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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与非终于抬眸看他,目光幽幽的,“好摸吗?”

谭欢有点尴尬,将手搭回迟与非的肩膀,狡辩道:“我没摸。”

“是吗。”迟与非双手一起揽着谭欢的后腰,不断用力,用力到谭欢紧紧贴在迟与非身上,腰肢下陷出惊人的弧度,同时屁股却翘了起来,双腿跪在椅子两侧,不是很舒服。

他动了动腿,干脆将两条腿伸出来,搭在椅子两侧,这么一搭和迟与非贴得更严丝合缝,谭欢更尴尬了。

迟与非突然笑了一下,笑声很短促,也很轻。

紧接着他又问了一遍:

“欢欢,你想要我活着吗?”

谭欢顾不上尴尬了,因坐姿导致的高低差,他低头认真地看着迟与非,一字一顿道:

“我要你活着。”

迟与非仰起头,湖水里的幽光闪烁。

“那你要特别特别喜欢我,特别特别爱我。”

这话很不像迟与非的风格,但他确实这么说了。

谭欢一瞬间脸红,红色蔓延,薄薄的耳朵快滴血了。

他想着幸好书房没开灯,迟与非应当看不见他脸红了。

他绞尽脑汁想要怎么回答迟与非,迟与非已经迅速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欢欢,你喜欢我吗?”

“我……”谭欢咬着唇,说不口。

迟与非只在谭欢吸血鬼血脉时听过谭欢的心声,那一声声喜欢如今仍在迟与非的脑海里回荡,是午夜梦回都要时常拿出来回味的甜点。

可此时迟与非突然特别想听谭欢亲口说出来。

他问了喜欢,又开始问更过分的:

“你爱我吗?”

喜欢和爱,几个简单的字眼含在谭欢的唇舌间,来回咀嚼,怎么都说不出口。

谭欢犹犹豫豫,迟与非却等不及。

他突然掐着谭欢的腰,把他提了起来。

办公桌上的东西都被他扫到了地上,连显示器都掉了下去,砸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谭欢忍不住歪头去看,迟与非已经挤进了谭欢身前,双手撑在桌子两边,以强势的姿态逼近他,又问:

“不回答我吗?”

谭欢垂下眼帘,狐狸耳朵一起垂下来,他觉得自己脸红到唇都是烫的,还在抖。

“一、一定要说吗?”

“我给你两个选择,”迟与非的手指勾住了谭欢小睡裤的裤腰,往下拽了几分,露出一片软软白白的肚皮,“说还是……给我看?”

后半句话迟与非是贴着谭欢的耳朵说的,那个字眼带着热气几乎钻进了谭欢的耳朵里。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迟与非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

迟与非用行动告诉他,他没说错。

小睡裤的裤腰被拽到紧绷,谭欢不停用脚去蹬迟与非,身上浮起一片朦胧的粉光。

他又想变成狐狸逃跑了!

迟与非洞悉了谭欢的念头,勾扯裤腰的手指陡然松开,裤腰弹回去,打在谭欢的肚皮上,发出挺清脆的一声响,有点疼,还麻麻的,谭欢总觉得迟与非是故意的。

迟与非歪头,薄唇微抿,不上班时碎发松散,垂在眉眼旁,一缕碎发搭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切割出一片斜斜的阴影,竟显出几分脆弱感。

“欢欢,短暂性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世界陷入死寂,连思想都被剥夺……”

“欢欢……”

谭欢的心重重颤了一下。

他见不得迟与非的脆弱,一丝一毫就让他心疼万分。

漂浮的粉光消失,谭欢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想迟与非不是不脆弱,不是不害怕,他只是习惯性隐忍。

他抓住迟与非的手,比迟与非小一圈的手努力钻入迟与非的掌心,挤入迟与非的指缝,和迟与非十指紧扣。

“非非,我……我喜欢你的。”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话一出口,谭欢突然发现没那么难说出口,他狐狸耳朵竖起来,两条尾巴也快乐地甩了甩,握着迟与非的手摇来摇去。

“非非!我喜欢你!”

坦荡表露心意的谭欢是那么耀眼,粉瞳里纯净的爱意比酒浓烈。

迟与非怔怔地看着谭欢,他俯下身,额头轻轻贴上谭欢的额头,声音很轻地问:

“那爱呢?”

谭欢仰头,微敛双眸,眷恋的和迟与非额头相抵,像小动物在传递信号。

“爱的,很爱很爱,爱非非的一切。”

谭欢轻喃的爱语轻易将横亘在迟与非脑海里迟母歇斯底里的呐喊驱赶,不留一丝痕迹。

谭欢闭着眼睛,很享受和迟与非贴贴的感觉,他的狐狸尾巴轻轻摇晃,忍不住也问了和迟与非一样的问题。

“非非,你喜欢我吗?”

迟与非没答。

谭欢睁开眼睛,两条狐狸尾巴开始在办公桌上“邦邦”敲打。

“你说呀。”

迟与非勾唇,笑得很恶劣,“你猜。”

谭欢瞪圆了眼睛,怎么都想不到他刚刚进行了一番真切的告白,迟与非竟然这么回答他。

他怒气冲冲地想在桌子上站起来,迟与非突然将额头砸在了他的颈窝,又抱住了他。

他感觉到迟与非搭在他后背的指尖在轻轻移动。

迟与非又在他身上写字了。

谭欢努力辨认,这回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他低头咬迟与非的肩膀,用迟与非的肩膀磨牙,“迟与非!你是不是又要在我身上写250了!”

迟与非只道:“是法文,还有,我没在你身上写过250。”

谭欢开始努力把狐狸尾巴往身前甩,企图抽迟与非几下。

“你还狡辩!我人鱼血脉的时候你就在我身上写了!你不仅那时候写了,你现在是不是还要用法文在我身上写250!”

“迟与非!你要是再写250!我就在你身上咬250个牙印!”

迟与非无语了一瞬,干脆不写了,指尖向下,一把扯下了谭欢的小睡裤。

企图抽打迟与非的狐狸尾巴瞬间往前遮挡,谭欢也不啃迟与非的肩膀了,蜷起腿往桌子后面退。

“你干嘛!不是二选一吗!我都回答你的问题了!”

迟与非直白道:“我反悔了,我全都要。”

谭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迟与非扯开谭欢的手腕,又攥住他的狐狸尾巴,不让他挡。

他低头,眸光很暗,声音又轻了下去。

“欢欢,我想看。”

“做给我看?”

办公桌又冷又硬,谭欢坐得很不舒服,他脚趾蜷缩,膝盖被迟与非按着,合不上。

变狐狸逃跑的念头刚一冒出来,迟与非一句话就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迟与非掰着谭欢的腿,长睫却颤了一下,道:

“欢欢,其实我很害怕。”

谭欢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手腕被迟与非攥着,搭了过去。

他脑海里隐约有个模糊的猜测,迟与非是不是故意在装可怜?

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汹涌的灼浪搅散了。

250个牙印是咬不成了,谭欢自己倒是被迟与非咬得这里红一块,那里红一块。

等到冰冷的办公桌变得滚烫,洒满汗珠,迟与非将谭欢抱回了卧室。

谭欢已经累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他哼哼唧唧的,拱在迟与非怀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迟与非揽着谭欢,指尖再次在他后背轻轻移动,一下又一下,写着轻柔的笔画。

他低头,贴着谭欢的耳朵,轻声道:

“欢欢,我把命给你。”

第87章 非非,你长尾巴了 欢欢,你的尾巴呢?……

迟与非说话时的呼吸轻轻吹过谭欢的耳朵, 谭欢可能觉得有点痒,在睡梦中扭开头,往旁边拱,拱到菲菲兔那里, 脑袋埋进菲菲兔毛茸茸的肚子, 含含糊糊的说梦话:

“非非……非非……嘿嘿嘿……”

迟与非听着谭欢的傻乐, 没忍住也跟着勾起唇角。

迟与非活了28年, 在遇到谭欢之前没怎么笑过, 遇到谭欢之后却总是在笑, 轻笑、大笑、发癫的笑, 谭欢总是有本事让迟与非笑起来。

此时也是, 迟与非看着熟睡了也时不时甩两下尾巴、蹬蹬腿、伸伸手很不老实的谭欢,神情柔得能掐出水, 黑眸里映着谭欢的身影, 很想把谭欢再抓进怀里好好揉一揉。

不用迟与非动手抓,谭欢在菲菲兔的怀里拱了一会儿, 不满足于比较淡的霜雪气息,自动拱出来,垂着狐狸耳朵在床单上像个小推土机一样拱,又拱回迟与非的胸口, 脑门撞上去,鼻子埋入迟与非饱满的胸肌中间, 鼻尖耸了耸,嗅得特别认真,像个小变态。

闷闷的声音自迟与非的胸口传出来,谭欢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边叫着“非非”, 一边呢喃着“好吃”。

迟与非单手撑头侧躺,任由谭欢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乱闻。

闻了一会儿,谭欢不老实地抬腿,砸在了迟与非身上,腿一勾,藤蔓一样缠住了迟与非,终于老实了。

迟与非不动,任由谭欢折腾,只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喜爱。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摸摸谭欢软软的狐狸耳朵,从耳朵尖揉到脑袋,逆着茸毛摸,把柔顺的毛毛弄乱,再重新顺回去。

摸久了,谭欢就会忍不住抖耳朵,抖得次数多了就会发出细软的哼唧声,呼吸喷洒在迟与非的胸口,将那一片的皮肤都染得湿热。

光摸不够,迟与非又低头亲了亲,怀里的狐狸青年好像没有骨头,浑身都是软的、香的。

他亲谭欢的狐狸耳朵,亲谭欢的额头,亲谭欢的鼻尖,又扯开谭欢的领口,轻轻用牙齿啃谭欢的肩膀,像终于得到专属于他的宝贝,紧紧抱着、把玩着,没什么欲念在里面,只是单纯的喜爱,爱不释手。

迟与非啃着啃着就啃了一嘴毛,谭欢对狐狸血脉的控制能力比兔子血脉强多了,清醒时控制自己变狐狸、变人还是很顺畅的,可睡着后就容易控制不住,不知不觉变了身。

此时他就不自觉变回了狐狸,四只爪子伸得笔直,蹬着迟与非的胸腹,小爪子一勾一勾的,像小猫咪在踩奶。

迟与非又把小狐狸捞过来,从头到尾把弄了一遍又一遍,才抱着小狐狸睡觉。

谭欢睡得特别舒服,他泡在迟与非的气息里,浸在温暖里,觉得四肢百骸都放松得不得了。

直到清晨,被窝里的温暖渐渐凉了下去,谭欢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得不到熟悉的温暖,这才把脑袋钻出被子,睁开惺忪睡眼。

“嘤嘤?”非非?

谭欢叫了几嗓子,得不到回应,又变回了人形,坐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头一看却发现迟与非就躺在他旁边,盖着被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谭欢扑上去,脑袋枕着迟与非的肩膀,抱怨道:

“非非,早上的被窝好冷啊。”

迟与非没有回答。

谭欢闭着眼睛嗅着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片刻后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他将手轻轻放在迟与非的胸口,掌下的胸膛没有起伏,也感受不到丝毫心跳。

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短暂性死亡状态。

谭欢咬了咬唇,睡意瞬间消了。

但他没起来,他把被子拉高,盖住两个人,努力抱着身旁的迟与非,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冰冷的迟与非。

可死人是怎么都暖不起来的,被窝变得越来越冷,冷得谭欢忍不住发抖。

他固执起来,就是不肯松手,死死抱着迟与非,等待迟与非醒来。

迟与非目前最长的死亡时间是几个小时,谭欢想,等到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迟与非肯定会醒来。

谭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迟与非旁边,躺到了中午。

中午的阳光洒进来,屋子里连地板都是暖的,可被窝里还是凉的。

迟与非没有醒来。

谭欢垂着眸子,狐狸耳朵无精打采地耷着,额头贴着迟与非的肩膀,不肯动也不肯走,一直躺了下去。

直到日升月落,迟与非还是没醒。

谭欢扁了扁嘴,爬了起来。

他特别饿,想着非非中午没有醒,晚上一定会醒,一天没吃东西,一醒来就会很饿。

谭欢把被子好好盖在迟与非身上,跑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早上工作人员塞满的新鲜食材,这段日子两个人的一日三餐、夜宵、甜点都是迟与非做的,谭欢只会添乱。

此时谭欢站在厨房里,想了想干脆煮了一锅粥。

煮粥简单,大不了就是稠一点或者稀一点,定好时不会糊的。

但他还是怕掌握不好火候,在厨房和卧室来回跑,又怕粥糊又怕迟与非醒来了他没第一时间发现。

折腾了好久,粥煮好了,黏稠度刚好,白米碎在米汤里,散发着清淡的米香味。

谭欢盛了满满两大碗,端回卧室,放在床头柜上,期待地看向迟与非。

他的两条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希望迟与非睁开眼睛夸他两句。

可迟与非还是保持着早上的样子,平躺在那里,像个冰块。

谭欢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他站在粥旁边不停扇风,企图用粥的香味让迟与非醒来。

可粥渐渐凉了,迟与非仍旧躺在那里。

谭欢低下头,盯着凉粥上结得一层膜看了会儿,没吃,又钻回了被窝里,抱住了冰冷的迟与非。

非非都没吃饭,他也不吃,他要等非非醒了一起吃。

谭欢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将酸涩的感觉揉回去,干脆变回小狐狸,爬到迟与非的身上,团成一团窝在迟与非的胸口,用自己不断温暖着迟与非。

他又饿又冷,因为担心害怕也睡不着,明明很努力在忍了,泪珠还是一颗颗滚落下来,浸湿了眼睛周围的毛毛,毛毛打缕,看着格外可怜。

要是迟与非醒着,肯定会把他抱起来,不停问他怎么了,一声声哄他的。

谭欢忍不住想着,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体哭得打颤,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就这么哭睡着了,睡到了天再次亮起,被窝也无一丝热意。

迟与非脸色惨白,比灰白的墙壁还要死气沉沉。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完全是一具死尸了。

谭欢睁开眼睛,盯着清晨不刺眼的阳光看了一会儿,这次没哭。

目前迟与非对他的爱X值是90%,献祭尾巴要迟与非100%的爱他效果才好,可谭欢想,他等不了了。

现在就要献祭。

迟与非大概不会醒了。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谭欢抖开被子,蹲坐在迟与非旁边,仰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嘤叫。

在他的叫喊声里,周身浮起朦胧的粉光,粉光越来越耀眼,直到刺目,充斥着整个房间,将晨光都压了下去。

谭欢身后的两条尾巴绷直,其中一条尾巴开始剧烈颤抖,从内到外散发出强烈的粉光,粉光像被打碎的镜子裹着尾巴,裂纹越来越多,在破碎的那一刻,一同带走了那条尾巴。

谭欢的一条尾巴消失了,他只剩一条尾巴了。

他想过献祭尾巴时会很疼,但没想到这么疼。

他变回人形,疼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却顾不上自己,他扑到迟与非面前,立刻去摸迟与非的心口。

迟与非的身体表面同样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粉光,粉光像雾一样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慢慢消失。

谭欢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胸膛里,那颗停摆许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起来。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谭欢惊喜万分,抬头去看迟与非的脸,正好看到迟与非缓缓睁开眼睛。

迟与非的脸正在恢复血色,却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谭欢愣住了,就见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耳朵自迟与非的头顶晃晃悠悠地立了起来。

迟与非坐起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伸手抚了抚谭欢的脸颊,轻声问:

“欢欢,怎么哭了?”

谭欢都没注意到自己又哭了,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看到迟与非醒了太过激动。

他傻乎乎地看着迟与非,随着迟与非起身,他身后钻出来一条特别大、特别蓬松的狐狸尾巴,也是白色的。

谭欢伸手,抓住迟与非的尾巴尖,茫然道:

“非非,你长尾巴了。”

迟与非这才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甩了甩自己身后的大狐狸尾巴,抬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摸到了两只狐狸耳朵。

他微蹙眉,敏锐地发现谭欢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变成了一条,孤零零地耷着。

比起自己突然长出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迟与非显然更在意谭欢。

他一把攥住谭欢的手腕,将他扯到面前,摸他的尾巴根,问:

“欢欢,你的尾巴呢?”

第88章 空中飞雀 好大好壮观啊。

“啊……”谭欢还傻乎乎的, 迟与非死了两天,他都快难过死了,刚刚献祭尾巴又太痛,终于看到迟与非醒了, 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大悲大喜后的茫然状态。

迟与非低头, 头顶一对比谭欢大很多的狐狸耳朵也跟着垂下, 他用一双金色的竖瞳仔细打量谭欢, 手指轻轻捏了捏谭欢软软的脸颊肉, 轻声问:

“怎么发呆了?傻掉了?”

掐着谭欢脸颊的指尖是温热的, 不再冰冷, 也不再僵硬。

谭欢缓缓眨了眨眼睛, 已经停下的泪水再次决堤。

他猛地扑到迟与非怀里,双手双脚一起缠上去, 感受着属于迟与非的温暖。

“非非非非非非!”

“呜呜呜呜……”

迟与非怔了一下, 举起的手缓缓落回谭欢腰间。

他低头,轻轻亲着谭欢毛茸茸的耳朵尖, 身后的大狐狸尾巴搭上谭欢小一圈的狐狸尾巴,卷在一起。

“欢欢,别哭,我没事了。”

谭欢把眼泪全蹭在迟与非身上, 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打算就此赖掉迟与非的问题。

他不想告诉迟与非他为他献祭了一条尾巴, 他不想迟与非有负担。

但迟与非没忘,迟与非搂着谭欢,最后干脆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再次攥住了谭欢的尾巴根,稍稍用力, 怀里的谭欢立刻抖了起来,细细地尖叫了一声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谭欢用一双水汪汪的粉瞳看着迟与非,特别无辜。

迟与非平日里就压迫感十足,如今一双黑眸变成了金色竖瞳,给人一种冷血动物的无情感,压迫感更强了,盯得谭欢有种要被大型野兽吃掉的战栗感。

“欢欢,你还没回答我,你的尾巴呢?”

迟与非指尖绕着谭欢的尾巴根轻轻摩挲,等待谭欢的回答。

谭欢浑身发软,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着谎话:

“我……我把另一条尾巴藏起来啦!两条尾巴一起露在外面多不方便呀……连裤子的洞洞都要剪很大!”

“是吗。”迟与非指尖用力,指甲似有若无的刮擦谭欢尾巴根处细软的小绒毛。

强烈的刺激让谭欢尾巴绷直,又开始抽搐,他坐在迟与非身上,腰肢摇摇晃晃,软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欢欢,你说谎了。”迟与非肯定道。

谭欢咬着唇,尾巴根处的麻软感迅速遍及全身,还带来了无法忽视的热度,他喉咙也跟着发紧,很怕一张嘴就会叫出来。

迟与非不放过他,他两只手都搭上谭欢的臀尖,手指用力抓扯软绵臀肉,食指点触尾巴根。

“欢欢,说实话。”

谭欢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被迟与非玩到说了实话。

他用特别轻松的口吻说他献祭了一条尾巴,然后疯狂解释他还会再长新的尾巴,一句不提献祭尾巴时有多疼。

他不说,迟与非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迟与非失力般将头砸在谭欢单薄的肩膀上,过了半晌,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吸气声。

他用最大的力气抱紧谭欢,声音有了几分嘶哑。

“欢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拥抱的力气太大了,谭欢被抱得腰肢下陷,身体与迟与非紧紧贴合。

他刚从狐狸变成人,还没穿衣服呢,胸膛在迟与非的睡衣上磨蹭,奶白的皮肤与迟与非深色的睡袍形成鲜明对比,像墨色里的一片雪。

他垂着纤细的颈子,柔声说:

“因为……是非非呀。”

“我真的没事啦,尾巴会再长出来的,我很厉害的,你要相信我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害你长出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大概要等我再次转换血脉,你的耳朵和尾巴才会消失。”

迟与非没说话,他只是紧紧抱着谭欢,脸颊埋在谭欢的颈窝。

谭欢觉得自己的颈窝被迟与非的呼吸洒得热热的,又好像有点湿润。

他心脏震动,怀疑迟与非是不是哭了。

可迟与非怎么看都不像会哭的样子,他为什么哭呢?因为……他少了一条尾巴吗?

谭欢觉得自己的心热热烫烫的,像被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托举着。

半晌后,迟与非开口,声音很沉:

“欢欢,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

“我没事了,我不会再有事了。”

“想要我活命很简单,只要你……”

谭欢立刻追问:“要我做什么?”

迟与非缓缓抬头,薄唇贴着谭欢的颈项,一路轻蹭到谭欢的耳朵,他眷恋的亲了一下又一下,轻声说:

“让我抱你。”

谭欢拍了拍迟与非的手臂,“抱着呢!”

迟与非笑了,他突然舔了下谭欢的耳朵,谭欢下意识想躲,被迟与非掐住后颈。

迟与非咬着谭欢热热薄薄的耳朵,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让我X你。”

谭欢瞬间瞪圆了眼睛,桃花眼变杏眼,他万万没想到迟与非死了那么久,活了后第一时间想这种事!

他挣扎了一下,想从迟与非怀里出来。

“非非!你好久没吃饭了!我们先吃饭吧!我给你煮了粥……但是凉了,可以热一热!”

迟与非扫到了床头柜已经凝固的两碗粥,立刻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更不打算放开谭欢了,手脚如枷锁,紧紧锁着谭欢。

谭欢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脑袋里像有一汪水在晃荡,他查看脑海里代表迟与非爱X值的黑红大桃心,只见桃心里的黑红黏液不知沸腾了多久,正在灌满桃心仅剩的一点空隙。

下面的数字也在涨,从90%一路涨到了95%才停下。

谭欢惊喜万分,也顾不上抱了,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迟与非。

已经95%啦!距离100%只有一点点啦!

他抬头太突然,脑门撞到了迟与非的下巴,撞得迟与非咬到舌头,头向后仰。

谭欢又慌张去捧迟与非的脸,“非非!”

迟与非轻轻掐了下谭欢的腰当作惩罚,低头就要咬谭欢的唇。

突然,一阵磅礴的粉色雾气弥漫开,将迟与非整个人包裹。

下一秒,只听床架“吱嘎”作响,响了几下就塌了。

谭欢被颠了一下,茫然地坐在坍塌的床铺上。

粉雾消散,迟与非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毛狐狸,狐狸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蹙眉表情。

谭欢仰起头,惊讶地看着迟与非,“非非,你,你好大啊。”

真的太大了,比谭欢的狐狸形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估计有两米多高了。

谭欢有点兴奋,他有种好不容易见到同类的感觉。

他也立刻变成了小狐狸,在迟与非面前快乐地原地转了几圈。

迟与非的狐狸脸很严肃,他蹙着眉,一爪子就把小狐狸谭欢给按趴下了。

谭欢四条腿一起挣扎,“嘤嘤嘤!嘤嘤嘤嘤——”

他叫唤不停,此时同样是狐狸的迟与非都听懂了。

“非非!你压着我干什么呀!你放开我呀!”

迟与非放开谭欢,将爪子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狐狸脸更严肃了。

无论是之前变成吸血鬼,还是刚才长出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至少迟与非都还维持着人类的形态。

可此时此刻,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蓬松的茸毛,他现在真的不是人了。

谭欢也去看迟与非胸口特别蓬松的茸毛,忍不住扑上去,把自己的嘴筒子埋进去蹭来蹭去。

一时间茸毛乱飞,谭欢激动得把狐狸尾巴甩得像条兴奋的狗子。

他又开始嘤叫不停,可迟与非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叫过。

他任由谭欢把他胸口的茸毛蹭得乱糟糟的,一直蹲坐在压塌的床铺上,看似威武霸气,实则大脑空白。

谭欢蹭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嘴筒子从软绒的毛毛里拔出来,转身跑了。

迟与非的视线跟着谭欢移动,没两分钟,谭欢又跑回来了,嘴里叼着一个迟与非十分眼熟的飞盘。

之前迟与非就是用这个飞盘把谭欢当狗一样溜了好几个小时。

此时谭欢叼着飞盘过来,迟与非立刻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谭欢跳起来,脑瓜一甩,把飞盘扔了出去。

迟与非爪子紧紧扣着床单,金色的竖瞳下意识跟随飞盘移动,爪子把床单扣烂了,努力没动。

谭欢自己去把飞盘叼回来,又扔了几次,他注意到迟与非抖了抖耳朵,尾巴也开始烦躁的扫来扫去。

他自己就是狐狸,他当然懂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谭欢跑过去用脑袋顶开窗户,一甩头,把飞盘甩出了窗户。

下一瞬他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响声,迟与非飞快跑下楼,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飞盘。

谭欢激动得嘤嘤叫,也跑了下去。

迟与非已经扔下了飞盘,正如临大敌般紧紧盯着地上的小飞盘。

谭欢跑下来,嘤叫着又叼起了飞盘。

迟与非想阻止已经晚了,谭欢又把飞盘甩出去了,这次甩得很用力,飞盘扔出去很远。

谭欢只觉得身旁一阵风刮过,超大号的狐狸迟与非飞奔了出去,跳起来精准地接住了飞盘。

谭欢激动:“嘤嘤!嘤嘤嘤嘤嘤!”非非!你太厉害了!

迟与非仍旧闭紧嘴巴,不肯叫一声。

谭欢也不在意,又去捡飞盘扔,扔了几次,迟与非已经放弃了挣扎,扑咬飞盘越来越畅快。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别墅外的林子里来回疯跑,玩得不亦乐乎,谭欢想了各种扔飞盘的招。

再又一次叼起飞盘后,谭欢爬到树上,用力把飞盘甩了出去。

飞盘在空中盘旋,迟与非后腿一蹬,高高跳了起来。

他浑身洁白的茸毛在风中飘扬,金色竖瞳紧紧盯着飞盘,大嘴一张,精准咬住,身形一扭,正要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

突然一阵粉雾将他包裹,迟与非只觉得浑身一凉。

他突然变回了人类,还光秃秃的,没穿衣服。

他以一腿高曲,一腿伸直,双臂高举的姿势叼着飞盘自空中落地。

春风吹起他的黑发,他一身冷白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麻雀在坠落时的风里自由飞扬。

迟与非稳健地落地了,飞盘自他的嘴里掉在草地上。

他如僵硬的石头,石化在了原地。

树林里,鸟叫、虫鸣,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迟与非缓缓抬头,见到许多小动物在树叶、草丛间跑跳,有兔子、松鼠、小麻雀……

明明小动物们都没关注迟与非,可迟与非就是有种被无数双小眼睛注视的感觉。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幸亏这他妈的是私人岛屿。

只有他和谭欢。

对了,谭欢。

迟与非转头,对上了谭欢瞪圆的狐狸眼。

谭欢嘴巴大张,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有机会看到迟与非空中飞雀。

好……好大好壮观啊。

第89章 深渊巨口 今日要吃:奶布丁。

谭欢立刻别开狐狸脸, 又转了回去,用两只小爪子捂住眼睛,只捂了一半,漂亮的粉瞳仍旧露出来一点, 偷偷盯着迟与非看。

迟与非放下高举的双手, 站直, 面色仍旧平静, 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他像十分自在, 站在阳光下, 淡淡道:“想看就看。”

谭欢晃晃脑袋, “嘤嘤嘤!”

我才没看呢!

迟与非“哼”了一声, 迈开步伐,像个走秀的模特一样自如地路过谭欢, 走回别墅。

谭欢跟着转身, 看到迟与非挺翘的两半屁股在阳光下有点反光,超大的狐狸尾巴随着走动轻轻摇摆。

他视线上移, 注意到迟与非的耳朵有点红。

迟与非并不是表现得那么镇定,他心里一定害羞极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谭欢就想笑。

他狐狸嘴咧开,根本不只是想, 已经笑了起来。

他小跑着跟上迟与非,没再偷看他, 目视前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嘤嘤嘤嘤嘤!”看吧!不能控制自己的血脉就会很麻烦哒!

谭欢因为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血脉,经常会出现不自控的变身情况,这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事。

迟与非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身旁走路跟跳一样活泼的小狐狸, 突然弯腰把谭欢捞起来抱进怀里。

谭欢吓了一跳,迟与非像抱小孩一样,谭欢两只前爪踩着迟与非的臂弯,仰起头看他的下巴。

“嘤嘤嘤?”干嘛突然抱我?

迟与非轻柔地揉了揉谭欢毛茸茸的小耳朵,把谭欢的耳朵揉得热热的。

“欢欢,辛苦你了。”

“以后有任何事,第一时间来找我,记住了吗?”

谭欢眨眨眼睛,慢慢反应过来迟与非指的是他不能自如控制血脉变身的事。

他傻乎乎地张开嘴,心跳快了几分。

其实这种情况他都习惯了,他习惯了因为自己的笨拙给生活添不少麻烦,因为自己的笨拙被别人用厌恶的眼光注视……

习惯了压抑自己的难过,忽视自己的疲惫。

他就这样长大了,成年了,学会了不期待别人的体谅。

可迟与非总是在体谅他,无论他闯了多大的祸。

就像谭欢一直站在悬崖上,下面黑乎乎的,冷风一直吹上来,人人都知道他会飞,所以不在意也不担心。

迟与非却抓住了他,抱紧了他。

谭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变得特别无措,他庆幸自己现在是个狐狸,毛茸茸的脸看不出脸红。

他用自己的嘴筒子怼了下迟与非的肩膀,然后把狐狸脸埋入迟与非的颈窝,这是个撒娇的动作。

迟与非托着谭欢往上颠了两下,金色的竖瞳垂下,里面有无限温柔。

然后谭欢就被迟与非扔在了卧室外面,迟与非拒绝让谭欢看他穿衣服。

谭欢用爪子挠门,很不满,他都看过很多次了,凭什么这次不让看了!

但迟与非的态度很坚决,并且穿个衣服穿了好久都没出来。

迟与非正在给自己的裤子后面剪洞。

平时他都是帮谭欢剪裤子的,没想到有一天为给自己剪。

这还是件细致活,剪大剪小都不好,剪大了漏风露菊,等于没穿裤子,减小了勒尾巴根,还会把尾巴根磨破皮。

迟与非一口气剪了好几条裤子,穿好衣服才打开门。

一开门就对上谭欢的小狐狸脸,小狐狸脸上露出十分人性化的表情,粉瞳扫过迟与非的裤子,一脸“我懂”。

迟与非自动无视。

迟与非去厨房做饭,他死了两天,醒来又和谭欢一通疯玩,早就饿了,更何况……

迟与非扫了眼见他走向厨房便眼睛亮亮的谭欢。

他指尖动了动,又想把谭欢抱起来了。

他死了,不能吃饭,这只蠢狐狸也没吃。

蠢,但总能融化他的心。

迟与非悄然勾起唇角,在谭欢看过来时又落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谭欢变回了人,他穿着迟与非为他剪了洞的裤子,和迟与非并排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和迟与非聊天。

他们吃得很慢,聊天还时不时凑近了说悄悄话,明明这栋别墅、这座岛屿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偷听他们说话,他们却还是要凑得很近。

谭欢喜欢这种和迟与非亲近的感觉,一顿饭吃得特别开心。

他坐得椅子很高,两只脚踩不到地面,便时不时晃悠两下。

晃着晃着脚尖不小心踢到了迟与非的小腿。

踢前几下的时候,迟与非没什么反应。

谭欢觉得好玩,便时不时踢两下,他没穿袜子,又开始故意用脚趾扯迟与非的裤腿。

在别墅里,迟与非还穿的西装革履,仿佛下一刻就能上台演讲。

谭欢的脚趾夹着西装裤滑滑的布料扯来扯去。

迟与非往后躲了下,“好好吃饭。”

谭欢笑眯了眼睛,“哦!”

嘴上这么说,脚上更调皮了,踩着迟与非的大长腿滑滑梯。

迟与非突然用两条腿夹住了谭欢的脚踝,夹得很紧,谭欢能上下滑动,但抽不出来。

他干脆放下筷子,抓着桌子,使劲往后扯,他越扯迟与非越用力。

谭欢累得狐狸尾巴都绷直了,终于忍不住求迟与非:

“迟与非,我不闹了,你放开我!”

迟与非坐姿端正,低头吃饭,一脸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谁能知道桌子下他两条腿紧紧夹着谭欢的脚踝!

谭欢又拽了几下,干脆不拽了,往前坐了坐,只坐在椅子边缘,被迟与非夹住的脚踝向上移动,一个用力,踩了下大麻雀。

“啪嗒。”迟与非手里的筷子掉地上了。

他缓缓抬头,金色竖瞳直勾勾地盯着谭欢。

谭欢一脸得意地扬起下巴,“让你不放开我!”

他脚趾勾了勾,这边踩踩那边踩踩,威胁道:“现在快点放开我!”

迟与非是一个勤于锻炼的人,不仅锻炼,他还练各种拳法、武术,浑身肌肉穿衣不显,但爆发力很强。

他大腿肌肉紧绷,将谭欢的脚踝更紧地困住。

谭欢明显察觉到脚下的温热变成了滚烫,烫得他下意识想挪开,但……

迟与非不让他挪开了。

迟与非微微勾唇,身后的大狐狸尾巴轻轻甩了下,他重新拿起筷子,就这么看着谭欢,又开始吃饭了。

“继续。”

谭欢瞪圆了眼睛。

继续什么?什么继续?迟与非这是拿他下饭呢!

他才不肯!

粉光突然出现,“嘭”一声,谭欢变成小狐狸,从衣服堆里钻出来,跳下椅子就跑。

迟与非缓缓放下筷子,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看向谭欢跑远的方向。

下一秒,又一声“嘭”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迟与非变成超大号狐狸,追上了谭欢。

谭欢四条腿的确跑得很快,体型小又灵活,人形迟与非不一定能抓到他,但迟与非如今也变成了狐狸,速度比谭欢只快不慢,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别墅里上蹿下跳的跑了好几圈,撞烂一堆东西后,谭欢被迟与非堵在了死角。

“嘤嘤嘤!!!”泥奏凯!

谭欢大喊大叫,累得浑身毛毛都跑乱了。

迟与非像坐小山一样蹲坐在谭欢面前,挡住了谭欢所有逃跑的路线。

他依旧不叫,只是低头缓缓靠近谭欢。

谭欢背靠墙壁,狐狸脸上满是生无可恋,已经放弃挣扎。

他想他现在爪子这么小,迟与非应该不会这么变态用他的爪子那个吧?

迟与非的确没有,迟与非低下头,大嘴一张,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住了谭欢的小脖子。

谭欢上跑下跳早就累坏了,也不挣扎,四肢瘫软,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歪着狐狸脑袋,任由迟与非咬着他的脖子。

迟与非的狐狸形态太大了,他只需要合并獠牙就能把谭欢的小脑袋咬掉。

偏偏谭欢一点不怕,还嫌弃地用小爪子打了下迟与非的鼻子。

迟与非喷了一口气,松开了谭欢。

谭欢瘫在地上,看着面前巨大的迟与非,嘤嘤不停。

凭什么迟与非的狐狸形态这么大啊!他也想变成超级大的狐狸!

迟与非不语,只是低头在小狐狸谭欢身上嗅来嗅去,眼看着要嗅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谭欢后腿一蹬,使劲踹了下迟与非的大嘴筒子。

“嘤嘤嘤——”不许乱闻!

谭欢这一下用的力气很大,迟与非的头被踹得歪了下。

他转回来,盯着谭欢看了看,突然又张开大嘴。

下一秒,谭欢眼前一黑。

这回迟与非没咬谭欢的脖子,他用大狐狸嘴把谭欢的整个小脑袋瓜都含了进去。

谭欢尖叫,“嘤嘤嘤嘤——”

尖叫声被包在迟与非的大嘴里,听起来特别小。

谭欢四只爪子疯狂挣扎,狐狸尾巴崩得特别直。

有没有搞错啊!迟与非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这么喜欢吞他的脑袋!

他变成小兔子时吞他脑袋,变成小精灵时吞他脑袋,现在他变成狐狸了,怎么还吞他脑袋!

好一会儿,迟与非才松嘴,吐出了谭欢变得湿漉漉的狐狸脑袋。

谭欢双目无神地靠着墙壁,他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什么是深渊巨口了。

迟与非用大嘴拱了拱谭欢,谭欢就是不动。

迟与非终于叫出了变成狐狸后的第一声,“嘤?”

被玩坏了?

很小很短促的一声,生怕别人听见似的,但谭欢没有错过。

以前谭欢没觉得狐狸叫有什么不好,此时却发现这种“嘤嘤”的叫声和迟与非高大的狐狸山形象一点都不匹配。

为了报复迟与非吞他脑袋的行为,谭欢特意变回人形,用自己的狐狸尾巴挡着前面,张嘴大声嘲笑迟与非的叫声。

“哈哈哈哈——”

刚笑了两声,谭欢就笑不出来了。

迟与非一爪子按趴谭欢,把他从头到脚用大舌头卷了一圈,又把他强硬翻了过去。

奶白的翘翘肉“duangduang”晃了两下,奶布丁一样Q弹嫩滑。

谭欢僵硬转头,见迟与非咧开狐狸嘴,用狐狸脸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笑容。

谭欢瞪圆了眼睛,心跳狂飙。

迟迟迟与非要对他做什么?!

第90章 好甜 还想吃。

迟与非用行动告诉谭欢他要做什么。

他特别细致地吃了一顿Q弹软滑的奶布丁, 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还怕谭欢趴在地上凉,用自己的大尾巴给谭欢垫着。

谭欢好几次想跑,他揪着迟与非的茸毛往前爬, 刚爬出去一点就会被迟与非用大爪子按趴, 再叼着他的后颈拽回来。

迟与非从一开始不太喜欢变成狐狸, 到现在能够灵活运用这副狐狸身体也没用多久。

谭欢被吃得呜呜咽咽, 咬着迟与非的尾巴毛, 把那一片毛毛咬得湿漉漉的, 偶尔太激动还咬掉许多, 便会被迟与非用尾巴尖拍拍脸颊。

等奶布丁变成樱桃布丁, 迟与非终于放开了谭欢。

谭欢的狐狸尾巴软趴趴的搭在樱桃布丁上,还在一下又一下的抽搐颤栗。

迟与非变回人形, 抱起谭欢, 谭欢立刻用狐狸尾巴从后往前给自己裹了条天然丁字裤。

迟与非是面对面抱起谭欢的,让谭欢的双腿卡在他的腰侧臂弯里。

谭欢的睫毛湿漉漉的, 脸颊、耳朵、颈项……无一处的皮肤不是粉色的,他把脸颊埋入迟与非的颈窝,狐狸耳朵垂着,蹭着迟与非的侧脸, 就是不肯看迟与非的脸,但控诉还是要的。

“迟与非!你好过分啊!”

“呜呜呜……你真的太过分了!”

迟与非充耳不闻, 手向下摸了摸谭欢的脚趾,道:“脚有点冰,去泡个热水澡。”

谭欢气鼓鼓地甩开迟与非的手,“不要不要不要!我是狐狸,我讨厌水!”

迟与非道:“我现在也是狐狸, 我陪你。”

谭欢顿了下,脑袋里立刻飘出了一些两个人躺在一个浴缸里的鲜黄画面。

他赶紧摇摇脑袋,继续控诉:

“你怎么可以对我那里做那种事!还不让我跑!你还用爪子压着我!”

谭欢小声絮叨,控诉了一路,直到迟与非将他放进浴缸里。

迟与非撑着浴缸边缘,调好水温放水。

温热的水流渐渐没过谭欢的身体,谭欢还用自己的狐狸尾巴挡着下面,双手也忍不住挡在身前。

迟与非没走,他扯了件浴袍穿上,就坐在浴缸边低头看谭欢。

谭欢被看得很不自在,只低头看逐渐溢满的温水。

“你、你别看我了,我洗就是了,你走吧。”

迟与非突然倾身靠近谭欢,指尖轻轻将谭欢耳边的碎发勾到了他的耳后。

“欢欢。”

谭欢睫毛颤了颤,一点点抬起来,粉瞳里映出迟与非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嘴上抗拒,却没有变成狐狸逃跑。”

谭欢微微瞪大眼睛,脸颊红得惹眼,锁骨处更是红得像涂了胭脂。

“欢欢,你喜欢我舔你的……”

后面的字迟与非是贴着谭欢的耳朵说的,声音很轻,谭欢很希望他没听见,可他还是听见了。

他无措又羞赧,看看迟与非,看看水面,突然深吸一口气,钻到了水面下,企图把自己藏起来。

迟与非看着清澈水面下不肯抬头的狐狸青年,愣了下,起身离开了。

“洗好了出来,我给你做甜点吃。”

谭欢在水面下听到迟与非变得有点模糊的声音,悄悄把脑袋探出来,就见迟与非突然在门口顿了下,侧过脸,金色竖瞳盯着他,语气淡淡地补充:

“做奶布丁。”

“哗啦”一阵激烈的水声响起,谭欢又钻到水面下去了。

这回他听到了迟与非的笑声,特别大声、特别肆意的笑声。

谭欢很懊恼,等浴室彻底安静下来他才钻出来。

这下好了,他狐狸耳朵都变得湿漉漉了,只能泡着了。

他坐在浴缸里,冰凉的瓷面贴着他的屁股,他却觉得屁股仍旧烫烫的,好像还有条滚烫的舌头在……

“啪啪啪!”谭欢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使劲摇头,“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谭欢放下手,一双粉瞳水光潋滟,他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忽视。

迟与非说得没错,他嘴上抗拒,可身体却……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谭欢的血脉几乎快显化过一轮,如今没有显化的只剩魅魔和人类了,人类血脉经常被另外七种血脉压制,不会特意显化,那么他下一次将显化的血脉是什么不言而喻。

谭欢的双腿在温热的水里绞紧,轻轻磨蹭,他能感觉到,魅魔血脉正在一点点冒出苗头。

迟与非在谭欢泡澡的时候又来了一次,给谭欢送来新的衣服,全程没看谭欢一眼,像是体谅谭欢怕他害羞,又像是故意忽视谭欢,勾得谭欢心痒。

谭欢泡到水温变凉才出来,他翻了翻迟与非给他送来的衣服,发现内裤和外裤后面的洞周围被缝上了一圈小花边,不算复杂,但挺好看的,最重要的是有了这圈小花边,布料变得更柔软更舒适,完全不会磨尾巴根了。

谭欢捧着衣服傻乐了一会儿,穿上衣服跑去了厨房。

别墅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又宽敞又明亮,他一眼就看到了戴着手套在忙碌的迟与非。

迟与非真的在做奶布丁,但也做了一些其他的甜品。

谭欢踮起脚尖,悄悄靠近,迟与非似乎毫无察觉。

谭欢走到迟与非身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迟与非的大尾巴。

迟与非不为所动,手上搅拌面浆的动作不停。

谭欢撇了撇嘴,“你早就发现我了!”

迟与非身后的大狐狸尾巴甩了甩,尾巴尖轻轻抽打了一下谭欢的手背,没有否认。

“很快就好了,你坐在旁边等等。”

谭欢便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看迟与非忙碌,眼神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着迷。

迟与非在他眼里越来越厉害,好像没什么事是迟与非不会的。

迟与非被谭欢火热的视线看着,他本想做些简单的甜点,如今却像开屏的孔雀,忍不住做了一大堆,就连奶布丁都特意用模具做成各种样子。

等谭欢面前摆满了甜点,他才收回视线,惊奇地看着这些花里胡哨的甜点。

迟与非最后在谭欢面前放了一个做成小兔子模样的奶布丁,他自己面前也有一份。

Q弹的小兔子奶布丁被勺子一拍就会“duangduang”摇晃,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谭欢。

迟与非像是故意的,也不吃,就用勺子不停拍着小兔子奶布丁,发出轻微的“啪啪”声,明明拍得是奶布丁,谭欢的脸颊却越来越红。

他有点坐不住了,在椅子上左右磨蹭,终于看不下去了,伸长手,一勺子把迟与非面前的小兔子奶布丁给拍扁了。

迟与非没气,反而笑了一下,舀起被谭欢拍烂的奶布丁送入口中,金色竖瞳直勾勾地盯着谭欢,给出评价:

“好甜,还想吃。”

那样子不像在说奶布丁,倒像在说谭欢。

谭欢更坐不住了,他低下头,一口咬掉小兔子奶布丁的脑袋,恶狠狠地吃着。

迟与非却在这时突然问道:“欢欢,你的生日是4月1日吗?”

原谭欢的资料里,生日是4月1日,谭欢的生日也是4月1日,他与原谭欢的设定有一些相似处。

他点了点头,“是呀。”

迟与非为什么突然问他生日?谭欢心里难免开始期待,迟与非是不是想给他过生日?

偏偏迟与非问完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没有再多说别的,谭欢再好奇也只能憋着。

憋着憋着就把一桌子甜点吃掉了一大半,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才停下。

他故意很搞怪地挺着自己的小肚子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外走,察觉到迟与非看来的视线,后腰一麻,又立刻站直身体,不敢搞怪了。

迟与非盯着谭欢小肚子的视线,忍不住让谭欢想起一些迟与非过去说过的虎狼言论,什么用他的东西填满……之类的。

谭欢脸颊一红,溜了。

迟与非这回没追他,独自坐在餐厅继续吃甜点,吃得很慢,唇边的笑意却没落下去。

谭欢虽然在心里承认了迟与非说他喜欢被吃那里的话,但面上他还是要进行一下反抗报复的。

他又溜进了迟与非藏装满情趣用品的大箱子的房间,大箱子还在这里,迟与非并没有拿走。

谭欢把里面的项圈全都翻了出来,纷纷打开锁扣,一个接一个的连在一起,他回想着迟与非大狐狸形态的脖子粗细,改造出来一个大项圈,最后在项圈上扣上长长的锁链就算大功告成。

就是这样简单拼接的项圈有点丑,好在能将就用。

谭欢套了件宽大的外套,将大项圈藏在衣服里,快乐地去找迟与非了。

迟与非已经收拾好餐厅去书房了,趁着谭欢不知道跑去搞什么小动作,迟与非处理了一下堆积的工作。

谭欢一来,他就放下了工作,将谭欢放在第一位。

他看到谭欢突然穿上的大外套,挑了下眉。

谭欢翘起嘴角,他脸上藏不住事,笑得特别狡黠。

“怎么了?”迟与非静静等谭欢作妖。

谭欢磨磨蹭蹭地走到迟与非面前,从怀里飞快掏出来一把东西。

不是他改的大项圈,而是一把焰火棒。

谭欢也没那么傻,骗迟与非戴项圈之前总要用其他事情分散迟与非的注意力。

“迟与非,我给你变个魔术!”谭欢兴冲冲地说。

他拉上窗帘,让室内陷入漆黑,点燃焰火棒,将焰火棒捧到迟与非面前。

焰火棒金灿灿的光芒映在两个人的眼中,谭欢突然扬手,将焰火棒用力抛了上去,然后眨了下眼睛,闪烁着光亮的焰火棒如星辰一般被定格在了上空。

焰火棒的美很简单,也很短暂,谭欢暂停时间,只为了让迟与非看一场定格十分钟的焰火星辰。

谭欢很兴奋,他一个人就能把气氛搞得热热闹闹的,他扯过迟与非,拿出手机,两个人头碰着头,在定格的焰火前拍了一张合照。

谭欢喜爱地摸了摸手机屏幕,道:

“非非,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迟与非也看向小小的手机屏幕里的他和谭欢,轻声道:

“不是合照。”

谭欢迷茫,“那是什么?”

迟与非紧紧攥住谭欢的手,认真道:

“是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