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蠢货!废物!”
“一个林清风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
“本王要你们这些蠢货到底有什么用!啊?!”
齐王一下早朝,便沉着脸一路回王府,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大发雷霆!
满屋子的瓷器桌椅,全都被他囫囵砸了个遍,都还没叫他解气。
底下伺候的下人们知道齐王殿下脾气暴戾,战战兢兢不敢进前。
早就躲在角落里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这一发火,就发了足足一个时辰!
就连王妃过来,听到书房里头的动静,想要上前劝阻,都被下令拦在书房外不许进去。
直到王府门房底下的人前来传话。
说是赵王殿下到了,齐王妃这才提心吊胆地将人请进了王府。
期望能进去帮着劝两句话。
“七哥这是怎么了?!哪里就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了?!”
赵王行九,虽然与齐王并非一母同胞。
但是年岁相当。
小的时候两兄弟便玩儿在一起。
等入了朝,太子有自己的嫡亲兄弟,其余的皇子要么个有派系,要么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帮忙。
也就只有老七齐王,和老九赵王殿下两个难兄难弟。
既没有身世显赫的母族,亲娘也死的早。
前朝后宫都没个能助力的臂膀。
如此倒一拍即合。
干脆自小穿一条裤子的两兄弟,又搅和在一起抱成团儿!
赵王宣烛来齐王府,跟进自己家王府没多大区别。
无需旁人引路,自己便到了齐王的书房外。
他一面含笑说着话,随手便推开书房的大门,优哉游哉走了进去。
“老九?”齐王心下本还有火气。
但瞧见进来的人,又勉强压住了火,冷哼一声:“你说得倒大方!”
“南边儿本王派人经营了多少年了!这回竟然栽在一个刚入朝不久的姓林的小官儿身上!”
“本王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百多万两的银子就这么白花花地打了水漂了!你不心疼本王还心疼呢!”
说道这里齐王就是一肚子的气!
老爷子抠唆得很!
先太子还在的时候,老爷子还给他们兄弟几个派些差事。
无论是剿匪,还是去地方上头办差。
总归是有人孝敬,能捞到油水,寻到几门生财的法子。
如今宣珩那个小崽子,被老爷子扶上位了。
皇帝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朝中一切大小事务都不许他们插手。
六部上下哪个位置有实权,分派的必定是东宫一系的官员。
倘若不是,老爷子塞也要将人塞进东宫里头去!
不是给皇太孙当什么太傅,就是把人家儿子塞进东宫做属官。
总之,是什么好处,都让那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崽子占尽了!
只准让他一个人吃独食!
齐王磨了磨牙。
他就是不服!
凭什么宣珩那个小兔崽子能压到他的头上来!
就算是老二老三老四当太子也好!
至少他们占了一个嫡出的名分,又年长些。
压在他上头,他心里也好受些。
偏偏老爷子要立宣珩为皇太孙!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世人。
除了太子一脉,老爷人觉得自己的其他儿子都是废物,承祧不起祖宗江山基业么!
赵王听到齐王嘴里的牢骚。
自顾自地走过去,拎起地上一把被掀翻的椅子,摆到齐王身侧。
又瞥了一眼周围瑟瑟发抖的奴才,随手摆了摆,叫人都下去。
这才缓缓坐到齐王身侧。
赵王叹了一口气,刻意做出开解人的意思。
开口道:“那能怎么办,陛下要给咱们的皇太孙殿下立威铺路,自然是要有人挨这一刀。”
“况且,两淮盐税上的事情,陛下几年前就在派人查了。”
“往年咱们也要拿出来这么多银两打点钦差,这次就当是免财消灾吧!”
齐王冷哼一声:“你说得比唱的好听,都知道老九你门路广得很,赚钱的法儿多得是。”
“盐税上头亏了,你总有其他地方补上。”
“本王这些年就靠着南边儿在盐商手里头捞一点儿油水,才养得起底下那么一大班人马。”
“如今财路断了,那就只有妻儿老小一同喝西北风了!”
要在朝中立足,要争储争权。
手中若是没有大把的银子,如何能笼络人心,培植人手。
让底下人尽心尽力地替自己办差?!
他们这些个封了王爵的,手上自有俸禄。
但是那点子禄米食邑,还不够塞牙缝的!
齐王咬了咬牙。
盐税上的银子来得快,花得也快。
上上下下要喂饱那么多张嘴,每年巡盐使钦差南下,他们是也要耗费折损一笔钱,好堵人的嘴。
但是绝不像是今日这般窝囊!
往年虽然也白送了不少银钱进去。
但是那都是拿别人的银子铺自己的路。
送了银子,大家都是一张嘴一条舌头。
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群㈥⒏嗣⑻⑻㈤⑴碔⑥
日子也还算是过得去。
可如今,却全被皇太孙这小兔崽子玩儿的这一手给捅破了!
该在水底下的东西叫人浮到水面上。
以陛下的脾性,再怎么也不能当睁眼瞎吧!
赵王眸色暗了暗,转眼又隐匿下来。
他苦笑着开口:“七哥这话说的,弟弟这回不也同你一样吃了大亏么!”
“谁知道东宫那位太孙殿下竟然玩儿了这么一手,不但是你我,其他的几个还不是一样被耍了!”
宣珩入朝才多久。
虽说有老爷子一手护持着,在朝中累积了一些声望。
但是这位皇太孙在他们几个王叔的眼中,依旧只是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小不点儿。
所以他们这回才大意了!
赵王心下轻叹一声,可转念一想。
虽然这上头他们是吃了些亏。
但是那小崽子也没得多大好处。
明里暗里得罪了这么多人,难不成那皇太孙的位置就能坐稳了么?
瞧瞧这给他七哥气的!
都快想活吞了自己这好大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