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白御卿不知应好想说什么, 但他双眸珍重又坚定,艳红的衣摆随着风而滚动,飘飘而起, 少年恣意。

他随后轻笑一声, 展开了折扇。

白御卿此前不同意他去疆场上, 无非是那些理由,刀剑不长眼,他只需活着便好。

活着多好啊,白御卿一直想活。

可人总该有自己的追求,就像应好素来爱鲜衣怒马, 肆意不羁,拔剑快意, 一心向战场,死了也无妨。

白合雁愿天下少如她一般的少女,经营着醉仙明月楼又资助慈幼局。

人总该有自己的追求的。

心中豁然开朗一般,迎着掠着飞花的风,双眸此时也触动, 看着他,轻声道了一句,“好,我等你。”

他是想瞒着他爹请旨赴边关吧。

那白御卿等他。

等他活着回来后与他豪饮, 待他功名加身,堂堂正正站在面前,不负威名。

赏花宴着实没什么意思, 那边的贵女贵公子们赏花,这边的两个饮着清酒,相谈甚欢。

反正他是龙傲天的小弟。

死不了了的。

白御卿抿了一口酒, 看着此时眉眼恣意褪去冷戾的应好,也想不得他能以后在陆煜行手下伏低做小的日子。

然后猛然听到面前的应好道,“你与陆煜行……”

他略微蹙眉,压下躁郁,闷声道了一句,“他不该,拘在后院里,他是我朋友,所以你……你别……”

说不出什么话了,耳尖泛红,把酒杯一掷,正色看他。

“反正你要等我。”

等你也和陆煜行没关系,白御卿撇了撇唇,点了点头。

待白御卿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然泛着黑,他玉色的锦袍上沾染了几分酒气,正要回自己院子,远远便看到了人影。

少年整个人埋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墨色的高马尾凌乱不羁,透着几分邪气的晦暗冷戾,阴影近乎吞噬了他,眉端凝着暗色。

白御卿脚步一顿。

想到了那天他偷溜进自己屋子,的那个……吻。

那时陆煜行喉头泻出闷哼,以及一声呢喃,叫着他,“公子。”

白御卿闭了闭双眸,令身后的墨玉先回去,墨玉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又在他的眼神下不甘离去。

——接下来,有种不好的预感,墨玉还是不要听着为好。

见墨玉离去,陆煜行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他肩宽腰窄腰带勾勒着劲瘦的腰肢,墨色的眉峰微挑,嗓音听不出喜怒,哑声问他。

“公子,近些日子,在躲着罪奴?”

他的气势凛凛,步步逼近,倒像是白御卿是个被兴师问罪的罪奴般。

白御卿用折扇抵住他的下巴,止住他往前走的动作,略微凝眉,刚要说些什么,陆煜行却猛然攥住他的手腕抵在廊柱上,呼吸灼热,哑声问。

“公子躲什么……怕罪奴吃了你?”

他的指腹暧昧地摩挲着白御卿的腕骨,泛起一阵酥麻,白御卿瞳孔紧缩,感受着他扑在面上的呼吸,哑声道。

“陆煜行,放开我。”

他闭了闭双眸。

“小爷再警告你最后一次。”

“……你我不是一道人。”

陆煜行低笑一声逼近,低头嗅了嗅他身上的清酒香,哑声道,“那日,也是饮了酒……罪奴还以为,公子不知道呢。”

如此躲着人,便是,知道了。

陆煜行最是聪明,鸦羽一般的睫毛垂着,愈发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花香。”

“赏花宴……有女人吗?男人?和谁饮酒了。”

“……以下犯上。”

他冷声宣判他的行为有多么逾矩。

“陆煜行,你我不是一道人……滚。”

白御卿能感受到他嗓音里的颤乱,似是恼了,哑声令他滚。

刚要抬手挣扎,陆煜行却猛然将人困在臂弯与廊柱之间。

明明只是半年多,少年的身体却如同抽芽般长大,此时初具青年模样,拧起的眉头气势凛凛,哑声说。

“公子总说这话……”

陆煜行似是嗤笑,又像是漫不经心呢喃着,学着他的话语,“不是一道、以下犯上……”

他的指尖抚过白御卿紧绷的脖颈,随后扯开自己胸膛的衣襟,露出纵横着疤痕的胸膛,“那公子当时将罪奴摅回府当男宠,亲手抽的这些算什么?”

……分明,白御卿给的金疮药,尽数能褪去伤疤。

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伤疤,挑眉轻笑道,“公子与谁喝酒了?不如给罪奴尝尝……”

“你的疤,为何不祛了?”

他打断了陆煜行,垂眸看着他胸肌上的疤痕,交错纵横,当时他下手轻,没有好好抹药,如今清浅又暧昧分布在胸膛上。

“公子亲手留的,为何要祛?”

罪奴少年哑声回答,却似是恼了他的转移话题,略微蹙了蹙眉尖,犬牙危险地磨过他的脖颈,“公子和谁喝酒了?”

白御卿感受着他紧紧扼住自己手腕的温度,掌心灼热,陆煜行的情绪也炽热,燃烧一般,他闭了闭双眸,问,“你喜欢男人吗?”

“罪奴是公子的男宠,不该尽了职责吗?”他略微无辜道,敛眸掩下翻涌晦暗的情绪。

反问句,反问句,一直在反问——

白御卿猛然伸手扼住陆煜行的下巴,在他失神的一瞬间将他反手扼在廊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