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你技术很差
阿贤心有所感,说话间抬起了头，望向电梯口的方向，然而他只看见一道纤细单薄的背影，披肩长发,绿色长裙,光是一个背影,他便觉得这不就是《十年初恋》里女主云落本人吗？！
欸？不对！女主必须是他家艺人的！
欸？欸？不对不对，那背影咋就这么眼熟呢？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趴在窗户上，点开手机相机,不到两分钟时间,刚才那道背影从大厦走了出去,他拉近镜头，这时恰好有风，女生满头乌黑的头发被风撩起,露出了那张白皙素净的脸。
omg……这不是他原嫂吗？
刚才她是从试镜室里走出来的对吧？
她是来参加电影试镜的？
露露也趴了过来，撇嘴道：“阿贤哥，我感觉那个女的会被选中。”
阿贤精神混乱地笑了笑,“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等露露进去试镜了,他走到一边给静文打了电话。
“哈？没认错人吗？你老板娘？电影试镜？”
“对,就是原嫂，我很确定,她身上那份独有的气质我不可能会认错的。”
“你老板不知道？”
“我觉得不知道,他都没和我提过。我就是很奇怪原嫂为什么会来？她不是干化妆师这行的吗？”
“人想干嘛就干嘛呗，这是她的自由。那她不就是要和你老板旗下的那几个新签的艺人竞争女主了？”
阿贤心情复杂道：“现在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和原哥说一声。我觉得吧，如果原嫂真想演戏,她和原哥说一声就行，原哥铁定二话不说就给她量身打造一部好剧。”
“别掺和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了，做好你本分的事就行。”
阿贤叹了口气，“行吧，今晚我有空，一起
吃饭吗？”
“吃你老d，老娘还没原谅你，再见！”
最近吵架了，因为阿贤忙于工作，连静文的生日也忘记了。
林润锦从大厦出来后没往地铁站走，她被正午的太阳给晒着，连伞也没有打。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时，孔漫来了电话，问她小狗今天的情况，她没憋住，把今天试镜的事给孔漫说了。
孔漫：“行啊你，闷声干大事。”
她没进便利店，走到旁边的巷子里，穿堂风掠过，裙摆轻扬，巷子很窄，两侧的老墙爬满了青苔，砖缝里渗出潮湿的凉意。
她好累，又不能靠墙站，干脆蹲在了青石板地上，捂着酸胀的眼睛，接住忍了一路后再也憋不住的眼泪。
“结果怎么样？”
孔漫的问话久久没等到回话，她也沉默了下来。
看来被打击得不轻啊。
过了大概两分多钟，听筒里终于有了声音。
“我想当演员。”林润锦抹掉泪，坚定道，“漫漫，我想去上表演课，不，我要去上表演课！”
她感觉自己胸腔里烧着一团火，滚烫的，雀跃的，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下去。
演戏太神奇了，就在试镜的那几分钟里，她虽然是在按着剧本演绎着女主云落人生的一部分，可她的灵魂深处，却从这次试镜中找到了自己。
不再是碌碌无为的自己，她可以通过演戏，把自己的人生变得鲜活起来！
孔漫笑，“行啊，等会你就去报名，姐们出钱投资你。不过我还是好奇，那些人说你什么了？”
“说我表演课一次没上，想拿他们的电影当跳板，当时我是想解释的，可那个人的脸色很不耐烦。”林润锦心情瞬间又低落了下去，她把脸埋进膝盖里，嗓音微哽，“我确实没去上过课，这次时间太紧急了，我哪有时间去上课嘛。”
孔漫轻叹：“即使你解释了也没用，他们没有义务去理解你。别太灰心啊，不是说等通知嘛，这不就代表有希望的意思。”
“嗯……”林润锦吸了吸鼻子，“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没机会了，和我一起试镜的女孩子，她们都好自信，一念起台词来就好像变了个人，她们的光芒都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天生的演员。”
“人家戏剧学院的，专业的，能比嘛？”孔漫说，“收拾收拾，去报个名，上几个月表演课，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用，别去进组干苦力了。”
林润锦真去了，她先是在网上了表演培训中心，和他们的客服在平台上要到地址后就准备过去现场了解了解。
正当她要进地铁站时，陆励来电话了。
她走到树下接，“陆总。”
“试镜怎么样？”
她苦笑了声，“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陆励顿了下，“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喝东西，咱俩面谈吧。”
半小时后，林润锦来到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
午后的咖啡馆里，阳光斜斜地洒在木质地板上，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醇香，她走到橱窗边的位置坐下，把包包放在一旁，和服务员要了杯白水。
陆励刚好在这边谈事情，他还没有结束，得等个十几分钟才能过来。
她喝了口水，托腮发呆，旁边杯碟轻碰的声偶尔响起，混着低低的交谈声。
陆励谈完便马上往咖啡馆那边赶，他在马路对面就瞧见馆里的那抹亮眼的绿色了。
没道理啊，朋友冯家政说过演技对他来说不是首要的，他要找一个完全贴合角色的人。
林润锦明明就很适合。
“抱歉抱歉，约你我还来迟了。”
闻言，林润锦抬眸一笑，“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
陆励坐下后抬手喊服务员过来，“喝什么？”
“橘子拿铁。”
“两杯橘子拿铁，一份芝士蛋糕。”点完餐，他看着林润锦，开门见山道：“你是觉得你没机会了？”
“嗯。”
“为什么？”
林润锦说：“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陆励缓慢地摇了下头，“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笃定林润锦未来肯定会在演艺圈里占一席之地。
“润锦，不然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我问问他怎么回事吧。”
他是推荐了她去试镜，但并没和冯家政说具体是谁，他从心底里觉得林润锦能通过，所以想让她靠着自己去争取的。
“不用不用。”林润锦连忙阻止了他。“
她握紧白水杯，微抿了下唇，温声说：“陆总，其实有这个试镜机会我就很感激您了，算是积累了些经验，我已经打算去上表演课了，提升一下自己。”
“表演课？”
“嗯，我想去从入门基础学起。”
陆励若有所思了会儿，说：“你先别急，先等结果出来，我待会儿回去给你发一些表演网课资源，你先在家自学，可以让你家人和你对戏。培训中心的确是可以给你打下一定基础，但弊端也多，会让你陷入“标准化表演”，失去个人特质，学费也昂贵。说实话，你要是真心实意想成为真正的演员，还不如去跑组，从龙套开始，积累一些实战的经验。”
林润锦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话非常有道理，她给培训学校的人发了消息，说不过去了。
陆励抿了口咖啡，目光落向林润锦的右手无名指，那枚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戒指太惹眼了，他一眼就能瞧见。
等她放下手机，他直问：“你这是结婚了？”
上次拍广告时明明还没有。
看他盯着她的手看，林润锦也反手看了眼，她弯唇笑笑：“嗯，我来北京前就结婚了。”
“是……”陆励为自己的猜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是那位“堂哥”吗？”
林润锦坦诚点头。
陆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难怪他当时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每当他靠近林润锦时，那位“堂哥”总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当时他只以为这个人是护妹心切。
他默了半晌后，道：“如果你想当演员，我的建议是，你这枚戒指不应该戴得如此正大光明。再和你说句实话，已婚身份会限制新人演员的发展，特别是女演员，等于是直接切断了偶像路线，当然了，你可以走实力派的路线，可你现在的条件，我觉得你更适合青春偶像题材。”
“我，我知道的，这些我都有想过。”林润锦垂了垂眼睫，声音很轻，“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能站在镜头前，我不会主动公开已婚的身份，但也不会去刻意打造单身人设。”
陆励回去后给冯家政打了个电话，也没提林润锦，只问了问他今天的试镜情况，有没有比较特别的。
“比较特别的？”冯家政想了想，说，“有两个吧，一个也是想竞争女一，但我明确告诉了她，她的气质不合适女一，女二那种酷姐更适合她，她心高气傲的，摔下剧本直接就翻脸走人了。”
陆励挑眉笑了下，“然后你更确定她是你女二的不二人选了？”
“对。”冯家政说，“她经纪公司的老板大有来头，难怪敢这么狂。”
陆励又问：“那另外一个呢？”
“让我眼前一亮。”
简单几个，陆励已经知道他在说谁了，没细问，聊起了姜焱。
“他太够义气了，推掉综艺的录制来演你这个新人导演的电影，简直就是顶流下凡扶贫。”
冯家政笑笑，“好歹我俩也是从小就认识，他不来给我撑场面，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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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铁里出来时天色已黑，林润锦站在地铁口，低头回着小
璐发来的微信，她下周要去横店进组了，说趁着这两天有时间一起出去吃个饭。
[好呀，你选个时间就行，我最近都有空。]
“原哥，原嫂在地铁口。”阿贤开车经过，眼尖地瞥到了林润锦。
周止原停下在平板上滑动的手，扭头，隔着车窗玻璃看过去。
“停车吗？”
他收回目光，“不停。”
阿贤默默无言，试镜这一事，他还没有告诉周止原。
林润锦回来后先去了对面看小狗，陪它玩了半小时才回去。
客厅灯火明亮，卧室房门紧闭，书房门半掩，她去吧台喝水洗手，然后进了书房。
周止原站在窗前打电话，听见动静后慢慢悠悠地掀起眼皮，转身。
林润锦眼眸弯弯，小幅度地左右晃动了下手掌。
“嗯，先这样，明天见面谈。”他挂了电话，没有过来，懒散地斜倚着窗边，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头顶的水晶灯在他的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将他的轮廓勾得格外柔和。
看着像挺好说话的样子。
她挪着小碎步过去，抬眸看着他笑，“你今晚回来这么早？”
“可能是你回来得晚，显得我就比较早？”周止原走到书桌前坐下，电脑的屏幕上是《十年初恋》的剧本。
“我有事嘛。”林润锦跟过去，余光瞄见了电脑上那几个熟悉的字眼，她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装不经意地问：“你公司旗下有人要参演这部电影吗？”
周止原的手伸向抽屉，指尖触上冰冷的金属凉意，边回答：“可能。”
下一秒，一把车钥匙从他手中塞到了林润锦的手里，“你有驾照的对吧？”
“有。”林润锦看了看车钥匙，惊讶道：“给我的？”
周止原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拿到鼻边闻了闻，其实并不是手，而是她衣服上有股很淡的烟味，他毫不掩饰嫌弃地皱起眉头：“林润锦，我受不了你每次挤地铁挤公交回来后身上都有各种难闻的味道。”
“有吗？”林润锦低头嗅了下肩膀，明明只有她自己的香水味好么？反正她是没闻出来有其他味道。
看她一脸茫然，周止原心里就来气，语气不善：“别人在抽烟，你还往他跟前凑？”
抽烟？林润锦想了下，是陆励从咖啡店出来那会他点了烟，碍于礼貌的关系，她没好意思离得远远，可能就是当时沾上的。
“等车的时候有人在我旁边抽烟……我去洗个澡吧，把衣服给换了。”
在周止原眼里，她现在就是一副撒谎的心虚样，等车的位置是有多窄？偏偏要站一起？
他一把拽她到膝盖上，食指点了下腰腹下的位置，“坐过来。”
林润锦扯了扯唇。
她就说周止原有恋臭癖嘛，一边嫌弃，一边又要她靠近。
她听话照做，坐好后习惯性地搂住他的脖颈。
周止原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今天干嘛去了？”
“私事。”她的眼睛乱瞟下，又看回他，满脸惊奇地问：“你很好奇吗？”
“不好奇。”
她凑近他毫无波动的脸，“是不是在嘴硬？”
周止原一掌推开她的脸，“真能脑补。”
“那今晚做吗？”
“……你不是不想和我做。”
林润锦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手指不安分地向下游走，“你想我就想。”
周止原喉结轻滚：“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是亏心事，其实也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手到了一处很熟悉的地方，指尖刮了刮质感高级的西裤，停顿，改成整个掌心都覆上去，她低头瞥了眼，只要在这样的对比下，才会觉得手特别的小。
周止原沉吟片刻，“看来我猜得没错，你又做了什么先斩后奏的事？”
“嗯……你不要生气嘛，我没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应该涉及到你，我是想等成了之后再和你说，可现在看来，这事能成的几率很小。”
周止原停顿半秒，瞥她一眼，“感觉能猜到是什么，你又接了广告吧。”
“我一个素人，哪有这么多广告资源呀。”林润锦抬头看他，嗓音柔柔，“你别猜啦，我迟早会告诉你的，这个气你也迟早会生的，不要提前预支气来生。”
周止原不咸不淡地说：“谁管你，我可没空和你生气，你爱折腾自己就使劲折腾，要有点什么事你找别人，我这个堂哥不会给你收拾任何烂摊子。”
林润锦心里嘀咕，你现在不就生着气吗。
她低眸，果然，这个男人一生起气来，她手里那沉甸甸的东西就会变得异常吓人。
她没用力，手心触着顶端，故意打转磨着。
“还不会？”周止原摁住林润锦的手，低头去亲她的耳朵，哑声命令着：“握紧点，左手别闲着，摸下面。”
他的手也没闲着，眼前送到嘴边的起伏形状已被他裹入掌心。
林润锦不自觉地仰着脑袋，“我会，不用你教。”
“你会的不都是我教你的？”忍耐了一会儿后，周止原呼吸变得不稳，撩起她的裙摆，“别用手了，你技术很差。”
……明明就一脸的享受。
“那不然用哪里？”
她刚问完，就见他的手往柜子里探了下，拿出来某次在这里用剩下的，应该还有一个？
周止原撕开包装，给她捏着，凑近她的耳朵。
说了一个英语字母。
二十六个字母里的第二个。
第42章 第42章春天里的猫儿
隔天清早,蜜//汁流淌不尽。
林润锦被要出门晨跑的周止原给弄醒，她眼睛都没能睁开，双手抓着他的黑发，脑子一片空白。
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她低声尖叫,宛若春天里的猫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润锦终于能平躺好,大口呼吸着，她像个濒死的人，虚弱到一点力气都没有，半睁开眼,看见在给她擦拭的男人的嘴角甚至还挂着晶莹的拉//丝,脸顿时爆红。
许是察觉到她在看,他故意把手指戳//入了缝//里，一上一下地动着，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地追着他的手。
“你早餐吃真多啊，这都还没能饱。”他懒洋洋地调侃完，便开始新一轮更恶劣的欺负。
上午九点,林润锦抱着小狗下楼去医院，阿贤开车来接送她,车不是周止原常开的那两台。
看来是怕狗毛。
阿贤的眼神怪怪的。
问他怎么了,他却又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复查完成，小林恢复得很好,在医院就能跑能跳了。
早上周止原出门前给了林润锦一个地址,说车停在那边，让她自己去开回来。
“阿贤，送到那边后你就去忙你的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阿贤转着方向盘，回头认真道：“原嫂，我得陪着您一起把车开回去再走，原哥特地嘱咐过了，他说您新手上路，必须得有人在旁边看着。”
“也是。”林润锦笑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原哥给我放了一周的假，从明天开始。”阿贤话里话外都是掩藏不住的开心。听说他为了工作没陪女友过生日，周止原大手一挥就给他带薪休假一周。
林润锦：“他这么好。”
“非常好，一点也不亏待员工……”
就这样，她听阿贤夸了周止原一路。
她没想到来的地方是一个比白馨莲家还要高档的别墅小区，绿树环绕，道路整洁宽敞，建筑布局密度很低，每家都拥有着超大的庭院。
车缓缓停下时，她不禁问：“这是谁家呀？”
阿贤说：“原哥的房子，去年购置，专门买来放车的，原哥基本没在这里住过。”
林润锦：“他真豪。”
“非常豪，这不，上周刚看中了一套四合院……”
接下来的时间，她又听阿贤讲周止原有多豪。
车是宾利的某一款，白色的，车身线条凌厉而优雅，孔漫说要四百多万一台，这样昂贵的豪车，万一不小心刮花了，得多少维修费。
阿贤陪着小狗在院子里玩，林润锦坐在车里战战兢兢的。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开了，一台黑色轿车开了进来，瞧见阿贤抱着狗立即过去打招呼，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她趴着方向盘上，眼睛盯着黑车驾驶座下来的身材挺拔的男人
，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午后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投出了斑驳的光影。
他随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格外俊朗的眉眼，径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副驾驶的门一开，一阵清冽干净的气质扑面而来。
林润锦歪头笑笑：“你怎么来了呀？”
周止原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眉梢轻挑：“来看你会出怎样的糗。”
“你真要让我开这台车？你这里就没有比亚迪那种经济型的车吗？”林润锦满脸的真诚，“我真的好怕会不小心刮蹭到你的车。”
周止原轻笑了一声，“怕什么，出了问题我负责，你尽管开，别给我傻乎乎的往人前车前撞就行。”
她心头轻颤，抬眸看他，竟发现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鼓励。
怎么回事，刚才的周止原和变了个人似的。
小狗让阿贤开车带回去，林润锦载着周止原去外面溜达了半天，她只是紧张，并非真的开不好车，熟悉后就好了很多。
周止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去这里。”
她迅速瞥了眼导航，是一家日料店。
早上吃早餐时和孔漫打视频，她说了等她来北京后一起去吃日料，没想到周止原也想吃。
从日料店离开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到家后周止原便去书房工作了，他今天大概是很忙碌的，下午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林润锦到吧台给他倒了杯温水，才去对面陪小狗，顺便学习陆励发来的资源。
接下来的一周，周止原到国外出差，林润锦几乎没怎么出过门，除了和小璐见面吃了个饭，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自学表演，她学得很入迷，有时到了凌晨两三点才关手机睡觉。
等试镜结果出来，她打算自己去跑组。
这天傍晚，林润锦打开有段时间都没有看过的微博，发现有好几个人给她留了私信，都是和她约妆的。
她的微博没发过自己的照片，多数都是转载的化妆小知识和她自己的作品集。
一个一个回复过去，说已经不在州城了。
其中一人秒回了：[请问您在哪里呢？我也不在州城。]
她说：[北京。]
那人回：[那不正巧了，我也在！！！]
隔天，林润锦大早上就出门了，没开周止原的车，这车和她去兼职充满了违和感。
目的地是一高档小区，据说很多明星和一些头部网红都住在这片。
这次她就是给某网红中的女顶流来化活动妆。
顶流网红人美活泼，边直播边化妆，林润锦全程戴口罩，偶尔瞥两眼弹幕，都在夸网红这个妆真美，她心里的成就感满满。
网红结账也特别爽快，还加了微信，说下次还找林润锦。
这笔钱她没给自己留着，全打给了林文滨，她不想回家去看他，钱到位就行了。
钱刚转过去，林文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别给我转钱，你有这个心就回家里来看我。”他不悦道。
林润锦快步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我没空。”
“没空？你到底在做什么？又在给人影楼打工？还是周穗说的在剧组里打工？我说你能不能干点不掉面子的工作？阿原是开公司的，是大老板，你作为他的妻子，你觉得自己干得那些工作合适吗？”
林润锦深吸了一口气：“爸，你作为一名老师，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还请你以后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任何靠着自己双手挣钱的工作。”
她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不说了，我还在忙。”
“你……”
她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就不该打这个钱。
独自生闷气时，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陌生号码。
犹豫了几秒后，林润锦接起：“喂，你好？”
“是林润锦对吧？”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耳熟，“我是电影《十年初恋》的选角导演尚帘。”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无意识地掐紧了手机边缘。
是来告诉她试镜没通过的吗？
“久等了，是这样的，经过导演组一周的讨论，我们认为你很适合“云落”这一角色。明天下午一点过来参加第二轮试镜，有问题吗？”
林润锦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居然没有落选？！
迟迟没等到回复，尚帘又问了遍，“看来是有问题？”
“没，没有！”她回过神来，“我没有问题，尚导，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到！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电话挂断后，她原地握着手机，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点开手机给孔漫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分享了给她。
凌晨一点的波士顿。
九月末的波士顿正值夏末初秋，是一年中黄金季节，气候宜人。
周止原从车上下来，黑色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低头拢火，点燃了一根烟，火光映亮他冷淡而又迷人的眉眼。他随手甩上车门，咬着烟朝着一处走去，脚步懒散，对路边的喧闹毫不在意。
一群脏辫少年叼着烟，在不停地轰动摩托车的发动机，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他们立即猛拧油门，大笑着窜进夜色里。
砖红色的老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默，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还亮着灯。夜风拂过，白色烟雾在眼前弥漫了瞬，下一秒在夜色的散开。
拐角处，一个褪色的啤酒桶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上面写着“bodyandalcohol”。
换名字了？
蓝调音乐从半开的门缝中流淌出来，夹杂着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和女人放肆的笑意。
他推开那扇橡木门，摘下帽子，一眼便看见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林谦民。
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林谦民收回看台上乐队表演的目光，指节轻扣了两下台面，一旁的酒保走过来倒了两杯威士忌。
两个人碰了下杯。
林谦民抿了口，瞥见周止原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头。
注意到他的目光，周止原不冷不热道：“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林谦民放下玻璃杯，微微笑说：“你原不原谅也成定局了，妹夫。”
周止原晃了晃杯里琥珀色的酒，冰块碰撞杯壁，他微仰起头，酒液滑动喉咙的轨迹清晰可见。
杯子刚从唇边拿开。
“嗒”一声。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
他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进入了视野里，穿着火辣的卷发女人拿着杯子，故意撞了下他的杯子，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buymeadrink？”
林谦民往后，靠着椅背，面无波澜地盯着看。
周止原慢悠悠地抬眸，不动声色地躲开女人想搭上来的手。
“Immarried。”他停顿了下，下巴朝着对面抬了抬，勾唇道：“Hessingleandverylonely。”
女人失落了瞬，视线转向林谦民，眼睛立即又亮了起来，舌尖缓缓滑过下唇。
林谦民笑了声，对上女人直白的目光，很遗憾地说：“Sorry，Ihaveerectiledysfun。”
这拒绝话术和“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没什么不同。
他和谢晓梨最近又见面了，并没有和好，说话也还针锋相对，只不过是都忘不了着对方的身体，一到周五的晚上便会在一起住过两年的公寓里抵死缠绵整个周末。
闻言，女人轻扯了下唇，白眼一翻，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周止原把手机拿到手中，点开屏幕，两条林润锦发来的微信。
[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你回来告诉你！]
还有一条是一个表情包，一只卡通侧躺着的小兔怀里抱着颗红心，泪流满地，头顶有“好想你”几个字。
他点出键盘，
打了三个字。
[现在说]
她秒回：[不好不好，要当面说。]
他回：[随你。]
“明天要不要去学校一趟，Prof.Mike前几天还和我提了你。”林谦民问。
周止原说：“明天回国。”
“不是说大后天再回？”
他头没抬，还看着手机，林润锦又发了几个“别生气”的表情包过来。
“临时有事。”
“行吧。”林谦民注视着他，发现他嘴边有笑，“你在和谁聊天？”
首先排除男人。
周止原抬眸，“大舅哥，少管我。”
林谦民：“……”这声大舅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对了，我十二月末回国了。”他说。
“回州城？”周止原放下手机。
林谦民：“北京一家实验室联系我了。”
周止原淡道：“你不觉得你爸身边得有个人？特别是你这种在家共多少年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的。”
林谦民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停顿片刻，说：“他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他找一个保姆。”
自打林冬远住校并且周末都很少回家后，林谦民给林文滨打过几次电话，并没有听他讲过一个人在家很无聊，需要他们几兄妹的陪伴。
看来是这话都往林润锦那边说了。
作为儿子，他其实挺不能理解林文滨的，一边嫌林润锦长得很像白馨莲，一边却又不想她彻底脱离这个家。
周止原冷肃着一张脸，在这随性又松弛的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挺搞笑的，你们林家男人，怎么都老爱欺负林润锦啊？”
林谦民不否认他所说的“欺负”，他曾经的确很不喜欢林润锦的笨蛋脑袋，但他此刻比较好奇的是周止原的表情和语气，“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给她打抱不平吗？”
“你的确可以这么理解。”周止原唇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毕竟我这人还挺仗义的。”
林谦民耸耸肩。
看来他这个妹妹，还真有两下子。
/
看完林润锦的二轮试镜后，尚帘鼓了鼓掌，眼神里带着赞许：“我觉得你有一点特别好，就是你很懂用眼神说话，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保持下去。”
林润锦松开满是湿汗的手心，用力地点点头，“我会的！”
冯家政锐利的目光直视她，抱臂道：“林小姐，我想问问你，等试镜结果的这几天，你在做什么？上表演课？”
一时间，林润锦后背又冒出了冷汗，这个人是总导演，也是陆励的朋友，完全不像是他那天口中的温和又平易近人的类型。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尽量放平稳地说：“冯导，我并没有去上课，而是看了很多网络上那些很厉害的演技老师的课，还有…反复研究了“云落”这个角色。”
试镜室内安静了会儿，冯家政重新看了看手中的简历，“为什么忽然想要当演员了？我看你以前也没有自学表演的经历。”
“我早上有和润锦聊了聊，之前她在李导那边客串了下，”尚帘问她，“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林润锦点头。
尚帘说：“之后她也接了个洗发水的广告。”
另外一个选角导演说：“她很上镜。”
试镜结束后，尚帘和林润锦一起下楼。
三天后还有一场最终试戏，是和主要演员一起。
“对了，你没有签约经纪公司，也没有个人团队，后续很多事情都得你自己完成，包括审核合同，和剧组沟通之类的事。”尚帘说，“你可以找一个执行经纪人来帮你负责这些事，等以后你有口碑了，再去签约一些优质的经纪公司或者开个人工作室。”
林润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和尚帘道别后，她给陆励主动打了个电话。
“陆总，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陆励一听就知道好消息，他笑道：“好，但我今天有个会得开到晚上八、九点，不然你请我吃宵夜吧？就在你家附近也行，方便你。”
林润锦回去后就在小区外面看了看，董晓倩她家的饭馆隔壁有家烤串店，她拍照给陆励看，问他想不想吃。
陆励：[你决定就好，我吃什么都行。]
回复完，她看了眼时间，打算回去读剧本。
转身要走，和拎着几袋垃圾出来的董晓倩打了个照面，她礼节性地微笑点点头。
董晓倩看着她，缓慢地回了个笑，而后往垃圾桶那边去。
晚上十点，阿贤载着刚下飞机的周止原回家。
“露露不肯，她不想演反派女二，冯导那边又极力认为露露特别适合这个角色，让我们协调一下。”
周止原闭着眼睛，沉默了会儿，问：“女一被哪家公司的演员拿下了？”
阿贤顿住，瞥了两眼后视镜，“被……被……”
本来周止原还没这么感兴趣的，看阿贤欲言又止的样子，反倒想知道是谁了。
“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人？”
阿贤苦着脸，“原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周止原睁眼，看着后视镜，语气淡淡：“你磨叽什么，赶紧说。”
阿贤挪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是原嫂。”
刚好开到了红灯前，他停好车，回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
“原哥……我觉得吧，原嫂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她今晚肯定会告诉你的。”
周止原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眼神晦暗不明，“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阿贤咽了咽口水，“不，不是吧……”
空气凝固了起来。周止原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你是第一轮试镜那天就知道了？”
阿贤硬着头皮点头。
“有意思。”周止原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林润锦，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就是她说的天大的好消息对吧。
“原哥，原嫂是签了——”阿贤的话戛然而止。
周止原顺着他的视线从车窗看出去，看见了林润锦和陆励笑着一同走进了店里。
目睹着那个陌生的男人还十分绅士地替林润锦拉开椅子后，阿贤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
天杀的，怎么什么事都让他给遇上了。
“要……要下去吗？”他喉咙发紧地问。
周止原没说话，收回目光，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在哪？我回来了。]
等了整整十秒，这条消息才得到回复。
林润锦：[你回来了？！！！不是要过几天吗？]
他：[你在哪里]
林润锦：[我和朋友在外面吃饭谈事情，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家。]
他直接关了手机，一眼都不看外面。
“直接回家。”
第43章 第43章淤青的膝盖
和陆励谈完事情后,林润锦上楼牵着小林下去遛了会儿才回家。
一开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巨大的电视机声音——是体育频道解说员激昂的呐喊声。
之前是有见周止原看NBA和CBA的，但音量开得很正常，今天明显比之前高出很多。
她踮脚瞄了瞄沙发上的男人,在玄关换好鞋,挂好包包,去洗完手，然后跑到沙发后边，半趴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嗅着他头发上清爽的洗发水味,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耳朵。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小心翼翼，逐渐变得会很自然地表达对他的爱意和思念。
或许因为是他无形的纵容吧？她才会这样。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要回来呀？”
话说完，瞥见了桌上摆着一支威士忌和喝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
心情不好吗？
也不搭理她。
快步饶到他面前,他应该是洗了澡的，身上就一件白T，她指了指电视机,“要不要调小声点，会吵到邻居的。”
周止原这才慢慢悠悠地抬起眸,眼神像扫过一件家具似的从她身上掠过
,“邻居不就是一条狗。”
林润锦眨了下眼睛，凝视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楼上和楼下,这个点大家都睡觉了。”
周止原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一缕黑发垂落在他额前，他也懒得拨开,那双看谁都深情的黑眸盯着面前红光满面的林润锦看，语气淡淡：“这个点？很晚了吗？你不是才回来么？”
林润锦沉默了会儿。
太明显了。
他就是在生她的气。
她转身弯腰扯纸巾，头脑风暴中。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在得知他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不能吧，他哪有这么在乎她。
她转过身，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电视机声音太大了，她不得不拉高嗓音。
周止原抄起遥控，手摁着音量—键。
一直摁，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后背靠着沙发椅背，姿态散漫地瞧着她，“不是有天大的好消息要说么，赶紧的，我准备睡了。”
能睡着吗？不用倒时差？
心里小小的腹诽了下后，林润锦坐到他身边，想拉他的手，却被他一点面子都不给地躲开。
“你在生气。”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轻声说，“我不是故意要这么晚回来的，真的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是和陆励。”她吸了吸鼻子，补充了句。
“我管你和谁。”周止原长腿随意支着，微侧起脑袋，看着她乖软的眉眼，“你哭什么？”
“你不让我碰。”回答得委屈巴巴的。
他忽然笑了，眉眼里全是恶劣的捉弄，“不让你碰你就哭，那我要是以后都不c你了，你怎么办？会哭着求我？”
林润锦脸唰一下红透，她微拧着眉，炸毛似的指指他，“你，你有种以后都别碰我！”
周止原睨了眼那只手，收了笑，正视着前方，嗓音带着酒后的慵懒调子，“行啊，看谁更有种。”
“好消息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了！”
“谁稀罕听？保不齐你的好消息还会影响我心情。”
……林润锦抿紧唇，起身回了房间。
阴阳怪气，阴晴不定！
她这回一定要有骨气，绝不先低头服软。
周止原听见背后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抬起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他低咒了句脏话，捏着威士忌的酒瓶，对嘴喝了一大半。
洗澡的时候林润锦回忆了下过往的床事，明明百分之九十八都是他主动的好吗，而且每次的力气大得像是想要把她给弄死。
回到房间时床上已经有人躺着了，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睡裙，新买的，v领，细肩带，裙摆到大腿中部，真丝的面料太过柔软，完全贴合着她的腰臀曲线。
原来那条被周止原给撕烂了。
把灯给关了后，走到窗边，稍微拉开了些窗帘，让月光透进来。
上床前，她悄悄地瞄了眼周止原，竟发现他是睁着眼的，吓了她一跳，赶紧挪开眼睛，放手机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钻进被子里躺着。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两下。
林润锦翻身去拿手机，屏幕很亮，刺了下眼睛。
然后，她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很清晰地、烦躁地轻啧声。
像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她速度很快地把亮度调低。
是陆励发来的微信，和她说签约他所在的经纪公司的事。
她没回，现在已经凌晨了，想明天白天再聊。
把手机放回去后，床忽然颤动了下，她下意识扭头一看，是周止原起来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瞥了她一眼。
“看什么？”他凉声问。
她捏住被子，语气也不算太好：“你要干嘛？”
“喝水。”周止原掀开被子下去，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了声，“你刚才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你多想了。”林润锦淡定地收回视线，平声说：“我也想喝水。”
好吧，她刚才真的以为周止原要干些什么。
毕竟两个人都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
站在暗处的周止原嘴角轻轻一挑：“你没脚？”
她不说话了，闭上眼，听着他往外走的脚步声。
过了会儿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且越来越近，直到那阵熟悉的气息像是就停在面前。
林润锦把眼睛睁开了。
周止原冷脸低眸睨她，手里端着杯水。
吃烤串的时候顾着谈事情，她一口水也没喝，回来后也忘记喝了，她的口渴不是假的。
舌头无意识地舔了下干燥的唇，再伸出手，想去拿那杯水。
周止原手臂往后退了点，没让她拿水，“坐起来。”
吃人嘴软这个道理林润锦还是懂的，她乖乖地坐了起来，丝绸被单顺着光滑的肌肤缓缓滑落，露出了纤细的肩颈线条，以及随着呼吸起伏的雪白轮廓，她无知无觉，只顾着喝水，一点也没注意到面前男人的眼神黯了许多。
水是温的，一杯喝完，她还很客气地道了句谢。
周止原把杯子放在桌上，走回床的另一边躺下。
他没进被子里，安静平躺着。
林润锦缩在床沿边，背对他，睁了半天的眼睛，眼皮扛不住时她安心地睡了过去。
听见林润锦匀称轻浅的呼吸声，周止原闭了闭眼，也翻身进被子里睡。
睡意渐浓时，感觉到后背像是被柔软的棉花给蹭了蹭，意识慢慢苏醒，他困倦地半眯起眼，很确定林润锦的额头抵住了他的背，胳膊也搭在了他的腰上。
他静了半晌后，动作很轻地转过身，手臂一揽，将熟睡中的她圈在了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林润锦迷迷糊糊地语呓了声，“好热。”
她不自觉就想挣脱开身前的热源，可上半身像是被牢牢给禁锢住，动弹不得。
她皱起眉头，改用腿踢，乱踢，膝盖也乱动，不小心就蹭到了一处最烫的地方。
一直任由她乱动的周止原低低地粗喘了声。
他忍无可忍，虎口扣住她的下颌，咬牙道：“林润锦。”
林润锦吃痛地睁开了眼，睡意朦胧地喊疼。
“有你踢我疼吗？”这觉谁也别想睡了。
她懵懵地定住，无辜的大眼对上周止原黑沉沉的双眸，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颌处。
周止原虎口一松，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能不能老实点睡？”
“我怎么了……”下一秒，她感觉了搂在她后肩的手，嘀咕道：“没种……”
静了瞬。
面前人笑了声，“谁没种？”
“你。”
话音一落，就见周止原坐了起来，“啪”一声摁亮壁灯后，双臂交叉套头脱下了身上的白T，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精壮的上半身，宽肩窄腰，腹肌线条分明，手臂的青筋在冷白的肌肤下暴突，那是一种充满侵略性的力量感。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而诱惑的气息。
她心跳飞快，喉咙里的口水还没咽下，就被他一把给拽了起来。
“脱了。”
“啊…？”
睡裙肩带被一把扯下。
林润锦赶紧抓住挂在手臂上的肩带，软声控诉道：“你别这么暴力可以吗，上次已经弄坏我一条睡裙了。”
“给你买，
脱了。”
“买就买啊…现在为什么要脱？啊……”
周止原跪坐在她身前，毫不客气地扯下她另一边的肩带，她里面什么也没穿，即使她及时捂住，可大片白嫩的软肉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松手。”不给她捂着。
林润锦咬唇摇头。
周止原再度伸手过去，捞过她的腰，把人给用力带到了身前，不由分说便低头吮着她的耳垂，再往下，细舔着她的下颌。
咬着，舔着，嘬着，完全不给林润锦反抗的机会。
瘫软倒下前，她湿润潮热的肚皮贴着周止原火热的手掌心，听他嘶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
“一会儿这里面全是我的种了。”
……
惹不起。
睡到中午起来的林润锦脑海里只飘着这三个字。
她洗漱完，瞅了眼时间，想点外卖的，忽然间听见厨房有动静，探头看了眼，发现周止原站在厨房，低垂着眉眼，黑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锅铲翻动时，昨晚掐住她后脖颈，迫使她趴在镜子上的手背的青筋微微突起。
明明他早上出门去公司了，居然还回家里做午饭。
她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走过去，敲了下玻璃门。
周止原闻声回头，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两条笔直纤细的腿。
昨晚拼命勾缠住他腰的腿，腿上还有各种他留下的痕迹。
没看她的脸，他扭回头，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
林润锦清了清喉咙，“止原哥，我有事和你说。”
“要在这里说？”他的声音毫无波动。
“外面说，我等你。”她转身走到沙发那边，捞起一条薄毯批在肩头，盖住满胸口的印子。
去对面看小狗。
平时负责照顾小狗的大姐刚好收拾完卫生出来，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
“周太太，我早上遛过小林了，饭刚喂，丢完垃圾回来我再喂它吃那些补剂。”大姐说完后，注意到林润锦的膝盖有些淤青，再往上点，大腿内侧似乎还有很多红印，“您这是受伤了吗？”
林润锦愣了下，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然后迅速合拢双腿，热着耳根说：“不小心弄的，大姐，您直接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弄就行。”
大姐开心道：“那行，我傍晚再过来遛它一趟。”
“辛苦您了。”
等大姐走了后，林润锦低头盯着两条腿看，看来这段时间她都要穿长裤了。
她就没见过反差感这么强的人。
外边一本正经，淡漠，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但却很爱闷头吃胸，和钻她腿里。
她拿手揉了下有些发疼的地方。
估计是又红又肿。
工作中受伤是工伤。
那床事上受伤是什么？
有赔偿吗？
一见到林润锦，小林的电动马达尾巴就狂摇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摸它，天天见面，天天看它调皮又讨喜的样子，还真有些不舍得把它给送走了。
周止原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林润锦坐在沙发上抹药膏，他低咳了声，“吃饭了。”
说完，转身准备去端剩下的菜，又回头道：“换件衣服。”
林润锦换了套长袖长裤，她刚才在镜子里仔细看了看，幸好遮不住的地方上没什么很过分的印子。
反倒是是周止原的……她的视线从调羹前落过去。
有个很深的牙印。
在凌晨四点，他要她求他，要她喊他“哥哥”的时候，她眼泪失控后咬的。
活该活该。
周止原被林润锦幸灾乐祸的眼神给盯得放下了筷子，“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废话别说，挑重点讲。”
“啊？哦。”林润锦眼神从他脖子上挪开，放下调羹，心跳陡然加速，她稍微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我去参加了电影试镜。”
她没接着说，想先看他的反应。
周止原面无波澜地点了点头，“《十年初恋》，试镜成功了，还是女一。”
他这个反应完全在林润锦的意料之外，她错愕地瞪大双眼，“你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这段时间只字未提。
“不。”周止原扯唇笑了下，“你应该很清楚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林润锦心里发虚，垂下眼睛，“对不起嘛，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支持我去，所以才想等试镜结果出来后再告诉你。”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周止原声音冷了下去，“我支持与否就能左右你的意愿了吗？既然你已经决定去相信别人，把我排除在你的需要范围里，那么以后你也不用告诉我你又做了什么自作主张的事。你确实是独立的你，并不用顾虑任何，而我也绝不会插手你的事。”
看他站起来要往书房走，林润锦连忙起身拽住他的手腕，“我没有不信任你，也没有把你排除在外，我，我需要你……”
周止原没回头，“需要我什么？”
“陆励想让我签约他在的经纪公司，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她的声音低得听不见。
话音一落，周止原就抽出了他的手。
“陆励不是经验十足吗？”他的语气突然锋利，“我的意见能比得过他的？”
“我只是……”
“只是什么？”周止原打断她，“你不是一向喜欢做完所事后才来通知我吗？这次你应该直接拿合约书放在我面前，告诉我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有经纪公司的艺人了才对。”
林润锦的脸色慢慢发白，她不明白周止原说话为什么要这么的尖锐。
她垂下僵在空中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如果说，我想被你签约呢？”
“你觉得有可能吗？”周止原满目凉薄，“我公司不需要你这种能耐比天大的人。”
“噢…知道了。”林润锦转身，“以后我不会再让我的事打扰到你了。”
周止原突感疲惫，他揉了下眉心，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作为你的丈夫，我只想问你，真的要进复杂到可能会让你受伤的娱乐圈？”
林润锦很平静地说：“我总不能去和导演组反悔。”
“好，你好自为之。”
撂下这一句，周止原进了书房，不到半分钟后走出来进卧室换了身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林润锦食之无味，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吃了很多。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挺舔的，都这样了，她竟还想着这可是周止原做的，必须要吃点才行。
无可救药。
到了第三轮试戏这天，早上明明还是晴天，出门前却下起了大暴雨。
林润锦站在阳台里观察着雨势，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客厅的壁钟。
今天周六，周止原在家，正在书房处理工作。
那天后他们并没有冷战，可也没过得和往常一样。饭一起吃，话很少说，问话会搭理，睡觉一张床，但爱就没做过了，避孕套也在那晚用完了，没人再去买。
反正就是突然没有了那种欲望。
哦对了，他倒是真的给她买回来半柜子的睡裙。
眼看着就要到试镜时间了，林润锦不能再等下去，她去房间里拿周止原给她的车钥匙，打算自己开车过去。
从房间出来时，旁边书房的门开了。
她扭头，周止原手里拿着个空杯子，也看着她。
她晃了晃指尖挂着的车钥匙，主动说：“我要出门一趟，去试最后一次戏。”
周止原脸色淡淡，嗯了声，没说其他，走向吧台。
倒着水，听着林润锦放鞋进鞋柜里的声音，他关了出水的按钮。
“嘭”。
客厅门关上。
他回到书房，继续看着桌上的文件。
窗户没关严实，噼里啪啦的雨声传来进来。
周止原抬眸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风大雨大。
桌上的车钥匙在下一瞬来到了他的手中，沙发上摆着的外套被他快速捞起。
客厅门也比刚才更用力地摔上。
第44章 第44章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林润锦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全然不觉背后开着越野车的周止原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她停他便停，耐心地等着她启动车子，再慢慢悠悠地跟着
她。
到达试戏的大厦楼下后,外面大雨还在下,林润锦把车停在门口的露天停车位,此时旁边一台黑色保姆车的门正缓缓打开，车门旁边站着个举伞的男人，他正是姜焱的助理罗坤。
她一心想着坚决不能够迟到，所以并没注意到车外,她一把拽起副驾驶的背包,朝右瞥了眼雨势,打算推开车门就迅速冲进楼里。
她没带雨伞，来前就淋了点雨。
姜焱从保姆车里下来。
罗坤把手中的伞举过去，低声说：“焱哥,注意后面那台车，看着像狗仔，停车后人一直没下来。”
姜焱看了眼,笑笑道：“你见过哪个狗仔开豪车的？”
罗坤再扭头看了眼，“还真是,那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唉,上周你和飞姐私下聚餐被偷怕，那些烂狗仔居然报道你攀上了富婆姐。”
他转回头,正想继续说话,余光扫到一道从车里下来的纤细身影，没伞，大雨,预判到她会跑起来，他立即伸手挡住姜焱的侧身。
林润锦把车门关上，包包垫在头发上，转身，踩着水大步跑。
可才跑没几步，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住，直接扯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她站稳后惊慌地抬起头。
对上了一双在伞下的温柔含笑的眼眸。
“雨太大了，一起进去吧。”姜焱从还没反应过来的罗坤手里拿过雨伞，“坤，你去车上，等雨停了再上来。”
“哦，啊？不，不好吧。”罗坤皱眉看着这个有点眼熟的女生，“附近肯定有粉丝或者狗仔的，你俩撑同一把伞不太好。”
“车上还有第二把伞吗？”
“没有……”
站在他俩中间的林润锦赶忙摆手，往前走出伞下，“不用不用，就几步路，我跑进去就行。”
她挺疑惑姜焱怎么会在这里的。
姜焱伸手拽她回来，“别啊，你打算湿哒哒的去见导演吗？”
林润锦更疑惑了。
他怎么知道她去见导演？
罗坤警惕地往四周瞄了圈，好像也没别人，不过那台越野车上的人倒是下来了。
“焱哥，你们快点进去吧。”
“嗯。”姜焱把伞往靠外面站的林润锦那头倾斜，正好也能挡住一些视野，“走吧。”
林润锦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谢谢谢谢。”
罗坤在车里看着他们同撑一把伞进了大厦，心里隐隐感觉不安。
大雨冲刷着后视镜，变清晰的那瞬间，他瞧见越野车上下来的男人也是往大厦的方向走。
这身高这气质，是圈内人吗？
电梯正好停在一楼，林润锦先一步摁开电梯门，进去后，她摁亮十二楼的按键，转头问姜焱，“您去哪层？”
姜焱说：“和你一样。”
林润锦停顿了一下，迟疑道：“您去试镜吗？”
十二层的确好像有其他剧组在。
她好奇问完，手触着关门键，此时门也正缓缓的自动合上，正要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硬生生截断了门的轨迹。
那只手抵在门边，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门再次向两侧滑开，露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冷峻着一张脸，目光径直地落在林润锦身上。
潮湿的水汽冲淡了人的气息，所以即使站这么近，林润锦也没嗅到那股熟悉的气味，她疑惑地抬头，而后双目瞪圆。
姜焱不会认不出这个男人是谁，他也没多感到奇怪，笑着打招呼，“周总，这么巧？”看来刚才罗坤是把他误认为狗仔了。
周止原微微颔首，迈步进来，他没往里面走，就站在僵着不动的林润锦身旁的位置。
电梯门无声合上。
密闭的空间里，静得落针可闻，林润锦盯着不断跳动的电梯楼层，指尖微微收紧，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是来看她试镜的？
不可能。她立即就做出否认。
姜焱浑然不觉此刻的氛围有多微妙，他看了眼手机，蓦地想到了什么，微侧开脑袋，目光越过周止原，直盯着林润锦，“我刚才没回答你的问题对吗？”
林润锦根本想不起刚才问他什么了，满脸茫然地看过去。
“我也是过来试镜，和你一个地方。”他轻声说。
回过神来，她惊讶道：“《十年初恋》？您就是男一？您怎么会……”
像姜焱这种在娱乐圈流量顶级，被资本捧在手心的天骄之子，居然会来接冯家政这种新手导演的电影？在别人眼里不就是自降咖位吗？
而且她听说在如今的娱乐圈里，男主咖位大的话，都是由他来选女主的。姜焱难道不嫌弃她这个上次见面还是个化妆小助理的新人演员吗？
姜焱看出她的疑问，解答道：“我和冯导认识。”
“原来是这样。”林润锦刚说完，忽然听见了“咚，咚，咚”很平稳的几声。
没来由的，她呼吸紧了紧，低头，往周止原的左手下看。
是他的雨伞在敲击着地面。
姜焱顺着话题继续说：“我那天在冯导发过来的初定演员表里看见了你的名字，以为是同名，便向他要了你的简历，没想到真的是你。”
“小林老师。”他忽然叫了一声。
“……啊？”林润锦抬头看回他。
他的嗓音含笑：“你让我真意外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门一开，正对着的敞开的窗户有凉风吹过来，林润锦感觉呼吸都顺畅许多，她用余光瞄了下周止原。
他为什么还一动不动的？
电梯楼层不摁，不就代表是来十二楼的？她猜是有他公司旗下的演员也被选进了这部电影里，所以是来看她们的吧？
姜焱也看了周止原一眼，“周……”
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转过身，将手里的伞塞到林润锦的伞。
“下次出门记得带伞。”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
姜焱愣了瞬，注意到周止原的无名指里戴着枚戒指。
“谢谢……周总。”林润锦握住伞时，尾音耐人寻味地顿了下。
周止原没再停留，阔步出了电梯。
“你和周总……”姜焱伸手挡住要自动合上的电梯门，目光借着金属壁的反射，好奇地观察着林润锦的表情。
他有留意到，她的手上并没有戴戒指。
胡乱猜测是对她的不尊重，倒不如当面就问出来。
林润锦心里很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想到陆励说过，暂时不要和任何一个人，包括合作的演员，透露她是已婚的消息，毕竟人心叵测。
“小林老师？”
“是认识的关系。”她的脸色不太自然，“我和他是一个地方的，他是我哥哥的朋友。”
“原来如此。”姜焱轻笑了声，视线扫过她泛红的耳朵，没再多问，“走吧。”
林润锦松了口气，“嗯。”
周止原并没有进里面，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倚着窗边，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银质打火机，咔哒——咔哒——金属开合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脚步声靠近时，他撩起眼皮，目光掠过林润锦发红的耳尖，最后没什么情绪地注视着姜焱。
林润锦的脚步微微一顿，她好像不能再装作不认识周止原了，硬着头皮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姜焱也在笑，两个人同时微笑，画面看着竟莫名的美好。
“周总，想不到您和小林老师还是很熟悉的关系。”
周止原眉微挑：“很熟的关系？“
看来又是堂哥了对吧。
这时，冯家政从试镜
室里出来，本是打算下楼去接姜焱的，却看见他就在外面，“阿焱，你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快，我有东西给你。”
“嗯。”姜焱道，“走吧，小林老师。”
林润锦点点头。
她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让姜焱换掉这个称呼。
“快进来快进来。”在冯家政的催促下，姜焱先走了进去。
烟被周止原叼在嘴角，他单手插兜，抬脚走到林润锦身旁，嘴角挂着惯常的笑意，略有意味地重复了遍称呼：“小林老师。”
林润锦脸颊发烫，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这个称呼从姜焱嘴里说出来，听着只觉得别扭，但被周止原念出来，却仿佛带着电，烧得她耳根发麻。
他忽然俯身，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原来你喜欢这种称呼。”
“不……”她来不及反驳，他已经抬脚往试镜室去了。
他一推开门，就听里面传出一道兴奋的嗓音。
“止原哥哥！”称呼很亲昵。
是那位叫“露露”的女孩子。
周止原和旗下的艺人关系都这么好吗？
她抿了抿唇，攥紧背包的带子，快步走了进去。
女二和男二都是周止原公司新签的，一位叫乔露露，一位叫樊逸，林润锦和樊逸的角色有不少的对手戏，甚至有一场是被已经病态了的他摁在床上差点被强，然后被及时赶到的男一阻止的戏。
冯家政指明了这场戏是今天的重点。
林润锦拿着剧本，站在角落里，独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樊逸和乔露露都黏在周止原身边，而姜焱则是和冯家政坐在一起讨论剧本。
“道具ok。”有人去把沙发给搬到了中间。
“两位演员，过来准备一下。”
樊逸回头应了声后，道：“原哥，那我就先去准备，您可别先走啊，上回都答应了要请我俩吃火锅的。”
周止原目光在沙发那边落了瞬，林润锦已经在和表演老师学习了，他淡道：“不会走。”
乔露露给樊逸打气：“小逸，加油加油！”
等樊逸走后，她歪头疑惑道：“止原哥哥，你今天怎么会来？”
“路过。”
“噢。”乔露露又笑道，“我爸昨晚还提起你了，说你好久没陪他下棋了。”
周止原说：“最近有空我会过去一趟。”
“好……”
“你别碰我！”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声打断了乔露露，她扭头看过去。
女一和男二已经开始对戏了。
乔露露挺为自己感到可惜的，谁都想刚出道就演女一，而且这个女二还很不讨喜，天天就知道欺负女主，还下药勾引男一，到时候上映了，她估计自己得被姜焱的粉丝给骂死。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止原哥哥，演了这个反派，我以后真的还能接到正派女主的戏吗？”
“落落，我哪点不如他？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裴泽，你冷静点好不好？”
乔露露的话没得到回应，只有对戏声。
她抬起头，发现周止原脸色微沉，视线紧锁着沙发那边。
这段戏结束后，尚帘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我特别喜欢你们刚才演得那一小段，温清朝一脚踹开裴泽，把云落护在身后，云落的眼泪恰到好处！之后裴泽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温清朝的衣领，你们三个对峙的画面太有张力了！”
她夸完后拍了下冯家政的肩膀，“看见没，我都说我眼光非常好了！”
冯家政没说什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看着林润锦，“你能在五分钟的时间内把这段台词背下吗？”
林润锦上前接过纸张，这一大段台词大概有300个字。
她点点头。
“行，你去背。露露，你来。”
林润锦转身，不期然地和周止原对上了视线。
他斜倚在窗边，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身上切割出了明暗相间的条纹，就像一头慵懒的猎豹栖息在树影里。
外面雨过天晴了。
她走到离他远远的地方，低头开始背台词。
五分钟一到，林润锦来到几个导演面前。
冯家政：“准备好了？”
她点头。
“嗯。”他顿了下，“不能照念出来，你的表情要和台词配合好。”
闻言，姜焱挑了挑眉，“刚才你也没说要演绎出来。”
冯家政笑，“随机应变是一个演员最重要的职业素养，开始吧。”
林润锦把台词纸捏在手中，面朝着冯家政，闭了闭眼后再睁开，眼神一瞬间就变得不一样，张开嘴，缓缓说出刚才背得台词。
她想到前几天，想到周止原说出的，刺痛着她的话，脸上顿时便充满了伤心，情绪完全进入后，眼泪说来就来，她的哭泣没有声音，只有肩膀的剧烈抖动和扭曲的面部表情显示出她内心的崩塌。
姜焱被那双眼睛里的空洞和绝望给震撼到。
她真的没有系统学过表演吗？
说到最后面时，林润锦的指尖陷入了掌心，疼痛让尾音裂开真实的颤抖，“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为了我自己……”
全场死寂。
冯家政盯着她，“ok。”
尚帘又一次站起来鼓掌，“润锦，很棒！”
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在勉强笑的林润锦，冯家政眼里终于浮现出了对她的认可，“保持这种状态，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要和我们表演老师多学习学习。”
林润锦用力地点头。
这部电影要冬天来之前拍完，所以筹备时间只有3周，尚帘让林润锦明天就过来敲定合同细节。
从试镜室离开后，林润锦握着手机，走向电梯口，思虑再三，关于合同这些，她只能找陆励帮忙。
她摁了下往下行的键，等着停在一楼的电梯上来，而后点开手机，拨通陆励的电话。
嘟声一直持续地响，在以为要自动挂断前，陆励异常疲惫的嗓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润锦？”
她顿了下，“您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遇上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陆励清了清嗓音，“找我有事吗？”
林润锦顾着讲电话，丝毫没察觉到背后来了人。
“好，那我们下午见。”
说完，她把手机放回背包里，电梯门刚好开，她走进去，转身的一瞬间，看见了几道走进来的身影。
其中就有周止原在。
她下意识往后退，把位置让给他们。
“去东风路那家，李项刚好在那边上课，可以喊他一起来吃。”
“行，我给他打电话吧。”
“我估计他不想接你电话。”乔露露轻哼了声，“谁让你把他的男二给抢了。”
樊逸得意道：“哥是凭实力拿下。”
两个人站在前面说个不停，完全没往后看过一次。
林润锦的左手被周止原给紧紧握着，他的掌心很烫，力道随着她的挣扎而一点一点的加重，她扭头瞪着他，皱眉再用力，还是没能挣脱开，反而是被他顺势扣住了手指。
十指相缠的瞬间，他的拇指重重黏过她无名指的指根——那里有一圈浅浅的戒痕，是出门前摘戒指时留下的。
“对了，止原哥哥，我们坐你的车过去吗？”乔露露忽然回头道。
林润锦心跳漏了半拍。
她的手还被周止原给握着，只要乔露露低头，就一定能看见。
周止原神色如常：“坐你们自己的车。”
乔露露点点头，“好的。”
电梯门“叮”一声在七楼开了，有四个人走了进来。
前面的人需要往后退，林润锦趁着这个机
会一把抽出手，躲去了角落。
周止原侧眸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了抹冷淡的弧度。
他单手插进兜里，抬脚，挤开被挤得要往林润锦身前撞上去的樊逸。
樊逸一个没站稳，双手往面前男人的后背上扑，他疑惑地“嗯？”了声后，赶紧和男人道歉。
接着，他艰难地回头看了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原哥？他似乎单手撑在墙壁上，把身边的人给隔开了。
这姿势真的好像在护住身前的人啊，也好像在壁咚……
林润锦真想转身对着墙，她咬住下唇，又羞又恼地盯着面前人的脸，他就不能转过去吗？旁边的大姐一直在看着这边偷笑。
一楼很快就到，人陆续往外走。
她走在最后面，低头看了看已经烙下一圈淡红指痕的手腕。
上了保姆车后，乔露露开窗和周止原打招呼，“止原哥哥，那我们店里见咯。”
“嗯。”周止原把车开出停车场，往地铁口的方向开。
“哔哔——”
听见车喇叭声，林润锦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然后转回头，加快脚步，一点不理会旁边车道上龟速跟在她身侧的车。
她那台车的钥匙在电梯里的时候被周止原给拿走了。
周止原降下副驾驶的窗，“林润锦，上车。”
林润锦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走，快要走到的地铁口时，猛地听见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车子停在了路边，车门“嘭”一声被甩上，周止原大步朝着这边走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不大，周围人太多了，她不想被注目。
周止原的手更用力了。
林润锦气急了，伸手掐他的胳膊，可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拽着她直接塞进了副驾驶。
安全带“咔哒”扣紧的瞬间，他捏住了她脸颊上的软肉，呼吸灼热：“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合同我找人帮你看，不用去找陆励。”
车子启动后，林润锦面朝着车窗，眼圈红红的。
到小区楼下时，车里响起了来电声。
不是她的。
“我不去了，阿贤会过去给你们买单。”
周止原挂了电话，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解开林润锦的安全带后，看着她的侧脸，“你确定要我抱你上楼？”
林润锦扭头，看他还堵在门口，“你走开！”
下去后，她连走带跑地进电梯，没有犹豫地摁下关门键，即使在门合上的一瞬间看见了周止原，她也没把门给摁开。
她没回家，进了对面，放好东西后，迅速拿好牵引绳，抱着小林走步梯下楼。
此时另外一台电梯刚好上来。
完美错过。
周止原在家门口站了一小会儿，然后转身去开了对面的门。
里面冷冷清清。
连狗都不在。
第45章 第45章“疼也受着”
雨后的晴天很凉爽,风一过，槐树叶子扑簌簌跌下来。
林润锦导航来到了附近的公园，牵小林绕着小道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小时。
公园里没什么人，人狗都走累了后就找了地方坐着休息。
小林趴在地上,头抬起,视线不离望着远方发呆的林润锦,粉色的舌头耷拉在外面轻喘着气。
似乎能感知到她低落的情绪，它哼唧着舔了下她的鞋子。
林润锦察觉到，迅速眨去模糊了眼眶的水汽，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
过了会儿后。
“小林。”林润锦突发奇想,甩掉沉甸甸的心情,席地而坐,面向着狗，“你来当我的男主，我和你对台词好不好。”
小林歪着头,黑葡萄般的眼睛望着她。
她笑了下，摸出兜里的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周止原的合照,订婚那天孔漫拍的，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周止原淡着张脸,在孔漫的要求下，手臂不太情愿地搭在她的肩膀。
盯着看了会儿后,她准备看电子剧本,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周止原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