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听后心里一松,他活着就好。可接着就听老圭继续说道,“只那狮子的爪子上有剧毒,你莫要自责,人的命数都是定下的,我善相面之术,算出命中必有此劫,也会死于此劫。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听我说~”
听得这句,于行抓着老圭衣衫的手止不住的打颤,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以后行事切莫大意。
他说,为什么要跟部下分道扬镳?生在帝王家要想活下去就要学着狠心,如果不比别人更狠,就会吃大亏。心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他说,凡是有利于我皆可为我所用,先太子就是品性太过高洁不利用势力才被轻易剪去羽翼。
他说我观你有帝王之相,亦有早夭之相,十三岁前你有三劫,若是过去未来皆是坦途~第一劫在幼时,被你二哥所救,第二劫便是此劫,这一劫若是过去,第三劫必定在宫中,万要小心,莫要重蹈先太子覆辙…
他越说声音越低,嘴里也开始吐血,那与章君屹缠斗的狮子到底被刺中了脖颈处的大动脉,随着打斗血越流越多,终于砰的一声倒下了~
见狮子被猎杀,老圭仿佛失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侧身倒了下去。他就是倒下也怕压着身下的孩子。
于行得了自由立马爬起来,将老圭倚在自己身上,摸着他的脸,涕泪交织道,“老圭,你别吓我,我们都到了都城了,都城有好大夫~”
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喊道,“章大人,求你快去找太医来,给他看看,他还有救~”
“于~行~,”老圭摸着于行的手,艰难的张口道,“别~别费力气了,人的一生都~都在学着接受失去,你要活~下去~老夫想看你登绝顶,小~天下…”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又吐了一口黑血,握着他的手就滑落下去。
“老圭~”
“师父~”
他哭的撕心裂肺,“你不是说要替我去查害我生父死的罪魁祸首吗?你不能食言,你不能死~求你别死~”
于行哭的不能自已,他才知道老圭一直是跟着他的,不然怎知雨夜他想与章大人一行分道扬镳?他一定是不放心自己。意识到这点他哭得更伤心了。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章君屹杀完狮子见于行哭得伤心想安慰他,可是他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从来不是巧言之人,安慰人也只会这空洞的一句。
他看到于行怀里的那个刚刚咽气的老叟嘴唇是紫的应是中了剧毒,他细细的观察那倒地而亡的狮子的爪子发现那爪子上不知何时染了一层黑泥。而狮子刚刚爬行的大球上刚好也有很多黑泥,他低头一闻那泥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显然他被蒙蔽了。
刚刚一定是狮子爬在大球上才将爪子染上了这毒。而事发时那两个驯兽表演的兄弟俩早就消失了踪迹。
他赶紧将自己的令牌丢给手下,让他们一个去调人手来,一个去通知五城兵马司全城戒严,关城搜人。
他都不敢想若是让那伙人得逞了,他该怎么跟皇上交代。就在都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伙人差点就得逞了。若不是这突然蹿出来的老叟护住了太孙,那太孙指定交代在这里了。
而那老叟是谁,为什么可以反应如此迅速,比出身锦衣卫的他先一步捕捉到危险。章君屹看太孙哭成这样,现在也不是该问的时候,只能择机再问。
而随着大批的兵甲被调集过来,于行也被人将他跟老圭强行分开,从此人间再不相见~
以前他天真的以为只要离开家乡,身边人就会安全,可无论是雨夜丧命的护卫还是他的师父,都让他明白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对手稍有动作那代价就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这一刻他深刻的意识到必须强大己身,才不会让身边人再填进性命。只有握住权力的剑柄,才能手刃仇人!
于行这一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痛失师父他哭得昏天暗地,到底年纪小,精力耗尽,被人抱到马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