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擦擦额头上汗,还好这次赌对了。他赶紧回身去请谭太师进来。
“愣着干什么,先站一边去。”三皇子闻言赶紧爬起来,心里想着太师这时候来干嘛?还这么十万火急,感觉比自己都急。
还没等他猜出什么来,谭太师就在福来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御书房。在皇上的下首位上站定。还没等皇上开口呢,谭太师又跪了下去。
皇上一看,赶紧下来扶他,“谭太师,您快快平身,朕不是多年前就免了您的跪拜之礼吗?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陛下,臣还是跪着说吧。臣跪着心里踏实。”不管皇上怎么劝,老太师就跟倔驴一样怎么都不起。皇上只好让他说说所为何来。
“陛下,臣是来乞骸骨的,臣想告老还乡了。”
此话一出,皇上跟三皇子面上都惊讶不已。“太师您这是何意,怎么突然要如此。”
只听谭太师语带苍凉道,“臣的一双儿女险些被人害了去,臣都保护不了,不如告老还乡吧。”
一双儿女?岂不是里面也有谭贵妃?被人害了去?什么意思,皇上不是很明白,刚刚柏衡也提到了贵妃,莫非~莫非跟此事有关?
“太师何出此言?”
谭太师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接着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他孙儿竹韵如何发现娘娘中蛊毒,又远去苗疆求得方子,用了他儿子文斌的血才险险将娘娘救了来。为这,他儿子也伤了元气。不过他隐去了抓到蛊师这一出。
“臣让老妻装病骗贵妃娘娘省亲,隐瞒皇上臣是犯了欺君之罪,可臣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背后真凶至今未浮出水面。微臣为娘娘安危计才没有声张。陛下要治罪就治臣的罪,一切与娘娘无关。”说完他又叩首道,“臣为官数十年,无愧于大魏,无愧于百姓,唯一愧对的就是家人,虽官居一品,仍无法庇佑家人,臣自请乞骸骨。”说完又叩首。
皇上感觉太师话里有话,是怪他也没护住谭贵妃?
一边的三皇子一听有戏,合着谭家已经寻了法子解了贵妃的蛊毒,但是如今还不知道是谁下的蛊毒。而他刚巧知道,想到若是将谭家扯进来,父皇肯定不能和稀泥了。真是天助他也。
于是他赶紧插话道,“谭太师,刚巧都城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而那嫌犯招供他是四皇子的蛊师,曾为四皇子制过一种蛊名曰子母蛊,那蛊毒发作刚巧与贵妃娘娘的症状极为相似。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下蛊之人。”
谭太师听到后一脸震惊的道,“果真?”
“千真万确!”
谭太师立刻跪向皇上道,“求陛下派人提审此人,还娘娘公道啊!”
皇上此刻被架上去了,他不想闹大也不成了,只得命人即刻提审那蛊师。
等待审讯结果的功夫,皇上问向一边伺候的福来公公,“老四呢,宣他进宫。”
福来赶紧躬身回道,“回陛下的话,四殿下今天一大早就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了,应该还没走,奴才这就过去宣旨。”
往日若是听到福来这样说,皇上脸上总是浮现欣慰的表情,觉得贵妃算是没白疼老四,如今听来觉得甚是讽刺。他也不相信老四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有悖人伦的错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老四也干净不了。
刚开始他听到柏衡说柏允害谭贵妃的话,他下意识的想悄悄查证,毕竟是家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嘛,既然谭太师已然知晓,那只能秉公处置了,希望柏允不要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御书房的门开了,他抬眼就看到正主来了。四皇子本在母妃那里待的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刚要离开就被福来公公叫来了。他以为左不过是跟上次一样父皇要夸他孝悌可嘉之类的话。最近因为他表现的对贵妃孝顺非常,没少因此被父皇夸赞,在父皇面前刷足了存在感。他算看明白了,经了二哥谋逆的事,如今啊,这是父皇最看重的品质。
可等他一进入御书房,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滞。他看到谭太师正腰背挺直的跪在御书房的台阶下。
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是谭太师哪里得罪了父皇?他心里这样想,身下动作不减,他赶紧走到谭太师面前,本是想拉他起来,他了解父皇的为人,最注重自己的名声,绝对不想太师长跪不起。
“外公,您这是干嘛?”他说着就要拉谭太师起身。
可手刚碰到他的衣角就被对方嫌弃的挥开,冷漠道,“老臣担不起殿下的这句称呼,也不劳四皇子好心,老臣跪着就好。”
四皇子不意热脸贴冷了个冷屁股。伸出去的手讪讪的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