要密码才能进短信箱。
白青半眯着眼，开始输入锁屏密码，不对……
直到试了好几个密码，才进去。
成功进到界面，简约的短信里却有个联系人格外突出，她滑进那个对话框细细看了起来。
明黄的灯光下，白青的脸色却还是显出苍白，直到浴室水声停止，她才如梦初醒般把手机放回去。
白知渝洗漱完出来，客厅已经没有人，她下意识看了看主卧，那里也没人。
此时的天台上，走道的灯光隐隐透出来，白青靠在围栏上急切地拨着海外电话。
十几声嘟嘟后，那头才传来人声。
“白姨，有什么事找我吗？”
她听着电话那头温润的男声，有些颠倒地说：“小叶，乖宝她……她……”
叶昀礼闻言脸色一变，做了个手势示意办公室里的秘书出去，“白姨你慢慢说，小鱼她怎么了？”
她深呼吸几口气，缓声说：“乖宝她，她给一个男生发了很多短信。”
“她应该是喜欢那个男孩子，但是对方没有回她。”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纸张相触的沙沙声。
叶昀礼盯着手中已经变成一团的报告，眼神晦暗不明，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是怎么一回事？很多短信？是不是误会了？”
白青拨了拨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发丝，哑着声强调：“我没有误会，但看起来像是乖宝单方面喜欢他。”
“这样吧，你看看能不能拍下一些发给我看看，我来看一下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今晚等她睡着给你拍。”
“好的，白姨你那边风声有点大，小心不要感冒了。”
直到电话挂断，他沉默着点开电脑的一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同一个人。
过了两小时，他的微信终于有了动静。
他点开照片——
顾叙川，喜欢你
不喜欢你
喜欢你
“砰。”
桌上的文件轰然倒地，引来不小的动静。
秘书匆匆赶来，却被男人的戾气镇住，小声地站在门口问：“叶总，您怎么了？”
他按住手臂上跳动着的青筋，低声说：“没事，出去吧。”
许久后他才平静下来看完发的所有照片，确实是……她单方面骚扰那人。
他唇角溢出一声轻笑，表情却有些扭曲：“小变态……怎么缠上了别人。”
几分钟后他拨通了电话：“白姨，她这是在单方面骚扰别人，可能是心理方面出现问题了。”
白青站在房门前看着房间里安睡的人，语气越发无措：“那怎么办？明天我带她去看医生？”
“不用，你现在去提醒她反而可能应激，正好我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和她好好谈谈。”
她长长叹了一声：“麻烦你了小叶。”
“不麻烦，毕竟我和小鱼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算是她哥哥。”
次日中午，白青看着正准备出门的人，沉着声站在门边开口：“你这几天别逛街了，在家陪陪我。”
白知渝动作一顿，攥着包包带子还想努力，仰头看向女人：“但是我都已经买了电影票，不能退票会浪费钱。”
他们已经在小区外等着她了。
白青闻言走到阳台处，指了指下面的空地：“你是想跟那两个男孩子出去逛街吧？”
她愣了几秒，小跑着到阳台，下面树荫处那两人正站在车子旁，三楼的高度看得很清楚。
他们不是说在小区外吗？
她抬起眼来看着自己母亲，轻轻晃了晃对方的手：“没有，不是。”
白青眼神越发复杂，她还会对自己说谎了，
“总之，不许出去。”
“……”
她沉默着开始给陆骁发微信：你们怎么到我家楼下啦？
陆骁：不用你走那么多路，还不谢谢你哥我。
白青看着女儿敲着手机，就知道她是在和他们说话，脑中又闪过昨晚看到的信息。
“你把他们喊上来。”
白知渝闻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以前是背地里悄悄和她的朋友说，现在要当面了吗？
难堪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我不要。”
【你们走吧我今天不能出来了，回学校见。】
白青看着眼前的人盈上了泪水，伸手想拂去却被躲开，她冷着脸却还是温柔地说：“妈妈这是为你好，你还小容易被骗。”说完她面向着楼下喊道：“你们上来吧，密码：xxxx”
白知渝陡然放开她的手，绷着脸后退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你们别上来！】
陆骁靠在后备箱旁有些为难地看着微信对话框，“小鱼似乎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她让我们别上去。”
他看向顾叙川，却见对方已经拎着满手的礼物，不由得皱起眉：“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啊？”
顾叙川敛下情绪，定定地抬头看向三楼阳台，“我们不上去的话，像什么？拐走别人家女儿的……”
黄毛。
陆骁脑子下意识弹出这个词来，他看了眼好友的头发，又摸了下自己的发顶，幸好他们没染发，否则真的有点难评。
“还是你有准备，早早备好了礼物，”他伸出手来，“分我一半。”
顾叙川放下一袋给他，径直朝那栋楼走去。
他看着后备箱里孤零零的一袋，再看前方的人满满两手的礼袋，沉默了半响才追上去。
这小区看起来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一梯两户楼道还算干净整洁，三楼不高几下就到了，那扇门已经开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人正站在门后。
他刚要开口就见顾叙川比他快一步走到门前：“姐姐你好，我们是白知渝的大学同学，我叫顾叙川，他叫陆骁。”
他连忙跟上喊：“姐姐好。”
白青闻言眼神闪过几分惊疑，微不可察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对方个子很高大，穿得也算干净清爽，站在门外几乎把光都挡住，此时却乖乖拎着十几个礼袋。
她抬起眼来，对方的五官也很端正俊朗，眉眼弯弯的桃花眼看起来有种随性感。
他就是女儿喜欢的人。
她想到这里眼神越发复杂。
顾叙川握着袋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他自然能感受到女人的打量，平心而论，喊姐姐也确实不过分。
眼前的女人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样貌是温婉清丽型，两人的五官细看之下很相似，只是白知渝比起母亲的五官更精致无害。
白青敛下情绪，柔声笑道：“你们好，进来吧不用换鞋，我也不是她姐姐，我是她妈妈，你们叫我阿姨吧。”
“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顾叙川看着室内，整个房子不算太大，但格局很方正通透。
地面的碎花瓷砖和整体温馨的软装很适配，整体很干净整洁，墙上挂着许多可爱的陶瓷玩偶，沙发背上也是一堆小玩偶。
“你们坐吧，我去喊乖宝出来。”
他听见这个称呼眉间轻轻一跳，这称呼很合适她。
房间里，白知渝一直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听见脚步声过来，慌忙地走到床边背对着门。
门缓缓打开又关上，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青叹了声，脑子里闪过许多短信内容，她没想到这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就是女儿喜欢的人。
现在只能低下头来：“乖宝，出去吧，妈妈不会说什么的。”
白知渝有些狐疑地转身看着自己母亲，但是……他们都已经上来了不出去也说不过去。
她咬着唇再次要保证：“妈妈，你真的不会像以前那样？”
白青抚上那双有点泛红的眼眶，轻轻点了点头：“嗯，妈妈保证。”
两人一同走了出来，沙发上的男生也立刻站起身来，她笑着走进厨房：“你们聊，今天别出去了我做饭给你们吃。”
白知渝闻言眼神亮了几分，她母亲真的不会再那样了吗？
陆骁笑眯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玩偶：“小鱼，你家可真可爱。”
她眼神在陆骁脸上停了一秒，又不易察觉地移到另一人身上，小声地问：“我家比较小，你们要喝什么饮料吗？有可乐牛奶椰汁，我去给你们拿。”
“都行。”
顾叙川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上，“有桃子味饮料吗？”
她朝冰箱走去，冰箱就在厨房外的一个角落，“好像有，我看看……”
他也朝她走去，漫不经心地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啊？”
白知渝刚把冰箱门打开就听见这句话，她转身想说不用，视线却被眼前黑色的T恤挡住，她抬眸看去，只见对方伸手越过她拿出一罐茉莉蜜桃汽水。
噗呲，易拉罐拉开伴随着微量的气体喷出来，她抬头看着对方的喉间滚动，随后手上被塞上那罐。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推开了厨房移门：“阿姨，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不用，你出去和他们看电视聊天吧。”
“没事，我也会做菜，我来帮您洗菜。”
两人的声音隐隐传出，她垂眸看了下手中的汽水饮料，又拿出一瓶朝沙发走去。
陆骁甩着双手从阳台回来，就看见女孩呆愣着一张脸，他眼神朝后看去，客厅里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顾叙川呢？”
白知渝眨了眨眼，指向厨房，语气里有几分不解和迟疑：“他说要帮忙，进厨房了。”
“……”
他沉默了半响，也无语地坐下来拿起罐饮料喝。
无事献殷勤，这小子……十有八九。
他偏头看向小口抱着茉莉蜜桃茶喝的人，有点想问她喜欢什么类型，又怕万一厨房里两人出来听见误会。
不大不小的厨房，伴随着油烟机的轻微运作声，白青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正上下翻炒着青菜的男孩，动作不算熟练但也挑不出什么错。
直到那双修长的手拿起一旁辣椒碟准备把里面的红辣椒扔进去，她才出声制止：“别放辣椒，乖宝辣椒过敏。”
同时心绪也有些复杂，连她辣椒过敏都不知道，要么没怎么一起出去吃过饭，要么就是不在意不上心才会没注意到。
顾叙川动作一顿，顺从地放下：“抱歉，我不知道，那您这辣椒？”
他默默回想一起吃饭的场景，别墅里是西餐，昨天吃烤肉有许多种单独的蘸料自己蘸。
白青平静地说：“我爱吃，最后我会爆炒一下辣椒放在辣椒碟里蘸着。”
“好了，我看青菜也好了你装盘拿出去和她们聊天吧，辛苦了。”
他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疏远与不耐，敛下情绪装盘：“好的，那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喊我。”
他一走出去就见到陆骁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视机在傻乐，他把菜放在餐桌上朝沙发走去。
刚过去就见到屏幕上闪过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背景显然是这个家里，她抱着玩偶靠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对着镜头。
“小鱼，你小时候更可爱诶。”
陆骁兴奋的声音响起，他闻言视线移到仍是抱着玩偶乖乖盘腿坐着的人身上，明明现在更……
白知渝余光里出现一双腿，她抬眸望去和对方晦暗不明的视线相撞，语气有些紧张：“你出来啦？”
不知道她妈妈有没有说什么。
顾叙川应了声，在她身侧坐下。她家本来空间就不算太大，沙发自然也没有很长，一坐下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盘起的膝盖。
他视线移到茶几上，上面只有两罐饮料，一罐可乐在陆骁那里，她面前的是那罐茉莉蜜桃茶，是他的那罐吗？
正想问时，女孩俯身把茶几往外挪了挪，茶几和沙发间的距离变得宽敞许多。
他盯着对方的动作，不知为何心间又软了几分。
“白知渝同学，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后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此时电视里传来一道声音，他蓦地抬眸望去，拍摄者似乎不是专业的，画面有点晃但是里面的人却很鲜活，似乎是给每个人单独拍摄的毕业感想视频。
女孩五官已经出落得很标致，只是比现在更多几分稚气，她穿着一套学校礼服，深蓝色包边西服配上及膝的百褶裙，整个人乖巧极了。
视频里的人笑得很甜：“希望能够和朋友们去毕业旅游。”
陆骁好奇地凑过来问：“小鱼，那你去了吗？”
白知渝眼神迷蒙了几分，随后摇了摇头，她妈妈没让，再加上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最后那个夏天只是和往常一样，在家里度过。
顾叙川把她的表情都收于眼下，低声邀请：“今年暑假要一起去玩吗？”
白知渝闻言一愣，眨了眨眼才看向对方，眼前的人唇角上扬，那双桃花眼似乎含着很多温情。
她很想立刻就答应，但还是移开视线：“我还不能确定。”
陆骁已经兴奋起来，捏着可乐罐子提议：“可以啊，你们宿舍的都来，再加上我们，去国外吧人少一点。”
白青走出来时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她眼下闪过几分不满转身把菜放下又走进厨房。
电视里的视频已经快到尾声，之后的画面连她都不记得了。
视频里出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红着脸走到女孩面前：“白同学，你大学会谈恋爱吗？”
一下子画外音都嘈杂起来，没入镜的人在起哄。
女孩脸色如常，只是眼神有些迷茫迟疑着说：“不知道呀，也许吧？”
男孩最后只是说了句：“希望我们能上同一所大学。”
但是起哄声仍旧不断。
顾叙川指尖微动，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的女孩，如果他们高中就认识，那……
“你们都可以过来吃饭了。”
温温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象，三人都应了声朝餐桌走去。
餐桌上，白青问了许多家常问题，诸如专业，家庭情况哪里人等等，他们两人还是第一次被长辈问这些方面，有点新奇。
陆骁夹着菜，视线不住朝女人望去，“阿姨，总感觉您很面熟。”
白青闻言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大众脸吧。”
他越看越觉得见过，“您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大众脸，但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白青仍是笑得温柔：“可能在路上擦肩而过。”
白知渝点点头，“有可能，我妈妈以前也在江城待过。”
“这样啊……那可能吧。”
把两人送走后，白青看着窝在沙发上吃草莓的女儿，平静地说：“乖宝，妈妈这段时间考虑过了，我去租个房子江城陪读。”
扑通，草莓从手上滑落砸在地上滚了两圈。
白知渝咬着唇捡起草莓，“不要！我不需要陪读！再说了，你不是很讨厌江城吗？”
她叹了声，走到沙发旁蹲下身子说：“那你保证，不做会让妈妈担心的事情，比如谈恋爱。”
白知渝低着头，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答应，而是问：“为什么？”
白青坐下挽住女儿，手一下又一下地扶着她的头：“乖宝，男人没有好东西，妈妈不就是个例子吗？”
她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回到学校，日子再度变得规律起来。
这周五她正打算去东区，下课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鱼，好久不见。”
白知渝抬眸看向眼前这个长相温和地男人，小声地说：“好久不见，这么巧你也在。”
她并不
知道他是什么学校什么专业的。
宋凌浅笑着回答：“我专门来找你的，可以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吗？”
这些天，她从没有主动找过他，甚至给她发微信也都是回得很简单。
白知渝迟疑了几秒，“……好，但是我们学校比较大，我开羊载你吧。”
“可以啊，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一同走下楼，她载着人有点漫无目的地开着，却不知不觉开到了东区篮球场。
她停下来看向场内，他们都不在。
宋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轻声问：“怎么了？小鱼你想去打球吗？”
“没有。”
她刚拧动车把手，就见到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球场而来，人群里的顾叙川格外显眼，下一秒对方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陆骁小跑着过来问：“宋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他的视线才移开，她也收回眼神。
宋凌并不打算下车，浅笑着说：“我来找小鱼逛逛学校，怎么你们要打球了吗？”
“对……”陆骁停顿了几秒又说，“那你们去吧。”
顾叙川也走到几人面前，平静地说：“来都来了，一起打几场？”
宋凌笑了笑，把选择权交给白知渝：“小鱼，你想看吗？”
白知渝闻言毫不犹豫把钥匙拔出，“可以呀，正好我也开得有点累。”
这话一出，他也只得下了车。
一行人进了球场，白知渝乖乖坐在场外的椅子上看他们热身。
顾叙川从那天在他家回来后，她们也有私下聊天，在他心里她应该已经算是朋友了。
想到这里，她托着下巴不由得有些惆怅，朋友又不能大方表达她的心意，不过要是表白那不是朋友都没得做？
她视线移到场上就见那道身影刚从敌方手中抢到球，似乎没有机会调整面向，他直接背对着篮筐朝后抛去，运动上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卷起，露出健硕有力的腰身。
哐当，篮球从玻璃板上弹了下又掉入篮筐。
她舔了舔唇，悄悄拿起手机对准那人。
直到拍完她才心虚地环视一圈，似乎没人看见她的动作。
一场结束，全员都下场休息，宋凌摇着头说不打了，余光里却瞥见女孩自始至终没有朝他看来。
他捏了捏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小鱼，我们继续逛吗？”
白知渝冷不丁被喊到，下意识回答：“啊？可以……”
陆骁锤了下对方，嫌弃地道：“你还逛什么？一身臭汗，等下我们开车回去洗漱，晚上一起吃饭吧。”
顾叙川双臂撑在膝上深呼吸，闻言偏头看向女孩，语气里带上几分玩味：“吃饭？说到这个，白同学似乎还欠我一顿饭。”
白知渝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他现在脸上仍有汗水，额前的碎发也因为姿势而落在眉心处，有种很清爽明朗的感觉。
她轻颤着点点头：“嗯，你上次没说什么时候。”
宋凌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他看向陆骁，对方也只是耸了下肩膀。
他勉强扯勾了勾唇角：“陆骁，你送我回去吧，他们学校太大了。”
陆骁也站起身来：“好，那我们俩先走了，你们继续打。”
顾叙川见到两人都离开，又看向还在坐着的人，轻声问：“你真的不记得你在别墅那晚做过什么了？”
白知渝茫然地摇摇头，微微凑过来问：“我做什么啦？”
他看着距离不过三十公分的人，擦汗的动作一愣，低头嗅了下自己，不易察觉地往外挪了一些。
他勾着唇角，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不记得就算了，我订了餐厅，今晚你有空补我的饭吗？”
白知渝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失落，低低地应了声：“可以呀。”
此时大家又开始喊他上场，“好，今晚我开车接你。”
直到看完他打球，她才慢悠悠开着小电驴回宿舍。
“小鱼，我回来了。”
程雪茹转身将门关上，再回过头来就见对方站在衣柜前挑挑拣拣，上铺已经散落了四五条裙子，她疑惑地上前问：“你要干吗？”
白知渝这才看见身旁有人，语调微微上扬：“你回来啦，我今晚要请客，你说我穿什么好呢？”
程雪茹皱着眉：“请客？”
她点点头，捞起一件蓝红短裙：“对呀，你说我穿这件好嘛？”
程雪茹视线从那个裙子移到满脸兴奋的脸上，迟疑着说：“可以，你穿什么都好看，但你要请谁啊？”
白知渝眨眨眼，抱着衣服进了淋浴间，“先不告诉你。”
程雪茹笑着把她衣服挂起来，几分钟后那道身影缓缓走出，她抬眸看去愣怔了几秒。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刚到大腿中段的小短裙，腰间被红色吊带小马甲衬得越发纤细，下摆几层蓝红交叠的花边膨起，下方的腿越发纤细笔直。
她恶狠狠地走上前来掐住那水嫩的脸：“我嫉妒了，到底谁能跟你一起吃饭。”
白知渝乖巧地笑着：“一个朋友。”
她狐疑地打量了下：“真的吗？普通朋友？”
她一直知道对方很好看，但是平日里也是普普通通的衣服，今天却破天荒穿得这么好看，她有点不信。
“嗯！”
白知渝坐下简单给自己扎了两个泡泡辫，手机就震了下。
顾叙川：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
她匆匆拿起一个同色包包，“我先下去啦。”
此时正值饭点，宿舍区人来人往，路人今天目光都格外统一瞥向一处。
一辆蓝碳色的布加迪跑车正停靠在树荫下，车主没有出来，刚暗下来的天色中看不太分明，但已经有很多人停下在偷偷拍摄。
随后他们就见到一道纤细又甜美的身影出到宿舍区门口，还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
下一秒，那辆跑车就发出轰隆的声音，朝那人驶去，缓缓停在她面前，副驾的车门自动朝上抬起，她也上了车。
车内，顾叙川偏头看了几眼副驾的人，刚刚朝她驶去时，心脏甚至骤停了一秒，他语气低沉：“你今天穿的衣服，和车子很配。”
白知渝笑得乖巧：“是嘛，我也没想到你的车子也是蓝色的，很帅。”
她扭头看向对方，在不算太大的空间内，按他的身高明明应该会有点局促，但他给人的却是一种舒展随性的感觉。
他轻笑几声，单手握着方向盘：“嗯，我也没想到。”
白知渝后知后觉，他订的地方不会很贵吧，默默看起微信余额，也许还够。
顾叙川看着眼前的红灯，轻轻叩着方向盘问：“你猜猜今晚吃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我猜不出来，日料？西餐？”
“嗯哼，那你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缓缓在市中心高奢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下，车门已经自动打开，她也跟着下车。
顾叙川低头看向只到自己肩膀处的小人，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把手伸了出去。
白知渝以为这是餐厅礼仪，迟疑了几秒顺着他将手挽上去，两人相触的地方泛起阵阵酥麻，她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步伐朝电梯走去。
只是他太高了，她有点跟不上，所幸很快他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电梯内，四面的镜子都反射着他们，两人的体型差突然格外明显，他只简单穿T恤和长裤，颈间几条银链交叠，手上带着一个腕表，但是隐隐露出青筋。
他的肩膀甚至要有两个她，两人手臂相触越发显出他的健硕，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冷了？”
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她默默摇了摇头。
顾叙川视线落在那纤细的腰间，又移到自己手上，上次抱她时他就发现了。
他一只手就能覆盖住她的腰。
电梯门缓缓在一百多层停下，刚走出去没多久，一个精致华贵的餐厅门口就出现在她们面前，白知渝默默紧了紧手，里面看起来熠熠
生光。
她的生活费还不知道够不够付钱，要是不够，就找舍友借点。
直到被侍者带进包间，她看着全无遮挡的橙色晚霞倒影在海里的景色，有点慌了神。
感觉会不够钱付。
她看着侍者给她移开椅子，却迟迟没有入座：“顾叙川，要不我们去外面坐吧？”
“嗯？”顾叙川看向对面的人，正好是看晚霞的时间段餐厅还未开灯，此时天色渐暗但还有点微弱的金光从窗外照进来。
那抹金光刚好落在她睫毛上里，给那双水眸渡上一层金色的碎光。
他眼神停了几秒才说：“忘记和你说了，这里要先付钱才能预定，所以我已经付了，你差我两顿饭，以后记得补回来。”
白知渝闻言一愣，想到今天是她请客，坐了下来迟疑着开口：“我不知道是要先付的，我现在可以转给你，多少呀？”
“……”
顾叙川对着侍者使了个手势，见到对方出去后，他看了眼两人的距离，又落在那张平静的脸上，手突然特别痒，什么叫现在可以转给他。
他嗓音压低了几分，带上几分不明的意味：“先吃吧，怎么是觉得和我吃几顿饭很委屈？”
白知渝闻言摇摇头，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晚霞上：“没有呀，只是明明说好今晚是我请客。”
而且和他在一起才不会不高兴。
“下次保证让你请客。”
她听着对方显得有些温柔的声音，默默捏了捏耳垂。
两人交谈间，侍者捧着一道道菜上来，
白知渝看着眼前的菜色有些意外，是粤菜，但是每份都很精致小巧，只够一口。
她正想问，抬起头来就见到对方黑着脸。
第17章 Chapitre17顾叙川再等等……
“顾叙川,你是有事情嘛？”
他听见小心翼翼又软乎的语调，看到管家发来照片产生的戾气也散了许多。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抬头看去，语气里带上几分戏谑：“你想我放你两次鸽子？”
白知渝点点头,视线落在菜品上：“没有，但要是你真的有事情,那就下次呀。”
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他听着这话轻轻磨了磨牙，突然觉得这张圆桌有点过于宽大碍眼,“偏不如你所愿,”
白知渝诧异地望过去,两人四周都垂着许多隐隐绰绰的小玻璃吊灯。
那张脸上此时露出有些坏又很肆意的笑，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介于成熟和少年的俊美感。
她心间剧烈一颤，眨着眼夹起一块鲍鱼叉烧酥，小声嘟囔：“你走了才是不如我意。”
她都做好自己一个人吃的准备了。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吃啦。”
顾叙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托着下巴看女孩吃饭，此时房间的灯光已经全都亮起。
她的吃相很斯文，吃到比较符合胃口的菜,那双杏眼会不自觉瞪圆,很可爱。
他捏着手机忍住捏她的欲望。
正准备也尝一口时,视线里那双纤细的手握着竖琴醒酒器要往杯里倒酒,脑中陡然闪过那天手臂上的触感,连忙伸出手挡住。
“这是酒。”
“啊？”
白知渝视线从粉色的液体移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默默放下。
“我还以为那是果茶，那我喝茶吧。”
他挑了挑眉，心下居然有几分想让她喝酒的冲动，“嗯,吃完饭想去哪里吗？”
白知渝下意识回答：“回学校？”
“……”
他闻言用力地夹起一块澳洲鹌鹑腿，眼神带上几分难言的意味。
【从实招来，你和谁去吃饭了？】
白知渝刚准备回程雪茹的微信，包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两名工作人员推着一辆蓝粉色调的花束进来。
花束之大堪比圆桌，她咽了下口水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他……是什么意思？
顾叙川满意地看着那双浅眸全是意外之喜，含笑地半眯着桃花眼问：“喜欢吗？”
白知渝轻快地走到花束旁，这花的颜色跟她今晚的衣服很配。
“喜欢，是送给我的嘛？”
不同于上次收到花的无措，此时她的语调不受控地飘着。
顾叙川微微颔首，脑子里浮现出她上次抱着花的模样，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嗓音：“嗯，要拍照吗？”
她抬眸看向对方，但那双眼平静又淡漠，虽然有点笑意但她也能分清，没有那种意思。
几秒后她点了点头，大概这就是他们吃饭的一个流程吧。
顾叙川拿着手机对准女孩，画面中她微微俯身贴着花束，比她之前收到的那束大得多，脸上的笑意也更多。
他心里突然畅快了几分。
“好了嘛？”
软糯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往手机一看，之前点错了点成录像。
他中断录像切换成拍照模式：“咳，刚刚没拍好，再来几张。”
他盯着手机里的人，心上某处有点软到不知所措，她好乖。
他看着手机里已经数十张照片，沉着嗓子说：“可以了，回去我把照片发给你。”
她眨眨眼问：“那我们走？”
他低头挑着照片，直到看见一张照片，照片主体是满目琳琅的餐桌，边缘却出现一双纤细修又微微透着粉的手。
指尖一动，配图发了个pyq：吃饭。
下面的评论很快有人注意到那双手，他轻笑着把手机熄屏，看向还在花束前的女孩：“嗯，没有想去的地方的话，我送你回学校。”
白知渝站直身体，有些为难地看着占地面积极大的花，“但是……这花怎么办呀？你的车好像没地方放。”
就算是普通车子的后排也放不下，更别说他那辆双人座的跑车。
“……”
他沉默了几秒，早知道该开suv出来。
“我喊人送到你们宿舍。”
白知渝眼中染上几分为难，伸出双手环抱着花比划，“但……好像还是进不了宿舍门，太大了。”
“……”
“没事，我有办法，我先送你回去。”
他耳垂红了几分，手也跟着她的抚上花瓣。
白知渝乖巧地点着头，却小声强调：“好哦，花得全部送到哦。”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的东西，她不想它们被遗弃。
顾叙川听着她隐隐带着丝占有欲的话，唇角微扬：“嗯。”
嘎吱——
程雪茹转身看向门口，调侃地道：“约会回来了？”
白知渝把包包挂起来，小声反驳：“不是约会。”
她只当对方不好意思，顺着对方的话又问：“行，是请客，跟谁啊？可以透露一下吗？”
墙上那条动态下，很多人都在猜是顾叙川，也有人猜是陆骁。
毕竟那辆跑车的价格已经被扒出来了。
她默默回想着白知渝和顾叙川的关系，这两人间总有种特殊又陌生的矛盾感，有时候似乎关系还可以，
但有时候又像陌生人。
分析下来，陆骁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九十，她试探着问：“是陆骁吗？”
白知渝闻言眼神黯淡下来，果然大家也都看出来，顾叙川没可能喜欢她，那些行为只是出于礼貌。
她扯出一抹笑：“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先去洗澡啦，等下可能有人来我们宿舍。”
“好，你去吧。”
程雪茹收回视线，继续刷手机，却看见那条墙动态下被顶到最高的评论——
【我之前问过顾叙川，他说不喜欢白知渝这种类型的。】
她微微皱了皱眉，点进对方资料，却发现这是季晚清。
还没来得及多想，宿舍门被人敲了下，她想起白知渝说的话连忙起身开门。
门外好几个阿姨都捧着一束不算小的花和几个漂亮的透明花瓶，走廊外也有好多其他宿舍的跑出来看。
“我们给你放进去吧。”
她
连忙侧身让位置，“好。”
不一会，小小的宿舍里目之所及处都是花，她沉默片刻拍了张照片发pyq：
论舍友说的她请客，所以请客能收到一宿舍的花？我也想请客了，谁要来赴约？
好友1：分点给我谢谢。
好友2：对不起，我长这么大没收过这么多花，呜呜呜。
好友3：你这个舍友是白知渝吗？
远山别墅里，男人脸上早已不见吃饭时那股愉悦，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与不耐。
陆骁从楼上下来，就见到对方皱着眉一身寒气，他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这幅表情，和小鱼吃饭这么为难你？我都没和小鱼单独吃过饭。”
明明当时在球场是对方一副硬要拆散别人的举动，搞得他和宋凌关系都变得有点僵。
现在回来还一副欠他钱的模样。
听见她的名字，顾叙川眼神柔和了几分，“和她无关，而且你和她单独吃过饭。”
他闻言眉间越发紧：“啊？什么时候？上次你不在我是和她舍友们一起吃的。”
顾叙川喉间溢出一声轻哼：“某次食堂。”
“……”
陆骁揉了揉额角，似乎是有这么一次，但自己都不记得了，他还记得。
“那你这是？”
顾叙川伸手把电脑屏幕转了过去，“看。”
陆骁微微眯了下眼，见到管家拍下的照片刚刚的情绪全都消失，只剩下震惊。
他忍不住叫起来：“我*，这就是她说的特产吗？她不会是对你因爱生恨彻底变态了吧？”
“是爱是恨我都无所谓，这像是挑衅。”
顾叙川没有再说下去，眼前的照片是管家收到一份快递，寄件人号码就是骚扰短信的号码。
物品是几条带着暗色血迹的丝袜。
陆骁双手撑着书桌背过身去，笑了出来：“好像也没毛病，我们都抓了那么久，挑衅一下也正常？”
他停顿了几秒：“但是……这变态得有点不像，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嘶。”
谈话间，新的短信来了。
【顾叙川，今天真的好高兴呀，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好喜欢你。】
陆骁盯了半响，艰难地吐出一句：“嗯，她这是高兴给你寄了‘特产’？”
顾叙川再次拨通对方电话，也没带着能打通的希望，但却比上次还要快接通了。
这次对面毫无动静，像是按了静音。
他低垂着眉眼，轻声说道：“你送的礼物我收到了，虽然不理解但你下次可以送别的。”
完全听不出来是极度厌恶，反而还像是爱人间的低语，陆骁闻言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你可以说话吗？想给你回礼，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能来教4吗？”
他又停了十几秒：“如果不愿意，我明天把礼物放在教4一楼天井的花坛下，你可以这几天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