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玩闹归玩闹,占据我心神的事情没了之后,对于感情的忧虑又占了上风。霍华德其实是个挺细腻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之后的我有点心不在焉。
他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是昏了头了,病急乱投医,想到佩妮某次欣慰地说霍华德虽然猥琐,但结婚后变了很多,干脆把我担心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一通。
“……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他是在有心瞒我,但又不至于直接给他判死刑。”
霍华德听了我的担心,却笑了。面对我不解的眼神,他看向我的视线还怪怜爱的……咦惹,好怪,再看一眼,还是好怪。
“你这是头一次谈恋爱吧?”
我点头,搞不清楚他问这个干嘛。霍华德见状就道:“那难怪了。苏,要求一个人对你完全坦诚是不可能的,就像我,我和伯妮的感情很好吧?”
我继续点头。
“但我们也有不想让彼此知道的事情,那不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出于不想让彼此担心、不想被唠叨……总而言之,是善意的隐瞒。”
“你是想说,提姆也是善意的隐瞒?”
我好像有些懂了。
“不,”却不想,霍华德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说,“男人哪有好东西!”
他震声道:“你要做的不是纠结要不要坦白,而是拿捏住他的错误,这样你以后犯了什么错,就可以抵消了!”
我:“……啊?”
不是,这对吗?
霍华德:“对的对的,你听我的,是你结过婚还是我结过婚?信我,准没错!”
我半信半疑地走了。
这场交心的谈话后,我没有去找提姆摊牌,而是按照霍华德的“教导”,准备将“杰瑞变杰森”这事按在心里,只等以后我犯个什么错……咦?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呢?
我不去就山,山来就我了。
提姆这段时间很粘人,极其粘人,非常粘人。不光经手了我每天的晚餐,还大手一挥给物理系投了一大笔钱。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但现在整个物理系的人看我就先自带三分笑脸,我哪怕是去找最自闭的几个老教授,他们也乐意为我解惑。
整个加州理工的大门彻底为我敞开,我敢保证,以后如果我想继续深造的话,这里也依旧会很欢迎我。
砸钱开道是真的简单粗暴但有效,于是我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问和我打视频摸鱼的提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提姆大惊失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掰起手指给他细数近日的异动,过分粘人还能用老娘魅力无边来解释,可又是给物理系砸钱,又是在我朋友面前刷存在感,还暗搓搓问我春假打算去哪儿,他可以陪我。
我的眼神和兔美酱一样犀利:“你就说自己最近有没有心虚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提姆表情变了变,过了没多久,竟然承认了:
[没错,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我倒是没有为了噎他一下而说些“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请了吧”之类的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有话快说。
[如果你之后想趁着假期回国的话,带上我怎么样?]
*
那天提姆的请求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应付了一下,说让我想想,真要回去那天再说,之后就陷入了久违的忙碌。
忙啊,都忙点好。忙起来就没那么多功夫去想那些情情爱爱、七拐八绕的事情了。
不止我在忙碌,佩妮她们都不轻松。艾米有了新的研究工作,最近连谢尔顿都不怎么搭理了,佩妮也在伯纳黛特的帮助下找了份医药销售的工作,最近就要入职了。我最近陷入赶due地狱,累不说,主要是费脑子。
于是我恶向胆边生,做出了一些违背祖宗的决定。
在此期间——甚至是年夜饭,我都是自己做饭的。临近死线的人都懂,在做作业和做工作之间,我们一般都是选择做饭/做家务/做法……的。
什么草莓麻婆豆腐,香菜牛肉披萨,什锦水果奶油小笼包……等等。
由于我忙什么就是不想忙功课,我还把做菜过程和吃饭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没两天就按捺不住剪辑了一下发了出去。我本来就在国内平台有一定的粉丝量,这些视频发出去后,真就混了个全平台百多万粉。
——虽然其中有一多半都是来骂我天才般的创意的吧,但黑红也是红嘛!
而且菠萝咕咾肉馅儿的包子也挺好吃的,就是选菠萝费了我一番功夫,建议把所有酸菠萝抄家灭族!
外国同学和朋友们都挺捧场这些创意菜的,我还和阿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隔段时间就要分享一下彼此的新点子,争取做出更多的杰作。
……就是提姆迪克,甚至杰森达米安卡珊德拉,都纷纷给我发信息,请我收了神通吧。
啧!不会欣赏!
*
我成功写完所有作业的那天,天朗气清,我本人也是神清气爽。但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佩妮觑了觑我的脸色,问我是不是被提姆吸干了精气。
我:……
我悲从中来!要真的是因为纵//欲,我也就认了,偏偏不是,我只是单纯地被作业吸干了精气,这就不能让人继续误会下去了。
我这样那样地解释了一通,迎着谢尔顿“你是不是不行”的质疑视线,我一怒之下拍了一下茶几——
“啪!”
——然后说:“有时候真希望科研能力能通过性传播……”
一怒之下,我也是怒了一下。
听我这话,在座的博士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面露震撼:“啊?”
唯独谢尔顿库珀博士沉思状思考可行性,半晌:“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和艾米已经进行过——”
剩下的话都被福勒女士靠捂嘴堵了回去,可惜为时已晚,我们都多了解谢尔顿这个人啊。
我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谢尔顿想说,他和艾米现在每年都会在后者生日当晚大do特do一次,他绝可不能把自己的聪明脑子传播给艾米,要是有这种可能性,那他谢尔顿从此就是全天下最禁欲的男人。
我:……
有时候也挺恨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的,又给艾米的感情之路增加绊脚石了呢啊哈哈。
佩妮从持续震惊中回神,瞠目结舌:“你们这帮科学小子的都疯了?”
莱纳德迅速与我还有谢尔顿割席:“不是,只有他们而已……我们都很正常!”
谢尔顿不满:“Hey!”
我也不满:“喂!”
但显然,我们不满的点不是同一个。
谢尔顿强调,再三强调:“我妈妈带我做过测试,我不是疯子,我很正常。”
而我则是摆烂:“我都学物理了,你让让我吧,疯一点怎么了?”
话毕,我和谢尔顿面面相觑,库珀博士看起来很想把我逐出师门,或者更直接一点,逐出物理界。
我:私密马赛库珀博士,哇达西精神状态很好啊!
这事儿以我诚挚(面无表情)地向物理之神(谢尔顿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乱入!)道歉为结尾,我们又开始用餐。
今天又是中餐,美式中餐,我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一个派系,报吃,只配和日式中华料理坐一桌……我正一边吃,一边出神地想着,佩妮吃着吃着忽然来了一句:
“还好钱不会通过性传播。”
本来话题都该转移了,现在好了,佩妮真是神来一笔啊!
……怪不得我和她玩得好呢,哈哈。
拉杰和霍华德立刻露出秒懂的神秘微笑,谢尔顿和艾米不明所以,前者拉着莱纳德想要一个解释,但莱纳德显然又陷入了“女朋友在想她那些虽然人渣但实在hot的前任”的忧郁,艾米于是选择和身边的伯纳黛特小声交流,时不时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窃笑。
——这一对儿还挺可爱的。
我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
然而——
“那倒也不是,不还有sugardaddy?”我下意识反驳道,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了那些全美闻名的花花公子的脸。尤其是布鲁斯,天杀的男朋友养父别在这时候在我脑子里反复刷脸啊!
佩妮:“说真的,美国都教会了你什么啊?”
我爽朗地微笑:“我在国内也这个死样子,不用自责。”
佩妮:“。”倒也没有,多虑了哈。
于是晚餐继续。
第66章
在春假之前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记忆最深刻的只有三件。
其一,是我和佩妮还有莱纳德逛超市的时候偶遇反季节西瓜,拼尽全力无法战胜,本能地拎起一个又大又圆的在它屁股处拍了拍,放到耳朵边听响。
佩妮激动地拍莱纳德大腿,直把脆弱的宅男拍得面色通红——但我深切怀疑佩妮给他拍爽了。
“这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神秘的东方力量!”
我:“啊?”
莱纳德涨红着一张脸,还不忘分析其中的科学道理。当晚大家伙一起吃饭的时候,佩妮把这事当玩笑说了,却惹得除了她和我之外的所有人,又开始讨论拍西瓜听响来选西瓜的合理性。
拉杰和霍华德是坚决站“神秘的东方力量”一派的,印度人的拉杰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我就是神秘的东方人,难道我不清楚吗?!”,听得我满脑袋问号。
艾米站中间,谁也不帮,剩下三人当然是觉得此乃伪科学,没有任何依据。
谢尔顿振振有词:“挑西瓜明明看的是底部的圆圈,拍西瓜听响是没有任何原理的!”
他们争执了一番,倒是搞得挑起话题的佩妮和话题中心的我像个外人。
佩妮见他们讨论得热烈,就悄悄凑过来问我到底哪一种是正确答案。我面瘫着一张脸回答:
“我不到啊,我家乡人都这样,那我就跟着做呗。你没看我今天也没买西瓜吗?”
笑死,搞得好像我真能听声辨西瓜一样。
“那你还给那几个人选了西瓜?”佩妮惊讶。
我无辜地摊手,“他们要求,那我照做,至于选出来的不尽人意……都是反季节的问题!”
*
其二,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蜂鸟。
根据我在狐主任那里学到的小知识,中国是没有蜂鸟分布的。而我了解到这件事,恰好是我在自以为发现了一只“蜂鸟”之后。
当时我正在本科期间,周末和室友出门踏青,在街边花坛遇到了一只正在采蜜的“小鸟”。那天的我没戴眼镜,高高兴兴摸到那鸟旁边,招呼室友给我拍照。
我:“看!小鸟!”
本地室友又止:“那个——”
我凑近了正要上手去摸,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虫子!”
回到现在,某天上学途经停车场,看到鬼鬼祟祟的霍华德,上前打招呼,被他一起拉到了车后面观察。
不用猜也知道,能让霍华德如此看笑话的,肯定是谢尔顿。果然,我刚稳住身形藏好,一条人就从我面前急速掠过。一时间,我只能听到“啊啊啊啊鸟!”的尖叫声。
霍华德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啊哈!闪电速度!”
配合上谢尔顿今天穿的闪电侠T恤,真是有够讽刺的。
其实看多了谢尔顿闹出的笑话,我已经对这种程度的出糗免疫了,正想无聊地走开,刚刚吓到谢尔顿的东西突然飞到了我眼前。
我:“啊啊啊啊!蛾子蛾子蛾子!”
我也尖叫着跑远了。
事后,我拥有了和谢尔顿一个系列的头衔——惧鸟者。很中二,但物理系所有人都觉得最先想出这个外号的莱斯利博士的确是个天才,纷纷表示——
难怪苏虞能在谢尔顿手里完好无损地呆这么久,原来是有这层原因啊!
我:……
我含恨和佩妮说:“谢尔顿误我!!!”
我是星露谷农民,这哪里是甜菜了?!
佩妮好奇问我:
“那你真的和谢尔顿一样,被一只鸟吓到了吗?”
我为自己正名,也勉强帮了一把谢尔顿:“不是,首先怕鸟并不丢人,恐鸟症是一种常见的疾病。其次我以为那是大扑棱蛾子,我的国家并没有蜂鸟分布。”
我告诉了佩妮曾经天真的自己以为是鸟,结果上手发现是蛾子的悲惨遭遇,大大咧咧的农场女孩无法共情我的悲伤,但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佩妮不知道姓氏女士发现了盲点:
“那谢尔顿还说他妈妈带他测试过了,他没问题。”言下之意——这不还是有问题嘛!
“谢尔顿只是想说自己不是疯子,毕竟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但不代表他没有一些精神上的小毛病。其实这也没什么,人活着哪有不发疯的,或轻或重,或早或晚罢了。”
我平静地说。
一向乐观,颇有点美国经典款傻大妞形象的佩妮表示不理解,但尊重,并问我:“比如呢?”
“比如我就很想和莱斯利博士决一死战。”
可恶啊啊啊啊!就是你败坏我形象的啊啊啊!还有霍华德,最初传出消息的绝对是你小子!
“哦,莱斯利啊。”佩妮语气微妙,我问她这其中是否有我不清楚的内情,然后就得知了这位女士和莱纳德霍华德都有一段过去。
得知此人对男人的态度就是“好用的工具人”的我:“突然也不是那么讨厌她了。”
等之后,也就是让我印象深刻的第三件事发生时,我就更敬佩这位女士了。
*
让我记忆犹新的事其三:物理系和地理系的漆弹游戏。
由于我本人年轻力壮(真的吗?),又和主力的谢尔顿一行人颇有默契(我不信),所以我被选入了这个和不是真正科学的学科成员对抗的光荣队伍(谢尔顿语)。同样被选进来的还有谢尔顿的三个冤种好友和莱斯利温克尔博士。
我愿称之为女王和她没用的男人们和腿部挂件组合。
我是挂件,莱斯利是女王。
此女一带五,顺利歼灭敌对成员四人,险险擦过一人,最后一个是我捡的漏。堪称加州理工物理系战神。
简直是雌鹰,女人中的女人,王大师!
我当场拜倒在了她的迷彩裤下,要不是顾忌莱纳德的脸面,恨不得立刻拜师此女门下。话是这样说,当时和回程的路上,我也一直喋喋不休地在夸莱斯利有多么英姿飒爽。
谢尔顿本就不爽和莱斯利一队,还被他的死敌带飞,听我说了一路,终于在到公寓的时候爆发了。
只见他在莱纳德开门之后,脚步如飞地窜进了屋,径直回到他的房间,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其速度之快,我们其余人还在门口呢,谢尔顿人已经不见了。
拉杰:“哇哦,闪电速度。”
“上次被蜂鸟吓到也是。”
霍华德和拉杰对视一笑,说真的,我都有点嗑他俩了,难怪伯纳黛特常说她的婚姻违反了一夫一妻制,感情一夫一妻的是霍华德啊!
我怕谢尔顿接受不了他忠诚的“跟班”转投她人麾下,就让莱纳德他们多劝劝,自己先离开了。谁料之后事情的发展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先是佩妮和莱纳德正在考虑同居的事情,不慎泄漏了消息给谢尔顿;再是伯纳黛特意外怀孕;最后是我收到消息称春假后就可以返回哥谭大学继续学业。谢尔顿承受不了太多的改变——是的,他就是这么脆弱的一个大男孩,跑到漫画书店去寻求心灵的慰藉,却发现漫画书店被烧毁。
谢尔顿跑了。
莱纳德佩妮去追,他表示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静一静,真的坐上火车离开了。
我们齐聚只剩莱纳德一个住户的公寓,沉默许久,我先打破满室的寂静:
“谢尔顿也想和我一样到处流浪?”
这话槽点太多,满脸严肃沉重的朋友们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也不枉我装这一次傻了。
“不,相信我,谢尔顿最多坚持一个月,不,一个星期……所以艾米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了吗?”
艾米瞬间失去所有冷静,崩溃地拿坐垫狂抽莱纳德:“你!为什么!要!让他!走!为什么!”
除了佩妮,没有人去阻拦她发泄。哪怕是佩妮,也只是象征性地伸了伸手,看向未婚夫的眼神有点愧疚,但不多——坚持一下,让艾米泄泄火。
我们都看懂了这个眼神,默默在心里为莱纳德,谢尔顿的冤种室友点了根蜡。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伯纳黛特小声地问。我想了想,给了个明确答复:
“春假后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谢尔顿回来。我想当面和他道别。”
“呜呜呜,好不容易我们之中又有了个东方人,现在又要没了。”拉杰暴风哭泣,“我不要做唯一一个外国朋友啊!”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问伯妮和霍华德:“请问拉杰是你们感情中比较感性的那一个,对吗?”
夫妻俩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希望自己和提姆的感情不要像霍华德夫妻,或者佩妮莱纳德一样,都需要有一个“第三者”来转移矛盾——这和美国转移内部矛盾的手法有什么区别?!
可转念一想——妈呀,红罗宾,我那无辜可怜的超级英雄推,岂不就是这个“第三者”?
当晚,我严肃地看向视频里的提姆,他瞬间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苏虞回哥谭后约会规划”描述,乖巧等我开口。
我又止,止又,最后沉重道:
“你要相信,我对红罗宾只是纯粹的喜欢,崇拜,感激……这种感情是不会变成情人之间的爱的。你,能懂吧?”
或许是延迟的原因吧,他表情还挺奇怪的,又想笑又想抽嘴角的,颇有点扭曲。我正纳闷呢,提姆说:
[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吃红罗宾的醋的。]
[你最喜欢他,最爱我,这很合理,非常完美。]
我:……
该怎么说呢,提姆得意的样子真得意啊,让我有点想打他的脸了。我最爱的,当然永远是自己啊。不过提姆勉强可以排进前五吧,毕竟他确实很懂我,又很可爱。
我还是有点情商的,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嗯嗯,我超喜欢你们的。”
他看上去更高兴了。
第67章 (捉)
我原本回哥谭的计划被打乱了。
没时间等春假后谢尔顿能否荣耀归来(?)了,现在更要紧的是回哥谭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提出的在哥谭举办这个研讨会,又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的,在冰山俱乐部招待一群学者。
我建议没收此二人,或者更糟糕,此一人,的所有学位。
前有企鹅人后有红头罩的。虽说因为汤姆的原因,我对红头罩的印象已经从简单的东区大佬,变更成了“天杀的猫贩子”,我也承认红头罩是个身材很辣的反英雄。
但冰山俱乐部从前就是企鹅人掌控的进行不法活动的场所,红头罩接手之后,又能改变多少呢?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这股情绪也没被我成功压制下去,影响到了和我同行的莱纳德一行。
——佩妮也在其中,不过我们是公费出行,佩妮是莱纳德出钱。
原本我们打算在我春假的时候带着佩妮去一次拉斯维加斯,算作是庆祝佩妮入职伯纳黛特的公司,也是女生间欢送我离开帕萨迪纳。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寻思回都回哥谭了,那就不回帕萨迪纳了吧,于是将返程的时间提前,而作为颇受赞誉的科学家,艾米几个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里。所以原定的赌城之行直接告吹了。
飞机上,佩妮表现得百无聊赖。我也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科学相关的东西,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答应跟着来一趟。我将问题说出,就听佩妮回答说:
“还不是因为我和莱纳德分手期间也去过一次研讨会,在大瑟尔(BgSur)。我以为是去度假的,结果听的那些东西无聊得要死,还被迫陷入了连环drama。”
佩妮回忆起那次出行,想到自己被迫辗转好几个人的房间的经历,还有几个人当着一群参加研讨会的人的面吵感情问题,就有些发憷,“我都快对你们这个什么,研讨会,产生心理阴影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PTS……SD?”
她征询地看向身边的艾米,艾米朝她鼓励地点点头,笑得格外荡漾。注意到我复杂的视线,艾米对我做口型——‘她超可爱,是不是?’
我心情更加复杂地点了点头,内心疯狂呼叫谢尔顿。快点回来吧库珀博士,你女朋友好像快有女朋友了喂!
至于真的打电话或者发邮件给谢尔顿……不好意思,我对库珀博士的友情有一点,但不多。
落地哥谭,我随大流地入住了酒店。
不住白不住,反正是校方出钱,而物理系最近经费的大头来源又是我男朋友,而提姆之所以肯关心一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学校还不是因为我。所以四舍五入这就是我自己的钱,虽然入得有点多吧,但是……怎么感觉亏了?
唉,对不是自己的钱占有欲不要太强,我知道这个道理归知道,但还是很难做到啊。
想着,我顺从本心地从前台薅了只签字笔,悄悄溜了。
薅资本主义羊毛!
我和艾米一个房间,两对情侣一间,拉杰单独一间。看到这个分房结果时,拉杰的脸都绿了,一问原因,原来拉杰也想到了曾经在大瑟尔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也是一个人住,结果被谢尔顿从自己的房间赶了出来。
但让拉杰色变的不是独自居住,而是大家都有男女朋友,而他还是单身。
“想开点,我男朋友还跑了呢。”艾米状似安慰地说着,眼神却恶狠狠地瞪向莱纳德。
莱纳德:“……我错了艾米,我真的错了,我保证等谢尔顿回来之后一定牢牢地看住他不让他乱跑,就像看管小孩子的父母一样还不行吗?”
我:“那我把幼儿园园长的荣誉头衔交给你了,莱纳德。”
众人沉默,我:“怎么了?我只是幽了一默。”
抵达哥谭入住酒店是在上午,午餐就在酒店解决。倒不是他们不想出去看看,吃点别的,而是领队的教授再三强调,哥谭危险,没事别乱跑。
大部分都很脆弱的科研宅们面面相觑,决定也不管是不是白天了,都乖乖缩在酒店吧。
于是佩妮邀请我待会儿去游泳。
我:“可是我不会啊?”
艾米在旁边兴奋又忐忑:“我也不会!我也不会!佩妮你要教我们吗?你会穿那种超级辣的三点式比基尼吗?我妈妈从来不让我参加游泳课,也不让我穿泳衣,我去海边都是穿的T恤长裤。连沙滩裤也不让我穿。”
“艾米!”
因为艾米的声音过于激动,惹来了不少视线,伯纳黛特嗔怪地拍了她一下,转头也很兴奋地说:
“走!给你们俩选泳衣去!”
*
“不行不行,虽然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是柠檬黄还是深肤色穿着好看。”伯纳黛特先把我的第一个选择打了回去。
“这个……emm,艾米,你是年轻女人,不是老嬷嬷,你以为自己多少岁?50?”艾米的长款海魂衫也被佩妮否决了。
我又换了三身,一套蓝色的连体泳衣,一套橙色的三点式,最后一套红色的分体泳衣被三个人一致通过。我低头看看自己,不确定:
“真的可以?”
佩妮点头,竖起大拇指:“就这个,你特别适合红色。”
“那好吧……”我嘀嘀咕咕,“为了去拉斯维加斯做的脱毛竟然用在了这里。”
艾米最后也选了一套竞速泳衣。
我*:……
佩妮:……
伯纳黛特:……
佩妮崩溃地捂住了脸,“我就知道,艾米你没有任何时尚品味!”
艾米羞涩捂住身体,“不行啊,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紧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平常至少穿两件羊毛打底的!”
伯纳黛特看看佩妮,再看看艾米,打圆场道:“算了算了,艾米都愿意走出舒适区了,别逼她。”
我好奇探头:“艾米的舒适区?哪里?”
上下仔细打量了艾米一圈,我也没发现哪个部位能被称作是“舒适区”。
佩妮放下爪子,面无表情:“哦,脚踝。”
我收回所有好奇心,暗自告诫自己:多少回了!都多少回了!每次以为能从这群人身上扒出大料,结果还不如我卤牛肉放的那颗大料带劲!
“行,那你们谁教我,谁教艾米?”
佩妮和伯纳黛特同时开口:“我教你!”
二人对视,又齐刷刷指向彼此,大声道:“她来教艾米!”
我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倒数两个数:‘1,2……’
——“佩妮?伯纳黛特?”
艾米受伤的声音在我心音倒数结束时准时响起,我偷偷退出战场。和我无关和我无关,我只是个无辜的不会游泳的美女……
耳旁传来了轻佻的口哨声,佩妮立刻从和伯纳黛特相互推诿责任中抽身,嫌恶地看了眼那两个冲我们吹口哨的男人。伯纳黛特更是战斗力惊人,脚一跺,视线冷冷往那两人身上一扫,跟吆喝小狗一样地把人赶走了。
我终于知道伯纳黛特总让我幻视成什么了!邪恶摇粒绒!
身体虽然小小的,但充满了力量,乍一看很甜美,实则充满了攻击性。
伯纳黛特的攻击性我一向是很认可的,平时被她的毒舌攻击到时会觉得这人有时候很难相处,但被她维护的时候,只会让我想说——
好骂跟了!
“别管那些人,”伯纳黛特转而一笑,又是可可爱爱一个美女了,“我们去拍照吧!”
“好耶!我要把照片发给我妈,气死她!”艾米最先响应。
她可真是个大孝女,我也好耶出声:“那我要发给提姆!”
艾米和我对视,我们同时发出狼狈为奸的“嘿嘿”笑声。
“对了,”拍完照修图的时候,我问佩妮,“今晚的招待会你去吗?”
佩妮趴在池边,脚无聊地打着水,闻言她想了想,摇头:“不去,莱纳德说那是只供收到邀请的科学家的。”
她撇撇嘴:“我也懒得去,你们搞研究的懂什么派对?”
“事实上那不是派对……好吧,我闭嘴。”艾米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到一旁做热身去了。
“其实我也不太想去。”我终于修完一张图,紧接着又点开下一张。见佩妮和伯纳黛特都好奇地看过来,我就解释了一句,“这种招待会社交意义远大于吃东西,我现在可是纯饿的年纪。”
两人被我的理由说服了,伯纳黛特:“但你得去,因为不能只有我一个受苦。”
我:……
可恶!
唉,转眼我又叹了口气。要是提姆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接梗,问我“难道我们不是纯爱吗?”。然后我就可以顺势给他一个亲亲,然后要求改天他补偿我顿好的……
“小鱼,小鱼?”
我茫然地睁开眼,“我已经思念提姆到幻听的程度了吗?”
佩妮抽着嘴角:“不,你心心念念的提姆来了。嘿下午好,你来找苏约会吗?”
“下午好。我听说有人今晚要去参加一个招待会,所以上门来应聘男伴了。”
第68章
我回头,提姆一身休闲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咸咸地看向我。
哦,原来这个“某人”是我啊!
我从池子边站了起来,第一个想法不是回答问题,而是——
“怎么样?我穿红色很好看吧?”
——在提姆面前转了一圈。
可惜还没等到提姆回答,我转圈的时候踩到了水,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一只胳膊又快又准地接住了我,拦住我的腰,稳稳将我扶了起来。站定后,我顺势靠在提姆身上,给了他一个我想象中的吻。
“还好有你。”我庆幸。
否则今晚的招待会我还真就不用去了。在这光滑的地面上一摔,我都不敢想象脆皮如我会变成什么。
大概会变成咸鱼饼饼吧。
“我总会在你身边。”
“哦——”佩妮三人露出了哈特软软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话——
“但你也要自己小心,就像红罗宾不会总能救下你。我听说哥谭大学重建后的健身房很不错,要去试试吗?”
转折,这不就来了?浪漫偶像剧瞬间变成少总哥劝学。我迎着泳池边三女瞬间变死的六只眼睛,坚强地告诉自己没事的。不就是气氛被破坏吗?我做类似的事情难道还做得少了?提姆想“劝学”,就让他劝嘛,反正我也不听。
我是撞翻十面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倔强鱼鱼。
“你不可以这么说红罗宾的,他肯定能救下我的。因为他已经无救下我了。作为我的男朋友,你要对他有感激,知道吗?”
我小声和提姆咬耳朵。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谁又能说不是背后教夫呢?
要给提姆在人前留点面子的嘛!
提姆已经能很熟练地应对我在红罗宾这个人上的双标了,前几次他还会吃醋,现在提姆已经升华了。
他甚至会在床上穿着我送给他的红罗宾制服,逼问我他和我的男朋友谁更厉害。
想到这里,我小脸一黄。
嗐!这人真是的!净在我脑子里以R18的形式出现。
提姆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只是礼貌地告诉佩妮她们,他想带我去挑一条小礼服。都不等我拒绝或者同意,佩妮就拍板决定:
“让她去!”
我:?
我走了。
我又回来了。
搞什么呢动作那么麻利!我还没把泳装换下来呢!
换下泳装,我这才和提姆携手离去。
不过在路上,他也和我咬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刚刚那件泳衣是谁选的?镂空的设计……”
“怎么?我们一起选的,有什么问题?”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在你身上非常出彩。”提姆嘴很甜,“我都嫉妒第一个看到今天的你的人。”
我:“哦,那你嫉妒我吧。毕竟我穿上先照了照镜子。”
不好意思,油嘴滑舌的,本人今天不吃这套。
“我也很嫉妒你的。”提姆从善如流……他是不是太顺从了?
我意识到了这个人好像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竟然有我这么完美的男朋友。”
——果不其然,提姆对着我自卖自夸了。
我“呵呵”一笑,没有被他幽默到。
“亲爱的,你也可以有一个完美的男朋友的,不要羡慕我。”
提姆闭嘴了。
笑死,现在才是真的乐。拌嘴,我也是不输给谁的。
“去试衣服吧,求你。”提姆闭麦了。
我:“嘻。”
*
晚上,我挽着提姆的手臂步入冰山俱乐部。我的面上维持着微笑,却在用气声和提姆说:
“哇塞,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听说企鹅人以前经常在这里搞一些非法活动,真的吗?”
提姆微微颔首,既是在对认出他的人打招呼,也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他回答的声音也同样很小,偷感很重的样子:
“对,不只是企鹅人自己,他也给其他想要进行不法活动的人提供庇护。”
“收保护费吗?”
“收的。”
“那他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哈。”
“确实,企鹅人挺有钱的,冰山俱乐部以前是他的东西,他还背地里操控了一些公司。而且你知道吧,他还竞选过市长。”
我们路过冰山俱乐部的几只企鹅,它们看上去十分可爱,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提姆发现后,他严肃地思考了一下,问:
“你喜欢企鹅吗?”
“还好,黑白花的动物我都还挺喜欢的,尤其是熊猫和虎鲸。”
提姆:“嗯……这两个不太好养,你想要企鹅的话我可以试试。”
“不、不用了。”我赶紧阻止这个霸总附体的家伙,“它们在这儿生活得也挺快乐的,就不要薅人家红头罩羊毛了。”
接着,我超级小声地哔哔:
“我怕红头罩给汤姆小鞋穿。”
提姆:“你还真是思虑周全。”
我干笑着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哈你说该不会三丽鸥的酷企鹅和企鹅人有什么关系吧。第一他们都是企鹅,第二酷企鹅就想当公司老总,最后酷企鹅和企鹅人从来没有在同一部动画片里出现过……天哪真是细思极恐!”
我似乎听到了憋笑声,来自身前。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只有四只憨态可掬的企鹅在对我挥挥小短手。
我:?
提姆瞥了四只企鹅一眼,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走吧,去吃点东西。这里厨师的手艺还不错。我认为,酷企鹅罪不至此,它还是很可爱的。”
我点头:“哦哦,确实、确实。正联和三丽鸥的联动怎么没有酷企鹅?”
“因为还没出到,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最开始肯定是选人气最高,知名度最高的角色。”
“但蝙蝠侠和库洛米,还是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超人和凯蒂猫也——”
“但他们人气都很高,这就够了。”提姆露出了资本家的奸诈微笑,“你看看销量和调价。”
“那海王和汉顿呢?”
提姆无慈悲:“哦,他们都是鱼。”
我笑了,无声但又好大声,想起了一些宅男们大声说“Aquamansucks”的往事。提姆显然也想起来我曾经差一步就要反串海王了,他于是也盯着我笑。
此时,一只艾米菲拉福勒博士一般路过,留下一句:
“我的眼里见不得小情侣。”
噗,我更要笑了。谢尔顿不在这里,爽耶!
正如我之前所说,像今晚这样的招待会很少有人是真来吃饭的,它的社交意义要大过一切。而提姆的出现更是印证了这一点——总不能这群有钱人闲着没事来冰山俱乐部团建吧?还不都是冲着这群科学家来的。
我倒是吃了点东西。但不是因为我“出淤泥而不染”,有多特别,而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术混子,纯饿人。
“你说的厨师、”到底是负责哪一个板块的?
连续吃到三道不合口味的菜,我有些绝望地转身询问提姆。却在看到一颗秃头时,戛然而止。
咦惹,这不是莱克斯卢瑟老爷吗?不在大都会和超人相侵相碍,怎么跑哥谭来了?
我咽下已经说了一半的对食物的抱怨,转而露出一个礼貌的社交性笑容:
“您好,卢瑟先生。”
我没有做自我介绍,卢瑟也没有。虽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可我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入不了卢瑟的眼,卢瑟就是纯粹的自信。
也是,全美,乃至全世界,不知道他莱克斯卢瑟的人又有几个?
我继续埋首苦吃,势必要找出配得上提姆“不错”评价的餐品。身旁提姆和卢瑟的谈话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朵,但引不起我的兴趣。无非也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可能还掺杂了点假的不能更假的人情往来,在我的眼角余光里,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可算不上真诚。
嗐,社交专用表情嘛,我懂……啊呀,难吃!
我艰难地咽下了嚼了两口就再也承受不住的食物,完全当做药丸子一样吞服。不过吃药靠水送服,我靠酒。
“呼——诶?卢瑟人呢?”
我一口气干完整杯鸡尾酒,才发现那颗闪闪发光的脑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然是谈完了就走开了。”提姆在我放下空杯子后,很有眼色地给我送上了新的饮料,“他也知道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红罗宾踹他的屁股。”
我嘬了一口酒,好奇:“为什么是红罗宾?”
“俗语新编,”提姆一本正经,“我看你那么喜欢红罗宾,作为男朋友,我也要跟紧你的脚步。”
我“啊?”了一声,面露迷茫:
“你要当我同担?虽然我和达米安那个毒唯小子不一样,我不拒同担,但是……”
但是这种通过我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诶!
提姆:“不,我讨厌红罗宾,讨厌得要死。”
我大怒:“什么?没品的东西!”
提姆:“……啊。”
提姆完全无言以对了。
我刚刚在开玩笑,但又没有完全在开玩笑。觉得提姆没品是真的,不强制要求男朋友喜欢所有我喜欢的人事物也是真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难伺候的大女人。
提姆招来了服务生,然后在小哥“啊???”的懵逼注视下接过托盘上的那瓶酒,开始为我倒酒。
我:“咱们今天要玩侍酒师和大小姐的游戏吗?”
提姆:“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了想,撇嘴:“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挺一般的。”
何止是一般,简直是很差,而且酒品也不咋地,我就是这么有自知之明。
提姆失望地斟好酒,把酒瓶还给了一旁的侍应生。
你这家伙有什么好失望的啊!今天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死心吧小混蛋!
……
办公室内,杰森本在闭目养神。
他脚边坐了只懒洋洋的猫,英短蓝白,瘦长一条,完全不像普通英短一样发腮胖嘟嘟的。猫叫汤姆,他的主人正在楼上参加一场招待会。
距离杰森接手冰山俱乐部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但承办学术活动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哪怕是企鹅人掌控俱乐部的时期,这里也没举办过类似的活动。杰森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到的在这里开什么学术研讨会,反正他赚钱嘛,不寒碜,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最近他没什么活要干,队友们也不在身边,只有汤姆一只猫作伴。
这种与猫为伍的日子也很快就就要过去了,汤姆很兴奋地说他主人终于能回哥谭了,杰森这才想起来:哦,难怪小红最近有些诡异的兴奋,原来是女朋友要回来了啊。
于是杰森随口问了猫一句——‘那你主人回来之后要和她男朋友同居吗?如果同居的话,你做好有了个男主人的准备吗?’
猫呆住了。
猫刻板了。
汤姆开始焦虑,掉毛,反复在同一个位置打圈,无意识摇头晃脑……杰森人都麻了。
想他东区大佬,响当当一颗大红枣(bush),竟然应付不了一只刻板行为的猫!
……他都道歉并赌咒发誓说小红和苏虞长久不了了。
杰森缓缓睁开了眼睛。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汤姆更焦虑了,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这只猫妨碍了主人得到幸福。
杰森当时就“……”了。好在猫后来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否则现在不会在他脚边看报纸,不然的话,杰森可能又要收到提姆和其他一干兄弟姐妹发来的红头罩黑贴和抹布文了。
之所以说是“又”,个中心酸,懂得都懂。
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杰森看了一眼,是私人手机,私人账号,死人、呸,私人发的信息。
【小红:你们的企鹅能领养吗?】
【小红:还有,今天的厨师不太行,需要给你推荐几个吗?】
杰森:?
杰森:!
杰森大怒,一拍桌子,把猫吓得原地弹射起步,恰好落进了他的怀里。
杰森:???
汤姆:???
一人一猫“深情”对望,一时间,沉默和尴尬同时蔓延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汤姆弱弱地“咪”了一声——
(你要强抢民猫吗?)
杰森面无表情地一松手,汤姆轻巧落地站稳,复又探出个猫咪脑袋,想要看清让他老大生气的东西是什么。
“别在这儿猫猫祟祟的。”杰森大掌按下猫头,把手机放进抽屉里,选择眼不见为净。
然而就在这人猫温馨互动的档口,杰森面前的电脑却忽然发出警报。
猫和人同时停下互掐,纷纷看向屏幕,不出一秒,杰森已经戴上了他的头罩。
“走吧,红头罩猫。”
他的声音从红枣脑袋后面传出,有些失真,却带着股说不清的肆意和……愤怒。
“有人来找死了。”
“喵!”(都说了,我不要做红头罩猫!)
“抗议无效,记清楚谁在给你发工资。”
“喵!”(好的老大,没问题老大。)
汤姆接过红头罩扔过来的枪,漂亮地耍了个枪花——他以前可是做过西部牛仔的猫!
(老大,咱们要去干谁?)
猫跃跃欲试。
头罩低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回答:“救你的女主人和她没用的男朋友!”
汤姆:啊?
第69章
宴会厅内,原本觥筹交错的场合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我紧张地拉着提姆躲在桌下,不知为何,他自从那帮不蒙面的劫匪闯进来并随机朝天开了一枪后,就显得有些又止。
倒不是害怕,我能分清提姆的情绪究竟是害怕还是焦虑。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劫匪没挡住脸,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的原因,可提姆不说别的,在绑架撕票这方面真称得上一句经验丰富,和他老爹还不一样,提姆是走冷静被绑路线的。
提姆经历的绑架勒索挟持可多了,所以让他焦虑的肯定不是当前的情况,或者说,不全是。
我奇异地在面对眼下的危险时表现出了远超寻常的冷静,一边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留意观察提姆。
他的表现对外其实称得上无懈可击,慌张害怕都是正常普通人该有的情绪,下意识观察出口和持枪匪徒也可以推说是有钱人的避险教育。
但我实在是有些了解提姆的。
在有个持枪的男人从人群中精准地拎出来霍华德的时候,提姆一瞬间散发的情绪分明不是害怕,而是……想动手?他想对那匪徒动手,为什么?
我正思索着,忽然反应过来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等等谁被拎出来了???
我又悄悄探出个脑袋往人群焦点中瞧,嚯!那小个子锅盖头,哪怕穿着西装,里面也不忘加个假领子的犹太人,不是霍华德又是谁?
他得罪谁啦?还是说真就这么倒霉?
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还有点纳闷——红头罩哪儿去了?你产业里有人放肆,都不管管的吗?
不是我不积极主动自救,人家有枪诶,直接撞上去,那就不是自救,是自戕。
我还是挺惜命的,决定就在这桌子下面苟一波。
不止我苟,我还要拉着提姆一起。他每次有什么小动作,我就拉拉他,用眼神示意——别动啊,咱俩好不容易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可千万别整出些幺蛾子啊!
几次下来,提姆安分了。就是不知为什么,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连方才闯入的匪徒朝天开枪威慑我们的时候,提姆都没有这么无力过。他现在就好像结婚二十年,疲惫加班回家还要交公粮的丈夫一样。
脑海里的奇妙比喻一闪而过,我注意到那些人似乎在辨认着什么,一副在找人的样子。
该不会……这是匪徒们在搞boss直聘吧?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盲点。越想,我越觉得有道理。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约莫是哪个组织缺了点疯狂科学家,于是就来红头罩这里进货了。
啧啧。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
头罩哥,你不行呀,威慑力还是不够,否则谁敢来冰山俱乐部撒野?
这么一走神,身边的提姆又开始窸窸窣窣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了。我有心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却不想,那伙匪徒开始点名。
从克里普克念到莱斯利,被念到名字的人都被精准地从人群中找了出来,唯独一个谢尔顿,为首的人叫了三遍他的名字,也没人有异状,而他的手下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谢尔顿的逃避现实行为,现在倒是变相地救了他一命,还真是福祸相依。
今天登机的时候,霍华德还在“惋惜”谢尔顿少了个可能亲眼见到蝙蝠侠的机会呢,现在看来,没准儿霍华德的戏言要成真了。
——就是过程曲折了点,危险了亿点点。
说到霍华德。
眼见因为缺少了一个名单上的“大鱼”,匪首的表情越来越差,几乎就要当场宰那么一两个不在名单上的倒霉蛋来立威的时候,霍华德抖索着声音,大着胆子解释了一句:
“那、那个,谢尔顿他、他逃跑了!”
“嗯?”对方的声音危险,已经打开了枪的保险。
“不不不是现在,他在外面旅游,对!旅游!”霍华德知道自己嘴瓢,赶紧解释。
解释这两句,实在是已经花光了霍华德的所有勇气。从我偷窥到的部分来看,霍华德的脸色已经比死了三天又被入殓师化了妆的尸体还白了。
也是难为他了,为首的匪徒还在追问谢尔顿的去向,似乎很想得到这个天才。霍华德根本招架不住连威胁带诱骗的组合技,没有说出谢尔顿的具体位置也只是因为的确不知情了。
我的注意被转移的这片刻功夫,一个没看住,提姆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从我们俩躲藏的桌子底下狼狈地滚了出去。我一惊,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被发现了。
在我脑门冒汗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又从桌布缝隙中看见,提姆虽说看起来狼狈,却朝我的方向使了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我的心稍微往肚子里落了一点,可人的情绪又怎么好控制呢?提姆让我别担心,难道我真的就能完全放心了吗?就算是红罗宾也有翻车的时候,更何况——
“咦?”
我发出轻轻的惊讶声,好在场内打斗声渐起,没人注意到我这边的微弱动静。
是什么让我如此惊讶呢?
在提姆被反剪双手,从地上提溜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他非常巧妙地脚底一滑,接着又是一个看似挣扎、实则故意的转身,将前来挟持他的两个人压在了地上。随后,提姆又一边拼命道歉,一边双手挣扎间胡乱将二人的枪打到了一旁。
而就在这一连串动作发生的同时,汤姆和红头罩闪亮登场。一猫一人手持双枪,点射和体术并进,将战场化作了我曾经看过的电影片段。
这就是他们令人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吗?
“汤姆和红头罩喊着‘谁他妈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啊、‘#哥谭粗口#’啊的就冲了上来。”
我如此和被我趁乱拖回桌子底下的提姆形容了一下他们的登场方式。而被我拖回来的提姆……提姆表示自己的身体虽然健康无虞,但心灵受到了强烈伤害,需要静静。
我问他静静是谁,他告诉我这么老的梗就别玩了,会显得我很像一个出土文物。
我大怒!
大怒的我开始数落他的鲁莽,用上了我会的所有,直把提姆念叨得带上痛苦面具,连他身上那股子社畜气息都消失不见,通通化作了猴哥同款“师傅别念了”的痛苦。
我半点也不心疼,甚至想要找出更多制裁此人的方式。
——让他不注意自身安全!让他害我提心吊胆!
在我想到第八种惩罚他的方式时,罗宾和蝙蝠侠姗姗来迟。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像电影里总是最后出场的警察一样,在红头罩和我的猫已经解决大半问题的时候,还要跑冰山俱乐部一趟。只能盲猜是这群被红头罩打成饼饼的人有问题。
将自己的猜测和提姆一说,提姆惊讶地看我。
我更生气了。什么人啊!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笨蛋吗?
本来还想今晚不住酒店的,现在看来,这臭小子还是一个人睡吧。
我琢磨着之后还要怎么给提姆紧紧皮,外头的人也没闲着,我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这次要比先前激烈得多,我是从红头罩骂人的频率判断出来的。
蝙蝠侠和罗宾都没用热武器,可红头罩汤姆乃至他们的敌人都有,我就算再希望别误伤了我们,子弹也是不长眼睛地往我和提姆藏身的地方钻。于是我只好带着提姆往安全点的地方钻。
提姆还想拒绝:“没必要吧——”
“有的,有的。”我头也没回,手脚并用在桌下爬,“别在意形象啊,小命要紧。你看我都拿屁股对着你了,我也没不好意思,你还在我后面呢。”
提姆:……
他不说话了,只沉默地跟在我身后转移阵地。
“苏?!”
前方传来惊喜的声音,我定睛一看,也惊喜回道:
“伯纳黛特!”
我们成功在桌子底下会晤,那真是未语泪先流,我哽咽:
“我就知道,我和哥谭八字相克,犯冲!”
伯纳黛特不知道八字,但她知道我在哥谭的倒霉过去。闻言,她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了。
我也不需要太多的安慰,发泄一句就把自己哄好了。
“算了,至少我还活着。”
人最好别死,死了也行,都行。
耳边又传来了奇怪的“喔欧欧欧”声,不属于先前的任何一个人。我纳闷地回头看提姆,提姆也不明所以。想了想,我还是悄悄掀开了桌布。
——总感觉不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会错过一场大戏一样。
伯纳黛特在我后面小声和提姆嘀咕:“你们哥谭人都是这么看热闹不要命的吗?”
提姆:“她也不是哥谭人啊。”
伯纳黛特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抱歉,因为苏和你的事,我下意识就觉得……对不起。”
“没、”
“我去!”
提姆才开了个头,就被我打断了。我目瞪口呆,为了眼前这人、鸟、猫、鼠通力合作的场景。
提姆和伯纳黛特好奇看过来,也纷纷震撼地呆住了。还是提姆最先回神,他喃喃:
“那是……先前在冰山那儿的四只企鹅?”
我也喃喃:“妈妈,哥谭的企鹅也是特工级别的。”
四只鹅辗转腾挪,轻巧落地,其中一只在落地的瞬间从喙里吐出一枚火//箭//筒。
我瞳孔地震。
提姆和我一起震。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大家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重火力吓了一跳,唯独小小的罗宾异常兴奋:
“我要它们做我的蝙蝠企鹅!”
我:……
我就说今天这场招待会是boss直聘吧!有钱人和罪犯聘科学家,义警聘小动物,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70章
提姆最近很苦恼。
本来以为哥谭大学重建完毕,女友重返哥谭,应该是双倍的快乐,他本该度过一段梦幻的时光……结果却是女朋友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十次邀约有七次都推说要学习,正在和新导师磨合,blahblah,剩下三次里有两次是要和朋友聚餐逛街,剩下的一次才是答应。
提姆忧郁地在夜间活动里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宣泄,导致最近哥谭流传的小道消息都变成了——
该死的红罗宾是不是失恋了?他最近揍人比蝙蝠侠还狠,到底是谁在招惹他?
红罗宾知道这则流言,但没有制止,只一昧地加重力道。
搞得一向和提姆不和的达米安都在某天夜巡结束回到蝙蝠洞之后,冷不丁地问提姆是不是被分手了。
提姆当然是矢口否认,但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才显露出真实的情绪。
——大事不好啊。
他沉着脸想。
一开始,提姆认为是自己在招待会那晚的出格举动让苏虞担心了,所以他在被冷落了一天后就认真向苏虞检讨了自己,从不应该冒险出发,以自己错得很离谱为基点,展开了长达三千字的自我检讨。期间展开了诸如“让你担心我真该死啊”、“我只是发现了红头罩的踪迹”的次级话题。
但苏虞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举动还是在拒绝,不停地拒绝。
提姆逐渐感到不妙,但没有头绪。
他很想说不要冷暴力,苏虞不是一直坚信沟通是解决矛盾的最佳途径吗?怎么真的轮到自己身上后,也染上冷处理的坏毛病了。
可提姆这一个星期偏偏很忙,忙得脚不沾地。
从外星回来的杰森,在面对颇有点颓丧地躺在自己安全屋里的死鸭鸭时,锐评:
“你看起来好像被分手了……等等,不会吧?那姑娘喜欢死你了,什么原因才能——”
提姆掀了掀眼皮,用眼珠的滚动示意自己在听。
杰森摸下巴,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你完了,你女朋友恐怕要有*新男朋友了。”
提姆一秒精神,咸鱼翻身,然后又萎了:
“我一直在监控、留心,她身边没有出现疑似——”
他非常不情愿地吐出了“撬墙角”这个字眼,然后就不说话了。杰森挑眉,心道不会吧,这是真栽了啊?
可杰森并不是会亲切地为弟弟解惑,开导对方的“好”哥哥。相反,他是带着弟妹抽烟喝酒烫头(不是)、飙车揍人吃辣热狗的“坏”哥哥。
开解一只小红鸟,这应该是迪基鸟或者老管家的工作。至于蝙蝠侠……哦得了吧,他的感情生活能给他家小鸟提供什么帮助?不因为布鲁斯韦恩花花公子的名号给苏虞增加“韦恩是否会言传身教”的坏印象,就谢天谢地了。
况且,杰森敢肯定,提姆绝对发现了什么,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苏虞罢了。要他说,提姆还是被老头子“传染”了一点坏习惯的,蝙蝠侠经典的不主动不拒绝也被最像他的罗宾学了个七七八八,
杰森毫无自觉陶德:没长嘴吗?出问题了不知道问清楚?
他很果断地把鸟占桶巢的小红鸟赶走了。
临走前,杰森十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小红鸟进行精准补刀:
“你知道,所有坚决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提姆若有所思。
*
提姆和女朋友之间出了点问题的事,整个蝙蝠家都清楚。毕竟这是个不存在秘密的家庭,每个人都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来了解收藏彼此的黑历史——排除评委席的蝙蝠侠,其中又以红罗宾为最。
达米安称之为“斯托卡的职业素养”,迪克赶紧拉住人表示提宝别听是恶评。
——是的,无聊的兄弟姐妹们干脆开了个线下小会,为了提姆的爱情(迪克语)。
感谢管家阿福的茶水点心和“老爷您该去开董事会了”支持,爱来自所有小鸟。
提姆不怎么乐意袒露心扉,这个毛病也不单单是他有,他们一家都挺严重的。蝙蝠家整体都是猫系,哪怕是看起来最开朗的大哥呢,迪克也不是犬系,他最多是个猫中之狗的暹罗。
而且这群人分明就是找个理由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吐槽一下彼此的生活,最重要的,看他的热闹——提姆十分确信地想。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想张口了。
被迪克三连call紧急叫回来,以为哪位家庭成员要死了得回庄园看Ta最后一面的杰森:“……迪克脑袋,你像个保媒拉纤的。”
迪克大惊:“咦?我以为自己是家庭调解员?”
斯蒂芬妮:“你们都同意苏虞加入我们了吗?”
“你不同意?”迪克更惊。
金发姑娘摇头:“没有啊,我们都很喜欢苏。要是提姆和她分手,我们能请求布鲁斯收养她吗?阿福也很喜欢她的。”
卡珊德拉没有意见,达米安意见很大,提姆脑袋上的问号都具现化了。
提姆:???
杰森发出今天的第一声爆笑:“哈哈哈哈有情人终成兄妹,我投赞成一票。”
迪克也不禁陷入思考:“多一个热情开朗有话直说还会甜甜叫大哥的妹妹……好耶咳咳,我是说,别乱说,你们给布鲁斯找了个女儿,布鲁斯他知道吗?”
在弟弟的盯视中,迪克紧急改口,拉出老蝠亲出来挡枪。
杰森:“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儿子。”
所以多出来一个没有血缘的亲闺女也ok,所有人都听懂了。
达米安的表情犀利了起来!注意!他要拔刀了!
迪克:“停一停停一停!小D你怎么开会还带刀?”
达米安没回答,他在用脸骂人。于是所有人又懂了:嗐,防的就是杰森这张破嘴。
奈何此处只有一个迪克在真心劝架,其余人要么围观,要么拱火,要么掏武器。迪克根本拦不住。
说着说着就打起来这件事,还真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哈哈、哈。迪克,颇为苦涩。
希望阿福不要生气。
在杰森和达米安制造的混乱中,提姆悄悄溜出了房间。他注意到在自己开溜的时候,卡珊德拉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黑发女孩没有制止什么,反而朝提姆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大约是妹妹的鼓励之类的东西吧。
提姆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正要出门,就被神出鬼没的老管家叫住了:
“提姆少爷。”
提姆停下,回头,“有什么事吗?阿福。”
他对老管家一贯尊重,也是对阿福付出的一种投桃报李。管家很少插手他们的个人生活,哪怕是布鲁斯,也最多得到几句典型的英式讽刺。但今天,阿尔弗雷德难得出声提点了家里的年轻男孩一句:
“欺骗和隐瞒是最不智的行为,提姆少爷。”
年轻人先是一怔,接着朝老管家微笑着点点头,像是被点拨开了遮眼的迷雾,提姆的表情陡然轻松了许多。
其实他的心中早有打算,阿福的话不过是最后推了他一把,算是给了提姆一剂强心针。
提姆和阿福道别,开车前往苏虞的公寓。
楼上,原本打斗的打斗、添乱的添乱的一群人早已停下,以迪克和斯蒂芬妮为首的趴在窗台边观察。注意到提姆开走了他常用的那辆车,迪克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不枉我特地回来帮忙了。”
“你真的还能保得住工作吗?”杰森质疑。
迪克神秘一笑:“当然,我可是海文警局的明日之星。再说了,我这次回来,还真有正事。”
说到后面,他正色起来,面色有些不好,终于显露了一些疲态:
“你们还记得几个月之前,海文全城停摆的那件事吗?”
所有人点头,杰森更是回忆起了一些细节,嫌弃的表情根本没有掩饰。
“想起来了,是小红接了去海文的调查那次。”
回想起提姆几次三番的“一般路过”,杰森嘴角一抽——就这?那干脆别当红罗宾了,就当鸭子侦探吧,反正看他也挺嘴硬的。
迪克却没有接过杰森的话,顺势调侃一下提姆。他沉默了一会儿,像在组织,最后才说道:
“当时公布的是大型瓦斯泄露从而引发的骚乱,但实情你们也知道,是有人企图利用监狱的罪犯进行献祭。”
“当时的线索断在了监狱,我本来以为要成为资料室封存的又一桩悬案,没想到前天,事情出现了转机。有一对冒充FBI的兄弟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
闻言,斯蒂芬妮挑了挑眉:“冒充FBI?”
迪克点点头,表情古怪:“我也是听同事转述的,他们自称是FBI,但后来的行为……是在驱魔。”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露出了迪克同款的古怪表情。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
“康斯坦丁?”
杰森说。
迪克又摇头了:“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他们姓温彻斯特,似乎是追查一只恶魔的行踪而来。”
“那是一只黄眼恶魔。”
突然,门边传来了一道成熟男声,众人纷纷抬头,对上了一张褪去了所有伪装的严肃脸庞。
“父亲!”
“布鲁斯?”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多余的情绪,他言简意赅地说:
“海文是他们在实验,有恶魔盯上了哥谭。”
下午,正从实验室出来的苏虞,没来由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