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把车在路边熄火。
他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 扭头狐疑地问：“什么叫你和门德斯两头骗？”
……
穆鸟得到的是一片寂静。
他定睛一看，发现莱恩居然已经歪着头，开始打起小呼噜。
不是吧。
酒鬼入睡速度这么快？
穆里尼奥只好暂且摁下心中疑惑, 开车带着这个小混蛋回家, 马蒂尔德尚未入睡，她知道丈夫一定会从伦敦回来, 只是不知道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他睡熟了，”马蒂尔德扭头看桌上的醒酒汤, “看来一切得等他睡醒再说。”
二人合力把他拖到客房床上，做完这一切，穆里尼奥又给莱恩盖上被子, 才拍拍手，说让他睡。
他看着莱恩因为酣睡和酒精而红扑扑的脸颊, 抱着胳膊冷笑一声。
“长得乖, 鬼点子倒不少。”
“等他醒了, 我要好好问问他。”
马蒂尔德同情地看向莱恩, 后者似乎在做美梦, 不自觉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可怜的莱恩。
她摇摇头，随即关上灯。
*
次日清晨。
莱恩睁眼后, 感觉自己简直头痛欲裂。
“爸爸说你昨晚喝的很醉。”
莱恩扭过头, 发现祖卡正靠在门边。
“他的表情很奇怪, ”祖卡双手插兜, “莱恩, 你昨天喝醉时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他生气了？”
莱恩裹在被子里，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应该没有, 我能说什么…等等——”
他的表情忽然凝固住。
两头骗！
该死的两头骗！
“喔！”
祖卡吹了声口哨。
“看来你要有麻烦了。”
祖卡转身离开，“爸爸妈妈在楼下等你, 妈妈听说你喜欢吃芒果味的东西，还为你准备了可口的芒果派，快起床吧。”
草！
他发誓，他再喝一口酒就是小狗！
莱恩郁闷地缩进被子，心想这下完球。
不行。
莱恩·贝克汉姆，你绝不能就此等死！
小贝壳奋力伸出手，从床底捞起自己的手机，摸索着打了个电话出去：“亲爱的爸爸——什么？不，我不是要钱、我也没有撞鬼，我的意思是，我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
……
父子通话结束后，老贝忍不住发牢骚：“亲爱的，难道我对莱恩的作用，就是给钱和提供人情世故处理方法吗？”
“天呐，听上去我简直像个工具人！”
“放松，亲爱的。”
辣妹刷着睫毛：“不过你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这才是老爸存在的意义。”
“那你呢？
维多利亚放下睫毛刷：“让那群杂碎别诋毁莱恩是有情感障碍的无性恋或怪物……你知道，我们欠他的。”
“也是，”贝克汉姆躺在床上，“不能再犯错了。”
“对了，莱恩找你干什么？”
“呃。”
“如何通过语言粉饰自己犯下的错误？”
“喔，听起来是你的强项。”
*
穆家的早餐桌此刻安静到可怕。
讲到口干舌燥的莱恩忍不住拿起手头牛奶一饮而尽，他擦擦嘴，说：“当时豪尔赫就告诉我，说绝对不能让您和克里斯之间再僵持下去，真的，那绝对不算欺骗——”
“克里斯亲口告诉我，说他觉得您是个伟大的教练。”
“他真的只是不善言辞。”
“对不起啦，先生。”
穆里尼奥吃着早饭，不搭理他。
一滴冷汗悄悄从莱恩额角缓缓流下，他强装镇定，告诉自己不能怂。
五分钟过去。
穆鸟擦擦嘴，问他这是不是真的。
“再骗我，我就把你卖掉。”
“不！”
莱恩头摇的像拨浪鼓：“这比黄金还真。您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克里斯……他应该酒也醒了。”
穆鸟抬手制止：“不用。”
他刚要弯腰给自己倒牛奶，谄媚的小莱就主动给他斟满。
“说吧，”穆帅喝着奶，“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天我心情好，你说出来，我可以一并原谅。”
“今天一过，可就没机会了。”
莱恩眼神亮晶晶：“真的吗？”
？
穆里尼奥动作一顿。
不是，你还真有啊？！
“我偷偷把您的切尔西纪念笔藏起来了，”莱恩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罪状，“以及国米的围巾……还有上上次，我和祖卡偷偷吐槽您做的饭真难吃，他说您每次下厨，他都会担心厨房被炸飞。”
“咳咳——！”
正在吃饭的祖卡差点被呛死。
哥！
他面露惊恐，您认罪别带上我啊！
……
穆里尼奥克制住自己掰弯勺子的冲动。
熊孩子。
大卫·贝克汉姆，你养的熊孩子！
“滚。”
他拍着桌子：“吃完饭就给我滚！还有，把我的切尔西笔和国米围巾还回来！”
“好的。”
“我吃完了，这就滚。”
莱恩麻溜起身。
他认真点头，说一定会归还国米围巾，然后脚底抹油般迅速开溜。
——只留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祖卡。
哥。
他心如死灰，您跑路还是带上我吧。
“等等！”
穆里尼奥忽然警觉：“那我的切尔西笔呢？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可当他抬头望去时，莱恩早就溜得无影无踪啦。
马蒂尔德轻笑，她说：“若泽，莱恩很喜欢你，他把你当父亲一样看，不是吗？”
“父亲个屁，”穆里尼奥没好气道，“他要是我儿子，我能折寿十年！”
“那可未必。”
马蒂尔德摇头：“莱恩如果姓穆里尼奥，你我高兴都来不及，还有克里斯与整个葡萄牙。”
她握住穆里尼奥的手：“若泽，莱恩的来回奔波难道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我们认识他这么久，你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他是为了你、为了曼联。”
穆里尼奥沉默不语。
“他亲近你、爱戴你、尊敬你，把你当引路灯和父亲，”马蒂尔德抚摸着丈夫的手，“所以，千万不要在心里留下疙瘩。”
“像对真正的父子一样去解决。”
良久后，穆里尼奥点头。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