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邬宝全几人, 还想着带些奶卷回去,给家里人尝一尝。
两盘豆沙奶卷根本不够他们吃。
饶山长年纪大了牙口也不算好,豆沙奶卷入口即化, 更合他的胃口。
平哥儿很是喜欢这种甜甜香香的点心, 他捧着一块豆沙奶卷小口小口地吃。
居星腾吃了一块豆沙奶卷就不吃了。
不是不想吃,而是想留给饶山长和平哥儿吃。
“谷秀才这奶卷你们食肆卖不卖啊?”居星腾吃完饭没忍住走到柜台旁问谷堂衿。
谷堂衿笑了笑说:“这个得夏哥儿定,如今还不知道。”
现在食肆就够忙了,添新菜是不可能, 大约只能换菜色, 不然食肆忙不过来。
再说要卖这个奶卷的话, 谷堂衿还得想办法跟养牛户长期买牛乳, 此事不是谷堂衿头一点就能决定的。
居星腾虽然猜到谷秀才会这般说, 但真听到还是忍不住小小失望了一下。
“唉,我就知道。”
谷堂衿笑着送走了饶山长等人。
热闹的食肆逐渐冷清下来。
珍哥儿和沈四娘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了桌椅。
“今个难得有剩菜,你们要是不嫌弃, 就带回去吃吧。”季榕夏都有点惊讶, 他们食肆今天竟然有剩下的菜。
自从定了新规矩之后, 许多人过来都是吃一些饭菜, 剩下的饭菜带走, 还有则是直接在食肆就将饭菜吃干净了的。
今天有好几盘菜瞧着根本就没动过。
真是难得啊。
季榕夏就给沈四娘他们装了一些,还有一点炸蘑菇和几块切得不好看, 歪歪扭扭的豆沙奶卷边角料。
沈四娘赶紧摆手拒绝:“这回我是真的不能要。”
来这里干活, 光往自家拢东西了。
哪里有这样的帮工。
“拿着吧,你们别跟夏哥儿推来推去的,他烦这个。”谷堂衿开口道。
一听夏哥儿不喜欢,沈四娘这下不好推了,只能收下。
等俩人走了, 季榕夏抬头看了看天色:“爹娘怎么还没回来。”
现在刚入秋,天黑的还比较晚,如今天色大亮,但不出半个时辰,天肯定就会彻底黑下来。
天黑之前爹娘不回来,季榕夏要担心了。
谷堂衿:“邬三娘子是个心中有数的,待会爹娘应当就会回来了。”
俩人没干等着,先把油灯点起来,然后把晚食端出来。
这一端晚食,季榕夏就又看到了那些剩菜,这些剩菜都没动过,说是剩菜都不太准确。
“这是谁啊,一口都没吃就走了?”季榕夏好奇地问道。
他知道谷堂衿记忆力好得很,应该记得是谁。
谷堂衿:“须楼,须县尉的三弟。”
季榕夏惊讶:“须县尉的三弟?须县尉在咱们这里丢了脸面,他还来吃饭?”
“嗯,他似乎跟须县尉有些龃龉,今天他发现饶山长他们的身份,就急忙忙走了。虽说他跟须县尉似乎有点不合,但到底是须家人,估计是去告知须县尉此事了。”谷堂衿点了一团艾草驱蚊随口说道。
季榕夏了然地点点头:“啊?怪不得,这些菜一口都没动。”
“他知道了,会不会打扰到饶山长啊?”季榕夏想到旁人知道他们跟邬县令有点关系后,就有好多人去他家里找他爹娘干木匠活。
嘴上说是干木匠活,实际上更多是为了跟他们打好关系。
同样的道理,饶山长的身份透露出去,只会引来更多的人。
谷堂衿笑道:“这个不用咱们担忧,饶山长只要还在大燕朝境内,走到哪里都有人要叨扰他,我想饶山长大约会不见客。”
“是吗?”季榕夏听堂衿这么说,也就把此事丢到脑后了。
他们等了一会,姚田兰和谷春财就回来了,季榕夏招呼两人洗手吃饭,姚田兰兴奋地将他们今日都去了哪里,看了什么都说了,季榕夏听得津津有味,更是想不起须家和饶山长那一摊子事了。
跟谷堂衿想的一样,须家递了拜帖,但饶康贤给拒了。
至于送上门的礼也让人给送了回去。
饶康贤还托朱朋义告知上门的人,他来此小住只为游玩,谁都不想见。
须县尉提起的心,在看到这退回来的礼之后彻底冷了下来。
“邬宝全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饶山长怎么会什么人都不见?”赵氏愤愤不平地说。
须县尉心里也很不舒坦,但还是说了句公道话:“饶山长是何等人物?不是邬宝全这么个小小县令能左右的,只怕他是真的不想要见人。”
“那可怎么才好?”赵氏也知道邬宝全应当无法干涉饶山长。
只是她不能骂饶山长这个清流名士,还不能骂一骂邬宝全出出气吗?
须县尉思索片刻说道:“明日你同我带上欢儿一起去厨仙食肆。”
“听三弟的意思,他已经不只一次在食肆见到那个老者了,饶山长来清赤县游玩,怕是受到邬宝全的邀请,进而喜欢上了那食肆的饭菜,咱们去便有可能与其‘偶遇’。”
赵氏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邬宝全得知饶山长拒了须县尉的拜帖,到了客院来拜访。
饶康贤留下他,让其跟他们一块赏月。
邬宝全坐到竹编躺椅上笑说:“须县尉他们只怕是会去食肆巧遇两位。”
居星腾皱了皱眉:“露出行迹来就是这般不好,总有些上赶着来讨嫌的。”
师父明明说得很是清楚,不想要见人,但这些人还是会将森*晚*整*理师父的话当做耳旁风。
不过是看师父只是清流名士,不是什么权贵,奈何不了他们罢了。
其实也不是奈何不了,只要师父愿意写些文章斥责这些人,保证这些人名声扫地。
若那是个文人,定然会被天下文人不耻,一辈子打上趋炎附势、小人嘴脸的名声,便是考上了举人进士都难以选中好官职。
谁让数年过去,现在长风书院出身的官员渐渐有了些实权,说得宽泛些他们都算是饶山长的弟子。师父斥责过的人,他们不给其穿小鞋就不错了,更别说提拔了。
不过这样的法子师父很是不喜,这些年师父拢共也就用过两次。
这两次中一次则是有人收买了师父家中的奴仆,想要同师父的小女儿先私相授受,然后在拿捏着把柄求娶她。
师父的夫郎就是因为生小女儿才过世的,师父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
另外一次是师父带平哥儿去看风寒病症,被人拦住去路,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平哥儿受了惊吓,险些病逝。
因着愧疚,师父对平哥儿比对他这个小徒弟还要好得多呢。
除非真惹了师父厌烦,不然师父不会如此做。
“不必气恼,他们愿意去食肆,给谷秀才和夏哥儿送银钱,那只管去就是了,小徒弟你忘了,厨仙食肆可是很难才能凑出空位来,他们能不能跟咱们坐上同一桌,搭上话都难说呢。”
“有那么两三回,咱们三个都得分开坐。今个邬大人你是运道好,才能跟自己爹娘夫郎坐一块,运道不好就得分开了。”饶康贤说着伸手摸了摸怀里平哥儿软乎乎的头发。
平哥儿不明所以地抬头眼巴巴地瞧着自家师祖。
饶山长慈爱地笑了起来。
居星腾和邬宝全陷入了沉默。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须县尉想要在厨仙食肆‘巧遇’饶康贤他们,并搭上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便是须县尉能派人时时刻刻跟着饶康贤,他也没法在厨仙食肆定位置。
更别说须县尉根本不敢派人跟着饶康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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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季榕夏凑到谷堂衿身边,有点小矜持地问:“吃到炸蘑菇和豆沙奶卷的人是个什么样啊?”
谷堂衿听出了季榕夏的期待,笑说:“邬宝全他娘吃了豆沙奶卷跟爹一样都哭了,虽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内情,不过你做的奶卷应当很对她的胃口。”
季榕夏撑着下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哭了?惹老人家哭了?那豆沙奶卷应该还算成功!”
“居星腾还问我这奶卷能不能放食肆里卖。我说这事得你定。”谷堂衿又说道。
季榕夏:“居星腾他们也吃到了?”
“我这奶卷做的,老少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