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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爱啊,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你喜欢吗?不会讨厌那样的我吗?”

姜菱笑了笑,“怎么会呢,我们小宋不管做什么我都喜欢,就连你撒娇耍脾气的时候都喜欢得不得了,我如果不喜欢,又怎么愿意哄你呢,难道你认为,我是什么好心人?”

“姜菱心肠很好。”

这滤镜就开得有点大啊,她自己听见都觉得亏心。

姜菱换了一种说法,“我问你,如果陈向阳跟我撒娇,我会怎么样?”

宋观书隐隐带笑,“你会让他赶紧滚出去。”

姜菱对他确实是不一样的,宋观书想。

陈向阳尚且不知这两人已经和好,他没办法做到赵静雪说的少掺和,就像他做不到不去多管闲事一样。

他每天特别的忙,白天晚上要去上学,空闲时间不多,他便趁着早起还没有去上学的那段时间,去找姜菱和宋观书打卡。

一旦这俩人表现出任何要去民政局离婚的意愿,他立马不去上课,就坐在家里守着他们俩。

他已经坚持了大约一周时间。

怕姜菱和宋观书嫌弃他多余,他早上来的时候必要多干点活。

要说给姜菱和宋观书当朋友也怪不容易的,他不光得劳心还得跟着劳身。

“你别干,我来干。”

这几天,姜菱家里出现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姜菱从来没看过这么勤快的陈向阳,要上感动中国的程度。

“你上学要迟到了吧。”姜菱提醒他。

“没事,不急。”

陈向阳正在把锅底坑下的草木灰扒拉出来,扒拉出来一个异物,“哎?这是什么?”

已经被烧了一半,红色漆皮在火的作用下紧缩在一起。

他拿着烧火棍在草木灰中扒拉了两下,看到变形了的两个字:结婚。

饶是愚笨如陈向阳,突然这一瞬间想到被烧的是个什么东西。

陈向阳想的却是,完蛋,这俩人是真的不想过了,连结婚证都给烧了。

姜菱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凑过去看,看到了仅存的两个字,联想到宋观书昨晚半夜烧东西,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他还真是有出息,为了不结婚,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姜菱差点气笑了。

宋观书进到家门时,就看到陈向阳和姜菱在发呆,他走进去想要一看究竟,然后愣住了。

宋观书脸上表情丝毫不变,“这是什么?”

他眉头微微拧起,“这不是……咱俩的结婚证吗?”

不可思议问道,“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昨天她亲眼看见宋观书半夜在烧东西,姜菱肯定要相信他的表演。

陈向阳被宋观书的演技所骗,他还以为是姜菱干的。

毕竟姜菱说过要离婚的,他在心里骂姜菱冲动,再是怎么想离婚,也不能干出这种事啊。

作为朋友,背黑锅是应该的。

陈向阳沉痛说道,“可能是我做的,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

宋观书毫不犹豫点头,“没错,是他做的。”

姜菱差点被这俩人气死了。

半夜偷偷烧结婚证的宋观书一巴掌,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背黑锅的陈向阳更是降龙十八掌。

姜菱抱着手臂冷笑,“你什么时候干的,跟我说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的结婚证放在哪里,就连我都不知道。”

陈向阳当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干的,他理直气壮说道,“我有梦游症,对没错,就是梦游的时候干的。”

所作所为都是梦里的我干的,不要问我怎么做到的,要问就问那个人。

姜菱转头狠狠瞪了宋观书一眼,近墨者黑,这个大傻子被宋观书影响,现在狡猾得很。

陈向阳说完之后,迅速抓到了姜菱话中的关键词,她都不知道结婚证放在哪里,那就不能是姜菱把结婚证给烧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宋观书,“是你烧的?”

宋观书刚还在心里夸陈向阳出息了,结果转头就把他给卖了。

无从辩解,宋观书便说,“其实是我有梦游症,可能是梦中的我所为,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要这么做,他真是太过分了。”

姜菱心头蹦出了一句话:我信你个鬼!

他拉着姜菱的手,浅浅笑道,“既然以后都没有用到结婚证的地方,不如就这样了吧,我日后一定勤加约束梦中的自己,绝对不让此类事件再犯。”

姜菱凉凉地说道,“是啊,都没有结婚证了,你就是想烧,那也得有啊。”

陈向阳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他缩了缩头问,“那你们还离婚吗。”

宋观书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陈向阳从来没有这么机灵过,他立马哎了一声,“我先上学了,你俩好好相处,别打架哈。”

姜菱低头看了眼手表,得,今天铁定要迟到了。

她临走前不忘跟宋观书说,“找时间咱俩去一趟民政局。”

宋观书猛地抬头,“不是说,不离婚。”

姜菱停下步子,无奈说道,“去补办结婚证,这个总行吧。”

“既然不离婚,没有要用到结婚证的地方,还是不去了吧。”

姜菱耸肩,“以后生孩子上户口的时候应该是要用到的,既然你说用不上,那咱还是别补办了。”

第106章 第 106 章 患者生命垂危

宋观书立刻改口, “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就去补办。”

姜菱轻轻哼了一声,这下轮到她拿乔了, “你说了, 用不上, 拉倒吧。”

他轻轻拉着姜菱的手晃了晃,这是他在撒娇的表现, “能用到的, 你也不舍得女儿没有户口吧。”

“哦?那怪我喽,又不是我让你烧了结婚证。”姜菱无所谓说, “要怪也只能怪他爸了。”

“她爸爸已经知道错了, 不要因为跟他一般见识,影响了女儿上户口。”

走到公交站前, 姜菱抽回手摆了摆,她说,“再说吧,反正不急, 等要用的时候再去办也不急。”

宋观书就差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急,他非常急。

然而,他的着急没有用。

姜菱赶在上班铃响之前最后一秒进入单位。

同事看到她脸上的笑意纷纷打趣道,“今儿个有啥好事啊。”

这丫头连着好几天脸上没个笑模样, 同事看在眼里, 却不好多问什么。

见她总算是笑了, 大家跟着心头一喜。

姜菱小嘴儿甜得很,“只要想到能跟大家一起上班,心里就非常高兴。”

班长在单位里也是个小头头, 在外他还不能表现得对姜菱太过偏袒,怕同事们会说闲话。

女同事们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伸手点了点姜菱,“你这嘴啊,干会计真是屈才了,问问销售科缺人不,销售科的工资高,还有外快,可比咱财务科好。”

“别啊姐,我舍不得你们,开再多的工资也不能去啊。”

财务科的同事们齐齐笑出声,这个丫头,自从她来了以后,财务科就没有安静过。

正在这时,戴着黑框眼镜的办公室主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什么事儿啊,高兴成这样子。”

“主任,您来了,有什么事吗?”

办公室主任丢了一份文件过来,“有个比赛,财务科凑人参加一下。”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姜菱,都知道她等着参加比赛拿奖呢。

姜菱积极举起手,“主任,我去。”

主任托着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知道这是财务科新来的干事。

按理说,姜菱刚来单位没几个月,对她的业务水平了解不深,应该不敢放她去参加比赛,万一给单位丢脸怎么办。

他点点头,“行,你们科里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就她了。”

反正也没指望着能拿奖,他们单位也不是专业的,比不上财税所这些专门跟钱和数字打交道的单位。

姜菱同事们齐声说道,“我们没有意见。”

“那就你了。”

姜菱没想到这么快,她以为报名之后,至少要先通过选拔。

办公室主任走后,姜菱问同事们,“这样直接定下来,会否有点过于草率。”

大家纷纷摇头,没人觉得草率,主要是没人愿意参加,拿不到奖还得被溜着跑,耽误做自己的事情。

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个愿意主动参加的,还选拔?

“放心吧,没有人跟你争,用不着选。”

姜菱奔着能够得奖去的,她问了从前参加过的同事,考试会考核什么内容,她就一心一意准备考试的内容。

跟同事聊天的时候,姜菱看见她脖颈间露出的一抹金色。

她指着对方脖子里的项链,做出口型,无声问道,“金的?”

同事稍微扯开了一点衣领,让她看清楚一点。

她点头轻声说,“你倒是有眼光。”

要是真的不想被人发现她戴了金项链,她大可以穿着中高领的衣服挡住。

金项链在她脖子上半露不露,就是想要被人发现,最好还有人能够夸一夸。

姜菱伸出大拇指夸道,“姐带着真好看。”

如同被搔到了痒处,同事格外开心。

胡蝶以为姜菱夸她,是想要从她这里多得到考试相关的信息,所以她说得非常详细。

“题挺难的,你一个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姑娘,尽力就行了,实在没拿奖也怪不了你,咱们单位风水不好,注定没有得奖的命。”

坐在她邻桌的班长听到了,气得直瞪眼,什么叫他们单位没有拿奖的命。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命啊运啊的,咱都是党员,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事先都不学,怎么能拿奖。”

胡蝶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我说得有什么错吗,别的单位背地里都在这么说咱。”

班长争不过她,只好转头跟姜菱说,“姜菱你去拿个奖,证明不是单位的风水,是人的问题。”

办公室内,又笑了起来。

下班后,姜菱拦住了胡蝶,问道,“小蝶姐,你的项链是哪儿买的?”

胡蝶还当姜菱想要买金,便说,“我抢不到百货商场卖的金项链,这是托关系在银行买的金条,然后找老工匠打的项链。”

“你要是在百货商店有认识的人,可以托人在百货商店买成品,不然找人去做也行。”

姜菱倒是可以找人去买成品,不过她想要的不是项链,不确定想要的款式百货商店有没有,她下班以后去百货商店转了一圈才回家。

百货商店中的金饰款式单一,最关键的是,没有姜菱想要的样子。

于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姜菱去问了胡蝶,怎么联系老师傅。

胡蝶问她是否买好了板料,得知姜菱还没去买。

她便说,“等你买完板料,我带你去。”

她怕姜菱个小姑娘被老油条骗,想着自己跟过去帮忙壮胆。

姜菱在上学的时候,问了在银行上班的同事,让她帮忙留意。

即便是在银行内部,也抢手得很。

班里其他同学听见姜菱要,也纷纷要那位同学帮忙。

大家都是有投资眼光的人,哪怕以后没有升值,拿出来给老婆孩子打金镯子金项链也好啊。

将近三十块板料需求,银行的这位同学在内部抢的时候格外卖力。

不仅给同学们都抢到了,为了补偿自己的努力,她给自己多抢了两块。

虽然付钱的时候特别肉疼,这两块克价极低的板料,在后来价格翻了几十番,所有同学每次看见这两块板料都在感谢姜菱当初的好眼光。

姜菱买了一块板料,最后就只用到一小块,胡蝶带着她找到老师傅。

将自己事先画好的图纸拿给金匠。

金匠是第一次打这样的首饰,不过由于姜菱想要的首饰过于简单,不需要太繁琐的工艺。

他便说,“不用等十五天再来取,我这边两个小时就能给您打出来。”

胡蝶自打听了姜菱的要求则是一脸便秘了的表情,她开口道,“王大爷,您认真一点,咱都不着急的,可千万别糊弄啊,您也听见她刚才说了的,要送人的,送人的东西得比自己戴的还要尽心呢。”

姜菱遇见的几个北城姑娘,都是如同胡蝶一般的飒爽性子,说话嘎嘣脆。

老师傅吹胡子瞪眼道,“这姑娘要的款式简单,你当跟你一样,恨不得让我在项链上给你打出一座故宫来。”

胡蝶丝毫不怵,“素金对工艺的要求更高,您啊慢慢做,工期不急。”

姜菱还是要急一点的,马上就快过生日了呢。

不过她没有把着急表现出来,只是装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样子,“这样吧,虽然相信您不是糊弄的人,不过我确实不急着拿,慢工出细活,我三天后来取,怎么样。”

就算两个小时能出货,她也不能在这里等啊,一直不回家,宋观书又要生气了。

连着两天,姜菱比从前回家更晚,宋观书想问,却怕惹了她不悦,最终把全部的想法压到心底。

赶在宋观书生日之前,姜菱来老师傅这里取到了定制的戒指。

宋观书生日,总不能让寿星做饭,姜菱也不愿意做饭,她跟领导请了假,提前两小时下班。

胡蝶瘪嘴摇头,还得是年轻小两口感情就是好,像他们这年纪的两口子,亲一口对方要恶心三天。

看见姜菱双手抄兜在等他,宋观书眼前一亮,“你怎么来了?”

姜菱故作严肃道,“不能来吗?我来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宋观书闻言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心中明显是高兴的,这是姜菱在意他的表现。

他轻咳一声,拉着姜菱进入办公室,大大方方给她展示。

姜菱又不是真的来查岗,她只是想要找个话题而已,还没等看到她就说,“行啦,我相信你,不用看。”

宋观书态度坚决得很,就连办公桌的柜子抽屉都拉开给姜菱看。

“没有的。”

看着他的动作,姜菱有些无语地想,真的会有人藏在抽屉里吗,那得是一块一块的吧。

就在宋观书要拉着她看柜子后的缝隙处时,姜菱及时拉住了他,“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咱们回去吧,现在回家算翘班吗?”

他老婆好不容易来接他下一次班,就算是扣工资,他也要现在回家。

宋观书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不算。”

姜菱信了他的话,然后这人在经过人事科的时候,跟办公室中的人说,“我有事先回去,算缺勤半天扣我工资。”

姜菱停下脚步,“你不是说不算吗?”

宋观书耍无赖耸肩,“已经扣钱了,现在回去继续上班也晚了。”

人事科的工人可比陈向阳有眼力见多了,闻言立刻附和道,“是的。”

“那走吧。”谁让他今天过生日,总要有点特殊待遇的。

姜菱带着他去了早已就订好了的餐厅,宋观书兀自不觉,“怎么突然想着来外边吃饭,最近想吃西餐吗,我也会做的。”

姜菱翻开菜单,根据两人的喜好点了几道菜。

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后才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观书在脑中回想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两人结婚周年纪念日,就连结婚几百天这种特殊纪念日他都考虑了一遍,全都不是。

他的眼睛盯着姜菱,小心问道,“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姜菱看着心里发酸,然而她却声音轻快说道,“傻子,今天是你过生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他轻轻点头,“开心的。”

服务生端来她前一天订好的生日蛋糕时,并且非常贴心地插上蜡烛。

“许愿许愿,多许一会儿,我要拍照。”

姜菱随身带了相机,找到个绝美的姿势,将他闭眼许愿的瞬间定格。

他双手合十,在心中许愿:希望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时刻,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让这一刻,再久一会儿。

他睁开眼,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我们还没有拍过合照。”

姜菱瞪大眼睛,“再胡说八道我要报公安了,去年才拍的合照,家里还有证据呢。”

宋观书理直气壮道,“还没有在我生日的时候拍过合照。”

他总是能够一下子拿捏姜菱,她立刻心里软软,“确实应该有合照的。”

叫来服务员,让她帮忙拍张合照。

虽是服务员,在这种地方工作,用照相机拍照,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拍得好看,来回在拿着相机的服务员和座位间跑了两趟,通过取景框中看到的宋观书确定她在照片中很好看。

服务员连着摁了三下快门,留下了三张照片。

姜菱跟服务员道谢后,才看向宋观书,“以后咱们多照几张合照。”

宋观书轻快地嗯了一声,这是他心情愉悦的表现。

喝了两杯红酒,姜菱状态有些微醺。

两人吃了差不多,可以开始切蛋糕了。

姜菱服务到位,绝对不让寿星公动手,就连切蛋糕都是她来。

“今年你就二十九岁啦。”

宋观书:并不是很开心呢。

姜菱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滔滔不绝夸道,“三十岁的男人最有魅力了,你没听说过吗,十八岁的小女孩都做梦都想嫁给三十岁的大叔。”

宋观书的脸越来越黑,“是二十九岁,不是三十岁。”

他又补充了句,“别瞎说,三十岁的人再早生两年,都能生出十八岁的女儿出来了,人家小姑娘疯了不成,喜欢三十多岁的男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十八岁的女同志。”

姜菱笑盈盈看着他,“不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喜欢我呗。”

宋观书躲开她的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姜菱有没有听见,她应该是听见了吧,也不反感他的喜欢。

因为她说,“那可太巧了,我也不喜欢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就喜欢二十多岁的宋观书。”

他想,应当有善良的神路过听到了他的许愿内容,让他的生日愿望能够成真。

饭后,两人把没吃完的奶油蛋糕和饭菜都给打包了,回去还可以喂狗,不对是喂陈向阳。

宋观书拎着给陈向阳打包的剩饭剩菜,姜菱牵着他的另一只手。

她伸出右手给宋观书展示,“好看吗?”

姜菱手指纤细白嫩,素面的金戒指戴在她手上格外的好看,有一种贵气感。

“好看。”宋观书夸道,“什么时候去买的?”

“前几天啊。”她放开握着宋观书的手,笑着举起左手给他看,“你看这个好看不?”

明显不是姜菱圈口的戒指,被松松垮垮地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这是?”

“喜欢吗?”姜菱帮他带到无名指上,“跟我的刚好一对。”

宋观书低下头,定定地盯着套在他手指上的戒圈。

姜菱摩挲了两下他戴着素戒的无名指,“我亲自画的图,让打金师傅按照图定制出来的。”

许久未曾经历过这种巨大的惊喜,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难道是在做梦吗?

“你应该对我坏一点。”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喜欢她了。

姜菱追根问底说,“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很喜欢,很好看。”

四月中的夜晚还是很冷,两人从西餐厅走着回家。

走了很久,却觉得这条路还可以再长一点,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是宋观书的想法,姜菱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

又坚持走了二十分钟,彻底走不动了,她蹲在地上耍赖,“咱们别回去了,找个招待所住住算了。”

宋观书脸上微微发烫,他说,“在外面不方便,我们回家。”

他弓下腰,“我背你回去。”

方才有关不让寿星公干活的想法全被姜菱抛在脑后,她毫不犹豫趴在宋观书的背上,脑袋搭在他脸庞。

宋观书的两只手要环着姜菱的腿,姜菱的手除了要搂着宋观书的脖子,还得拎着两人带回家的剩饭剩菜。

姜菱叹口气,“就冲着咱俩大老远给他带夜宵,陈向阳应该喊咱俩一声爸妈。”

从前姜菱调侃傻儿子的时候,宋观书都没有说什么,这一次他坚定地拒绝了,“不要,他太笨了。”

姜菱笑着逗他,“那万一以后生了个笨闺女怎么办?”

“像你不会笨。”宋观书说。

“那万一像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怎么办?”

宋观书就是怕会出现这种可能性,才不许姜菱喊陈向阳儿子,别影响了他女儿。

总感觉宋观书下一秒要松开她的腿伸手过来捂嘴,姜菱抱他抱得更紧了。

“我不说了,你赶紧走,等下陈向阳要睡觉了,要么你爬墙,要么我叫门,好麻烦。”

他嗯了一声,背着姜菱走得更快了。

姜菱抬眼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两人走回家估计要十点多,陈向阳肯定早就睡了。

回去路上,有一段路灯坏了。

自从走夜路遇见了肖兵,姜菱便尽量避免晚上赶路。

越走越感觉周围氛围不对劲。

姜菱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女人对血腥味格外敏感,是以姜菱拍了拍宋观书,叫他把自己给放下。

她觉得这里格外的阴森,紧紧捏着宋观书的手。

宋观书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以示安抚,“没事,别害怕。”

他的安慰没啥用,因为往前走的时候,两人都看见了一摊血迹。

血迹拖行的方向,正是两人回家的方向,连躲都没办法躲。

姜菱小声跟宋观书说,“要不咱俩绕路回家吧。”

今天真是倒霉,好好的怎么遇见了这种事,姜菱在心中骂道,早知道就中午带着宋观书出去过生日了,晚上太乱了,不适合出门。

下一秒,她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前方躺着个人,身下一摊血。

这身形太过熟悉,宋观书上前将人翻过来,果然是陈向阳。

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浸染,宋观书压抑住颤抖的双手,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很弱,但还有呼吸。

“怎么会?”姜菱声音哽咽。

刚才那一摊血迹应当也是他的,也不知道陈向阳流了多少血。

宋观书将人抱起,已经走不动路的姜菱跟在他的身后狂奔。

原本打包带给陈向阳吃的奶油蛋糕被扔在地上,没有人顾得上它了。

将陈向阳送到最近的医院已经是十分钟后,还在值班的医护人员被这三人的模样吓了一跳,急诊赶紧安排各科前来会诊。

两人在抢救室外贴着墙壁缓缓蹲下,宋观书身前的衣服染上了陈向阳的血。

姜菱握住他因为脱力而不自觉痉挛的双手,缓缓说道,“没事,不会有事的。”

既是在安慰宋观书,也是在安慰自己。

姜菱怎么也想不通,只是正常的放学路上,怎么会受伤呢。

“怎么会这样?”

过了许久,从抢救室内走出一个白大褂,他在周围看了一圈,只看到两个年轻人。

“你们是谁?”他问,“他家人呢?”

姜菱拉着宋观书扶墙站起来,她说,“他家比较远,赶过来要一段时间。我们是他的朋友,有什么事跟我们说也是一样的,需要交钱我们可以的。”

病人还很年轻,医生有些不忍心地说,“我们这边建议家人过来看一眼。”

姜菱猛然转头看向宋观书,这话是什么意思,人不太行了?

看见这么多的血,他俩心中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些话就像是宣判书一样。

陈向阳还在里面抢救,他俩必须镇定下来。

“他家里人无法立刻赶过来,您可以跟我们详细说说他目前情况。”

“腹部两处刀伤,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失血过多,情况比较危急。”

姜菱特别土豪地说,“我们有钱,不管花多少都要治,不过我们两人的想法是,在情况稳定之后,将人转到上一级医院进行治疗。”

刚才为着陈向阳能够立刻接收到救治,直接将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论医疗实力没办法跟人民医院、中心医院相比。

医生非常理解他们的选择,说,“转院能够接收到更好的治疗,只是我建议等到明天再说。”

跟医生沟通完之后,姜菱转头跟宋观书说,“等会我去派出所报警,你在这儿守着。”

折腾了这一晚,天已经蒙蒙亮了。

宋观书说,“还是我去,你在这守着,我顺路回家拿钱。”

姜菱感觉他的状态不如自己,不想让宋观书去,他的态度却特别坚决,“我回去还想洗澡换衣服。”

他指着衣服上的血说,“很难受。”

姜菱知道他有洁癖,只好说,“那你路上小心,要是情况不对就赶紧跑。”

如同姜菱不放心他一般,宋观书也不敢让姜菱单独回家,病房前还得有人守着。

他跟姜菱交代道,“不要离开医院,我很快回来。”

她在长椅上坐下,天已经亮了,早上五点钟,医生在休息,病人还没来,医院走廊里空荡荡的,上方的灯泡晃得人眼晕。

姜菱找了个长椅缓缓坐下,抢救室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想起了不久之前,宋观书说,“怪我,不应该让他去上扫盲班,他白天去学校上学,没有必要再去扫盲班了。”

第107章 第 107 章 醒了

宋观书离开的时间比姜菱想象的要长。

陈向阳被转到了特殊病房, 白班护士上班后催她去缴费。

姜菱随身从不带太多的钱,因为觉得不安全。

她跟护士说,“我爱人回家取钱, 很快回来。”

护士见她打扮得漂亮, 行为举止不像是能拖欠医药费的人, “行,那等你爱人来了再去交钱。”

护士有些好奇地问, “患者跟你什么关系啊。”

姜菱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朋友。”

护士哦了一声,“那你们两口子还挺仗义的, 我从病历上看他情况好像不太好, 你们通知他家里人来了吗?”

“还没有,我们不知道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陈向阳提起家里的时候不多, 他更没有把家里的地址告知过姜菱和宋观书。

“哎哟,你别哭。”她从兜里拿出一张手绢给姜菱擦眼泪,安慰道,“不一定有事的, 你朋友身体壮得跟牛似的,对其他人来说,身上挨了这么多刀,早死透了。”

这安慰也是非常朴实无华了。

“光你们在这儿熬着,这也不是个办法, 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呢, 叫过来轮流守夜啊。”

陈向阳确实朋友不少, 姜菱却不知道哪些是酒肉朋友,哪些人愿意帮他。

不过她还是谢过护士的好意,“嗯, 我们会联系其他的朋友,来一同帮忙。”

宋观书回来就看见姜菱眼睛红红的,知道姜菱肯定是哭过了,他有些心疼。

听见脚步声,姜菱抬起头,他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了下来,“你回来啦,护士那边让去缴费。”

宋观书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人,姜菱认识有两人是西河派出所的公安,曾经去西河派出所待过好几天,她对那几个十分熟悉。

民警后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他们是谁?”

公安先跟他打招呼,“姜菱同志你好。”

“我们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特护病房不许外人进入探望,公安让出窗户的位置,叫那两个陌生女人中稍微年轻的女人去辨认,“你看看,是不是帮了你的那个人?”

稍微脸嫩的姑娘凑近窗户旁辨别了半天,然后说,“看着有点像,我记不清了。”

站在她身后的是她妈,气得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到底是还是不是,人家救了你,你总不能连恩人都认不出?”

她早就被骂过了,闻言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我不记得了,晚上什么都看不清,路灯也坏了,我就知道他挺高挺壮的。”

公安的眼睛都很好使,扫视了下病床上的人,“那大概就是他了,时间地点都没错,这男同志看着得有一米九,身高体壮,符合你说的体貌特征。”

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同志压着女儿对着姜菱和宋观书鞠躬,“抱歉,教女无方。”

姜菱看向几人,问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给我解释下吗?”

“我女儿她昨天跟男同学出去玩,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家,因为她回家晚这件事,我还骂了她两句,她当时表情不对劲,我没有当回事。”

她跟丈夫离婚后,独自抚养两个女儿,生活的重担让她难以给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

大女儿又格外叛逆,跟她不亲。

还是她小女儿看见姐姐衣服上有血,偷偷跟她说。

按理说,女孩身上的血有可能是经血。

她联想到女儿很晚回家,以为她干了什么事,于是审问。

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哪里能扛住亲妈的审问,就把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

大女儿回家的时候遇见流氓调戏,跟她一起回家的男同学见状脚底抹油立刻溜了。

张淑珍以为这血是女儿被小混混给欺负了,继续听才知道不是,是路上突然出现个好心人帮了她,但是那小混混是个穷凶极恶之徒,随身带了刀。

张淑珍越听面色越沉重,“你是说,有个路人因为帮你被捅,你却把受伤的人扔在了大马路上不管?”

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张淑珍气得甩了她两个巴掌。

她让女儿带着她去了案发现场,再找过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摊血。

张淑珍看得心里发沉,正常人流这么多血,肯定要没命了。

她没直接回去,带着女儿去报了公安。

公安带着他们去现场看过,又做了笔录,一直折腾到清晨,宋观书前来报案。

地点和大致的细节都能够对得上。

公安就带着这对母女俩,来医院认人了。

听到竟然是她因为害怕把陈向阳就扔在大马路上,姜菱简直气死了。

“帮了你这种人,真是他的福报。”姜菱冷笑,“我们也不求你被知恩图报将人给送到医院,哪怕你去附近派出所喊公安帮忙,医生说了,他身上没有致命伤,就是失血过多,如果能早点被送到医院,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未卜。”

公安就冷眼瞧着姜菱指责年轻姑娘,也不上前阻拦。

说实话,他们听见的时候,跟姜菱的反应差不多。

再怎么说,人家这一刀是为了你受的,出于道义,出于基本的人性,都不应该能做出这种事来。

张淑珍也寒心于女儿的行为,可她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不能不管。

“抱歉,都是我没有把她管好。”张淑兰诚恳道歉,“这位同志的医药费我们愿意承担,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他给治好。”

她女儿却并不买账,“你小时候不管我,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张淑珍无奈说,“跟你爸离婚的时候,妈妈没什么钱,你妹妹还不会走路,我只能选择先带着她离开。”

这边母女俩陷入争执,值班室的护士走出来,“你们俩小点声,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

这个护士就是刚才跟姜菱聊天的那个,他们坐在值班室内,把门外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护士心想这都什么人啊,跟救了条毒蛇没两样。

在母女俩吵架的时候,她在所有同事之前冲了出去。

“你作为女儿,难道不应该多理解自己母亲的不容易吗?”

公安跟姜菱和宋观书在另一边说话,公安跟姜菱说,“你们跟佟指导员有私交,若是请她来画犯罪嫌疑人的侧写,可能会快一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最好能够尽快抓到凶手,无论是让他赔偿还是坐牢,找到人是第一步的。”

他说得很诚恳,“要是我们这边打报告,向上申请,佟指导员可能要根据她的时间来,走程序要很久。既然你们是朋友,让她中午过来稍微加个班,把嫌犯画像画出来,我们拿着画像找人,这也能快一点。”

他这说的是实话,但也有自己的私心在。

虽然曾经是同事,找佟婉月帮忙她不会不帮,可是他犯不着因为别人的事情欠了人情。

姜菱点头说好,她也想能尽快将人绳之以法。

“只是,那段路两旁的路灯坏了,万一她没有看清楚犯罪分子的脸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饶是佟婉月专业能力再强,受害者连脸都没有看清楚,怎么能画出画像。

公安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佟婉月身上。

“不是说还有个男同学也在案发现场出现过,我们会去找那位同学了解情况的。”

姜菱去找护士问了哪里能打电话,她去联系佟婉月,宋观书继续守在这里。

佟婉月很早之前就把自己单位的电话告诉过姜菱。

“喂,请问找哪位?”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姜菱的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她说,“我找佟婉月。”

“你是哪位,我去叫她过来接电话。”

“我叫姜菱。”

接了电话的男人去隔壁办公室找佟婉月,“月啊,有个叫姜菱的女同志打电话找你。”

这人又补充道,“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刚哭过的样子。”

听他说姜菱刚哭过了,佟婉月一下子面容严肃,同事都被这个样子的她给吓了一跳。

“婉月姐~”

“哎哟,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谁欺负你了?”

佟婉月以为是宋观书欺负了姜菱。

她眉头紧锁,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

“我在医院,你今天能抽空来西河派出所一趟吗?”

“宋观书受伤了?”这可不是她诅咒宋观书,姜菱在医院却还能打电话,明显不是她受伤,那就只能是宋观书受伤了。

她温声问,“出什么事了?”

“是陈向阳,这傻子昨天晚上看见小姑娘被人欺负,他上前见义勇为,结果被人捅了两刀,嫌疑人还没有抓到,想请你抽空过来画一下嫌疑人的画像。”

“行,我这边请个假,马上过去,别急哈。”挂掉电话前,佟婉月还问了一句,“他在哪个病房?”

“三楼,三一二房间。”

姜菱又给自己单位打去电话,表明家里出了点事,要请两天假。

跟领导搞好关系的好处这时候出现了,请假几位顺利,让她什么时候方便再回去上班就成。

姜菱打完电话回到三楼,宋观书没在病房门前,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翠儿。

她有些意外地问道,“翠儿,你怎么来了?”

她身上背着个碎花小布包,里面装着她的饭盒还有一件换洗衣裳。

她拍了拍身上的小包,“这不是听说出事了吗,我跟韩瑞雪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忙,陪床就交给我们俩了。”

“我跟韩瑞雪说好了,我白天来,她晚上来。”

“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她从包里掏出个冒着热气的饼,“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好意一股脑涌过来,姜菱甚至来不及拒绝。

宋观书刚才是去窗口交钱了,原本要等着姜菱打电话回来他才能去,病房前不能离人,翠儿来了之后,他才敢走。

他回来的时候,姜菱正盯着手里的饼发呆。

她看着她瘪瘪嘴,“怎么办,眼睛要尿尿了。”

两人分着吃了一个饼。

吃完以后没多久,佟婉月就风风火火跑过来了。

距离姜菱挂下电话不超过二十分钟,天知道她这是怎么过来的。

但应该累得够呛,看见姜菱的时候气都喘不匀了。

“他、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姜菱摇摇头,“情况很不好,失血过多,送来医院有点太晚了。”

佟婉月心中的悲伤不比姜菱要少,她以为这辈子不让谢朗去接近陈向阳,陈向阳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他虽然没有无声息地消失在河水中,现在的情况也非常不容乐观。

她拍拍姜菱的背,“他命大,不会有事。”

“我一定会找到犯人,让他伏法。”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安慰了姜菱两句,她便说,“我先去西河派出所,这几天我都会在那边,派出所的电话你应该记得,有事就跟我打电话。”

医院这边没有需要忙碌的事情了,翠儿催着他俩回家,“你们回去该休息休息,该上班上班,这里有我呢。”

“你俩昨天熬了一晚上,就是铁人也熬不住啊,别病床上的那个还没好,你俩先倒下了,那我是伺候他啊,还是伺候你们啊?”

翠儿跟陈向阳非亲非故,姜菱总不好让她帮忙。

姜菱说,“你也得上班,不能影响你的工作。”

翠儿柳眉一竖,“瞧不起谁啊,就兴你们关系好,不兴我因为我看在朋友的份上,过来帮忙。我翠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向阳帮过我都记着呢,如今他遭了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你们俩回家休息够了就去赚钱,他的医药费是大头,你让我出力可以,让我出钱那百分百不行。”她恶声恶气道,“所以啊,你们都赶紧去赚钱,他的医药费还得靠你们呢。”

陈向阳现在还昏迷着,不需要有人伺候,但病房前一直得有个家属在看着,出现特殊情况要去赶紧找医生。

太多人留在这里也没用,又不是病床前的看护越多,病人越快痊愈。

宋观书心疼姜菱跟着熬了一晚上,他说,“那我们先回去睡一觉,等晚上再来。”

翠儿听见这两人的话后说道,“你们晚上也不用来,晚上有韩瑞雪,别影响我们两人的排班啊!”

离开之前,宋观书把身上还剩下的钱都给了她。

翠儿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她有点结巴说道,“我,我是自愿的,不要报酬。”

这钱太多了,如果姜菱和宋观书态度再坚决一点,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收。

“不是给你的,是担心之前交的钱不够。”

医院就是个巨大的碎钞机,所幸他们有钱,能够支付得起陈向阳的医药费,要不然就只剩下等死了。

翠儿握着所有的钱揣进兜里,“行,你们赶紧回家歇歇吧,医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姜菱回家以后洗了个澡,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钟。

宋观书早已睡醒,只是一直没有起来,感受到姜菱睡醒的动作,宋观书起身问道,“饿不饿,我给你做点饭吃?”

虽是问句,人已经在往身上套围裙。

姜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别折腾了,直接出去吃吧,吃完去医院看一眼。”

宋观书跟她一样熬了一整晚,她也心疼他。

换好衣服,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点东西,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你们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不用过来。”翠儿刚看见他们就让他们赶紧回去。

姜菱手里拎着一袋子鸡蛋糕,是路上的时候给翠儿买的,“饿了的话就垫垫肚子。”

问了翠儿这几个小时他的情况。

翠儿摇摇头,“一直没有醒。”

“没有恶化就是好事,身体失去了那么多的雪,不会太快清醒过来。”

跟她聊了几句,姜菱和宋观书一起去找大夫商量转院的事儿,他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转院。

如果转院,更建议去哪个医院。

半小时后,陈向阳被救护车转到人民医院。

翠儿不能跟着救护车走,她还得在这等着韩瑞雪。

韩瑞雪下班是在五点半,不过她跟领导请假,四点半就到了医院。

翠儿跟她说,“在人民医院,你去了就问半小时前转院过来的那个。”

韩瑞雪白了她一眼,“这还用你教?”

说着,她急匆匆过去接班。

她过去的时候,姜菱和宋观书已经把转院的流程和手续走得差不多。

“等一下,你们等会再走,给我十五分钟吃个饭,我很快回来。”

姜菱和宋观书从人民医院出来之后,去了西河派出所。

有佟婉月在盯着进度,他俩不需要操心的。

姜菱想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两人从医院出来,就去了派出所。

带着路上买的蛋糕水果,到了西河派出所以后就分给众人。

佟婉月还能不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她拿出张画像,“这是我根据那两个孩子所描述的特征,画出来的画像,明天这几位同事会在附近摸点盘查。”

姜菱静静听着佟婉月说,“今天他们在案发现场周边搜索,找到了带血的凶器,匕首的形制特殊,未来几天内,周围有可能会拥有这种特殊匕首的人,将会在重点摸查范围内。”

佟婉月本身就是极为优秀的女性,经过这几年的专业训练,她的查案能力,她的组织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可以说,如果没有佟婉月坐镇,调查这案子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从前在西河派出所的时候,佟婉月想要开展工作从来没有这么顺利过。

如今她不是西河派出所的人了,她来掺和一脚,程序上存在问题,但因为她是上级部门的人,谁也没有以她不是这个单位里的人,而不许她参与,反倒前所未有的配合。

有些时候,不是案子破不了,有可能是压力不够,也有可能是破案方向不对。

如今佟婉月在这里,一切都不成问题。

陈向阳这个样子,姜菱没心思去上班。

有翠儿和韩瑞雪帮忙分担,他俩轻松了许多。

晚上躺下前,姜菱说,“不能一直让翠儿和韩瑞雪去陪床,我明天白天去,你白天在家补觉,晚上去守夜。”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跟姜菱晚上一个人在家相比,宋观书更不放心她夜里一个人在医院陪床。

早上姜菱好容易从翠儿手里抢到了陪床的资格,刚到病房里,韩瑞雪正在跟一个老大娘聊天。

总算等到个救星,韩瑞雪拉着她说,“这位是孙大娘,是钢铁厂的家属,有一年她家孙子掉河里,是向阳和你家那位一起给捞出来的。孙大娘听说向阳受伤了,他家里人又不在身边,就想着过来帮忙照顾他。”

韩瑞雪早上刚醒,脸还没洗呢,就被这位大娘堵在门口。

她最爱美了,不能接受自己顶着眼屎跟人聊天,急需要去洗一把脸。

说是大娘,其实还不到六十岁。

韩瑞雪和翠儿都是邻居,姜菱还能放心把人交给她们,这是姜菱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娘,她很难放心啊。

姜菱说,“您的心意我领了,实在是不好麻烦您。”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要是没有陈小子,我家孙子早死了,邻居之间不就是你帮我帮你吗?”

姜菱礼貌说,“他当初帮助大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能够得到回报。”

“你这丫头,别是嫌弃大娘干活不利索吧?”

这姜菱还能怎么说呢,这位大娘也是出于好心。

姜菱被大娘赶了出来,她离开时给管床的护士塞了点钱,麻烦她勤着跑两趟,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就打电话给她。

往后几天,来陪床的全是曾经受过陈向阳恩惠的人。

谁能想到,陈向阳竟然默不作声地做了这么多好事。

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儿听见的消息,既出钱又出力。

全然不需要姜菱和宋观书动手,他俩只需要按时去缴费就行。

姜菱心里特别感慨,从前她总骂陈向阳多管闲事,这几天陈向阳给她上了一课。

这世间的事情,帮别人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陈向阳在病床上躺了一周才醒过来,姜菱上班时接到电话,打了个计程车直奔人民医院。

他的病床前围着医生护士一大堆人,姜菱一路上楼,连人都看不见。

病房里摆满了探望病人的果篮,全是受过陈向阳恩惠的人拿来的。

连着一周没进食,全靠输液,他虚弱得很,就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声音断断续续的,但不管怎么说,他能醒过来,至少证明已经挺过了第一关。

医生查问过他的情况后便带着护士离开,病房里一下子空了下来。

陈向阳张了张干涩的唇,他刚才在医生的对话中,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周时间。

他看见姜菱,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你们没离婚吧。”

第108章 第 108 章 食欲不振和食欲大增……

陈向阳的声音不大, 姜菱要凑近才能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姜菱无语,都快死了,还关心她跟宋观书有没有离婚。

但是听见他的这些话, 她突然不是那么担心陈向阳的身体了。

她没好气说道, “所以你得赶紧痊愈, 要是没有你,保不齐我俩什么时候就离婚了。”

也是巧了, 宋观书刚好听见姜菱的话。

他有些埋怨地看了姜菱一眼, 知道她这是想要刺激陈向阳尽快恢复,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啊。

多不吉利啊。

陈向阳想要坐起来, “我没事。”

“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还没事。”

刀口那地方还疼着呢,他伸手想要揉, 被姜菱一巴掌拍掉了。

“是谁把我送到医院了?”

这些天,由于不能正常进食,他的身体迅速瘪了下来。

陈向阳以为那个离开的女孩是回家找人来救他。

姜菱冷哼一声,“算你命大, 我跟你哥俩晚上回家,正好在路上遇见了你,你哥把你扛了医院来。”

陈向阳扯出个笑容来,“我还真是幸运,得亏遇见了你们。”

“这几天, 花了很多钱吧?”

“等你好了再打工还我们。”

陈向阳笑着点头, “好。”

得亏陈向阳身体壮如牛, 即便是生病了还能吃能喝。

多进食有利于他身体恢复。

苏醒后第三天,他就能下地走路了,却还得有人搀扶。

不过, 这是个好兆头。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不能直观看到他身体的变化,等他下床走路的时候才发现,他瘦了一圈,从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宽宽松松的,像是偷穿了别人的。

医生不许他长时间走路,不利于刀口恢复。

他每天除了上厕所外,不被允许下地。

偏偏陈向阳是个闲不住的,让他在床上躺着,不许他动弹,这跟要了他命似的。

赵静雪找来的时候,他正跟守床大哥商量让他下去走两步。

守床大哥也是曾经被陈向阳帮助过的人,他记得交班的时候前面那个大姐说,不许他下地走路,他是个死板的人,严格根据规则来,说不准下地就不准下地。

就连嘘嘘都让他在床上解决,哪怕这是同行,对于陈向阳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明明手脚俱全,为啥只能在床上解决呢。

陈向阳连着两周都没去找赵静雪,也没来个信儿,摸不准他是嫌弃自己了,还是说出了什么意外。

赵静雪按照陈向阳曾经说过的地址找了过去,哪怕是不想跟她处了,也得给她一个准话。

陈向阳没有说具体的位置,只知道在钢铁厂的家属院,她一家家找了过去。

也是陈向阳乐于助人,知名度很高,别看他住进家属院的时间不长,大家都知道他。

给赵静雪指了孙老头家的住址不说,还问她,“你也是要过去陪床的,不过你年轻又是姑娘家不方便,估计不会同意让你去?”

赵静雪听不懂对方这话什么意思,继续刨根问底。

“你不知道他在出院,你不是来陪床的?”

赵静雪沉声道,“我现在知道了。”

她找到了孙老头家,正值周末,翠儿和韩瑞雪都在家。

听到赵静雪自称是陈向阳的对象,翠儿自告奋勇要带她去医院,并理所应当把看着孙敏写作业的任务交给了韩瑞雪。

赵静雪进到病房时,陈向阳正为了下床尿尿还是在床上尿尿跟管床大哥进行激烈的辩论。

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救星来了,转过头发现是对象来了。

“你怎么成这样了?”赵静雪带着哭腔问。

在路上的时候翠儿跟她仔细描述发生了什么,为的是能在陈向阳女朋友面前留下不错的印象。

拜托,那可是见义勇为。

赵静雪听见他被捅了两刀,就只剩下了心疼。

陈向阳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没事。”

“你别哭啊。”

虽然更想要留下看热闹,翠儿非常有眼力见地把管床大哥一起带了出去。

到了中午,翠儿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她轻轻敲了两下病房的门,“你们中午吃什么呀?”

赵静雪抹了两把眼角的眼泪,“我去买,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一直不知道他受伤了。”

翠儿善解人意道,“大家互相帮忙,谈不上辛苦,我对医院这里更熟悉,还是我去买饭吧,你们多相处一会,不过医院这里的饭菜味道不好,委屈你了。”

就在陈向阳床头的柜子里,放着姜菱给主动陪床的恩人们准备的买饭钱,总不好让他们出力又出钱。

虽然床头柜里就放着零钱,这十多天过去,里面的前一分没少不说,还多了一些。

翠儿在外一直磨蹭到吃完晚饭才回家,估摸韩瑞雪已经看着孙敏写完了作业。

赵静雪白天要去上课,她跟晚上值班的人说了,她晚上过来,让大家回家歇着就行。

因着这两人是情侣,想要给陈向阳创造跟对象单独相处的空间,大家答应得很利索。

陈向阳原本心疼赵静雪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往医院跑。

在赵静雪拿出他的课本后,他要心疼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他捂住肚子,“我受伤了。”

赵静雪笑道,“你伤的是肚子,不是脑子,不影响上课。”

于是陈向阳在医院养伤的这段时间,经历了白天补觉,晚上上课的痛苦时光。

他强烈要求尽快出院,回到家里后,赵静雪就不会再跟上来了。

能不能出院,这得看医生怎么说,他单方面想出院没用。

姜菱和宋观书除了去医院交钱,不太管陈向阳了。

有赵静雪在,用不着他们俩多管闲事。

还有事需要他俩操心,关于抓人的进度。

姜菱每天下班后都要去西河派出所询问进度。

摸排不是个轻松的工作,整个片区包括钢铁厂和纺织厂的工人和家属,还有一些没有登记在册的外来人口,像陈向阳就属于外来人口。

整个片区被翻了一遍,还是没能查到这个人,这时候大家怀疑嫌犯的画像出了问题。

倒不是怀疑佟婉月的专业程度,而是有可能黑暗的环境下,两个目击证人没有看清楚,描述的有错误,导致画像的最终呈现出了问题。

陈向阳他是受害者,同时他也是第三个目击证人。

为了能抓到凶手,佟婉月拿着画纸和笔来找了陈向阳。

虽然差点没命了,没有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只是时间过得太长,他记不太清楚了。

佟婉月有一套专门的问询手段,引导陈向阳回忆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及犯罪嫌疑人的身高体型,还有这人脸上有什么特征

从陈向阳病房出来以后,她又去找了同为目击者的小女孩。

至于说,那个男同学,他远远跑掉了,根本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重新整理信息,画出来的体貌特征,所里有一个公安觉得眼熟,长得很像前两年犯过事的小子,他曾经把人给送进去过。

有过犯罪记录,还长得极为相似,便是重点排查对象。

结果刚找到他们家,这小子看见公安,撒腿就跑,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跑什么。

这人也是胆子小,不需要上大记忆恢复术,就把自己干的事儿全给秃噜出来了。

有证词有物证,只需要全部准备好提交到检察部门就够了。

抓到凶手,佟婉月对陈向阳有了交代。

那时候陈向阳已经出院了,医生说他可以回家休养,只要定期来医院复查就行。

住在医院,每月的床费住院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得亏有姜菱和宋观书一直在背后支撑。

陈向阳回家养病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来看望她。

佟婉月去找他的时候,他家里人挤满了狐朋狗友,屋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不喜欢人多的场景,去了姜菱家里。

姜菱看见佟婉月身后的谢朗有些吃惊,“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

谢朗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单位太忙了。”

其实是每天追在佟婉月身后太忙。

姜菱点头表示理解。

谢朗解释道,“我是担心婉月,才一直跟着她,她前段时间破案,得罪了一伙有些背景的坏人,我跟在她左右,那伙人想要下手的时候就得掂量掂量。”

姜菱:“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干你们这一行可真是不容易,跟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多了,很容易被打击报复。”

佟婉月不太在意地摇摇头,“他瞎操心,其实不要紧。”

“婉月姐,你过来找我是有事,还是特意来看我的?”

佟婉月说话非常实诚,她说,“我来看看陈向阳,他家里人太多了,我实在挤不进去,就先来看你。”

“凶手抓到了,即将提交检察院,不过他们家没什么钱,经济补偿可能不行。”

姜菱咬牙切齿道,“那就让他去坐牢,去最艰苦的地方劳动改造。”

“这个你放心,他犯罪情节严重,法官不会放过他的。”

害了陈向阳的凶手找到,姜菱心里头还惦记着另一件事。

“婉月姐,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姜菱难得神色严肃,佟婉月说,“有什么话想问,你就直说。”

“嘿嘿,你还记得庄若男吧,就那个非常帅的武术冠军,宋观书觉得她长得有点像自己走丢了的堂妹,无论是或不是,我们都想找到她。”

长得像宋观书的堂妹?

佟婉月脑子嗡嗡的,她没想到自己喜欢的艺人竟然是宋观书的妹妹。

是的,她非常喜欢庄忆珊,因为她曾经扮演过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是佟婉月想象中自己的模样。

如果不是喜欢,她又怎么会如此上心,想要帮助庄忆珊寻找家人,除了因为她心地善良,还有对庄忆珊的喜欢。

想到上一世庄忆珊在寻找亲人的时候,已经是千禧年之后。

怪不得她一直找不到亲人,她的最后一个亲人早已死在十多年前了。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猜测,佟婉月心中已经十分确定。

上辈子冒认庄忆珊的人不少,多是想要有个当大明星的亲戚,经过DNA检测,所有人都被pass掉。

如果说她那时已经没有亲人尚存人世,便能解释通,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却始终没有答案。

佟婉月脸上的表情不变,她笑着问,“是想要我帮忙找她吗?”

当然不能麻烦佟婉月帮忙找人,姜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用,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过一段时间,我跟宋观书可能会去宛城一趟。”

报纸上报道庄若男就是宛城人,去宛城应该能够更快找到她。

透过窗户能看见陈向阳家的情况,看见陈向阳那群朋友都已经离开,佟婉月便提出告辞,要去见陈向阳。

姜菱和宋观书没有跟过去,他们这段时间天天去。

后屋有个没人伺候的病号,宋观书每天做完饭都得送过去。

陈向阳需要补身体,几乎每餐饭都有食补之物。

宋观书把准备好的饭菜送到陈向阳面前,看着他吃完,他才把碗筷带走,回去跟姜菱一块吃饭。

“你怎么不吃?”姜菱看见宋观书一直没有动筷子,问道。

宋观书忍着看到油腻鸡汤的不适感,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多吃点。”

姜菱没想太多,她最近饿得很快,吃完一碗鸡汤泡饭,还能再喝一碗鸡汤遛缝。

宋观书看得直咋舌,他说,“还是抽空去医院看一眼吧。”

最近这段时间,姜菱食量委实有些太大了。

“不用!生病只会食欲不振,哪有人生病了还胃口大开。”她站起来比划了一下,“我觉得是我可能要长个子了。”

第109章 第 109 章 给老婆当人肉背景板的……

姜菱知道, 宋观书一直心里惦记着那妹妹。

五月中旬的时候,姜菱参加完比赛,连结果还不知道, 便跟单位请了十天的寻亲假。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出远门, 坐了二十个小时绿皮火车, 从火车上下来,终于体验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拿着介绍信还有补办的结婚证, 在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两人休整了一天。

第二天去了当地最大的报社,干什么呢?

大张旗鼓地登广告, 为恒久保湿面霜寻找那位武术冠军作为代言人, 广告代言费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普通老百姓十多年才能赚到的钱。

一下子干成了两件事, 打开了恒久面霜在中部城市的知名度,还顺带找到了庄若男。

刊登完这则广告之后,姜菱和宋观书没有等着庄若男找上门,他们一起去找当地的百货公司还有供销社跑销路。

报社往招待所前台打电话, 已经是三天后了。

庄若男比赛回家之后没什么事能干,她干这一行,除了提升自己,便是参加比赛证明自己。

全国各地的各类武术赛事不多,父母不许她去南方参加比赛, 她能参加的赛事更加有限。

平常不参加比赛的日子, 除了日常训练外, 便是洗衣做饭照顾家里,庄母身体不好,她小弟还得上高中, 家里就她一个闲人。

家里的经济情况很差,她琢磨着找个工作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邻居拿着报纸找上门,问报纸上的是不是她。

那是她在青城武术比赛上的夺冠照片,她带着报纸回家时候,父母还跟街坊四邻炫耀过。

庄若男没上过学,认识的字儿不多,她就请邻居跟她说报纸上讲了什么。

她能认出来,这不是青城的报纸。

邻居可激动了,“若男啊,你要发了,这上面是说要请你去做品牌代言人,给你三千块呢!”

庄若男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对方,“什么叫品牌代言人?”

邻居也不清楚,强行解释道,“就是给你钱的。”

“给这么多钱不能是骗子吧?”庄若男持怀疑态度。

她跟邻居要下这份报纸,回家跟父母商量,她父母弟弟看见三千块巨款,毫不犹豫让她过去。

就是买个大姑娘也就几百块,哪里用得着三千块。

他们家肯定不亏。

被父母给说服了,庄若男找到了报社。

报社给发广告,那都是收钱了的,自然尽心尽力。

在报社的安排下,双方见了面。

庄若男和宋观书都很紧张,一个是怕被骗,另一个是怕认错。

姜菱问得非常详细,“庄同志今年几岁了,练习武术有多少年了?”

“真是少年英才啊,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非常符合我们品牌的特点,自强不屈。”

听她夸完,庄若男才小声问道,“你们报纸上说的品牌代言人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如果你是购买者,是否会因为自己喜欢的名人推荐了某个品牌而熟知,并进行购买?”

庄若男轻轻点头。

姜菱严肃说,“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想要打开知名度,急需要一个名人来推荐。”

“我?”她指着自己,“我是名人?”

“当然。”姜菱笑笑,“主要还是觉得你这个人面善。”

要不是这俩人都长得特别好看,庄若男肯定要怀疑是人贩子。

但人家是给钱的,家里又的确缺这笔钱,就算真的是人贩子,她也得同意。

“什么时候给钱。”庄若男的目的只有一个。

姜菱答应得很痛快,“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

给庄若男填了一张表,其中包括了她的姓名、年龄、生日、家庭成员、家庭住址以及获得过的奖项,甚至有三百字的自我剖析。

庄若男能写的字有限,写两个就要问问姜菱,姜菱干脆让庄若男说,她来代笔。

庄若男没念过书,很羡慕姜菱写了一手漂亮的字,“你是很厉害,会写很多字。”

“我运气好。”

庄若男写字费劲,让她写小作文就相当于为难她。

姜菱让她先回去等通知。

拿到地址,以后姜菱和宋观书一块去庄若男家附近打听情况。

姜菱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了,再做这种事的时候各位轻车熟路。

庄家周围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对彼此十分了解。

据说庄母婚后十多年一直没生出孩子,中途抱养过亲戚家的孩子,后来又被人家要了回去。

在那个年代,一直生不出孩子,要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庄母本身身体就不太好,一来二去成了心病,人也倒了下去。

后来不知道庄父从哪儿抱来了个小女孩,生得粉妆玉砌。

有了孩子,虽然只是女儿,但庄母的身体一点点好了,竟然怀上了孩子,就是他们家正在读高中的小儿子。

邻居们都知道庄若男不是庄家老两口的亲女儿,却谁也不会嘴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毕竟庄家大女儿出息,不想得罪老庄家人,就要管住自己的嘴。

从邻居们的口中得知庄家把大女儿带回来的具体时间,姜菱看了一眼宋观书。

出来以后,她才问他,“你妹妹是什么时候丢的?”

“六八年三月十二号。”

“时间上也能对上,是你妹妹的可能性很大了。”

两人回去吃了顿饭,回去招待所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直接去了庄家,庄若男正在院子里刨土,昨晚下了一场雨,现在把种子撒在地里,便不用再去浇水了。

庄若男看见她眼睛一亮,姜菱摆手把她叫出来。

同为女孩子的缘故,姜菱更好与她相处,宋观书存在感极低地跟在姜菱身后,他的出现只是要确保姜菱的安全。

“爸爸妈妈都在家吗?”

庄若男点头。

姜菱温和地说,“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你等会先不要说话,可不可以?”

庄若男的视线落在姜菱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她的手是那样的白嫩,不像她因为做多了家务,练习武术风里来雨里去,手指粗大,掌心全是老茧。

这样漂亮的一双手。她甚至都不忍心用力握住。

“你找他们要说什么?”她一脸防备。

这真是非常英俊漂亮的一张脸,印在护肤品的外包装上,光是这张脸就能让销量上涨。

姜菱笑笑,“你就跟在我身边,如果我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你可以随时制止我,你拥有叫停的权利。”

看在钱的份上,她同意了。

姜菱拉着庄若男进屋,家里突然来了陌生人,庄家老两口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姜菱始终拉着庄若男的手,她说,“我调查过了,二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她的语气过于强硬,而庄若男站在她身边不说话,这姿态很能说明了问题。

看这对男女,衣着打扮不俗,男帅女美,大女儿站在他们身边像是一类人。

到底是做贼心虚,庄家父母一家子就想到了大女儿的身世。

庄母理直气壮道,“那又怎样,如果不是俺家男人把这丫头捡回家,给了她一口饭吃,她早就饿死了。”

庄父练过武的,身板非常厚实粗壮,“我那时候看她一个小姑娘孤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以为是谁家不要孩子了,才把她给带回家,这么多年,我们家少过她一口饭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姜菱只是随口一炸,没想到效果极好,直接炸了出来。

庄若男直接愣住,人生观崩塌,“你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庄家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不知道这件事,那他们说的是什么?

姜菱握住庄若男的手用力了两分,“是这样的,我爱人曾经丢过一个妹妹,我们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了你拿奖的照片,他觉得很像自己妹妹,于是我们就一路找了过来。”

庄若男艰涩开口,“你是说,他是我的哥哥?”

“我们不太确定,只是觉得你有点像,便一路找了过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你,也不能放弃。”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

庄母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把女儿养了这么大,当然不希望在她成人能够赚钱的时候,拍拍屁股去找她的亲生父母,那他们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不行,不能让这个丫头就这样离开。

庄母看到姜菱和宋观书两人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很贵,觉得这俩应该是有钱人,想起他家男人把庄若男抱回家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小裙子,明显是有钱人家才能穿得起的衣服。

既然他们来找妹妹,那不能空手来啊。

“我们养她是为了养老,如今你们拍拍屁股就把人给带走了,没门。”

想把人带走,不出钱绝对不行。

庄若男很快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她不确定这两陌生男女是不是她的哥嫂,可是她母亲的行为让她感觉到寒心。

从前家里的重活全是她干,好吃的全没有她的份,哪怕比赛拿到的奖金全给弟弟买衣服,她没有留下一点,想着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但是她

她现在还没决定要跟这两个陌生人离开呢,她就迫不及待地要赶她走。

也不是,是想要用她来换取金钱。

这两人虽然自称是她的兄嫂,万一是坏人呢,号称是最爱心疼的父母,却不关心她的安危。

心里只有能否要到钱。

姜菱转头看向宋观书,“你妹妹有什么特征吗,类似于胎记。”

宋观书摇头,“没有。”

不是他同母所生的亲妹妹,又是个女孩,他如何能知道堂妹身上的胎记特征。

姜菱无奈耸肩,“既然这样,没有能证明你们家女孩是我小姑子,你们刚才也说了,相处了这么多年,彼此感情深厚,让父女分离着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庄家父母如何能让姜菱和宋观书离开,她说得好听,不打扰他们了,可是庄若男已经知道不是他们的亲女儿,感情生出了裂纹,再是粉饰太平,也回不到原来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对有可能是庄若男哥嫂的人身上捞一笔。

才能不浪费这么多年的投入,以及止住将来的损失。

“她我们不要了,你们赶紧把人给带走,但是离开之前,要把她这些花了我们的原原本本还回来。”庄母伸出十根手指,细数这些年在庄若男身上的花费,“也不跟你们要太多钱,养她将近二十年,每年一百块,给他们两千块就行。”

明明是十七年,在她的四舍五入之下,变成了二十年。

她一副你们占了大便宜,“我男人教她武术尽心尽力,早先请一个专门教导自己的武师傅,每月也得十几大洋,一年就算她一百块,二十年两千块,一共给我们四千块就行。”

她还真是良心价,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七八年才能赚到四千块。

庄父把人家孩子带走了,作为受害者家属,还得倒找他钱呢。

姜菱叹口气,“你们也真是的,养孩子怎么能要钱呢,我们不去派出所搞你们夫妻二人拐卖孩子就不错了,可怜我的妹妹,小小年纪被拐到这种人家里当牛做马,这些年很累吧。”

她越说声音越大,隐隐有了哭音。

曾经练过武,庄父习惯于使用身体取胜,他伸过来的手被庄若男一巴掌拍开了。

庄父年事已高,平日疏于锻炼,自然比不得正值壮年且处于上升期的庄若男。

即便她只是个女性。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庄父还没说什么,庄母已经尖叫出声,“你这个白眼狼,竟然为了外人跟你爸动手!”

第110章 第 110 章 没用的男人

庄父站在妻子身前, 语重心长道,“你也知道,你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她说话不过脑子, 说话不好听, 你多见谅。”

他冷静下来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不应该跟大女儿闹翻, 应当多说点好话,拉拢她。

庄父语重心长道, “这些年, 你妈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看在眼里, 我们将你视如己出。她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才会口不择言,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庄若男从冲击中回神,她反问道, “将我视如己出,为什么弟弟能去读书,我却不能。”

庄若男没有上学不光是因为他们偏心,是庄若男十三岁之前一直没有户口,她没有户口去上学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愿意为了养女上学花费力气, 就让她不上学在家伺候老二也挺好的。

一举多得, 既省钱了,还多了个免费的劳动力。

庄母手指着她,愤怒道。“我就知道, 你就是个养不熟的,你爸把一身武艺全都教给了你,你还不满意?”

庄父一个劲儿地给妻子使眼色,让她不要火上浇油,“你知道的,你弟弟没有你有天赋,我在教你的时候尽心尽力,把你当作了我的亲生女儿,哪怕你不感恩,我也不希望你恨我们。”

庄若男嘴角讥笑,“我不是傻子,我有自己的判断,从前我以为是因为我是女儿,你们才更偏心弟弟,现在我全明白了,因为我不是你们家的孩子,所以你们才这样对我。”

庄家父母偏心儿子,有这是自己亲骨肉的因素在,也偏心儿子的原因。

若是庄父带回家的是个男孩,而自家生的又是个女儿,肯定不会太过偏心。

“我们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我们的妹妹,不想打扰她的平静生活,发现妹妹现在的生活不算如意,那我觉得双方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你们是想要抚养费是吗?”

谁也没想到,姜菱竟然问得这么直接。

庄父轻咳一声,“把她养大不容易,我们夫妻付出了很多。”

这就是委婉承认目的是想要抚养费。

庄若男不是不伤心的,毕竟叫了这么多的爸妈,哪怕他们对她不算太好,她一直把他们当作最亲近的人。

他们现在不讲感情,目的只有要钱。

姜菱笑了笑,“好巧,我爱人想要告你们拐卖儿童。”

庄父又回到了先前老实本分的模样,他说,“当年我发现她的时候,她身边没有大人,我以为她被父母丢了,你们也知道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如果被某些怀着歪心思的人带回家,她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无论我们对她怎样,至少没有逼她去干那种脏事。”

这到底是什么人,能以没有逼迫孩子干脏事而骄傲。

一直安静的宋观书冷笑道,“若是没有你,她若是被有钱人捡回家,现在还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都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做假设,这很合理。

“他们拐走了我妹妹,害得我们骨肉分离,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宋观书唱起了白脸,他脸上表情严肃,“我要去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

姜菱很好说话的样子,她说,“不管怎么说,都把阿琴养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宋观书很坚持,“不可能,如果我这样算了,以后有人学着他们的举动偷孩子,对社会的危害巨大。”

他开始上升高度,十分大义凛然。

“去就去,谁怕谁?”

庄母不怕,庄父怕被抓起来啊,因为他才是那个把孩子给带回家的人。

他一直在解释自己不是拐卖,是捡了个孩子。

但是他不能证明当时的举动不是拐卖,邻居们都能证明这孩子不是他们两口子自己生的。

到了派出所,其实说不清楚。

庄父的语气先软了下来,“你们想怎么办?”

“我爱人他想要带妹妹回家。”

庄母很小声,但是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她说“不能让他们轻易地把人带走。”

宋观书冷冷地道,“我的目的不仅仅是带阿琴回家,不把拐卖她的人贩子送进去,我对不起她的父母。”

姜菱心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养大了妹妹。”

庄母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人,她态度很坚决,“不把她这么多年花了我们的吐出来,别想把人给带走!”

“花了你们的?”

作为天天跟数字打交道的人,姜菱算账可快了。

按照前两年城市养育孩子的每月定量,姜菱乘十二再乘十七年,说出了个数字,然后立马反悔,“不行,这太多了,妹妹在他们家干了这么多活,平时吃不饱穿不暖,肯定用不上这么多的钱。”

庄母立刻尖叫,“就这么多,一分都别想少,少了这些钱,别想让她把户口迁走。”

庄若男虽然没有读过书,却不傻,她立刻明白养母上当了,但是她没有提醒她。

她希望能够尽快迁出这个家,但是迁出这个家,要花那么多钱,她配吗?

“不行,还不确定她是不是我们妹妹。”

庄母生怕再耽搁影响她收钱,她恨不得立刻钱货两讫。

“现在就去派出所,等会儿下班了。”

半推半就着,姜菱和宋观书被拉着去了派出所,他们两个柔弱的外地人,在本地人的逼迫下拿出了一笔钱,当然这是在庄若男户口被迁出的前提下。

庄若男的户口不能迁到千里之外的北城,就算可以姜菱和宋观书也不会立刻叫她迁过去,他们更希望她在能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决定再决定去向。

庄若男现在是户主,虽然现在户口本上只有她一人。

庄家父母连衣服都不许她回去拿,就直接把她赶出了家门。

正好,可以在派出所开个介绍信住招待所。

都不用跟公安多作解释,很顺利地开下来了介绍信。

宋观书毕竟是异性,很多方面不方便,姜菱带着她进到房间聊了很久很久。

聊她在庄家的经历,聊宋观书的家事。

“你是说,我父母,还有我的亲哥都不在人世了?”

“世事无常,但还好你活着。”

庄若男一直在观察姜菱的动作,注意到她眉头微微蹙起,手搭在小腹上,她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菱摇摇头,“没事,大概是要来月经了。”

从陈向阳出事后,她跟着发愁,月经非常不规律。

现在有一种隐隐的抽痛,像是她来月经前几天的感觉。

庄若男身体壮得跟牛犊子似的,从来没有痛经过,她不懂那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于是她说出那句经典语录,“多喝点热水。”

她不是光说不做的,还主动给姜菱倒了杯热水。

接过热水后,姜菱同她道谢,“我们过几天回北城,你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咱们以后就一块生活,若是你更习惯这边的生活,留在这里也好。”

“刚才你去换衣服的时候,我跟你哥反省了一下,我们的处理不太好。”姜菱叹口气,“如果再温和一点,你就不会被养父母赶出家门,现在也能多一门亲戚。”

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庄若男很洒脱,“他们在意的是钱不是我,不是你们处理得不好,是处理得太好了,你们要是你不给她钱,我也不会被轻易地赶出家门。”

她看着姜菱认真说道,“那笔钱,我会还的。”

“毕竟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她笑了笑,“还是要还的,万一我不是阿琴。”

姜菱也跟着笑了,“没关系的,不管你是不是阿琴,你们遭遇相同,我们愿意帮你,也希望有人能够对阿琴伸出援助之手。”

姜菱和宋观书回北城了,庄若男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她说,她想要多在宛城再留一段时间,要考虑一下未来怎么办。

姜菱和宋观书尊重她的想法,离开前给她留了不少的钱,并告诉她可以随时去北城找他们。

把姜菱和宋观书送上站台后,庄若男转头去派出所开了一张介绍信,去售票处买了一张火车票,那张火车票的目的地正是不久前从姜菱口中得知的“老家”。

在外奔波了将近半月终于回到家,宋观书忍着洁癖将火车上穿的衣服换掉,都没来得及擦炕,便直接躺在炕上。

这是以前的宋观书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

姜菱逗着他,“起来啊,回家第一件事,应该拿着你的小抹布把家里都擦一遍。”

宋观书声音困顿,“累。”

两人之中,明明是宋观书的身体更好,出去这一趟,姜菱没有任何的水土不服,宋观书的水土不服在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了。

他在去宛城的火车上开始晕车,恶心反胃,好容易熬到了宛城,吃啥都没有胃口。

不光吃饭没胃口,身体也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宋观书也说不清楚,陪着他去医院检查了一圈,啥毛病没检查出来,医生给他开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姜菱第一次去宛城,那里的饮食习惯同北城不一样,无论吃什么姜菱都觉得新鲜。

宛城的美食令本就胃口大的她更能吃了。

一天三顿变着花样地吃,每一天的饭菜种类不重样。

宋观书出去瘦了一圈,她胖了三斤。

如果不是宋观书水土不服太严重,姜菱还想在宛城多住几天,根本不想这么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