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亨瑞因为和冬言语中对公主的冒犯,带着她回内宫复命的全程都冷着一
亨瑞因为和冬言语中对公主的冒犯,带着她回内宫复命的全程都冷着一张脸,路上不论是护卫队老熟人艾伦、布鲁斯还是侍从官中的熟面孔,见到这副架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躲得老远,生怕自己掺和到这两人的战火里。
令和冬意外的是,亨瑞越过寝室、书房,径直带着她走向拐角房间,她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放慢脚步,好似在诉说自己的疑惑。
亨瑞察觉到她的迟疑却也没有解释,走到门口伸出手在房门上敲了敲,等里面传来熟悉的女声:“请进。”
他这才扭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公主从你离开后就心神不宁,即使公务再忙,也要来这里推开门看一眼,和冬,我问你,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你带给她的影响还要大?”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公主甚至更改了自己的计划。
可在和冬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亨瑞一扯唇角还是把后面这半句话吞进肚子里,和冬一直仗着公主的宠爱屡次做出出格的举动,如果让她知道这一切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没什么,你进去吧。”
说完这句人便毫不留恋的转身,顺便也叫走了守在附近的侍从官,这些人离开的脚步声即使被地毯抵消大半,但在哨兵发达的听觉系统中还是一项大动作。
和冬呼出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情绪有点失控,可能是在回来的车上跟亨瑞的那番争吵也可能是师母气的发抖的手,又或者是她心里隐隐约约的那个念头。
她刚伸手,还没推开门,门已经从里面拉开。
公主穿着一身剪裁贴身的裙子,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好似她才刚离开不久,两人中间根本没有经过这一周的僵持:“进来呀,你自己的房间,愣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见人还是没动作,普琳直接拉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来关门前还特意扫了一眼走廊,见没人值守,这才搂着人的腰、仰头问:“你生气啦?”
“对,我就是在生气,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和冬架着胳膊,有一瞬间真不知道手应该怎么放,目光落在普琳的脸上,看到她眼神中闪烁的情谊,心中又暖又怒又痛。
“和冬,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没有办法,这么好的机会我没道理放弃,摄政王这些大贵族都是一帮成精的玩意儿,不推不动,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是没有诱饵,他们根本不可能跟我谈合作。”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支持我……”
和冬不给她闪躲的机会,将人从身上拉开跟自己隔出距离,重复道:“我在问你,你明知道我生气、不开心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做?”
普琳像个牛皮糖一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人粗暴的推开而感到难堪,再次贴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却是在哨兵的注视下环住她的脖子,右手扣着人的后脑勺,一点一点的将和冬挺直的脖颈掰下来:“哎呀,你不能这么逼我啊,看见你生气我当然很伤心……”
说着说着,两人的鼻尖越来越近,直到最后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她们身上有相同的香气。
王室的调香师根据两人的特质提供了不同的配方,和冬的那个版本据说做了减味处理,除了哨兵别人都闻不到,普琳也只能听调香师形容,说是那种气味跟她本人瘦削冷峻的外表不同,有一种木料燃烧后淡淡的焦糖气味,一闻到就可以让人感觉温暖。
普琳那时候曾经在手腕滴上一点,轻轻嗅闻,可毕竟不是哨兵,最后也能没闻到什么。
调香师调侃道:“殿下,这是我跟哨兵的秘密……我见过和冬,这很适合她,她一定会喜欢的。”
但普琳因为这句话,莫名其妙的不想让他如意,把和冬柜子里的衣料熏香、室内摆放的全都换成自己的,当然为了照顾哨兵的鼻子,她的也做了减味处理,以至于侍女有段时间都在奇怪是不是调香师给的配方出错,要不然为什么衣料上没有香气。
——相同的气味让普琳有一种看到和冬乖乖躺在自己床上的安心。
“我爱你,和冬。”
普琳绿色的眼眸仿若夏日幽深的湖水,风一吹便能泛起一阵涟漪,和冬被这双眼睛盯着,明知道其中哄骗、糊弄意味居多,心中的那场风还是不能停止。
眼眸的主人微微侧头吮咬她的唇瓣,含糊道:“你知道的,我只爱你,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和冬想起在圣巴巴拉宫殿时,公主耗尽精神力救她,自己为了回抱恩情而许下的承诺。
她嗓音有些干涩:“我被调到圣巴巴拉宫,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普琳,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公主没有否认,她很擅长给哨兵灌迷魂汤:“我是个小人,可你不同啊,你是一个正直且信守承诺的哨兵,正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因为你值得信任,所以我才不再害怕。”
和冬快苦笑出声,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是不是你在这个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下一瞬,普琳见哨兵迟迟不愿意张口接纳自己,便含着人下唇狠狠咬去,和冬吃痛,“嘶”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普琳捉到她的舌尖,舌尖相触,如同通电,酥麻感顺着脊背蔓延至全身。
和冬手脚僵硬、背上起了一层汗,刚从困苦的情绪中抽身,就听到她的轻笑。
傲慢、满意、志在必得,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包括和冬的愤怒、挣扎、妥协、让步。
和冬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她为自己在感情上的软弱感到羞耻,闭上眼,近乎粗暴的将人按在床上。
蓬松的枕头、柔软的床铺、勾着自己脖颈笑意盈盈的美人,普琳非但没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反而将手指沿着哨兵的面部轮廓一点一滴、缓慢到磨人般的滑过。
手指滑过高挺的鼻梁、捏耳垂,最后按上唇珠,普琳食指竖起,挨着人的嘴唇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跟她咬耳朵:“你这里没有隔音板,他们都能听见……”
和冬皱眉,刚想看门外,头又被人掰过来,普琳说:“你是不是傻。”
说完双手使力,直接将和冬撑在她身侧的手肘压到弯曲,哨兵落在向导柔软的身体上,一惊,怕压坏人,下意识撑起手想要翻身,谁知道普琳顺着她的力道,直接用腿夹住她。
和冬:“普琳……”
普琳咬唇,看着她笑道:“怎么不喊公主,不叫殿下了?我知道,一般你喊我名字,就是朝我求饶。”
“普琳!”
和冬恼怒至极,恶狠狠地咬她脸颊、鼻子,咬到脖子,普琳一声惊呼:“我明天还要出门!”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和冬用下巴拱开她闪躲的颈窝,锁骨、侧颈,甚至连后颈都被她留下红痕,公主嘶嘶喘着气抚摸她的脊背,想在上面留下抓痕,但手指一转又改变主意,直接抓住哨兵制服上面最靠近脖颈的那颗纽扣。
哨兵还保留着在军队时应付风纪检查的习惯,纽扣一直系到最上面那一颗,要是身材稍微厚重一点系的这么严实就显得拘谨,但和冬这么做却刚刚好,正派、禁欲。
普琳很喜欢。
她抓紧纽扣,脖颈被禁锢的感觉让哨兵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普琳抱着她说:“开放你的精神世界……我要进去。”
和冬的精神世界一如既往的美好,卡洛夫甩着尾巴看天际扑来的结成网状的触手,并在它们冲向岩壁前猛然跳开,主人散发着蓝光的精神内核被人夺走、包裹,它则趴在一边安静的舔毛。
普琳笑着对和冬说:“卡洛夫是个小坏蛋。”
和冬仿佛被人投入将要喷发的岩浆,汗流不止,精神内核无意识的在触手网中横冲直撞,想要摆脱这种束缚。
也许是感知到了这种急切,下一刻,整洁的城市街道旁竟然隐隐闪现出一片热带雨林。
卡洛夫站起身,警惕的看向这一幕。
和冬也瞪大眼睛,熟悉的好似在梦中出现过的热带雨林郁郁葱葱,模糊还能看到斐在其中盘踞的身影,它好似也发觉了异样,抬起头、吐出舌头,发出兴奋的嘶鸣。
哨兵跟向导的结合分为两种,一种是暂时链接,广泛应用于针对信息超载的哨兵的精神治疗里,另一种就是相当于婚姻契约的精神结合,一旦向导确认跟人结合,两人的精神世界就会产生一条连通的通道。
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眼看磁场相连,两个世界交接处如同漩涡一般翻滚盘旋,对接的地方劈里啪啦冒着闪电,在将要形成通道时、彻底完成精神结合时,和冬看着普琳,只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做出反应,公主却陡然推开她。
“咚——”的一声,哨兵落地,精神链接切断。
精神世界中的漩涡也如水滴入海,荡起细小的波纹后便了无痕迹。
和冬脸颊贴着地面柔软的毛毯,公主歉意的伸出手:“和冬,你没事吧?”
“你说呢?”和冬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拍开她的手,站起身,看见公主额头冒出的细汗,本想起身倒水,但走到一半,听到人呼喊和冬,回头的那一瞬,之前藏在心底的疑惑猛然抬头。
为什么公主不愿意跟她进行精神结合?
是跟自己一样认为时候没到,还是说……和冬在黑暗中回过头。
第72章 “坊间传言爱德华跟第二任王后玛丽也没有进行精神结合。”……
“坊间传言爱德华跟第二任王后玛丽也没有进行精神结合。”
“贵族即使跟大家用同一部婚姻法,在实际操作中也有很大的差别——他们都是这么玩的,你真以为爱情可以冲破阶级、财富、地位的禁锢,让另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资源跟你平分吗?”
“现在想想结合后两人精神世界连通,他随时都能感应到你的波动,你们之间再也没有秘密,虽然听起来十分罗曼蒂克,但不就跟在对方面前裸奔一样毫无安全感可言吗?”
“……”
和冬在星网上找到很多诸如此类的言论,其实没有这些发言她也可以猜到公主的想法,只是本人此前不愿意相信罢了。
公主的手段还在她勉强接受范围内,跟那些毫无原因就杀人砍头的上位者相比,普琳这种有理由有计划有手段的行事方法不是好的太多?
不提赞不赞同、会不会让自己感到憋闷,和冬一直认为,只要公主的心明确,她就能站在身后等待。
但“公主不愿意跟自己进行精神结合”这个认知,却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消失无踪。
就算,就算有再多理由,她还是会忍不住怀疑,两人间的关系是不是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如果真是这样,她大可以像之前朝老师荷尔博宣告的“输得起”那样,承认自己的失败,豁达的掀过这一章,去往别的地方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帝国疆域那么大,三个星系、上万个登记在册的行星,绵延在边界线旁长达数亿光年的碎石带,更不用提那些时时刻刻都在进行坐标跃迁、徜徉在宇宙中的飞船,这么多地方总能找到容身之处。
可和冬就是很不甘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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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冬看着进出卡特琳宫意气风发的路易斯,摄政王大臣之子,公主为取得阿姆斯特朗的信任,没有轻易松口答应,跟库帕演戏迂回期间还“大哭”、“跟和冬吵了一架”,她此前跑回荷尔博家住的那一周,也成了两人吵架的有力佐证。
直到三天前,公主才松口答应婚事。
路易斯从公主松口那天便来卡特琳宫献殷勤,每次在内宫点卯喝茶后就会寻找塞巴斯蒂安公爵的踪迹。
即使侍从官不苟言笑也不跟他交谈,但在和冬没有刻意闪避的情况下,已经不得不跟他在走廊、会客厅、马场等等场所闲谈五次。
路易斯‘二进宫’明显比上次长进一点,听艾伦他们透露,这小子跟自己在外面的各路情人全都断了干净,屡次在公众场合诉说自己对公主的爱慕,别人信不信不清楚,但至少作出了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
现在拉着和冬谈心,除了表达自己的善意、谦逊,也有一种能跟公主情人和平相处的大婆态度。
和冬不耐烦掺和进这场闹剧里,能躲则躲,躲不了顾念着公主的计划,也不可能做的太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脸,或者直接开口把天聊死。
就如现在在马场里,——上次赛马节的举办场地,路易斯还在一旁夸着天真蓝、阳光真好、风一点也不热,就差拉着人的手说我们的友谊深厚了,和冬一夹马肚,马儿直接冲了出去!
徒留路易斯在后面呸呸呸吐着马蹄扬起来的尘土,摄政王派来盯着他的护卫说:“路易斯,不要在她身上浪费功夫,你要明白你的目标是公主。”
路易斯冷笑,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摄政王的孩子,哪有一个父亲会授予护卫教训自己儿子的权力?
一周前,摄政王突然将流连花丛的儿子找来,就在路易斯被他看的冒汗、以为自己拿着他的名头签支票被发现的时候,突然听见查理说:“路易斯,你不是一直做梦想当公主的驸马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摄政王要跟国王联手,公主的婚事就是诚意。
路易斯不想要!他即使再不忿,吃过一次亏也知道自己在公主这里就是被人玩的命。
但他也没办法拒绝,想起摄政王收拾人的手段,大热天的,路易斯还是打了个哆嗦,他不敢违逆父亲:“你说的好听,浪费功夫浪费功夫,我听你的话在休息室待着连公主的面都没见上,不也是浪费功夫?每次回去都要吃一场挂落,还不如跟着和冬,至少公主忙完,我也能跟她聊两句!”
就是从来没人出面留他吃饭。
路易斯可早就听人说公主对这个哨兵宠爱非常,就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人用餐,两人的餐桌多寂寞,加他一个又不多。
护卫想了想:“也罢,公主宠爱她,就算现在看不见你,多见面总是好一点。”
眼看着和冬骑马蹿出一大截,路易斯正准备坐到遮阴棚下面乘凉等人跑完再凑过去,谁知道护卫一把夺过工作人员手中的缰绳,在人的制止声中手一翻,直接将路易斯甩到马背上。
路易斯头晕目眩,张嘴要骂,护卫一拍马屁。股,他整个人都蹿了出去!
路易斯马术不行,虽然摄政王能供着他尽情玩贵族游戏,但骑马相当受罪,他又吃不了苦,就是一个花架子,能维持自己不堕马被摔断脖子已经不错,就是护卫几次催促,他跟和冬中间也始终有一段距离。
等和冬满头大汗,利索下马取下手指套,眼看要走的时候,路易斯的护卫便跟在她身边为自家主人指明方向。
和冬扭头看她一眼,护卫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像您这样精通骑术的战士真是少见,我听说您是上校,对吗?”
因其是少见的女哨兵,和冬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牺牲的朋友,虽然没有回答,但也默认这人跟随,不想为难她。
公主早就忙完了,和冬走到内宫才得知她今天要宴请三个适婚的贵族青年,脚步一顿,守在门口的里奥就小跑过来说:“殿下正在餐厅等你,你不是不想路易斯凑过来烦你吗?”
所以公主就准备了几个人陪路易斯“玩”。
如此扯淡的理由,和冬信不信里奥不知道,因为这位听到这个消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敷衍的点点头,好像根本不在意卡特琳宫冒出来的一二三四。
里奥跟在她身后,有一瞬间其实想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上次公主看到路易斯握住和冬的手腕了。
但和冬走的太快,几步就赶到餐厅,亨瑞正殷勤守在那里,他再过去就是找骂,所以只能停步。
托这三位的福,一直跟在哨兵屁。股后面的路易斯终于得偿所愿,可以落座跟公主共进午餐了。
因为人多,厨房准备了牛排、海鲜烩饭、炙烤的牛肋骨、还有酸菜炖肉、面包片。
和冬跟这些人见面根本不可能开心,瞥了眼托腮跟那些人言笑晏晏的公主一眼,心头更是烦闷,于是选了牛排,想早点吃完走人。
可餐盘刚上桌,公主就将她的拿到自己身前,桌上原本还在讲笑话、科普红酒、小众爱好以展示自己魅力的人瞬间安静,等了一会儿声音再响起来,那一双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盯着公主切割牛排的手。
直到普琳切完,将餐盘放回哨兵身前,她右手边的青年才说:“殿下真是体贴。”
和冬专心吃饭,任凭公主笑看她一眼说:“她不会切。”
桌上四个花孔雀知道暂时没戏,对和冬投去嫉恨的一瞥,有个人拿着勺子磕到汤碗,酸道:“有些人仗着公主的宠爱真是无法无天,一个合格的绅士会让公主替自己服务吗?”
可惜一干花孔雀初入卡特琳宫还没把准公主的脉,怕贸然开口引得公主厌恶,餐桌上没人搭腔,只有和冬咬牛肉的声音,明明一副平静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却总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冷场时,还是路易斯大度的夸奖:“殿下跟和冬真是绝配。”
公主这才一笑:“吃饭吧,你们肯定都饿了,吃完让侍从带你们出去转转,卡特琳宫夏天很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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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四个花孔雀彻底在卡特琳宫安家,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出现在内宫休息室或者其他能偶遇公主的场所。
路易斯见到新的竞争者确实对和冬这个‘旧人’没什么热情了,一天两天跟这些人带着护卫侍从,不论去哪儿都是乌泱泱一片,颇为引人注目,这下就算外面不知道公主跟哨兵感情有变都难。
和冬摆脱了路易斯,关于她跟人争宠的消息却传遍了整个帝国,媒体小报兴致勃勃地描述他们争夺公主注意力的把戏,因为太过生动,编的时候还巧妙移接了很多真实的细节,连莉莲都忍不住跟她联络,询问他们是不是感情有变。
和冬听到这一句却想起昨晚自己拒绝公主求-欢,她自从知道公主不愿意跟自己结合后,对这种事总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抗拒。
公主以为哨兵因为这些人吃醋不开心,没有生气,反倒抱着人笑:“和冬,你真小气。”
后来普琳见人沉默不言,便放出斐,让它哄人开心,斐驮着哨兵穿行在湖边的森林里,察觉到和冬将脸贴在自己身上,它开心的扭转身体吐出蛇信舔她的脸。
和冬看着巨蟒暗红的眼睛,将它当成主人,质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可惜斐只会发出嘶鸣,歪头看着她,好似十分不解。
莉莲自顾自的说:“殿下可是公主啊,王室成员有几个情人好像也挺正常的……喂,和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失恋了啊?”
和冬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精神治疗师的证书考下来了?”
“没有,我就是好奇嘛,你这个人整天有事都憋在心里,我担心你受委屈。”
和冬想起两人还在上学时,莉莲失恋,抱着小浣熊痛哭,一边哭一边说:“和冬,你别不信,哭出来就好了。”
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
她哭不出来。
只是说:“莉莲,我觉得我的爱情快要结束了。”
第73章 公主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帝国迎来一个噩耗,老国王爱德华于6月4日
公主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帝国迎来一个噩耗,老国王爱德华于6月4日凌晨两点半,在休姆默克宫宣布死亡。
王室通过官方账号在网上公布了这个消息,召开发布会的当天,阿姆斯特朗在媒体面前表现的肝肠寸断,不断叙说着自己对爱德华的孺慕之情:“我在三岁还未知事的时候便被他抱在膝头,无论公务如何繁忙,他从来都没拉下我的家长会、亲子活动……”
说到动情处,泪洒当场,媒体闪光灯从各个角度捕捉这份哀思,引得众人同情。
舆论朝新王倾斜,“除去国王、王储这层身份不谈,阿姆斯特朗与爱德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父子,政敌挑拨父子关系,拿逝去的父亲攻击儿子,实在可恶!”
因为摄政王的帮忙,因为老国王这神来一笔,庄立树完败。发布会过去没多久,就有人看到这位总理穿着黑衣进入赛普特宫。虽然王室没跟老国王去世一样发什么通告,但首都星上日益轻松的氛围无不昭示着两人的和解。
王室举办悼念仪式那天,路易斯志得意满,早早守在寝殿大门,只待公主装扮整齐便跟她一起前往灵堂。
而他不知道自己守的是一间空屋子,公主在拐角房间,和冬坐在一旁,看着侍女围着人团团转,直到普琳问她耳坠好不好看,哨兵这才回过神来,跟镜子中光彩耀眼的美人对视。
“很漂亮。”和冬说。
哨兵周身弥漫的失落,即使脊背再挺直、表情再平静也掩饰不了。
普琳发现自己心中丝毫没有因屡次哄劝、宽慰后毫无效果的烦躁,反倒升起一股怜爱。她太在意我了。
普琳挥手让忙碌的侍女出去,在人提醒“时间快到了”的声音中点头,让他们关上房门。
她走到和冬身边,在人抬头前微微倾身,耳坠上的宝石折射着早晨微微带着橘调的阳光,异常耀眼,和冬刚想转移目光,就被她伸出手捏着下巴。
“看我的耳坠。”
指甲盖大的宝石,蓝中泛绿,周身点缀着一圈碎钻。
“很漂亮。”
“宝石跟你送的吊坠材质相同。”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和冬闻言仔细打量,她不是什么收藏爱好者分辨不出宝石的来历,只能看到颜色、表面细小的纹路。
跟她送出去的那个吊坠相比,这个耳坠明显要新一点。
公主说:“我收到后就让人找,可惜时间过的太久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宝石鉴定机构给出它的分子材料,他们按照这些东西锁定了一个矿产行星,我把它买下来了。”
普琳直起腰,看着她笑道:“写的你的名字,那里面出产的矿石叫猫眼石,说是最大、最纯粹的那一颗曾被我曾祖母佩戴过,现在在帝国博物馆展出,我已经跟阿姆斯特朗提了想把它要回来。”
“要回来送给你。”
“我的父母没给我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那我就自己给你。”
和冬说:“殿下不用这样,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没想过换取什么东西。”
“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要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堆积在你的脚下。”
普琳看着她:“你值得拥有一切,和冬,我向你保证。”她凑过去亲吻哨兵的侧脸,在人闪躲前就将唇印上去,直到看见哨兵侧脸上显眼的口红印,这才笑起来。
和冬伸手擦着脸颊的印记,眼神似乎在斥责她胡闹,普琳又笑着亲她另一半脸颊。
“殿下!”
“殿下!”门外传来敲门声:“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普琳这才起身,拉开房门,临走前站在门口朝哨兵挥手:“我很快就会回来,如果觉得无聊就去找里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可惜和冬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是路易斯送过来的订婚礼物。
今天是公主跟新未婚夫第一次出席正式场所,所以要拿出些表明身份的东西,为了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点,大概率还会互相注视着如同两人那时一般表明恩爱。
和冬真的很疑惑,为什么发展到最后自己竟然成了介入别人关系的、毫无道德可言的情人。
如果只有这一次,她其实还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公主为达目的不得不做出的妥协,但这不是一次,他们会跟所有王室中订婚的未婚夫妻那样频繁履行公务、出席各种场所,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幸福。
到时候如果师母问起,她应该怎么说?
如果和父问起,她又该怎么说?
和冬站起身,刚走出房门,守在门口的里奥就跟了过来:“公主让我陪伴你,她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就在……”
“闭嘴。”
里奥一愣,听见和冬说:“我想安静一会儿,你走。”
里奥为难道:“公主让我陪伴你,和冬,”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哨兵的脸色,任谁在自己爱人跟别人公布关系这天都不会开心:“我没有办法。”
和冬脚步不停穿过走廊、过道,走到内宫门口,此时公主跟路易斯共乘的汽车刚刚发动,车牌上“RP”开头的字母代表着乘坐者的身份。
里奥今天的任务就是不让人感到伤心,看着公主跟人走的场景也太虐了,于是转移话题谈飞行器:“听说交通部已经通过了提案,正计划修造绕开王室建筑群的空中线路,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乘飞行器出门了,比汽车快十倍,以后再也没有堵车了。”
“那些小地方早就能开着飞行器满天飞,首都星为了削减交通支出还开汽车,你说像话吗?以前不论做什么都说战争,因为战争,不修路是、福利不行是、减少推进器星际航行慢的要死也是……”
和冬走去后花园的路上,里奥的嘴就没停过,谈完飞行器抱怨傻缺的执政党:“也不知道搞什么,整天不谈发展,就惦记着捞钱……”
哨兵终于被烦的无暇伤心:“闭嘴,里奥。”
里奥讪讪,站在一旁看着和冬伸手触摸玫瑰花瓣,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可有穹顶遮挡,这群娇嫩的花朵根本没受到损伤,开的十分热烈。
公主不喜欢玫瑰花。
以前阻碍她的人很多,有家庭教师、侍从、摄政王等等等等,现在老国王爱德华去世、王后玛丽被囚、雅各布失踪,但花园里的花朵还是不能由她掌控。
因为阿姆斯特朗还在。
公主如此坚定的人都没达到自己的心愿。和冬,你觉得你可以吗?
今天是路易斯,谁能跟你保证明天不会出来一个刘易斯、李易斯?
连他们出席仪式你都无法阻止,那等到他们结婚呢?
和冬在这里出神太久了,就在里奥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花园入口处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人还没到,声音就喊:“和冬!”
和冬回神,看见库帕嬉笑的模样,不自觉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库帕听到这句话反而双手一摊,耸肩:“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摄政王能来,路易斯能来,你的竞争者能来,我就不能来?”
他顺手掐断一只玫瑰,在里奥指责:“这是公主的花园。”时笑道:“公主不会在意的,我比你清楚。”
说完便拿着花枝朝和冬走去:“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这世道一直不都是‘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吗?被抛弃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和冬冷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库帕听见这句竟然夸张的笑了声:“哈,你不会还做着让公主信守承诺、回心转意、抛下那些哨兵独宠你一人的美梦呢吧?”
和冬不语,库帕见状真切的蹿上一股邪火,为什么同是格林家的人,普琳就能拥有一切?同是向导,她是公主,无人敢忽视;同是向导,她凭什么就能拥有一个抛下尊严死心塌地的和冬?
“怎么跟我没关系呢?”
库帕凝聚精神力,和冬抬头似乎察觉周围精神力波动,库帕猛然冲击她的精神屏障。
哨兵精神图景前的堤坝随着库帕的攻击不断拔高,卡洛夫从岩壁上站起,耳朵竖立,严阵以待。
“库帕,你是不是找死?”
两人的对峙瞒不过同为哨兵的里奥,这位卡特琳宫第二红人头痛的跑到他们身边,和冬他不敢动,只能拉扯着库帕的双臂,期望借此将他们分开。
里奥骂道:“库帕,要是公主知道你在卡特琳宫攻击和冬,不把你的皮扒了!”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那种熟悉的、攻击精神世界的手段,让和冬蹙眉,不自觉看向库帕。
库帕早就等着这一刻,无声微笑,在里奥猛地将他推搡至墙角的时候,才慢吞吞地收回精神力,里奥恨的咬牙切齿,和冬在他眼皮子底下遭到攻击,他根本没办法跟公主解释:“你死定了。”
库帕却看着和冬做口型:“红丝绒。”
和冬瞳孔骤缩,看见他说:“公主知道。”
和冬,你以为公主是什么好人?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这种人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你是她的爱人又怎么样?
她还是会照样用我。
你的痛苦跟她毫无关系。
第74章 在红丝绒会所遭到袭击刚醒来的那天,亨瑞站在病床前说:“军部为你……
在红丝绒会所遭到袭击刚醒来的那天,亨瑞站在病床前说:“军部为你请来了高级向导……”
和冬记得自己那时候曾经提出要见这个向导一面,但亨瑞以不宜暴露向导身份为由拒绝了,等她养好伤回到卡特琳宫参加赛马节,就看到公主跟库帕漫步在山坡上。
库帕这种挑事的性格连夺位热门人物雅各布都不服,怎么可能跟公主合作呢?
原来早就在那个时候,早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就达成协议了。
和冬走回拐角房间,打开床头柜上的第一个抽屉,那里装着两个盒子,一个用透明薄膜压封起来,可以轻易看到吊坠的全貌;另一个盒子相对精美一点,鎏金的外壳,散发着蓝色戎光的质地,入手就是一沉。
里奥说的礼物就放在这里面。
和冬打开看到一个徽章,上面的图腾是卡特琳宫护卫队队员明知道没戏还一直为此努力的的骑士象征,荆棘缠绕玫瑰。
“王室对授勋这件事十分苛刻,骑士团只有一人可以获得骑士称号,国王的叫星辰骑士,王后的叫年华骑士……”
里奥在库帕走后就十分懊恼,库帕突然发疯就算他没预料到,因为没及时阻止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立马将公主准备的礼物像献宝一样抛出来。
里奥说:“和冬,公主知道你的心意,她没有口花花的糊弄你,像你的爵位、今天的玫瑰骑士勋章,按理说都是在婚后才能封给伴侣的,但她一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里奥:“我说句不太尊重的话,在王宫里生活呢,其实身份啊地位啊的什么都没那么重要,最要把紧的是名号,老国王爱德华那么多私生子、私生女,里面也不乏A级哨兵,但国王不承认,他们就是再优秀、再出色,那也只是普通人。”
里奥:“和冬,像你这样拿到公爵跟骑士称号的人,真的是少数,即使以后,我是说以后你们真没走到一起,你也不算吃亏啊。”
和冬抚摸着徽章,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撑着地勉强靠坐在床边,往日的回忆慢慢涌现在眼前。
封塞巴斯蒂安公爵前,公主曾经冷落了她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突然意识到公主并不信任自己,开始从二叔那里打探消息。
公主跟路易斯订婚、出席仪式,知道自己不开心,又送来了骑士的头衔。
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她打算跟路易斯结婚的时候又会送给自己什么?
还有库帕,和冬闭上眼,难怪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觉得这人无比熟悉,但又总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世人对于向导的刻板印象影响她太深,所以明明眼前有一个权欲熏心的公主,她还是没办法将库帕跟在红丝绒会所里攻击自己、差点让自己丧命的人联系起来。
和冬知道红丝绒会所被查办,也知道它很快就洗刷了自己的罪名重新营业,她一刻也不曾忘记那些隐匿在阴影里为哨兵提供精神抚慰的“向导”,但提交到有关部门的举报信息总是石沉大海,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这一切都遮了起来。
红丝绒的行径在她看来真的跟“精神卖-淫”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根据她查到的资料,这些向导很可能还是被迫的。
让一个普通人走到这一步其实有很多途径,你可以在路上安排一场车祸让他为了治病贷款,也可以诱哄他的家人走进地下赌场,更甚者,还可以拿他的小孩作人质。
反正只要存在这个挣钱的渠道,黑暗中的一只只手总是能用各种办法把人搞过来。
就算是上校和冬,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保证自己家属的安全。
搞过来之后呢?
使用诱导手段刺激精神力,其实直到现在人类也没有参透精神力的奥秘,医学界公认这是刻在镌刻在深层基因片段上的信息,除了自然分娩传递根本不可能人为创造。
诱导精神力就是在人的基因上做手术,手术过程中人体承受的痛苦不作细表,但这些做过手术的人,幸运的话能在人类寿命突破两百岁的今天活到三四十岁,在某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时刻猝死,不幸的话早就在接受诱导的时候就精神崩溃了。
红丝绒是个魔窟。
自它创办开始前前后后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但公主不知是不知道——不,她知道。
和冬扶着额,公主不会粗心大意到跟不知根底的人合作,库帕做的这些事也许在自己看来无法接受,可在公主眼里,有把柄、有小辫子,其实更可以合作。
公主认为人皆可用。
哪怕这个人伤害很多人,直到今天还在持续作恶,哪怕这个人曾经也伤害过她。
和冬苦笑,继自己关于‘公主爱我’的信心被打破后,‘公主为了崇高的理想而奋斗’的假象也维持不住了。
无法抑制的苦涩跟失望就像病毒一般迅速吞噬了和冬的心脏,每一寸、每一步,都痛的她弓着腰,缓了好一阵,才积攒起力气将徽章还回去。
放下这个富丽堂皇的盒子,和冬的手在吊坠上顿了一下,脑海中回忆起普琳‘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言论,最后画面定格在她中指上闪耀的戒指。
公主口中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代表自己诚挚真心和爱意的吊坠被深藏,但跟路易斯的订婚戒指却时时佩戴。
戎马半生,上校不再是上校,军人成了人尽皆知的情人。
殿下,你真的爱我吗?
……我不相信。
—
普琳结束公务返回卡特琳宫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阿姆斯特朗的侍从原本在休姆默克宫给她安排了住处,因为按照规矩老国王爱德华要停灵三天,这三天里帝国各地的王室成员都会前来吊唁,她身为王室唯二的门面必须出现。
连亨瑞都在劝说:“哨兵作息规律,就算赶回去她也休息了,倒不如先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在说。”
但普琳却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真是奇怪,明明也没离开多久、明明距离也没有多远,有时候和冬在她身边,她忙一天都不记得看这人的脸,可一旦身边没了哨兵的气息,这种心脏空空的感觉反倒格外明显。
里奥垂头守在拐角房间,听见脚步声立马抬头,普琳问:“睡了?”
里奥:“十点就进了房间,我没再听到什么动静,殿下,其实今天……”他顿了一下,鼓足勇气正要把和冬跟库帕发生争执的插曲汇报,过个明路,谁知道公主却嘘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对他说:“有事跟亨瑞讲,今晚我睡在这里,不必守夜,你也走吧。”
门外,里奥跟亨瑞相看两厌。
门里,普琳一走进就发现那双闪亮的眼睛。
“被我吵醒了?”她打开床头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和冬不自觉闭上眼,等再睁开,普琳已经半趴在自己身上。
头发、气味、声音,像蜜糖一样将撷取甜味的蜜蜂包裹起来。
“和冬,我今天很开心,你不知道阿姆斯特朗跟庄立树闹得有多大,”公主在讲这些事的时候总是神采奕奕,即使没看到,和冬也能想象出她此时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做戏,但没想到阿姆斯特朗竟然跟在野党联合要投票解散内阁,他动庄立树的根,就算这老头再能忍也会杀了他!我之前还打算再等待一段时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总之不可能在帝国经历两次政变后再立马闹出点什么动静,但今天跟他们一碰面,我就意识到我的机会到了。”
“人心还没有稳,”普琳说:“频繁的政变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却早在人们心里种下了‘事情不可能这么快结束’的念头,只有趁热打铁,才能把所有损失降到最低。”
“……”
和冬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天花板,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保持沉默,仿佛在无声诉说自己的不赞同,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只不过这一次,她开口问:“如果这样冒进,是不是就要多多仰赖跟贵族的合作了?”
普琳夸她聪明:“总要拿出点让他们心动的东西。”
“那你就是打算跟路易斯结婚了。”
和冬很平静,摄政王目前来看还是除王室外最大的贵族,普琳只要想争取这群人的支持根本不可能越过他,自然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这般敷衍的延迟婚事。
“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办?让我跟国王的情妇一样,成为卡特琳宫不可说的人物吗?”
“和冬,”普琳蹙眉,从她身上离开坐起身:“你不相信我。”
“我跟你说过,我和路易斯根本没半点关系,我明明知道你放弃一切破釜沉舟,也不可能让你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这么想,真的让我伤心,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吗?”
“不是。”和冬闭上眼,我在你心里是那种只要哭一哭、求一求、诉说一点痛苦,就会轻易妥协毫无原则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此感到羞愧,并且不想再继续了。
“这就对了,”普琳重新贴在她身上,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还在夜里闪烁着光泽:“我会安排好的。”
第75章 随着普琳的保证,花孔雀四人组确实从那天开始就不再踏足卡特琳宫,
随着普琳的保证,花孔雀四人组确实从那天开始就不再踏足卡特琳宫,王宫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媒体小报对报道公主绯闻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那些见惯风雨的狗仔的眼睛极其毒辣,很快就有人提出和冬出局的观点。
要不然为什么自从公主跟路易斯订婚后就从来没听到这位的消息呢?而且昨天公主出席老兵节慰问活动,同为军人、最适合这时候带出来拉好感的和冬也没出席。
这不就是王室让某个人淡出交际圈时的常用套路吗?啧啧啧,没想到他们公主也是一个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人物,果真是……果真是道格拉斯家的人!
外面传闻愈演愈烈,卡特琳宫却一点都没澄清的意思,再加上和冬深居简出,平常也不跟人联络,弄得二叔也坐不住,特意抽时间跟她通讯。
和冬坐在桌前任由光影那头的人打量,二叔看了半天,张口不是宽慰,反倒问:“和冬,你在怨恨她吗?”
和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侧脸看着窗外的夕阳,见此二叔心中的念头立马便坐实了,他叹口气:“我就知道,那时候你托我筹备婚礼我就一直催着你们结婚,这倒不是上赶着高攀,只是二叔活得久、经的事情多,知道年轻人热恋期的想法总是跟头脑冷却后的天差地别,所以想在你们两情相悦的时候把一切都搞定,以后就算有些龃龉,有了身份约束也总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爱情是很短暂的,和冬。一个理智的、有追求的人,不会纠结于这一点,让自己困于其中不得解脱。”
和冬抬眼看着对面一身制服、面容威严、明显还在办公室,此时却苦口婆心发表爱情理论的二叔,总觉得有些违和。
但二叔劝慰她的心丝毫不减,说完这些见人没反应就细数公主给她的荣誉,从塞巴斯蒂安公爵到骑士徽章,至于最后这个他怎么知道的,二叔也没说,但和冬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从一开始,公主挑选伴侣就是为了摆脱王后玛丽的掌控。
不是和冬也会有其他家族的适龄子弟。
二叔认为这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敢想公主会为你请封公爵,按理来说王室对爵位、勋章的授予越来越吝啬,公主伴侣极有可能就是伯爵,她对你再满意一点就是侯爵,但你却破例受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二叔看着和冬:“这意味着她看重你,她爱你!只要公主的心在你这里,那些人都是小节。”
和冬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她在此之前是真的不知道二叔竟然对自己如此信任。
“按照您的意思,我还要端庄持重、恒久忍耐,等待公主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二叔听到这句话中的嘲讽之意,知道自己的劝解没被人听进去,要是下属如此油盐不进少说也要看他的冷脸,但面对和冬,面对这个孤注一掷、感情失败的孩子,他真的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沉默半晌,只是如同她第一次跟公主相亲时那样郑重地叮嘱:“和冬,她是公主。”
“遵从于她,忠诚于她,将她当成你的国王,不要违抗她的命令。”
和冬真的很想问二叔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步,爱情不就意味着独占欲,哪一个深爱向导的哨兵可以容许她琵琶别抱?
但她也知道跟二叔讲没有用,最应该听这句话的人在书房,于是她点头,说:“我明白。”
我明白跟你们格格不入的是我。
挂断通讯后,请她跟公主共进晚餐的敲门声也准时响了起来,里奥隔着门兴致勃勃地跟和冬讲晚餐的烤鱼,“厨师加了柠檬汁、洋葱、红辣椒调味,我想您一定喜欢。”
和冬说自己不饿:“让亨瑞陪公主用餐吧,我有点困了,想先睡一会儿。”
这是和冬第一次拒绝普琳的日常见面,此前公主跟路易斯宣布订婚时都没得到这个待遇,为什么偏偏发生在今天?
里奥明显有点缓不过来神,停顿片刻,才轻声说:“我有点不明白您的意思……”
和冬拉开门,看着里奥的眼睛:“那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我不饿,不想吃饭,你走吧。”
说完门又‘咵嚓’一声关上,明明是细微到不能再礼貌的声响,却让里奥打了个激灵,连忙道:“是,好,我立马去跟亨瑞先生汇报,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按传唤铃,我一直都在下面。”
房间里没有再传来声响,里奥一步三回头的走出走廊,到了楼梯口再也维持不住自己从容的样子,一步能跨三个台阶,只盼着尽快把锅抛到亨瑞身上。
而和冬却在房间站立半晌,最后还是拨通了老领导肯的通讯号。
肯级别没有二叔高,到点下班,这个时间点正在家里陪伴孩子,他们夫妻的本来有一个哨兵女儿,但三年前战死,为了安慰妻子,肯又去繁育中心申请了胚胎解冻,如今这个是小儿子,只有一岁半,正是能吵能闹的时候。
肯借着跟人通讯脱身后,还拿着手帕擦汗,跟和冬说:“家里明明有育儿机器人,但莫妮卡就是不愿意用,我稍稍表达一点意见,她就要吼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越来越差了……”
和冬沉默着听他讲完,肯讲到最后也没见她开口,笑道:“难得见你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以前什么事不顺心不拉着易达伦来我这里闹个天翻地覆,现在倒是长进了。”
和冬垂下眼睛,肯看到这里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放弃幻想,打算重返前线了?”
“我很抱歉,”和冬想到自己三番两次跟人请求,在肯明确说明跟公主在一起对前途有碍的时候还违心说自己没有说自己问心无愧,如今再找到他面前确实有点狼狈。
但跟二叔与老师荷尔博相比,肯确实是最合适开口的人。
她说:“我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这条路走到底后竟然是这个样子,有时候也想要是中途听劝放弃就好了……”
“哼,你能放弃?你轴的就差按直线走了,还能听别人劝?”
和冬没有反驳,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愧疚后悔有吗?肯定有,但好像也没到说出来重复千万次的地步,可要是不后悔,她为什么又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帝国边境不平静,现在肯定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也不指定地方、不要求条件,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位置……肯,我想回去。”
“巡逻也好,后勤也好,只要有需要人的地方就请尽量考虑我。”
肯:“听听,听听,姿态放得这么低,要是让钟玲听见可不要心疼死?荷尔博这老家伙早就管不住自己老婆了,要是着按你这么说的做,恐怕到时候我也免不了挨一顿捶。”
和冬请求道:“肯……”
肯的小儿子扶着墙壁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他吓得连忙俯下身:“小祖宗,你要是摔一跤,你老爸就死定了!”
小孩子被抱起来,看着光影中的哨兵,一点都不认生,伸出手好奇的抚摸和冬的脸,通讯时使用的三维建模十分生动,摸上去甚至能感受到皮肤温和细腻的触感,和冬控制着自己没有闪躲,任凭小孩子扯头发、抠眼睛,反正她本人也不会感觉到痛。
肯见状连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但没想到儿子见摸不到和冬后,就开始转战攻击他的头发,肯躲不掉又放不下,只能清清喉咙想尽快结束跟和冬的交谈:“放心吧,你一个上校,总是会有你的位置的。”
和冬不信,还以为肯在安慰她:“我早就签署了放弃军衔的协议,自愿放弃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还回来?”
她说完突然想起自己身后站的荷尔博,这种事对老师来说确实微不足道,但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放任他们破坏规矩。
“肯,我已经不是上校了,不要因为我做出这种事,想要衔位我自己会去挣,我用十二年爬到上校的位置,也能用十年二十年重新挣回来!”
和冬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看得肯哈哈大笑,她正感到奇怪,就听见他说:“什么协议?军部根本没有收到你提过的协议。”
“你以为王室想夺走一个上校就这么容易?”
“什么意思?”
肯说:“按照流程来讲,你提到的那份协议必须拿到军部备案才算生效,但是我们从来都没看见过这个东西。”
“卡特琳宫根本就没有送来。”
亨瑞那天说:“这是王室成员婚前必须签订的东西……”
公主从来都没想过跟她结婚。
和冬闭上眼,想起自己那时拜托二叔筹备婚礼,带着人去绿洲星见和父,送她吊坠,如今那颗‘会好好珍惜’的吊坠正安静的躺在拐角房间的床头柜,普琳的手上戴着跟路易斯的订婚戒指。
“我明白了。”她喃喃道,“那我就放心了,肯。”
和冬双眼泛红,内心积聚的悲伤瞬间冲破理智设下来的枷锁,带着眼泪充满她的眼眶,她不想让人见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样子,低头压着哽咽道:“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谢谢你。”
眼泪在通讯挂断的那一刻掉落在地毯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和冬伸手拂过眼睛,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那种痛苦非但没顺着呼吸排出去,还附着在氧气上被她吸进肺腑。
真疼啊,普琳,你的承诺算什么?相信你的我又算什么?
你是不是在某个角落偷偷看我的笑话呢?
和冬再开口还是能感觉喉咙里好像梗着一块铁:“什么事?”
“是我,开门。”普琳说。
第76章 和冬不想见她,说自己要休息:“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和冬不想见她,说自己要休息:“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普琳就跟没听见一样一直守在门口,和冬隔着门还能听见侍从忙忙碌碌搬椅子、送茶水的声音,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更是响起一阵短暂而又急促的敲门声,好像是哪个人看不过去要哨兵立马开门,别再折辱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