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训(2 / 2)

灼热气息贴近耳畔,他调笑戏谑:

“那是不是……被做什么都叫不出来?”

她清澈双眸蓦然瞪大,下一刻,就被拽着手腕拉到卡座,按坐到胡少爷身边。

他手一挥,高声叫嚷:

“刚刚点的酒,全都再来一份!”

辜苏脸色更白了。

胡少爷看到了,却故作不知,揽着她肩膀,凑过去问:

“今年几岁了?成年了没有?”

“胡少,我们这儿是正规场所,”穆盛洲抿了口杯中朗姆酒,不紧不慢道,“不用童工。”

“也是。”胡少爷话音未落,大半个身子被笼罩在他阴影里的辜苏,突然用力推开了对方,整个人弹跳起来,捂住胸口,面色一阵红一阵白,青涩又慌张。

被推开的一方没想到会在人前被这样落了面子,脸色倏地沉了下去,伸手要去拉她:

“摸你一下能少块肉?”

她不肯,又退了一步,求助的视线投向穆盛洲。

可惜她求错了人,这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男人毫无慈悲,漆黑的眼瞳平静无波:

“胡少爷是我的重要客户,辜苏,不要惹他生气。”

不要惹他生气。

穆盛洲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吩咐阿猫阿狗。

她站在那里急促呼吸着,目光彷徨地四处逡巡,但无人敢与她对视。

就好像被抛弃在孤岛。

“辜苏。”穆盛洲的语调重了些,暗含威胁,“照我的话去做。”

不要试图违逆他。

否则……

被后半句未竟之言提醒的辜苏打了个寒颤,垂下眼,往前走了一步,重新坐回胡少爷身边,十指绞紧。

可这回,胡少爷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好脾气,目光扫过她还在渗血的小腿,冷冷道:

“酒呢?”

刚刚去拿酒的服务生连忙把酒端上来。

高高矮矮、标价不同的酒瓶摆了半桌,加起来肯定已经过万。

她一瓶也买不起。

辜苏攥紧手底裙角,在第一杯酒被胡少爷递到唇边时,面上仓皇情绪归为一片死寂。

她抬手,木然接过了酒杯。

眼底蓄着泪,薄薄一层。

可她知道,不会有人在意。

酒精浓度高低不同的酒水,混在一起,一杯杯下肚。

随着时间推移,先感到恐慌的是徐泾,接着是在一旁的工作人员。

她的手已经端不稳了。

可还是在喝,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同的酒混着喝,有时候是致命的。

喝到第三瓶酒的时候,连胡少爷也有点虚了。

他看向穆盛洲:

“她酒量这么好的吗?”

对方没回答,只是皱眉看她。

明显目光都散了,现在只是在机械性地重复动作。

恐怕就算现在给她一杯甘油,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让人只是看着,就心里发慌。

穆盛洲嘴唇动了动,下意识要往前半步,又停住了,话到嘴边,却道:

“她没停就是还能喝。别管她。”

“啪!”

酒杯摔落地面,辜苏整个人忽然向一侧倾倒,不受控制地跌在胡少爷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胡少爷当然来者不拒,只是手刚抚上她脸颊,便察觉不对。

太烫了。

而且她好像已经昏迷了。

他皱眉,立马把人扔下,起身后退,试图撇开关系,大声道:

“人不行了,喝这么点就趴下了!”

失了支撑的女孩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徐泾咽了咽口水,提醒道:

“可能是酒精中毒,打120吧……”

“不行。”穆盛洲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淡然指挥,“不要影响酒吧的正常营业,找个人,从后门走,送她去医院。”

一旁的胡少爷直呼晦气:

“不能喝还喝那么多,装得还挺像,妈的,这帮穷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心里当然清楚,辜苏为什么这么拼命。

她根本赔不起他的酒。

可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今晚被搅了局,香槟塔被碰倒了,他损失的可不止是三千块钱。

而是这事本身就很晦气。

他家是做生意的,最信这个。

胡少爷没了兴致,冷眼看着辜苏被人架起来,及时向穆盛洲辞行:

“算了,我今晚还是回去吧。你这地方克我。”

“我送你。”

男人放下酒杯,就要起身。

“别了,就几步路。”胡少爷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想了想,又说,“你那个合同,还是晚几天再看看吧。”

穆盛洲面色一顿,随即从容道:

“不着急。”

谁知第二天,胡少爷在酒吧强灌人酒,把人灌到酒精中毒进了医院的新闻就上了电视。、

这件事成了胡家对穆盛洲不满的导火索——人在他的地盘上出的事,竟然还能让狗仔拍到照片。

放消息的大概率是穆氏国际的对家,但对方做得很干净,没留尾巴。

而且这件事会泄露出去,确实是要怪穆盛洲做得不够漂亮。

胡家的公司花钱做了紧急公关,才把劫难渡过去,所谓合同,又因为紧随其后的商战手段告吹。

这一轮交锋,是穆盛洲刚接触生意,不懂商战,手段稚嫩导致的败笔。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把一半的账,算在了辜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