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八十五名, 这个数字庞大,宋先灵有一点点心动。
但是,想到正道魔道对立, 他又有些不相信江源。
“你怎么来帮我们?”宋先灵怀疑。
江源深知他有戒心, “现在情势所迫, 不该分正道魔道,咱们的共同目的都是沈砚台就够了。”
“你肯好心让着一千二百多修士为我们所用?”宋先灵问道。
“当然,只是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要你们鸟族族宝凤凰喙。”
宋先灵气势迸发, 用修为压制江源, 脸色冷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鸟族族宝也是你能觊觎的?”
“只是借来一用,你何必这么大动干戈?”江源被魔气重压, 几乎是跪在地上。
“借这个字说的好听,就怕你贼心不死想要据为已有。”
“你现在也看到了, 我的修为不如你, 现在还是重伤, 我就是想觊觎也没有办法。”
宋先灵是来找人帮忙的,不是来惹事的, 点到为止,收了魔气的威压, 他看向疼得龇牙咧嘴的江源。
“先说说你有什么计划。”
江源一听, 眼睛都亮了,他眼眸一闪,“我打算利用月轻盈。”
“月轻盈?”
“是。”
江源说:“月轻盈似乎还很是念旧情,我已经和他约好了三日后再见, 那时,希望你们旁边做个局。”
“什么局?”
“瓮中捉鳖的局。”江源说的信誓旦旦。
石窟。
沈砚台解决了私逃的正道修士,站在原地看着魔物们清理垃圾。
“还没找到那个狗东西吗?”沈砚台面色不愉,眉眼深压,怒火一触即发。
“这……魔尊赎罪,那个杂碎好像有秘法,我们无法差到他的行踪。”
“那个狗东西老奸巨猾,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也算是情有可原。”
惦记着家里的月轻盈,沈砚台有些呆不住了,交代了一番后,旋身消失。
回去的路上,他去采了些灵果,灵花,带回了凡间,找了经常合作的老手艺人,揣着小零嘴就回去了。
然而等他带了医馆,才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安排用来保护月轻盈的魔物们也不见了。
“该死的老东西!”
沈砚台用心头血寻找月轻盈的位置。
转瞬来到了一处树林。
古树繁密,枝叶交缠,细碎的太阳光渗透进来,幽幽暗暗。
还未走进,便听到了交谈声。
“你们听到传言了吗?”
“吃了月轻盈的孩子就可以飞升成神。”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据说,月轻盈有天骨之姿,天骨遗传,搞不好那消失的天骨会遗传到他孩子的身上呢!”
“所以说吃了月轻盈的孩子可不就是一步登天,立地成神了吗!”
“我说呢,怪不得你们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也要抓住这个月轻盈。”
“看看,他被绑在这个木架上,等会我们剖腹取子后就杀了他!”
沈砚台轻轻剥开遮掩了视线的树叶。
就见他最在乎的那个人,被架在木架上,手脚被束缚,单薄的身影,挺着的大肚子瞩目。
而此刻那孕育着小生命的肚子,竟是被扒了衣服,裸。露了出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只要这些贼人,拿刀在上面轻轻一划,必会皮开肉绽。
沈砚台眼圈猩红,魔气随着他的心情焦躁不安,深沉暴虐。
他一个猛冲,就将刚才那个几个大言不惭的人尽数灭口。
就在他抓住最后一个人,想要虐暴这个人的头时,一道颤抖带着惊恐地声音出现。
“你在干什么?沈砚台!”
是月轻盈!
沈砚台猛地回头,就见月轻盈完好无损的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雪月兔。
沈砚台怔然,转头去看木架,眼一错,木架上面绑着的是稻草人。
是障眼法。
他中计了。
还是最毒的挑拨离间计。
他看着满脸苍白的月轻盈,来不及解释,捏爆手中的人,便向他走过去。
“走,这里危险……”
“别碰我!”月轻盈甩开沈砚台的手,满目心寒,“你为什么又杀人……”
月轻盈心痛极了。
三日期限已到。
他没有克制住,还是想来见见江源说的一千二百多号修士。
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雪月兔,将他抱起亲昵一番,走来看见的便是沈砚台屠杀正道修士的一幕。
被他刻意尘封,不想回忆的过去再度攻击他。
小川,小河,小宵……都是他的心魔。
沈砚台再度当着他的面杀人,比剜心还让他痛。
“你根本没有悔悟之心,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见他情绪激动,沈砚台满眼复杂,原来他们二人都中了幻术。
眼下这个地方不适合解开误会,他已经察觉到危险在逼近。
他乞求他,开口求饶道:“你别生气,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是想掩盖自己的罪恶吗?”
月轻盈痛苦落泪,终于是坚守不住,说出了真心话。
“我……我喜欢你啊!我真的希望你能改变,可是你一次次反悔,一次次骗我,我该如何是好,拿你如何是好!”
他伸手抱住肚子,“当日你在医馆说不喜欢孩子,我很难过,我想让你成为他们的爹,
你就是他们的爹,为什么,你总是无恶不作!不给我退路,不给你自己退路!”
月轻盈崩溃大喊,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的沈砚台眼圈都红了,欣喜又心酸。
他喜欢他。
他说他喜欢他。
刀剑的反光就在脸侧,多重脚步声在靠近,沈砚台无视这些威胁,竟然是笑了。
如释负重般的笑了。
“我一直都想得到你的谅解,想你能像喜欢石墨那样喜欢我。”
“现在你说喜欢我,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我好开心。”
沈砚台抬手在月轻盈身边下了一个结界,“盈盈,我会用我的命护你生还。”
他的话刚一落音,就有箭矢朝他射来,他大部分魔气都用在增加保护月轻盈的结界上,躲闪不及,脸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他就站在结界前,以自己为防线,谁都不能伤害他和月轻盈。
但他终究食言了。
他就是个靶子,铺天盖地的箭矢朝他射来,他的魔气分散,顾及不到的地方总会被箭矢射穿。
“真疼。”沈砚台脸色煞白,唇边溢出血,腿一软,反手抽刀,手抵刀柄就是不跪。
“当年用剑伤你,逼你就范,我真是该死。”
月轻盈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看看以身为城墙护他,却身受重伤千疮百孔的沈砚台,哭泣大喊。
“你快逃啊!”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的夫君,是孩子的爹爹,这时候我不保护你们反而逃走,我还是个男人吗。”
先前的箭矢攻击已经消失,随着戾声传来,几百道人影出现在周围,成了个包围圈。
月轻盈见状,看着沈砚台佝偻下去的背影,心急如焚,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他痛哭着拍打结界。
“你放我出来,我们一起承受,沈砚台,我求求你!”
沈砚台闻言,深情眼看他,嘴角含笑一脸满足,他抬手,一层浓墨似的雾气遮掩住了月轻盈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