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侣主题乐园内林林总总几十项游戏, 逛到中午，南清喻累得坐在长椅休息，顺便拍了几张游客打卡照发微博。
上条微博的评论区, 许多‘妈咪’声嘶力竭要看宝宝自拍。
虽然小鱼不理解她们到处当妈的行为，但尊重, 发布时配合的加了一张自拍。
南清喻很少自拍，当然也不懂构图、修图、滤镜, 直接死亡角度生图直出。
“算了, 就这样吧。”南清喻把拍好的照片放大、缩小、再放大, 纠结地嘟囔, “如果他们嫌丑, 下次就不让我发自拍了。”
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啦！
小鱼同学愉快地发送微博, 结果手机还没放下，评论提醒就疯狂涌入。
【啊啊啊！新鲜的小鱼崽！！！】
【兔耳朵有点太可爱了吧~】
【直毛！小鱼你终于学会早上洗头了！】
【瞧瞧这个皮肤状态，原相机也这么好看, 谁敢说我鱼长得普】
【我道歉！我真的骂过小鱼普, 后来就真香了, 淡颜真的越看越耐看】
【他别带那个破眼镜肯定更好看，小鱼考虑过戴隐形吗？】
“我戴着呢啊……”南清喻小声嘀咕。
谁能想到，有人戴了隐形眼镜, 还要在眼镜外面再带一层眼镜呢。
“南清喻。”
江惟去而复返, 手里拿着要排很长队伍的冰淇淋。
“到！”南清喻立刻起身跑向哥哥，惊喜地说，“哇！给我买的？”
今天很热，他刚才就想吃冰淇淋，可惜队伍太长。
南清喻怕晒，看了一眼就放弃了。
江惟用行动代替回答, 把冰淇淋递给南清喻。
今天确实热，从那边走过来，冰淇淋已经有融化的迹象。
南清喻连忙接过来，先吃掉即将融化的部分，嘴边沾着融化的白色奶油。
江惟伸手过来，蹭掉嘴边糟糕的痕迹，凤眼紧紧盯着南清喻。
南清喻也不知道脑袋抽什么风，把冰淇淋递过去，“哥，你没给自己买吗？要不要尝一口？”
问完，南清喻才意识到不妥。
江惟想吃冰淇淋，大可以自己买。
就算真的要尝，也不是在南清喻嗷呜嗷呜乱啃一通，把冰淇淋啃得面目全非之后。
“我开玩笑……”南清喻正打算补救。
江惟却倾身靠过来，在他咬过的地方尝了一口。
“……啊。”南清喻没料到，懵懵地看着江惟吃完，下意识反问，“好吃吗？”
“嗯。”
“那你还要吃吗？”
“不了。”江惟似乎有些苦恼，“太甜。”
“你竟然不喜欢吃甜食吗？”南清喻对这个发现感到意外，“明明很喜欢蜂蜜牛奶，没道理啊。”
江惟没说话。
其实南清喻泡的蜂蜜牛奶也很甜.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出差归来，南清喻工作量骤增。
按理来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顶多打打杂写写总结。
奈何公司前辈对他过于信任，直接将广告案的工作全权交给小实习生。
除此之外，南清喻还在接触M公司，试图把自己的梦想变成面包。
M公司关联南清喻名下的账号，对于这个本以为是‘顺水人情’的人肃然起敬。
M代表：抱歉，是我有眼不识顶流了。你那档综艺播出后，不需要推手也能轻松涨到百万粉。
小鱼咕噜咕噜：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想让恋综嘉宾的账号和公众号有太多交集。
M代表：我懂你的意思，要做分割是吧？
小鱼咕噜咕噜：嗯嗯~我担心恋综的观众涌入公众号，会影响原本生态。
M代表：你的担心很有道理，这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就目前而言，我们公司给你的发展路线以稳妥为主，不采取按头营销或者碰瓷大V之类的黑红做法。
小鱼咕噜咕噜：谢谢，我也走不了黑红路线。
南清喻颇有自知之明。
他没有承受黑红的强心脏。
M代表：好，初步意向达成一致。你运营公众号好几年，应该知道现在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想要不炒作也能得到关注，你需要具备不可替代的特性，让网友看到只有你这里能看到的东西。
小鱼咕噜咕噜：我有吗？
南清喻简直是‘大众口味’的代表，看书类型和解读角度都中规中矩，最没有特性。
如果为了热度和流量，让南清喻彻底改变，同样违背初衷。
M代表：别误会，殷先生之前交代过，我们不会要求你改变现状。所谓‘只有你这里能看到的东西’，意思是我们会联系几位作家，让你以读者的身份跟他们交流。并且在新书上市前提前拿到，在不剧透的情况下分享给读者尝尝鲜。
小鱼咕噜咕噜：！！！
南清喻看到对方发来的清单，惊呆了。
这群互联网工作者不愧是掌握大数据的人，神通广大，邀请的作者全部踩中南清喻的喜好。
小鱼咕噜咕噜：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M代表：请问。
小鱼咕噜咕噜：寄来的样书，可以给我签名吗？
M代表回复‘可以，TO签’都可以，同时忍不住犯嘀咕。
名单和邀请工作都是殷妄那边完成的，他想要签名，直接找殷妄更快，何必让中间商赚差价呢？
南清喻没有其他疑问，顺利签订合约，很快拿到未上市的新书，扉页写着‘To 小鱼’。
拥有这么多精神食粮，南清喻接下来几天都过得快乐似神仙。
转眼间，他负责的另一项工作也有了进展，15秒广告片做好了。
偌大的会议室内，南清喻站在前面忐忑地播放广告片，目光滑过每位高管，有种小孩混进大人堆的感觉。
事实上，公司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南清喻负责的广告片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小项目，高管们看完没有发表意见。
大Boss殷妄看过广告片，也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下一位汇报工作。
南清喻拿不住他什么意思，还是刘姐撞了下他的肩膀，“通过了，准备投放吧。”
“这就通过啦？”南清喻感觉不切实际，“老板不提意见吗？”
“年轻人。”刘姐嗤笑，“老板不提意见才好呢，到时候效果不理想，咱们背锅也认了。就怕有的老板瞎指挥，把打工人心血改的面目全非，最后出了事还甩锅。”
“也是哦。”
南清喻想通了。
Boss和高管没有任何指示，代表这支广告片创意完全属于南清喻和项目组的同事。
万一出了事，他们得付100%责任。
反而言之，如果效果客观，他们也享受100%的功劳。
南清喻打定主意，正式投放前，一定要跟同事们继续头脑风暴，把第一份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会议结束，南清喻正打算把自己弹射出去努力工作，却听到殷妄叫自己名字。
“到！”南清喻嘀咕：难道殷妄觉得刚才那么多人，数落自己不太好，打算私下偷偷批评？
南清喻鼓起勇气靠过去。
殷妄拉开旁边副董的位置，“坐。”
小鱼瞧了眼，副董的茶杯还冒着热气。
自己何德何能啊？
这么想着，南清喻还是稳稳坐了下去。
坐着挨骂总部站着舒服一些。
“别紧张，找你谈谈广告投放的事。”
来了来了！
南清喻高度紧张，一级戒备。
“老板。”南清喻低着头，“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吧。”
殷妄古怪地瞧了他两眼，“不然呢？”
“……”您没打算绕弯子安慰我啊？
殷妄摆摆手，让助理过来解释。
助理拿过文件夹，摆到南清喻面前，“是这样的，殷先生认为这则广告片的长度，除了投放短视频，还适合做综艺节目的中插。目前在播或者待播的综艺节目，大部分已经谈好广告商，我们需要跟其它品牌竞价。至于没有开播的节目，谈起来像买股，很有可能得不到预期回报。”
“嗯嗯。”南清喻连连点头，其实只听懂了大概。
助理：“所以，市场营销部经过分析和讨论，有个比较合适的选择。”
南清喻：“什么啊？”
殷妄回答，“《全糖恋人》。”
“……你怎么知道这档综艺？你看直播了吗？”
救命！
为什么老板知道自己参加的恋综啊！
“嗯。”殷妄坦然承认，“你给我推荐的，忘了吗？”
“……忘了。”南清喻自己回想，发现殷妄参观图书馆那次，自己真的安利过。
问题是——
那个时候，南清喻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嘉宾啊！
好社死，像换个世界生活。
“老板，你该不会让我去跟节目组谈广告投放吧？”南清喻指指自己，“虽然他们都说我带资进组，其实我只是个小文案，没有什么话语权。就算让我去谈，也拿不到折扣价。”
“这样吗？”
“嗯嗯！”南清喻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效果，开始口嗨，“非但拿不到折扣价，我还会吃回扣。贪污，中饱私囊！”
单纯的小鱼同学并不知道，像这种吃回扣的行为，无论商圈还是娱乐圈都稀松平常。
区别在于，别人不会直接说出口。
殷妄自然也知道，表情毫无波澜，转向助理交代道，“到时候让会计做两份帐。”
“好的。”助理配合地点点头，询问南清喻，“请问你打算拿多少回扣？50%够吗？”
“不、我没有……”南清喻连忙摆摆手。
这太刑了，他怕自己下半辈子包吃包住。
南清喻自然没把殷妄的话当真，捧着脸苦恼地问，“非要我去谈吗？我没有谈判经验。”
殷妄：“你负责引荐就好。”
“那你早说啊！吓死我了！”南清喻瞬间多云转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公司投资《全糖恋人》，自己岂不是带资进组的皇族？
第42章
周末, 又到了录制《全糖恋人》的日子。
南清喻跟文案组的同事们沟通完毕，又找负责广告的宣传和统筹提起投资的事。
“真的吗？”
宣传和统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我们正愁找不到总冠呢！”
《全糖恋人》录制时间比较尴尬，正好卡在上一季招商结束, 下一季招商尚未开始的档口。
节目未播先火，观众期待非常高, 不能找个十八线微商品牌当赞助商。
偏偏资产雄厚的品牌，要么觉得基调不合适, 要么已经被其它综艺抢走。导致《全糖恋人》的总冠名商悬而未决, 第一期节目已经剪好却不敢定档。
导演欣慰地说, “当初是谁反掘的小鱼？简直挖到宝了, 一个人能顶八个人！”
又写文案又当嘉宾, 还帮忙拉赞助, 可不能顶八个人吗？
南清喻正准备谦虚两句，听见当初联络自己的幕后说，“闫辰推荐的, 你们忘了吗？”
“哦对。”导演脸色略显尴尬。
其实, 南清喻猜得没错, 文案岗位的替代性很高，节目组压根不重视。
闫辰跟节目组签约时，提出附加条件, 必须聘用南清喻。
后来沈知夏沟通时, 也看到工作组名单才同意。
节目组原本以为，他俩只是想给朋友谋个工作。
《全糖恋人》预算那么多，不介意多发一份工资。
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南清喻都快成节目的总策划了。
“闫辰？”南清喻从没听过这件事。
“对啊，其实沈知夏老师也推荐了你。”
“我怎么不知道？”南清喻陷入沉思：自己跟闫辰和沈知夏提起过在写文案的事情吗？
转念又想, 大概因为自己是文学系的，眼瞅着毕业即失业的样子，他俩觉得这份工作最对口吧。
“他俩没跟你说？”幕后捂住嘴，“那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南清喻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节目组不让嘉宾私下联系，忘了？”
这段时间，南清喻尽量避免跟其他三人的接触，免得被观众认出来指责《全糖恋人》有内幕。
“瞧我这脑子，怎么跟你一样？”
“喂！”南清喻有点炸毛。
“消消气，消消气，别跟他计较。”导演靠过来，拍拍南清喻肩膀，故意露出谄媚的表情，“南清喻老师，这边想跟你商量个事。”
“怎么突然叫我大名？”南清喻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就是吧，咱们下期要增加新嘉宾了，联系好几个都不太合适。现在嘉宾班底太优秀了！”
南清喻指指自己，对‘嘉宾班底太优秀’这句话存疑。
导演忽视他的小动作，继续说，“所以呢，我们接触了一位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而且精通厨艺的嘉宾，但是那边没有给我们反馈。”
“你们终于把厨艺纳入考虑了！”
每次录制都吃泡面，就算南清喻不腻，观众都看腻了。
“然后呢？你跟我说干吗？”南清喻问。
“想让你出面，帮我们做做人情。”
“我哪能啊！我又没什么面子！”南清喻连忙摇头，“我连你们请的是谁都不知道！”
导演回答，“你上次的绯闻男主。”
提到绯闻，南清喻自然而然想到之前被全网黑的事情。
那次的另一个男主是——
江惟。
“不行！绝对不行！”南清喻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放过我吧，我哥根本不会听我的！”
“你试试，不试怎么知道？”
“求求你，救救节目组！”
“办成了这件事，下一季让你当总编剧。”
南清喻瞪过去，“说好的没有剧本呢？”
最终，南清喻耐不住同事们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答应回去试试。
这件事在心里搁着，导致接下来的约会环节，南清喻一直走神。
“小鱼。”穆安手伸过来，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我知道咱俩之间没什么火花，但你一直发呆是不是过分了？”
“啊？我又发呆了。”南清喻回神，看向上次跟自己匹配成功的穆安，“我们要去哪里约会。”
穆安挑起眼尾，抛来一个暧昧的眼色，“夜店，去过吗？”
原本以为，南清喻这样清纯正直的男大，听到夜店两个字肯定面红耳赤。
哪知道，他立刻点点头，“去过。”
反而穆安被整的不会了，干巴巴补充，“全是男人的夜店……”
“去过。”
穆安没吃住他，自己破防了，“你一个母胎单身的小处男，去gay吧干吗！”
南清喻揉揉头发，总算有点不好意思。
“我刚上大学那会儿，军训有叠被子的任务，学校强制要求住校。我跟两个朋友分在一起，他们回到宿舍就脱得精光，还要跟我一起洗澡。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就跟他们说我喜欢同性。”
南清喻原本以为，只要跟陈丕和方瑜出柜，他俩就会收敛。
然而并没有。
当时，陈丕一听就来劲了，倒在南清喻床上搔首弄姿。
“来啊~快活啊~”
方瑜也跟着使坏，“客官，你看我怎么样？”
南清喻涨红了脸，再次强调，“我真的喜欢男生，但是我对你们没感觉。”
“那不就得了。”
“要一起洗澡吗？”
南清喻崩溃地捂住脸。
原本以为，他俩这种性格，不会把自己的性取向当回事。
哪知道，方瑜和陈丕竟然上心了。
军训结束就带他去夜店，美名其曰‘物色猎物’。
“……我的朋友带我去了好几次夜店，很快发现在那里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确实。”穆安很懂地说，“他们只想睡你，不想谈恋爱。”
“所以后来就没去过了。”
穆安靠过来，摸着南清喻的脸说，“放心，今天去的夜店不一样~”
“嗯，我知道。”南清喻抬头，看向刚刚升起的太阳。
早晨八点开门营业的‘夜’店，能一样吗？
穆安不愧是全场最会玩的嘉宾，带着南清喻七绕八绕，来到一家商场的地下室，停在一扇卷帘门前，曲起手指轻轻扣了两下。
要不是摄影组跟在后面拍，南清喻甚至有报警的冲动。
开得这么隐蔽，很难相信他们只做正经声音。
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走过来‘滴滴’两声，似乎是按下什么键。
南清喻盯着卷帘门，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反倒是旁边应该是墙壁的地方，哗啦出现一个入口。
容易受惊的小鱼，吓得捂住胸口，张大嘴巴变成表情包。
【哈哈哈哈！小鱼好像那只受惊的仓鼠】
【@店家，藏得这么隐蔽也没用，我已经报告你的位置啦】
【我去过这家店，真的是正经酒吧，就是老板喜欢玩机关】
【我作证，他俩酒吧连男模都没有，没劲】
【哪没有男模？现在不是进去两个吗】
南清喻捂住胸口，跟随穆安进入酒吧的瞬间，收到节目组的提示。
“穆安，有人对你使用偷窃卡。”
“啊？”穆安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他要代替我跟小鱼约会吗？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别假哭了。”南清喻戳破，“你的嘴角压不住了，就那么不想跟我约会吗？”
“跟姐妹约会确实没感觉啦~”穆安朝他眨眨眼，“玩得愉快。”
南清喻目送穆安走远，还没等询问谁用了偷窃卡，回头就看到黎景煦站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儿啊？”南清喻没想到是他。
黎景煦气场太正，跟夜店完全不搭。
黎景煦再次提醒，“学长，我在酒吧打工。”
说话间，黎景煦来到吧台后，将柜台后面的酒拿出一字排开。
“今天想喝点什么？”
南清喻之前去过夜店，却从来不喝酒。
他没有醉过，对自己酒品没什么信心。
但黎景煦已经做到这份上，南清喻不想成为扫兴的学长，就回答‘都可以’。
“好。”黎景煦用柠檬汁和薄荷，调了一杯夏日小甜酒。
他把酒倒进调酒器，从背后抛出，又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看得南清喻眼花缭乱。
直到此刻，他才对‘黎景煦在夜店打工’有实感。
“好厉害啊，你如果接不住怎么办？”南清喻没头没脑的问。
黎景煦半真半假说，“那就给客人施展失忆魔法，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
“你还有这一面呢？”
“嗯。”黎景煦把渐变色的酒递过去，“学长，有兴趣了解我吗？”
南清喻想到之前几次，有些心虚，结果酒杯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掩饰尴尬。
“哇，好喝！根本尝不出是酒。”
“还要试试别的吗？”
“好啊好啊~”
南清喻坐在吧台前，连喝了四五杯酒，节目组又发来通知。
“黎景煦，有人对你使用偷窃卡。”
黎景煦似乎并不意外，最后调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南清喻就离开了。
最后留在吧台的那杯酒，有人科普叫‘蒙汗药’，把朗姆酒、金酒、君度、生命之水、百利甜按照比例混合，烈酒中的烈酒，喝下去有蒙汗药的效果。
稍晚赶过来的沈知夏，看到吧台上那杯酒，立刻明白是黎景煦的挑衅。
南清喻喝的酒度数不高，只有个位数。
但对于酒量不祥的小鱼而言，意识已经开始飘了，举起酒杯邀请沈知夏。
“干杯！”
沈知夏没怎么犹豫，端起来跟南清喻碰了下，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真难喝，他不如直接给我下毒。”沈知夏敢肯定，那个弟弟调酒时，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南清喻又喝了半杯，脑子更晕了，眼神迷离的看向沈知夏。
“是你啊……”南清喻笑笑眯起眼睛，口齿不清地问，“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沈知夏呼吸一滞。
第43章
“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这句话乍听起来, 似乎没什么异常，只不过对迷路之人一句普通的关心。
旁边摄影师、直播间观众、连问话的南清喻，都表现得一如往常。
唯独沈知夏定在那里, 难以置信地审视南清喻，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嗯。”沈知夏难得小心翼翼, 诚惶诚恐，用很低的音量问, “你想到什么了？”
“啊？”南清喻迷茫地歪头, 反问, “我忘掉什么了吗？”
沈知夏无法回答。
因为他无法判断, 是因为南清喻喝醉了, 尘封的记忆再次复苏。
还是他根本没想起来, 只不过恰巧问了那个问题。
很快。
南清喻给出答案。
“我记得呢。”南清喻抱着酒杯，又咕嘟咕噜灌了两口，“我好早以前见过你。”
镜头外, 节目组staff明显叹气。
观众笑疯了。
【哈哈哈哈！真的变成小鱼咕噜咕噜了】
【节目组：就算遇到认识的人也要假装不认识！小鱼：但是我喝醉了】
【其实论坛早就扒出来了, 小鱼根本没必要演, 这段时间可把我鱼憋坏了】
【有没有人觉得，沈知夏表情很好品，就好像来钓鱼反而被钓那个】
【我我我！沈知夏在小鱼面前好温柔, 简直像吃错药】
【没有, 他只对小鱼温柔，懂得都懂】
沈知夏又问了几句，发现从醉鬼口中套不出话，无奈地拿走酒杯，给南清喻倒了点热水醒醒酒。
南清喻又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清醒一点, 但没有完全清醒，仰起脸看向四周。
“穆安呢？我不是在跟他约会吗？”
“你还想着他？”沈知夏气得用口型骂了两句脏话，憋屈地问，“你为什么选他？”
南清喻回答有点慢，但诚恳，“转盘转到的。”
“为什么不选我？”
“没转到你。”
小鱼回答得天衣无缝，哪怕沈知夏攻击性再强，也找不到突破口。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清喻的酒还没醒。
按照原本计划，很快就该有人取代他了。
沈知夏可不想这么快结束，暗暗打算撕毁契约，让那个愚蠢的恋爱脑跟空气约会。
“小鱼。”沈知夏欺身靠近，用气音问，“要不要甩开节目组，我带你去开卡丁车。”
沈知夏知道，如果节目组留在身边，随时有可能向其他嘉宾透露位置。
上次约会就是这样被搞黄的。
为了蛊惑南清喻，沈知夏用气音说了几句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暗语，勾起他的兴趣。
“好呀~”南清喻看过沈知夏的比赛，被深深吸引，对赛车游戏自然有兴趣。
而且游乐型卡丁车危险度较低，哪怕不会开车也能上手。
“那我们……”沈知夏正准备带着南清喻逃跑。
哪知道，南清喻喝醉了，依然遵纪守法。
“可是，我们喝酒了。”南清喻皱着脸，严肃地问，“这样算不算酒驾。”
“不算吧。”毕竟玩游乐型卡丁车，根本不看驾照，酒驾怎么了？
南清喻指指镜头，“录着呢，万一有小朋友看到怎么办？”
小朋友为什么会看恋综？
节目播出时不分级吗？
沈知夏气得磨牙。
因为他知道，分级也没用。
谁不是从小朋友过来的？
家长越不让看的东西，他们越好奇。
“那怎么办？”沈知夏气得快要变成刺猬，无差别攻击全世界。
“下次吧。”
“你又这么说。”沈知夏皱眉。
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在自己和江惟之间，毫不犹豫选择江惟。
倒也正常，毕竟他跟江惟羁绊深厚，不是随意能够撼动的。
偏偏沈知夏不懂如何控诉，才能让南清喻偏心自己。
南清喻醉得迷迷糊糊，却也想到之前的事，内心萌生一丝丝愧疚。
“我下次选你。”
“真的？”沈知夏得寸进尺，非要得到一个确信的承诺，“我们拉钩。”
南清喻自然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晃了两下。
手指还没分开，闫辰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握住南清喻的手腕，强行掰开沈知夏的手。
“你可以退场了。”
“啧。”沈知夏嫌弃地瞪他。
闫辰完全没理会，面对南清喻，冒出熟悉的粉红泡泡。
这家夜店经常有乐队驻唱，中央搭了一个舞台，吉他贝斯架子鼓一应俱全。
闫辰把南清喻拉到舞台旁边，打了个响指，鼓手、吉他手和贝斯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吉他手把话筒扔给闫辰，夸张地说，“欢迎我们的——主、唱、大、人！”
鼓手叮铃当当一顿敲，贝斯手营造气氛，“掌声在哪里？尖叫声！”
“woo~”现场只有一位正儿八经的观众，南清喻又拍手又尖叫，可把自己忙坏了。
闫辰没有走台阶，直接从侧面一撑，利落地翻上舞台，结果鼓手递来的墨镜。
从发布第一首歌到现在，闫辰出道时间不算短。
虽然中间走了一大截弯路，但大众对他的曲风还算熟悉，主要以R&B为主，清新文艺且抒情。
出道那么久，何时见过闫辰搞乐队？
没想到，闫辰搞乐队居然出奇合适，民谣和摇滚信手拈来，再低的怒音和再高的高音都可以用技巧完成。
南清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沙锤，兴奋地站在下面蹦蹦跳跳打call，情绪价值给满，仿佛闫辰乐队的头牌粉丝。
闫辰连续唱了好几首歌，开始跟台下唯一的观众互动。
“好不好听？”
“好听！”南清喻配合地摇沙锤。
“爱不爱我？”
南清喻高兴地大喊，“爱！”
直播间弹幕也刷满了‘爱爱爱’，赞叹闫辰还有多少惊喜。
闫辰更嗨了，抛出蓄谋已久的问题，“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南清喻大声回答，“不要！”
“……为什么？！”闫辰一秒被打回原形，看起来快要自闭了。
南清喻清醒了不少，理智回笼，煞有介事分析，“你是大明星，不能在自己的演唱会上表白啊。”
“为什么？”闫辰无法理解。
他搜过各种资料，问了身边朋友，都说在演唱会表白是一个歌手最浪漫的方式。
“怎么好意思问为什么？”南清喻抬头，认真地说，“你的演唱会，肯定有很多为你而来，对你心存憧憬的人。他们也许攒了很久的钱，坐了十几个小时长途车，跟家里人争取很久，才换到与你限定的三个小时。”
“对于喜欢你的人而言，至少这三个小时，希望完全与你共享。你却用这么珍贵的时间，计划变成你跟另外一个人珍贵的会议。”南清喻叹了口气，总结道，“粉丝的命也是命啊。”
【小鱼！我的嘴替！！！】
【本闫辰粉丝宣布以后坚定的拥护你！】
【+1，我算是闫辰的理智粉，没有当过梦女，能接受他最终会恋爱结婚。但如果我辛辛苦苦存钱挤时间，打扮得漂漂亮亮参加演唱会，爱豆却策划跟别人告白，我真的会脱粉】
【小鱼你说完了，闫辰已经告白过一次了。（不过大家都在笑话他】
【闫辰老粉表示，如果嫂子是小鱼我会接受】
【醒醒，不是你们接受小鱼，他就会变成闫辰的老婆，当沈知夏和黎景煦不存在吗？】
【他们三个基本明牌选择小鱼了，但是小鱼感觉……对三位男嘉宾都没有那种意思啊】
【复读：差点以为小鱼是直装弯骗流量的直男】
闫辰的告白方案又失败一个，蹲在舞台边苦恼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告白？”
“我吗？”南清喻没想过这么问题，脑袋一片空白。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思考好一会儿，他豪迈地说，“我要做主动的那一边！”
话音刚落，节目组震惊了，观众震惊了，连密切关注实况的穆安都震惊了。
不会吧不会吧？
小鱼要做1？！
闫辰的恋爱脑几乎没有犹豫，配合地说，“如果是你的话……”
“什么？”南清喻似乎没听懂，瞥了他一眼，继续补充道，“如果我谈恋爱，我应该会主动告白。”
差点为爱做0的闫辰：“……”
指得是告白吗？
“我看过那么多爱情小说，掌握各种拉扯、暧昧、告白的方式，现在就差实践了。”南清喻失去自知之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狂言。
闫辰跳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似乎有些渴盼，“那你会跟怎样的人告白。”
“不知道。”南清喻郁闷地说，“长这么大，没有遇到我喜欢的人，也没有人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
“好好好，是是是，你说喜欢就喜欢吧。”南清喻直接来了个敷衍三连。
这下子，换成闫辰郁闷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接受韩幡的馊主意，搞得南清喻听到他每句告白都像是练习。
约会环节结束，几个人回到别墅，看起来都没有多开心。
南清喻醉得快醒得快，跑到穆安身边问他去哪里了，后面怎么没有回来。
穆安指指旁边的甄诉，“跟他去约会了。”
“你们……”南清喻观察两个人，见他们表情都不太好，以为约会不愉快。
穆安气得拍桌子，大声吐槽节目组，“我跟他接吻，节目组不让。摸腹肌，节目组也不让，搞什么？恋爱综艺不能放开一点尺度吗？”
南清喻眨眨眼，“我们节目尺度不是挺大吗？”
“哪里大？你这个节目组的间谍！”
南清喻悠悠提醒，“你们晚上可以睡一间房。”
穆安：！
“还可以挡住摄像头。”
穆安：！！
“但不能发出声音，会被录到。”
穆安：“……我就说这个破节目组，容不下一点尺度。”
第44章
当晚好感度投票, 南清喻没怎么纠结，按照约定投给沈知夏。
沈知夏得知配对成功的结果，高兴地尾巴快要翘到天上。甚至愿意给全世界好脸色, 包括黎景煦和闫辰。
另外两人，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戳过的目光写满质问：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交易？
“呵。”沈知夏骄傲地挪开目光。
不想跟没被小鱼选过的人说话。
不过，他的好心情只持续到分派房间的环节。
按照惯例, 南清喻又是当天好感度最高的嘉宾, 负责给大家分房。
他接到好闺蜜的暗示, 让穆安‘勉为其难’跟甄诉住进同一间。
弹幕纷纷表示‘干得漂亮’, 要求节目组在他俩房间装可夜市摄像头, 最好正对床。
节目组哪能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穆安和甄诉进房间没多久, 那个房间的直播设备就‘突然故障’，声音和画面同时消失。
节目组后台收到几千条私信，大骂他们玩不起。
节目组心里苦。
要是真的播出去, 十个直播账号也不够封。
轮到南清喻自己, 按照惯例……抓阄。
节目组只说投票的时候不能抓阄, 没说分房间也不可以。
南清喻成功卡bug，给自己抓了黎景煦当舍友。
黎景煦瞬间多云转睛，迫不及待给自己和南清喻换房间。
偌大的别墅, 受伤的只剩下闫辰, 得到观众的疯狂怜爱。
【败犬！加油】
【穆安多少有点预言家属性，一声败犬一生败犬】
【闫辰太惨了吧？腌鱼CP股价已经跌破起始价了】
【有没有考虑过是你们CP名的问题？腌鱼腌鱼，那不就臭了吗？】
【我们腌鱼CP粉单方面宣布改名，以后就叫晨雨了！早晨的雨，多么欣欣向荣】
【CP粉真努力，可惜改名也救不了败犬】
对于南清喻而言, 选谁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不过选到黎景煦，让他想起短暂的住宿生涯，忍不住有些怀念。
自己眼瞅着快毕业了，估计没什么跟朋友一起住宿的机会。
黎景煦也算0.8个同学，跟他住同一个房间，怎么不算住校呢？
南清喻想着想着，忍不住问他住校的趣事。
“学长，我不住校。”
“……”南清喻刚挑起的话题，砸在地上。
行吧，他好像永远不了解黎景煦。
黎景煦看出他的尴尬，主动解释，“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校外打工，赶不上宿舍的宵禁时间。而且奶奶需要我照顾，不住校更方便赶过去。”
南清喻皱起眉，“你每天这么忙，不会影响学业吗？”
“不会。”黎景煦平静地说，“我专业课平均成绩98。”
“……”平均成绩勉强及格的南清喻，对他甘拜下风。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黎景煦突然开口。
“我会尽快改变现状。”
“加油！有这份毅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南清喻打了个哈气，困困地说，“我睡了哦~晚安。”
黎景煦酝酿几秒，才继续说，“所以，学长选我的话……”
黎景煦话刚起了个头，想告诉南清喻，自己可能会努力提供他想要的生活。
结果转头一看，南清喻已经睡过去了。
黎景煦默默把话憋回去。
羡慕学长的睡眠质量.
隔天，配对成功的南清喻和沈知夏，可以离开别墅去外面约会。
出发前，沈知夏用所有积分兑换道具卡，要求把闫辰和黎景煦绑定，确保他俩谁也不会干扰自己约会。
闫辰望着小鱼远去，满身的粉红泡泡即将枯萎。
“小鱼，你什么时候选我？”
南清喻想了想，回答，“下次一定。”
闫辰瞬间复活。
真好哄。
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别理他们。”沈知夏拉起南清喻，朝他眨眨眼睛，亮亮的眉骨钉反射着阳光，“能跑吗？”
“能。”
南清喻刚给出回答，沈知夏立刻拉着他狂奔，仿佛要把一切抛到身后。
南清喻跑步速度不快不慢，胜在年轻，轻松甩开扛着机器还没反应过来的摄影师们。
沈知夏的车就停在别墅外面，南清喻在他的催促下紧赶慢赶坐上车，发动瞬间接到节目组打来的电话。
“小鱼，你俩搞什么？私奔啊？”
“我不知道啊。”南清喻看了眼沈知夏，决定甩锅，“他让我跑。”
“那你就跟着跑？外面很危险知不知道！”节目组急得跺脚，同时还不忘工作，“你们把摄影师甩开了，素材怎么办？”
“我车里不是有镜头吗？用那个足够了。”沈知夏抢过南清喻的手机，留下一句‘别来打扰我们’，然后就把节目组拉黑了。
南清喻看看沈知夏，又瞧瞧躺在黑名单的苦逼导演，决定等等再把他放出来。
说实话，总被摄影师用机器怼着，南清喻也觉得不自在。
沈知夏第一次来别墅，节目组就在他车里装了摄像头，本来只是拍入场画面。
没想到，因为沈知夏带着小鱼私奔，固定镜头派上用场。
直播间观众纷纷切换机位，通过固定机位看他俩，竟然有种偷窥的快感。
沈知夏早就想好带着南清喻去哪里，目标明确，直奔附近的卡丁车练习场。
卡丁车作为赛车的入门，分很多种，也有正式卡丁车比赛。
相比于跑车，卡丁车更轻巧，能应付更多路段，同时魔改空间更大，深受大家喜欢。
最重要的是……在规定区域卡丁车，不需要驾照。
许多喜欢赛车，但还没到考驾照年纪的小孩，可以通过卡丁车过过瘾。
南清喻走下车，不忘摘下车里的摄像头。
他毕竟是节目组的‘走狗’，不能真的让同事没有素材。
沈知夏对这种地方很熟悉，跟老板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南清喻坐进车里。
“呦。”老板打趣，“这次带过来的人，怎么跟上次不一样？”
身边有损友的都知道，这是一句很欠的话。
沈知夏气得推了他一把，“老子什么时候带人来过？脑子不用就去涮火锅！”
南清喻身边也有几个损友，当然清楚这种套路，配合地说，“嗯对，上次也是我，整容了。”
“……”话音刚落，差点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安静。
“我这个梗很冷吗？”
“本来挺有效果的。”卡丁车老板说，“就是你这张脸，说服力不大。”
“不会说就闭嘴！”沈知夏给了他一拳，转身招呼小鱼，“走，我教你开车。”
“好耶~”
南清喻今年21岁，理论上可以考驾照，却一直没敢报名。
他视野盲区比普通人大，遇到信号灯容易反应不过来，成为马路杀手。
不过，卡丁车倒无所谓了，可以让小鱼同学过过瘾。
南清喻坐进车里，沈知夏给他系安全带。
“卡丁车也要系安全带啊？”
“有的卡丁车，比正式赛车更危险，不系安全带容易被甩出去。”沈知夏敲敲车头，“这东西不经撞。”
南清喻惜命，立刻确认安全带有没有系紧。
卡丁车的操作比跑车简单，但没简单多少，同样要控制方向和档位。
南清喻刚上手，还处于熟悉操作的阶段，连方向盘往哪边打都搞不清楚。
像沈知夏这样的半专业选手，碰见这么菜的人，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出乎意料，沈知夏没有丝毫暴躁，甚至从始至终没有嘲笑过，像教小朋友似的。
两个小时下来，南清喻终于能开着卡丁车，以蜗牛般的速度行驶在直线路段。
顺利征服第一段路，南清喻回过头，正准备跟紧随其后的沈知夏说话。
突然，沈知夏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用弹射般的速度从南清喻身边擦过去，把旁边弯道拐过来的车子别到旁边。
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刚才停在那儿的南清喻，肯定会被撞飞。
南清喻感到后怕，同时也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自己走直线，对方走弯道，但好像是自己开得太差影响对方。
南清喻解开安全带从车里下来，正准备给对方道歉，听到一个差点被遗忘的熟悉声音。
“峥哥哥，我好害怕……”隔着挡风玻璃，南清喻看到车里的男生毫发无伤却瑟瑟发抖，一个劲往旁边的男人怀里钻。
被叫‘峥哥哥’的秦家大少把他揽进怀里，拍拍肩膀哄道，“不怕不怕，咱们不开了。”
“可是，我的超跑……”
“买，你要多少都买！”秦峥爽快地给出承诺，推开车门打算跟别车的人算账，一抬头就看到沈知夏翻到天上的白眼。
沈知夏率先开口，“抱歉啊，别了你的车。”
秦峥心虚，“没、没事。”
“早知道是你俩，我就直接撞飞了。”沈知夏白眼翻得更大。
“你……！”
“峥哥哥，不要为了我吵架。”沈知秋从车里下来，躲到秦峥身后抓着他的手，怯生生说，“哥哥，你不要误会。因为我想学车，所以峥哥哥才陪我过来。”
“我……”沈知夏开口前，瞥了眼背后的南清喻。
南清喻秒懂，拿着摄像头走到收音范围之外，留给沈知夏输出的时间。
约莫过了五分钟，沈知夏才回来，看样子应该骂爽了。
“不关你的事，拐弯不减速本来就是他们活该。”沈知夏见南清喻若有所思，摸摸他的头发。
“我没关系，不用安慰啦。倒是你……”
如果南清喻没记错，沈知秋作为沈家继子，抢走了沈家父母大部分关爱，还抢走竹马竹马的秦峥。
虽然沈知夏表面不介意，说不定内心很脆弱呢。
“嗯，我确实挺难受。”
南清喻心里‘咯噔’，思考怎么安慰沈知夏。
就听他继续说，“让他们蹦跶太久了。”
第45章
接下来的约会过程非常愉快, 南清喻很快忘记刚才那个小小插曲，继续摸索卡丁车的正确用法。
练习场没有信号灯，对小鱼同学特别友好。
两三个小时下来, 他已经能开着卡丁车满场遛弯，甚至憧憬自己是不是也能参加卡丁车比赛。
嗯, 幼儿园赛道的。
回到别墅，被强行绑定一整天的闫辰和黎景煦, 委屈地快要碎了。
缩在角落, 周围空气都是灰色的。
南清喻试图安慰他, 结果不知道怎么, 聊着聊着达成口头协议, 下次录制陪他俩没人约会一天。
行吧。
南清喻劝说自己。
事已至此, 向淘汰是不可能了，自己身上都是人情票。
相比于困在别墅，还是出去约会更快乐, 能跟朋友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晚上投票时, 南清喻按照顺序, 选了黎景煦。
出乎意料，这次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各自若有所思。
次日录制结束, 节目组拉住南清喻, 苦口婆心劝他把江惟带过来。
眼下这个局势，没有新嘉宾很难打破。
“我试试吧，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南清喻无奈地答应下来，接下来一直思考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跟江惟开口。
偏偏一连好几天，江惟忙得只有早晚能看到人影, 有时间即使在家也忙着工作。
小鱼不敢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哥哥，默默泡了蜂蜜牛奶就回去睡觉。
无独有偶，南清喻发现，这两天，殷妄也肉眼可见忙了起来。
认识这么久，南清喻很少见殷妄真正的忙碌，无论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
昨天到了下班时间，他竟然破天荒看到老板——
加、班、了！
多么感天动地的画面！
殷妄竟然需要工作！
今天，南清喻带着节目组发来的合作方案，准备抽时间找殷妄谈谈投资的事。
笑死，根本抽不出时间。
他的办公室跟殷妄同一楼层，整整一天，只见到有人进没看到殷妄出，拜访他的人各自行色匆匆，眉头紧锁。
其中夹杂着几个南清喻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是谁的人。
到了下班时间，南清喻想回家，可正事还没办完。
他犹豫几分钟，鼓起勇气敲开殷妄的办公室门。
“进。”
殷妄和助理分别坐在各自位置，气氛非常紧绷。
“殷妄，你现在有时间吗？”
殷妄瞥了眼办公桌，给出准确回答，“五分钟。”
“应该够了，我……”南清喻正准备把节目组的投资方案递过去，殷妄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扫了眼屏幕，接通电话，朝南清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南清喻想下班，倒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乖乖闭起嘴巴退到旁边。
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殷妄回答，“安排好了，我最多帮你卡到明天下午三点。”
“……”
“条件的话，之前说的很清楚，我需要贵公司的独家代理权。”
“……”
“沈先生，你太高看自己了。”殷妄语气平静，透着淡淡不屑，“在商言商，这么点儿事，犯不着我用他当筹码。”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沈知夏把电话拿远了些。
本来听得云里雾里的南清喻，听到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行。只要你说话算数，别说国内总代理，宇宙总代理都交给你。”
殷妄揉揉耳朵，听到南清喻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沈知夏？”
啥情况？
殷妄为什么会跟沈知夏打电话？
次元壁破裂了？
殷妄撇了句‘谈完了，再见’，没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南清喻把方案递过去，完全没有谈投资的心思，脑袋瓜充满问号。
也许他的渴求太强烈，殷妄垂眸翻看合约，同时用最淡然的语气说，“我们公司属于金融投资类公司，跟业内许多公司都有合作。”
“嗯嗯。”南清喻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
“合作过程中，有些公司股权变更、代理人变成，都属于正常情况。”殷妄没有把话挑明，隐晦地说，“在经营不善或者理念冲突的情况下，把原本公司做空，重新创建新公司，也不算稀奇。我们作为合作方，只需要正常走对接流程。”
“所以说……”南清喻试图分析，“沈知夏创办了一家新公司？”
殷妄没再说话。
身为商人，没有明确立场，自然也不会发表倾向太明显的言论。
助理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脑袋，瞥了眼不显山不露水的殷妄，压低声音给南清喻解释，“对，大概上个月，沈知夏先生成立了一家与原公司完全无关、但营业范围相同的公司，与我们对接。”
多出一家愿意合作的公司是好事，就像电商大战，大家都把价格往下打，利好消费者。
殷妄授意助理，暂时不要采取行动，试探他们让利的底线。
哪知道，原公司根本没意识到新公司背后是谁，以为是新冒出来的小企业，压根没放在眼里。
短短半个月时间，之前固定合作的企业，不知为何倒向那家新公司。
原公司生产链不饱和，连续好几天出现亏损的情况。偏偏之前的款还没收回来，恰逢此时，他要跟新公司竞争同一个项目。
这绝对是今年最大的项目，如果对方拿到，沈家业内龙头的地位肯定不保。
偏偏沈家遭遇变故，连竞标的保证金都拿不出。
沈家立刻联系合作方，要求预付货款。其它合作方趁机压价，想从沈家薅一层皮。
唯独殷妄这边，提出的条件非常合理，沈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竞标会在明天，只要殷妄上午之前汇款，他们还有一战之力。
沈家哪能想到，这居然是沈知夏串通殷妄设的局。
沈家垮了，沈知夏的公司自然可以接替它的位置，并且完全摆脱原生家庭的控制。
殷妄不仅能从沈家捞到好处，还能跟沈知夏建立深度合作。他的公司刚刚进入国内市场，迫切需要巩固人脉。
可怜即将被分食的沈家，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对手到底是谁。
“沈知夏那么厉害吗？”
南清喻以为，沈知夏每天沉迷赛车和录恋综，俨然一个游手好闲的太子爷。
殷妄说，“如果只靠他自己，肯定不行。”
沈知夏能从原公司手里抢到那么些资源，多亏了名流圈看不上眼的‘庶子’们。
沈知秋那伙人都觉得，庶子区与家族生意联系不多，都懒得多费心思跟他们联络感情。
却不知，‘继承者’之间勾心斗角，他庶子区都是实打实的狐朋狗友。
庶子区早就看不惯沈知秋那副做派，听说沈知夏有掀桌的想法，纷纷为他出钱出力。
虽然把他们叫‘庶子’，其实都是各家千金少爷，许多都是最受宠的老幺，撒娇使性子一套一套的。
各位家长被小儿子小女儿缠得没办法，又看沈知夏确实做的有模有样，便浅浅合作一下试试水。
这种事，他们自然不敢跟沈家人说，阴差阳错竟然集体把沈家蒙在鼓里。
直到拍卖会当天，沈知秋陪在父母身边，以高价得到新项目。
支付定金时，却因为钱款迟迟不到账，被宣布失去资格。
他们垂涎已久的新项目，自然顺延到出家第二的公司，宣告整个行业彻底洗牌。
沈知秋不甘心，看向对方公司的代表。
只见他退到旁边，请出公司的幕后老板。
沈知夏缓缓出现，同时还跟殷妄通电话。
“殷妄，合作愉快啊。”沈知夏嚣张地说，“宇宙代理权全部归你了。”
“合作愉快，请把那些没用的东西收回去。”殷妄直接挂断电话。
“你……你！”沈父看到他，似乎才恍然大悟，明白旧日好友为何纷纷倒戈，公司里的老员工为何纷纷跳槽。
这些年，他们早就看不惯沈父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做法。
“小夏，你胡闹什么？怎么还搞了个公司出来？让大家看我们家笑话。”
“看你们家笑话，跟我有屁关系。”沈知夏嚣张地说，“先想想，生产链彻底停摆，怎么养你没用的儿子吧。”
“哥哥，”沈知秋泫然欲泣，“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陷害爸爸妈妈？如果……”
“闭嘴，事已至此，你还跟谁演呢？”沈知夏抠抠耳朵，不耐烦地说，“正常的商业竞争，怎么就算陷害？而且你爸妈一直说我没脑子，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这么点儿没脑子的把戏……他们怎么就中招了？”
没等沈知秋再开口，沈知夏继续说，“还有，你那个情深义重的情夫呢？出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出面保护你？”
沈知秋面色更难看。
他自然求过秦峥，希望他帮助沈家度过难关。
沈家的缺口太大，秦峥一听就犹豫了，事后给沈知秋转了五千让他拿去买点好吃的。
沈知秋万万没想到，自己扮演那么久‘好弟弟’，到头来演出费只有五千。
沈知夏最后瞥了他们一眼，跟着公司代表跟甲方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