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淦：“总统现在还能听这件事吗？”

常经国：“总统体征正常，可他脑子能够记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少，但不管怎么他还是总统，我们一起去见他吧。

总统府。

八十八岁的常凯申半躺在床式轮椅，身上插着不止一根管子。

常经国：“父亲。”

常凯申听了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头转向常经国：“经国。”

严家淦：“总统。”

常凯申又是慢动作转头，盯着严家淦看了一会儿，又慢动作转向常经国：

。....他是谁？”

常经国、严家淦

退出常凯申呆的房间，常经国和严家淦垂头丧气。

常经国：“昨天我弟弟就跟我说，父亲恐怕现在只认得我、他还有母亲了。

严家淦：....

常经国：“阿尔兹海默症最后都是这样，能记得的人和事越来越少。现在这个状况，严老你多辛苦了，依据宪法，中华民国的副总统此时应代行总统职责。”

严家淦：“我会的。经国，这件事，如果总统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的话，还是对他说一声的好。”

常经国点点头。

“先生们。”

“我们总是说台湾问题、台湾问题，中美关系的敏感点是台湾问题。”

“可目前的形势，我认为台湾不是一个问题(question)，台湾是一个麻烦(trouble)

在国会大厦，参议院约翰兰斯特发起一项新的议题，在说正事之前，他先把”台湾问题”重新定义为“台湾麻烦"。

从美国的视角看，台湾最近一年都处于常态的"不回答”，美国与台湾沟通的内容，十次有七八次是没回答的。

在1974年上半年，是常凯申拒绝回答，在74年下半年，是常凯申没法回答。

常凯申没法回答的时候，严家淦和常经国倒是能回答，但问题是，他俩做不了主。

兰利，CIA总部。

“常凯申的健康状况。更新到1月5日。

在一个特别小组的办公室里，小组的头儿把一叠复印出来的诊断书和医疗记录放到桌面。

阿尔兹海默症，重度，晚期。肛肠功能紊乱，心肺功能紊乱。但是最重要的，是阿尔兹海默症晚期。”

“晚期的患者必须完全依赖照护者。记忆力退化外，语言能力退化，只能学握简单的词语甚至仅有单字，最后完全失去谈话能力。肌肉质量和行动能力....至于晚期患者的死亡，一般认为死因通常

是外在因素，例如褥疮感染或肺炎，而不是疾病本身。但也有另一种医学 观点认为，即便患者获得100%完美的照护，最终也会因脑功能全部丧失而死亡。

“所以，那个人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吗？“特别小组中的一名成员问。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组长：“中华民国即将有一名新总统了。

台北。总统府。

严家淦离开，常经国再走进房间，常凯申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人不怎么动，呼吸平缓，但眼睛没有完全闭上，留出一条缝。

这也可能是皮肤衰老之后眼皮没法完全合上的缘故。

常经国耐心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与护士、医生 起陪着常凯申。在问医生病情的时候，虽然医生躲躲闪闪不敢直说，但常经国知道，父亲已经时日无多了。只是，怎么说呢，这最后的一程，还是希

望安安稳稳，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不知道陪了多久，常凯申手指头动了起来。

常经国：“父亲。”

常凯申的脖子开始转动，转向常经国的方向，他醒了。

常经国：“父亲，刚刚美国总统尼克森宣布，与中共建交。与我们断交了。美国和中共会在3月1日互设大使馆，我们中华民国的大使馆3月1日撤销。”

常凯申盯着常经国看，常经国说话的时候就一直这样盯着。常经国怕他没听清楚，就又重复：“父亲，刚刚，美国总统尼克森，宣布，美国与中共....父亲父亲！”

第二遍重复，只说了半句话，常凯申两眼一一翻，就昏了过去。

护士和医生冲到身边，医生看了看常凯申，再看医疗仪器读数，就加大音量喊道：“急救组，急救组！

屋外值守的急救组立刻抄手中的各种设备冲了进来。有的加氧气，有的准备心肺复苏，有的准备输血，有的准备电击设备，有的准备强心剂。但是，急救组刚把氧气浓度加大一点，常凯申的眼睛就

不翻白了，晃悠悠地又恢复了神志。

常凯申：“经国，不可与大陆合并啊。

常经国：“父亲，这些事我来处理，定会让您满意的。”

常凯申：“与大陆合并.我将自身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