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三子睿王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贤妃娘娘,她的祖籍就是岳展的家乡苏南省,桐江府。而舅母也是出自桐江府,而且她极会钻营,若是想搭上睿王这条大船也不是不可能。这不,连王公公都攀上了。
据他所知,睿王现下只有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莫非~莫非~不会吧~他舅母可真是敢想呀!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即便想险中求这富贵,但是牵扯到皇家,那都是在刀尖上行走。
更何况去的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后院,玲珑的心肝儿都难在那里活下来,成了红粉枯骨了,表妹那样掐尖要强又急躁莽撞、急功近利的性子进去了岂不是要去送死?
这个事难就难在,他挡不住舅母跟表妹向上爬的决心,越想脑子越跟一团浆糊一样,脑瓜子也不清晰了,一直到吃完饭,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见旁边包间还没有吃完饭,他就借故跟同窗们先道别,然后折返回来,躲在角落里等着,一直等对方吃完饭依次出来,果然没听错,是他舅母跟表妹。
见她们上了轿子,他就尾随着轿子一路走到九湾胡同,见她们进了门,才闷着头回家了。
看他耷拉着脑袋回家,邓老就起了狭促之心,打趣道,“怎么了,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被残忍的回绝了?”
“唉,不是神女是表妹!”
“原来~你中意你表妹啊!”邓老一副了然之态。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说的是我见到了表妹。”说着他就将他吃饭的见闻以及他的猜测跟师父说了一遍。
“这种人呐,既然存了这攀龙附凤的心思,你阻得了一时,能阻得了一世吗?而且你现在贸然插手,别人只以为你挡了她的前程,是见不得她好,信不信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恨你入骨?”
岳展左右为难道,“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去送死吧!小错自己摔倒了,知道疼了,下回许就不犯了。可有些错误一旦铸成,不止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连命都得搭进去。”
“人呐,一辈子吃的苦是定数的,蜜罐里养大的娇儿,吃点苦才知道人心叵测,世道险恶,想享一步登天的福,必得受剐下一身皮来的痛。等她知道自己受不得这苦,就老实了。只能寄希望于大错还未铸成之前自己能开窍喽。
还有这睿王哪里是那么容易攀附的,想靠肚子上位,那得有个有用的爹才行。你看他院里的女人,哪个爹不在朝中机要位置上。我估摸着睿王的身子,她可近不得。”
“懂了,她的嫖资不够。”岳展刚说完,嘴就被先生捂住了。邓憬吓得一边捂嘴,一边左顾右盼,确认旁边没人,才蹙眉轻斥道,“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啊。”虽然说的也是他的真心话。
“那师父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我总不能看着表妹出事。”
邓老缕着胡须,沉思了片刻道,“据我所知,睿王刚领了南下督促赈济灾民的差事,三天以后就要南下,一去几个月。这等主子跟前得用的公公到时肯定跟着。
你这两天留意那个王公公,既然人送不到睿王那去,那王公公又答应了办成此事,那就说明事肯定要办,只是人送到哪里就不一定了。王公公若是要有所动作,也必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岳展一听,心里就有了谱了。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师父虽然不在朝堂,不过朝堂上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就连睿王府后院女人的来历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此事毕竟非同小可,岳展第二天一早就去书院请了两天假,请完假就直奔九湾胡同口,在附近蹲守。可等了好一会儿,大门那连个人影都没露头。
正好胡同口有个卖炊饼的,他出来的早,早食也没吃,现在也觉得饿了。借着买炊饼的功夫就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小哥,你每日生意估计得到巳时才忙起来吧,这看,这都天光大亮多久了,这巷子里的人家还都没起来呢,估计是想跟晌午饭一起吃了呢!”
孰料那小哥憨憨一笑,“倒也不是,辰时就有一家早早出门了,还买了我十个炊饼给轿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