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木轻轻揉着太阳穴, 头又疼了起来,前世弥留之际的痛苦就像是被凿刻在灵魂之上,又像是一道影子, 有光在的地方,影子总是隐藏在阴影里。一旦他透露出一点虚弱,那些藏在暗黑中的怪物就会迫不及待地出现, 等着将他拆骨入腹。
老者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苍老的眉毛不动声色拧起:“难道你知道这个地方?”
柳安木没有回答, 只是边按着太阳穴,边朝屋子里随意看了看,反问道:“老头, 这些年你们局的防御应该升级过不止一回吧?”
老者眉头皱的更深了, 沉默了半晌, 他叹息道:“……你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青年扯了扯嘴角, 目光好似透过借阅室的门板, 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只是想借贵地一用而已。”
老者的眉宇间挤出了一道丘壑,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头顶灯光透过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桌面上映下一片黄绿色的浮光。
良久,老者终于再次开口:“地下二层有一间禁闭室,我可以给你争取十分钟的时间。”
柳安木笑了一下,那笑容只停留在扯动嘴角, 没有什么真实的笑意:“好啊,十分钟足够了。对了,再帮我准备一个封魂坛,你们这里应该最不缺那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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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白色的封魂坛摆放在桌面上,坛壁晶莹剔透, 仿佛是上好的白玉所打造,表面用朱砂画满了古怪的符号。两边坛耳之下分别悬吊着两个纯银打造的小人,小人双手被反绑,吊在坛耳之下。
柳安木手里把玩着一枚布满铜锈的铜钱,铜钱在他修长的指节中随意翻转,当铜板滚落到虎口中间时,他的拇指轻压住铜板的一面,指腹用力的同时,铜板脱手弹起,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到封魂坛中。
“当啷!”铜板落入坛底,封魂坛右侧顿时刮起一阵阴风,一道狼狈的声音从阴风中摔了出来。
被阴风裹挟出来的柳北钦摔得一个激灵,浑身的骨架像是要散架一般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顿时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敢摔你爷爷……”
嚣张的声音在柳北钦看清面前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孔时戛然而止,他那张“苦瓜脸”如同变戏法般绽开出了一朵花,十分狗腿地凑到柳安木腿边说道:“原来是小师叔……侄儿就说在里面听见喜鹊在叫,我还以为是幻听呢,没想到是小师叔终于想起侄儿我了。”
柳安木弯下身,抓起柳北钦的头发,和颜悦色:“少跟我耍贫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一句废话,我就送你下去油锅里洗个澡,听明白了就点头。”
油锅炸小鬼,那滋味比千刀万剐还难受。
柳北钦立刻蔫巴了,他动了动嘴皮,却又不敢开口,只能抿住嘴唇,用力将自己的脑袋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