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司眼眸中逐渐汇集冷气。
本来过完节大家都没心思念书,大部分都是互相聊天吹牛,声音密又杂。结果“砰”一声——
后排那两位突然打起来了。
众人惊讶,有些人开始凑热闹,希望他们打得跟狠点,有些人怕把先生引过来,好言相劝。
当然他们也不敢上前去拉架,这两人个子都高,体型也不容小觑。
两人就这么在后排打了半柱香时间,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脸上都挂了彩。
谢乔司这架打完之后逃学了,一下午人都没来。
他逃学已经习以为常,估计是打完架不爽去哪个山头看骑马去了吧。
倒是秦灼是个老实人,平时被大家说两句向来都闷声不吭的。
看来是谢乔司说了雪辞什么话,把老实人惹急了。
大家都知道,秦灼把宋雪辞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可几人平时怎么看都挺和谐的,怎么雪辞一不在,就跟两头野狮子似的争夺起什么了。
果然——三个人在一起太拥挤。
*
雪辞在家待得好好的,就听到进度条往后退的警示声。
他还在想等秦灼今天放学回来看看什么情况,就有人先一步来家里找他。
来到招待客人的厅房,桌子上摆满了昂贵布料、茶品、首饰。
柳氏对谢乔司的印象好,一部分也是这后辈待人大方。她正招待这位客人,见雪辞来了:“我正要喊你,你朋友来看你了,带他去家里转转吧!”
雪辞一来,谢乔司的目光就直直落过去。
许久未见,小郎君比之前更漂亮了,眉眼间的病气散去,气血充盈,眼眸浅浅,皮肤像是初生婴儿一般雾濛濛的,嫩得能掐出水。
谢乔司才觉得,之前那些想法和招数都是自欺欺人。
什么距离产生美?
他就应该天天来见雪辞,最好能负距离,钉在雪辞身上拔不出来。
长辈在场,也不能直接夸“好漂亮”这种话,谢乔司换了种差不多的说法:“是不是病都好了?脸色好太多了。”
雪辞看着谢乔司的脸,迟疑:“你的脸……也有点……”
柳氏主动解释:“谢公子说来的路上从马上摔的。”
雪辞知道从马背上摔下来有多疼。小时候他看过杂技表演,骑马的工作人员失误,从马背落下来,半天都没能从地上起来,估计摔断了肋骨。
他立刻紧张:“那你身上呢?摔到了吗?”
雪辞关切的语气让谢乔司的嘴角都降不下去:“没事,就摔到了脸。”
说罢,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两盆花苗。
柳氏让雪辞带人去后院的花园转转。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厅堂。
雪辞刚转过身体,还没来得及问他脸疼不疼,谢乔司就急烘烘往他跟前凑:“秦灼打的,疼死了。”
“……”
雪辞有些懵。
主要是无法将平日里张狂桀骜的谢乔司跟面前这个告状卖惨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见雪辞没说话,谢乔司继续卖惨:“我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嘴也张不开,估计两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雪辞这才迟钝“哦”了声:“他一般都不打人的,你怎么惹到他了?”
这话明显偏向秦灼。
谢乔司话里话外带着委屈:“我哪里惹他了,是他自己炫耀跟你关系好,还觉得我偷人。”
雪辞吓了一跳。
紧张起来:“他觉得我们俩有问题吗?怎么跟你说的?”
“我只不过帮你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他就疑神疑鬼。”谢乔司凑到雪辞跟前,他鼻青脸肿,五感暂不敏锐,可还是闻到了雪辞身上的香味。
好香。
好久没闻到了。
要是能一直闻就好了。谢乔司滚动着喉结,视线不由落在雪辞水红色的唇瓣上。
“他这明显是在冤枉我,我都什么还没做。”
雪辞觉得可能是误会了:“那——”
唇缝刚张开,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谢乔司继续道:“不然我真偷人吧。”
什、什么……
“反正已经被他打一顿了,我要是真亲你,他除了再打我一顿也不会做什么了。”谢乔司吞口水,语气漫不经心,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可表情却又在意得要命:“他一个傻子,肯定连亲嘴都不会。”
“你觉得呢?”
最后干脆就不装了。
凑到雪辞呆愣的脸跟前,深吸口气。
“我好想亲你。”
“你嘴巴里面肯定好香,连口水都是香的。”
什么……
一句一句,传到雪辞的耳中。
谢乔司都没给他拒绝的时间。
面前的脸逐渐放大,雪辞下意识往后退,后脑勺却被按住。
他僵僵的。
谢乔司身上很热,滚烫的气息都打在他脸颊上。
吞口水的声音很大。
别、别亲我……
雪辞伸手,正要推开,那张脸却猛地退后——
谢乔司的衣领被拽住,秦无臻脸上冷若冰霜,将人狠狠甩到墙上。
“在做什么?”
谢乔司完全没防备,连连后退,身体撞上后发出很闷很重的声音。他呲牙,身体剧烈晃动,手上却稳稳托住给雪辞的花苗。
抬起眼皮。
谢乔司朝秦无臻脸上看了眼。
什么只是兄长。
兄长会露出一副想杀他的表情?
雪辞很慌。
见秦无臻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吓得拽住对方的手:“大、大哥……他脸上还有伤……”
他能感觉到秦无臻身体被他拽得僵了下。
手上力道稍微松开。
*
雪辞也不知道谢乔司最后如何,他被秦无臻带到了房里。
秦无臻房中有一种冷冽的药材气味,闻起来是苦的。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
脸颊被抬起来。
下一刻,唇瓣被狠狠磨砺。
秦无臻幽幽:“若不是我来,小辞会答应给他亲吗?”
好凶。
雪辞感觉唇瓣麻麻钝钝的疼。
“我……唔……”
然而他一张嘴,对方就顺着唇缝,将手指压进了他口腔中。
又粗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