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渊与宣珩沐浴更衣之后,便去了长乐宫。
长宁长公主早就在宫里等了多时了。
见两个孩子来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忙不迭上前扶了二人起身,又命人上了茶水点心来。
见皇帝还没过来。
长宁长公主索性便拉着萧明渊和宣珩,在殿中陪着自己说会儿话,来打发时辰。
“听说,陛下已经允你陪皇长孙在承华殿住着了?”
“你可命人传信回去,打点好行李送进宫里来了么?”
萧明渊听着长宁长公主问话。
含笑开口应道:“多谢外祖母记挂,午时孙儿便命人去收拾换洗衣裳了,想必晚些就能送来。”
“况且,皇长孙殿下周到得很,承华殿上下伺候的宫人们也尽心。”
“一应什么东西都预备下了,连这身衣裳,都是殿下替孙儿备好的。”
长宁长公主抬起凤眸,看了一眼萧明渊身上的玄色锦衣,忍不住勾了勾唇。
“这样式......果真是御造司的手艺,尺寸也合适。”
“珩儿细心,竟然比本宫想得还要周到。”
“长公主殿下谬赞了。”一旁的宣珩面上依旧谦逊得很,只是耳根有些发烫。
这不过是前日,他知道萧明渊要做自己的伴读。
宣珩心里惦记着。
怕日后萧明渊万一哪日来了,到时候留宿宫中,总归要有换洗衣裳备着。
便传话让人提前赶制了几身出来。
好在那几日,正巧御造司,在做北征归朝的各位将军的官服。
宣珩还费了些力气,命人去打听了一番尺寸。
做出来的衣裳才合适贴身得很。
方才见萧明渊穿着这一身衣裳,也并不曾说什么。
小皇孙殿下还以为......自家萧哥哥没发觉。
却没想到,他竟在长公主殿下这处说破了。
宣珩心底有些难为情,不大敢看身侧的萧明渊。
只对着长宁长公垂眸回着话:“我......不过是随口吩咐一句罢了,是底下人尽心,不敢居功。”
萧明渊闻言,便知道自己小殿下,这又是害羞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宣珩。
果然便见他的小皇孙殿下,耳朵根已经又红了,眼见着鼻尖儿都已经冒出细汗来,简直是可怜又可爱!
萧明渊只抿唇一笑,并未开口说什么。
可心里面却止不住的发软发烫!
亏得先前他家小殿下还说什么。
若是自己不愿当伴读,他去求陛下收回成命。
结果早就悄悄命人,替自己赶制好衣裳,在承华殿中备下了......
这傻东西......果真是专程来磨他的!
“外祖母快别说这话了。”萧明渊怕自家小孩儿难为情,转头接过话茬。
他看向长宁长公主,含笑道:“孙儿这才回京不过两日呢,外祖母都赐下好几回赏赐到国公府了。”
“姑母都说,再过一阵子,怕是整个萧国公府都要装不下了!”
长宁长公主看着萧明渊,抚了抚手中的手炉,忍不住轻叹一声。
凤眸满是温柔慈爱:“我只怕少疼你两分,日后下去了,也难同你母亲交代。”
“外祖母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萧明渊声色微哑,忙上前劝道,“您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孙儿还年轻,许多地方,还要求外祖母,替孙儿周全呢!”
今日长宁长公主去乾清宫的事情,萧明渊早就从冯公公那处知晓了。
还有早先的安平侯府,和他父亲萧文英被教训的事......
萧明渊本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
当初自然没打算,就此放过裴家人。
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宁长公主便已经惦记着这些,一并都替他报了仇......
长宁长公主心下一暖,含笑看着萧明渊:“自然,在宫中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本宫便是。”
“还有你们二人在承华殿之中,有什么缺的短的,也来我宫里说一句便是。”
萧明渊自是柔声应下了。
一会儿话的功夫,外头便有人传话,说陛下御驾快到长乐宫门外了。
几人起身前去迎驾,刚要躬身问安行礼,皇帝已经先一步开口免了。
“朕来晚了,不知道皇姐,还给朕留没留饭呢?!”皇帝上前扶起长宁长公主。
“哪里晚了。”长宁长公主笑了笑。
“珩儿和渊儿他们,也才过来不久,正陪着本宫这个老婆子唠闲话呢!”
皇帝转头,瞧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宣珩和萧明渊。
见今日宣珩的脸色看着红润润的,精神也是极好。
尤其是那眉眼湛湛,满是温和的孺慕之色......
皇帝心头轻叹一声。
每每看着自己这长孙,肖似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品行也是如此的温和端正,良善仁厚。
这孩子年纪又小,幼时失了母亲,如今太子又......
说起来,可怜见儿的,眼下除了自己能庇护一二,又有谁能再替他多谋划半分?!
好在如今,自己替孙儿挑的伴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