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0(1 / 2)

请来攻略我 甜糖阿二 24730 字 6小时前

第24章 第 24 章 请支持正版(捉虫)

“结盟?”

“嗯嗯。”应书点头如捣蒜。

“什么意思?”宴琛被弄糊涂了。

应书刻意压低声音, 神秘兮兮道:“我知道你喜欢叶先生,但是叶先生和知州哥一直来往密切。只要我缠住知州哥,你再对叶先生发动攻势, 我们不就都有机会了吗?你我强强联手,还怕拿不下他们?”

【我真聪明,一石二鸟。】

【既能帮宴琛摆脱男二的悲惨命运,又能改变我短命的一生。】

宴琛冷笑出声:“你想了一整晚, 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应书歪头奇怪问:“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说霍知州不好搞和让我想办法走捷径, 不就是暗示我找帮手的意思吗?而作为叶逐星的追求者, 他就是最好的帮手,难道我理解错了?】

宴琛侧头认真审视着他:“你喜欢霍知州吗?”

应书的脸肉眼可见垮了下去, 踌躇了半天, 才道:“这,这怎么说?也, 也许吧。”

【我喜欢个屁!我为什么要喜欢那么没礼貌,那么轻视我的人啊?】

宴琛身子前倾,拉近了和应书的距离, 重复道:“也许?”

应书慌张避开他的视线:“嗯。”

宴琛:“所以你的计划是, 你追走霍知州,我得到叶逐星,我们这算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

应书勉强扯了扯嘴角:“对啊。”

【对,对吗?对吧。】

宴琛笑了下:“那真是谢谢你了。”

应书弱声附和:“别客气啦, 我们是盟友嘛。”

【舔狗互救计划正式成立。】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棒,可面对宴琛的逼近,他又多了几分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不自在地把脑袋低了下去,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良久,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宴琛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就,结盟愉快。”

应书对着那只好看的手发了会儿呆,直到宴琛再次出声:“怎么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轻轻握了握宴琛的手,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热。

那一刻,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道:“结盟愉快。”

【好像有点不太愉快。】

从宴琛家里出来,心中堵着的那团气依旧没有散开。

明明这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他并不开心呢?

当初看文时,他特别喜欢宴琛这个角色,觉得他温柔,绅士有风度,比主角攻更像一位合格的恋人,后来也无比惋惜宴琛的最终结局。

昨晚他想了许久,突然悟出了自己穿书的意义。

他做攻略任务,不仅可以给自己续命,还可以拯救其他人。

比如宴琛。

如果他能把霍知州的好感度刷满,那么之后就绝对不会出现抢婚的剧情。

没有抢婚,宴琛也不会断腿,他的人生还是一片光明。

他相信那样好的宴琛,只要没有霍知州的干扰,叶逐星一定会爱上他,而霍知州这只老狗,就留着自己来收拾吧。

他无比想给宴琛一个好的将来,他希望他开心,希望他顺遂。

从原文来看,宴琛对叶逐星近乎到了痴狂的地步,应书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点,也没有正当理由说服他放弃叶逐星,但是总爱动摇的霍知州却是一个绝佳的突破点,应书很有信心能把这三心二意的男人攻略下。

宴琛昨晚那番话的试探,问他是不是和霍知州关系不错,又提醒他可以走捷径,在他看来,就是让他尽快对霍知州下手的意思。

反正都要做任务,不如就做到底吧。

成全男二的痴情,让主角受彻底擦亮眼睛。

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受-

“应先生今天走得这么快?果汁都还没怎么喝呢。”管家疑惑道。

宴琛坐在沙发上把那张薄薄的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道:“他最近挺忙的。”

忙着攻略主角攻呢。

“哦,那……小少爷您现在准备用餐吗?”管家小心试探。

宴琛一早就打电话回来,吩咐阿姨准备了一大桌的菜,说待会儿有人肯定会空着肚子来。

管家一猜就知道是应书,还暗自感叹小少爷的春天终于来了。

只是没想到两人没说几句,应公子就起身离开,少爷也没有留他吃晚饭。

两人看起来都不太开心,不知道是不是有过争吵,管家也不敢多嘴问。

宴琛站起身,把请帖随手扔在沙发上,说:“不吃了。”

管家:“好的,等您有胃口了,再给您送上来。”

宴琛迈步离开:“嗯。”

管家准备把他扔在沙发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没想到宴琛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他拿走了请帖和应书带来的小盒子,这次走得很潇洒,没有再回头。

其实冷静下来后,宴琛还是能理解应书的脑回路。

或许在应书那里,气运之子有另一套判定。

应书刚刚在心里称他为男二,并且还提到了男二的悲惨命运。

也就是说,应书也许和他一样,都觉醒了自我意识,知道了每个人的结局。

所以在应书看来,从头赢到尾的霍知州才是真正的气运之子,而身为男二的他,不过是短暂拥有过一段美好的人生,很快就被命运抛弃,沦为弃子,根本不符合气运之子的标准,也没有攻略的价值。

即便宴琛已经脱离了剧情,可目前看来,他依旧没有摆脱男二的头衔。

这真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他似乎……注定无法帮到应书。

宴琛回到房间,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招财猫,屈着手指弹了它脑袋两下,道:“歧视男二?你接的任务对吗?”

憨态可掬的招财猫弯着眼睛笑,并不能给他回答,宴琛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宴琛都没再见应书。

虽然两人口头上结成了联盟,但实际打那天以后,两人都没有再联系对方。

宴琛在工作之余,偶尔听到应不凡抱怨,说应书又跑去见霍知州了,怎么劝都听不进去,好像一日不和霍知州见面,他都不痛快。

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应不凡头疼不已。

迟钝的他也终于回过味来,弟弟对霍知州是真的有非同一般的感情,可又不知如何出手干预。

他好不容易笼络了弟弟的心,不想关系再次恶化,更不想弟弟为一个人不值得的人深陷进去。

宴琛没有发表评论,毕竟他知道应书的苦衷,还无法对外言说。

秦翰庭在群里@他,问:【手机坏了?没看见消息?你就这么放着不管?】

宴琛:【我怎么管?】

秦翰庭:【我寻思着,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说的话他能听不?】

应不凡:【对对对,有这回事儿。阿琛,你能旁敲侧击帮我劝劝他吗?】

隔了许久,宴琛回:【再说吧,我的话他也不一定听。】

再见到应书,是在朋友组织的派对上,霍知州也在。

宴琛和霍知州虽说王不见王,但圈子就这么大,免不了有共同朋友,也不可避免会见面,今晚就是如此。

宴琛因为忙项目,到得比较晚。

樊斯岳亲自出来接的他,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宴琛:“你电话都快给我打爆了。”

樊斯岳:“这不好久没见了吗?今晚必须喝两杯啊。”

宴琛:“明天一早要开会,不喝了,我坐坐就走。”

两人刚走进内厅,便听到那头在起哄:“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樊斯岳道:“知州哥胃不好,那位应二公子今晚帮他挡了不少酒,听说他最近整天追着知州哥跑,传言真是不假啊。”

宴琛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应书身上。

他脸颊绯红,明显有些不胜酒力,但还是端着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宴琛有些不痛快,舌尖顶了顶左腮,问:“喝多少了?”

樊斯岳:“不知道,挺多的。”

宴琛的目光又落在霍知州身上,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模样,宴琛一股无名火“腾腾”往上窜。

“应二公子好酒量,来,我敬你一杯,你可得给这个面子。”其中一人拱火道。

宴琛敢说,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未必喜欢应书,所以多少有点针对他,明知他已到极限,却还在不断给他灌酒。

他们的行为恰好也印证了霍知州的态度,如果他有帮应书说一句话,起哄的人不敢如此。

应书双眼迷离,正要伸手去接,酒杯却被另一人半空夺走。

宴琛笑道:“我来得晚,怎么没人敬我?”

男人赶紧道:“琛哥,刚刚没看见你,什么时候到的?”

宴琛:“刚到。”

说完,他放下酒杯,对樊斯岳道:“有饮料吗?我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

樊斯岳倒了一杯葡萄汁递给他,说:“真一点不喝?不像你的作风啊。”

“喝点儿吧,待会儿我让司机送你。”

宴琛:“不喝。”

樊斯岳:“好好好,听你的。”

宴琛的到来,让气氛又活跃了点。

霍知州在一旁静静抽烟,应书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心里却在呐喊:【滚啊啊啊,让老子吸了好多二手烟!!】

【呕,想吐!】

宴琛和朋友们打完一圈葡萄汁,再一回头,已经不见了应书的踪影。

霍知州正侧头和樊斯岳的哥哥低声聊天,根本没有在意醉酒的应书去了哪,屁股就像被502黏住了,一动不动!

宴琛放下杯子,在内厅各处扫了一眼,而后问樊斯岳:“看到应书了吗?”

樊斯岳:“好像去卫生间了。”

宴琛不放心跟了过去。

他还没到卫生间,应书就偏偏倒倒走了出来。

廊道灯光澄亮,将应书的狼狈照得无处遁形。

他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穿了正式的西装,也抓了头发,可现在他的领结歪了,脸上也因为想保持清醒浇了凉水,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应书烧得绯红的眼一瞬不瞬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瞳仁带着潋滟水光,无助又可怜。

他嘴唇动了动,有些委屈出声:“宴琛哥?”

宴琛:“还以为你又会把我认成男模。”

应书嘴巴一撇,眼看要撑不住倒下,宴琛两步上前,把人搂进怀里,嘴上不饶人道:“现在出息了,还会帮别人挡酒?”

应书窝在他怀里,小声道:“我有点难受。”

“刚刚吐了吗?”宴琛问。

“没有,没吐,尿了。”他说。

宴琛被逗笑了,他抱着应书,问:“想不想回家?”

应书:“想……可是哥哥看到我这样,肯定会生气。”

宴琛安慰道:“没关系,就说和我在一起,他不会和你生气的。”

应书:“好……”

宴琛半搂着应书,正往出口走,霍知州这时却跟了过来。

他依旧端着那副冷清清的模样,慢条斯理道:“宴二少,这是我带来的男伴,你中途带走,不合适吧?”

宴琛:“是不是你的男伴我不清楚,但这是我朋友的弟弟,我既然碰上了,就有保证他安全的责任。”

霍知州冷笑:“你觉得这里不安全?”

宴琛:“我觉得你不安全。”

霍知州走上前,对着应书道:“你还好吗?”

应书摇头:“不好。”

【看见你更想吐了。】

霍知州:“说起来,人是我带来的,我对他自然也有一份责任。”

宴琛讥讽道:“你的责任是让他帮你挡酒吗?我真不该在这里跟你多废话。”

宴琛绕过他想走,霍知州却抬手拦住了他。

樊斯岳觉察出了不对劲,跑了出来,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霍知州冷道:“至少让他本人决定跟谁走吧?”

两人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樊斯岳记得没错的话,他俩都在争叶逐星,怎么现在这应二公子也争上了?

他试图劝道:“要不……”

霍知州开口打断:“应书,要回家吗?我送你。”

他朝应书伸出了手。

应书呆呆看着他,又看了看宴琛。

他慢慢抬起了右手,霍知州胜券在握地等着他把手搭过来,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平时恨不得黏在他身边的应书,这次却爽快地朝他挥手告别,说:“拜拜,知州哥,我和宴琛哥回家了。”

这回换宴琛得意笑了:“看来他是想和我走呢。”

话落,他礼貌和樊斯岳告别,带着应书上了车。

被放在副驾的男人瘫软如泥,宴琛倾身过去帮他系安全带时,他紧紧盯着宴琛的脸,在心里叹了出声:【哇,帅哥。哇,好嫩。】

宴琛:……

车子缓慢启动,考虑到他醉酒厉害,宴琛并没有怎么提速。

沿途没有药店,他没机会替应书买一盒醒酒药,宴琛担心应书难受得厉害。

还没到市区,应书又闹了起来,说要吐了。

宴琛在安全地方靠停,扶着他下车来到垃圾桶旁。

应书并没有吐出来,只是扶着垃圾桶不断干呕。

宴琛在车上拿了水下来,让他喝一点润润嗓子。

应书乖乖喝了两口,又晃晃悠悠往车上去。

宴琛没有立刻启程,他把副驾的车窗滑了下来,准备让应书再缓缓。

应书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

纤长的睫毛下压,因为醉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饱满的嘴唇微张,毫不设防的模样让人怎么都看不够。

宴琛自诩正人君子,可这会儿,他偏偏没控制住自己。

他的手指恶作剧地拨弄了应书的睫毛,捏了他的脸颊,抚过他鼻梁上的小痣,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方。

指尖在他唇珠轻轻点了点,宴琛感觉像触电般酥麻。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宴琛收回手,下车点了一支烟。

应书是醉了,可他滴酒未沾,不该这样“欺负”应书的。

再回到车上,原本闭着眼睛的应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直勾勾盯着他。

宴琛有一瞬心虚,猜想自己刚刚的行为应书是不是全部知晓?

两人大眼瞪小眼,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

在长久的静默中,应书开口了,他道:“宴琛哥,我还努力吧?”

宴琛不明所以:“嗯?”

“我晚上疼,我想活下去,你疼吗?”他语无伦次问。

“你哪里疼?”宴琛关切问。

应书泛着泪花:“全身都疼,所以我很努力。”

宴琛心疼看着他:“我能为你做什么?”

应书坐起了身,他的手慢慢探了过去,放在了宴琛的膝盖上,答非所问:“你,疼吗?”

宴琛想起了原文中,自己因为车祸断了腿,想必应书所问的是这个吧。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应书仰头看他,灼热的气息与他纠缠着。

宴琛出口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带了点沙哑:“疼。”

“以后,不会让你疼了。”他大着舌头道,“你是,是宴琛啊……”

宴琛这一刻说不清心底翻涌起来的情绪,他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应书努力做攻略任务也是为了他,为了改变他的命运,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作多情。

他想再探清楚一点应书的心意,男人却脸色一变,转头迅速推开车门吐了个昏天暗地。

心里还不忘感叹:【还好没吐车上,不然要付洗车费的,Yue~】

宴琛:。

这晚之后,应书在家消停了两天,被应不凡强硬留在家中学礼仪。

七月八日,是应书的生日,也是应家为他办的认亲宴。

宴会地点在豪庭,从排场和宾客名单来看,应天明是真把应书放眼里了,丝毫没有敷衍。

宴琛是和父母以及大哥一起到的。

应不凡在门口迎宾,而应书作为今天的主角,还没有正式登场。

宾客陆陆续续到齐,不少都是熟面孔,大家免不了客套几句。

晚会在七点准时开始。

宴厅灯光全数变暗,只留一束白光打在舞台中央。

应天明在那里讲了许久的话,回忆自己的亡妻,感念小儿子流落在外的艰辛,如果不是了解其中内情,宴琛都要被他的演讲感动到,真是会演戏,让人兴致缺缺。

终于,灯光移动了位置,打在了楼梯口。

应书穿着白色西装从二楼缓步下来。

他今天好好做了造型,灵动得就像童话里跑出来的小王子。

温玉玲侧头对宴琛道:“这小孩,长得挺招人喜欢的,确实不像外面说的那样。”

宴琛的视线久久没从他脸上移开,低声道:“嗯,所以让你们不要听别人瞎说,他挺好的。”

温玉玲:“你好像很喜欢他。”

不是疑问,是肯定。

宴琛没听清:“什么?”

台上换了应书讲话,他很言简意赅,做了自我介绍,感谢大家光临他的生日宴,落落大方的表现,让众人根本无法把传闻中没有教养的小痞子和他联系上。

灯光重新明亮起来,宾客间觥筹交错。

应书端着酒杯朝他走来,笑盈盈喊他:“宴琛哥。”

此时宴琛为了躲避温玉玲那几位总想帮他说媒的朋友,一个人在角落坐着,不知道应书怎么找到了他。

宴琛站起身,和他碰了碰杯:“生日快乐。”

应书甜甜回:“谢谢~”

两人抿了一口酒,宴琛趁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礼盒来,说:“生日礼物。”

“诶?你不是送过了吗?”应书疑惑问。

“不一样,这是我准备的。”宴琛道。

宴家来赴宴,自然是备了一份厚礼,但那仅代表宴家,不代表宴琛。

应书小心接过,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宴琛:“可以。”

他转身放下杯子,把盒盖小心揭开,里面躺着的是一条闪闪发光的蓝宝石项链。

宝石被切割成方形,周边镶嵌着细钻,奢华又高贵,饶是应书这种不懂珠宝的人,也能看出它的价值。

要不都说宴二少出手大方呢。

应书呼吸骤然顿住,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好,好闪,钻石好大。我买假货都不敢买这种的。呜呜……我明天就要出去买保险箱,给它锁起来!!!】

“这,这么贵重啊?”不同于内心的咆哮,他表面尽量显得平和。

宴琛:“还好吧,不算贵。”

【这还不贵?哥,虽然你这句死装死装的,但是我真的好爱啊!!】

应书:“那就谢谢宴琛哥啦,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宴琛:“喜欢吗?”

“喜欢喜欢。”应书两眼放光,一时都不知道盒子该往哪里藏。

最后放进了西装内袋,才算安心。

宴琛:“喜欢就好。”

“对了,”应书话锋一转,“还没有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家,那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宴琛:“没有。”

应书上前两步,凑到他耳边:“我那天没吐你车上吧?”

宴琛:“你说呢?”

应书苦着脸:“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

两人正闲聊着,应不凡和秦翰庭走了过来,应不凡对宴琛道:“就说满场没看见你,原来在这躲清净。”

应书乖乖喊了声:“哥,翰庭哥。”

秦翰庭点点头,应不凡问:“你们刚刚聊什么呢?我看笑得那么开心。”

应书骄矜扬着下巴,说:“我不告诉你。”

“嘿~你还有秘密了。”应不凡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啊,不要破坏我的发型,今天吹了好久的。”应书抬手抵挡。

“小书,怎么在这?”应天明的声音不合时宜插了进来,“还不快过去看看,知州来了。”

应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惊喜问:“真的吗?知州哥来了吗?”

心里却是:【烦死了,来就来了,我过去看什么看?我给他摆供桌上,上三柱香供上行不行?】

宴琛忍住想笑的冲动,没有说话。

应书抱歉道:“宴琛哥,翰庭哥,我先失陪了。”

秦翰庭颔首:“请便。”

待到应书走后,应天明又道:“小琛,翰庭,都去前厅啊,藏在这做什么?”

宴琛:“应伯伯,我不爱凑热闹,在这待会儿就行了。”

他这话可就有点假了,谁不知道宴二少最喜欢玩乐和热闹,但应天明并没有拆穿。

他微笑道:“也好,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我过去看看,你们随意。”

宴琛:“好的。”

看到应天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应不凡撇嘴道:“我爸也真是老糊涂了,前两天居然试探我的口风,问让小书和霍家联姻怎么样?真是疯了。”

宴琛抵在唇边的酒杯顿住,秦翰庭觑了一眼他的神情,道:“不能吧?你弟还那么小。”

“跟年龄没有关系,关键霍知州就不是良配啊。你觉得他能对我弟好吗?我坚决不同意。”应不凡愤慨道。

宴琛放下酒杯,说:“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聊。”

应不凡:“诶,怎么了?”

秦翰庭拉住他:“可能太闷了,让他自己走走。”

应不凡:“闷吗?哎,也是有点。”

宴琛来到露台,望着楼下开得繁盛的花园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从他指尖一点点攀升向上,被夜风轻轻一吹,四散开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宴琛下意识回头,看见来人竟是叶逐星。

他似乎瘦了许多,眼下带着乌青。

宴琛记得前不久他出了个小车祸,但是今天看起来,应该确实没什么大碍。

他朝宴琛笑了笑,大方招呼道:“嗨,好久没见了。”

宴琛也不记得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顺着他的话道:“好久不见。”

见叶逐星来了,他有心想避开,掐灭烟头正准备离开时,叶逐星又开口了:“你也看见了吧?那些文字。”

宴琛停下了脚步。

叶逐星抬头看他:“身为男二的你,被我拖累。”

宴琛:……

“我真的很抱歉。”叶逐星眼底带着泪光。

车祸没让他受伤,却让他也觉醒了记忆。

所谓的甜文在他看来并不甜,所谓被团宠的主角受,不过是一直让所有男人为他雄竞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游走在宴琛和霍知州之间,一次次举棋不定挑起他们的矛盾,最后害得宴琛悲惨一生。

小说的大结局只写到了他和霍知州结婚,在读者眼里就是Happy ending ,她们为主角的爱情欢呼,雀跃,送上祝福。

可谁又知道,婚后那漫长的岁月,叶逐星和霍知州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战,

霍知州就是一个会为前任动摇,会利用和身边人暧昧来刺激叶逐星妥协的人。

这在小说前期,兴许会激起一波波小高潮,可在婚姻生活里,让叶逐星疲惫至极。

他们在外人眼里,是模范夫夫,为了两个养子的成长和霍知州名声,叶逐星一再退让。

他其实知道宴琛每年都会去看他,他没脸让宴琛看见自己逃婚后过得一地鸡毛。

他只能在那些时间里,更加卖力配合霍知州演出,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过得十分幸福。

从那场悠长的梦中醒来,叶逐星早已泪流满脸。

其实所有的事,早有预兆。

初次察觉出不对劲时,是他让宴琛送他去音乐会现场那天。

他分明是想回家的,可是大脑一直有道声音提醒他,让他去听音乐会。

不出意料,他们在那里碰上了霍知州。

霍知州愤怒带走了他,并在车上强吻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脑海中闪过一些文字片段,转瞬即逝,他没来得及看清,但心中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所以抬手给了霍知州一巴掌。

两人不欢而散,第二天霍知州就带着应书去了西餐厅,故意当着叶逐星的面,对应书体贴入微,让他吃醋,难受。

这就是霍知州的手段,他总爱如此。

叶逐星那段时间就像一个只会听指令的机器人。

他会因为宴琛的疏远而难过,迫不及待想去和他修复关系,又会因为霍知州刻意制造的绯闻痛苦,不断询问自己,喜欢霍知州真的对吗?

在这种畸形情感中,他不断调理自我,终于在车祸后,才得知真相。

觉醒后的宴琛成为了书中的bug ,他不愿意走剧情,两位男主的故事线便无法好好推进。

而这时叶逐星的作用,就是修复这个bug ,他的心会慢慢不受控制,想向宴琛靠近,想用尽手段把宴琛重新夺回来,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蛊惑他,宴琛是他的,该为他付出,该在所有时刻以他为先。

只要宴琛再次爱上他,再次为他心软,那么宴琛,就还是男二。

他们的剧情,仍旧会继续走下去。

叶逐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他在深夜里大声起誓,他再也不要做什么狗屁男主,他只要做自己。

“嗯,看见了。”宴琛坦然回答,“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叶逐星身体前倾,手肘放在围栏上,脸上带了释然的笑:“这样最好。请你一定,一定要继续如此。”

宴琛不解看着他。

叶逐星:“阿琛,千万不要为我心软,不要回头。因为曾经的每一次,我都走向了霍知州,以后说不定也会如此。哪怕我为你哭泣,为你崩溃,最后结果都不会变。”

他是真心实意爱过霍知州的,但所有的热情和爱意,在霍知州的一次次动摇中被慢慢消磨着。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宴琛的付出,潜意识认为理应如此,但,没有谁会一直如此。

他欠宴琛良多。

宴琛:“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回头。”

“你猜,他们还有多久会找到这里?”叶逐星问。

宴琛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只要男二和主角受在一起,那么男主必定出现,这就是狗血定律。

“应该过来了。”宴琛道。

话音才落,走廊传来交谈声。

宴琛最先听到的是应书的声音:“知州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偷偷失望了好久,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才会这么晚到。”

霍知州:“嗯。”

“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啊。”

霍知州:“嗯。”

“知州哥,你去露台透气吗?”

霍知州:“嗯。”

“那我陪你一起啊~”

“嗯。”

【嗯嗯嗯,就会嗯!摆着死人脸给谁看?嘴不要就捐了,拿去当门铃,按一下,响一下,按一下,响一下,真是服了!】

宴琛“噗嗤”笑出声。

下一刻,霍知州和应书同时走了进来。

第25章 第 25 章 请支持正版

霍知州的目光在宴琛和叶逐星身上扫过, 绷着脸没有说话。

应书倒表现得十分热情,招呼道:“叶先生,宴琛哥, 原来你们也在这啊,真是好巧哦。”

【这霍知州装了雷达吗,直冲冲就往露台来。】

叶逐星笑:“嗯,出来吹一下风, 正好碰上了。对了, 还没跟你说, 生日快乐。”

应书礼貌回:“谢谢~”

【他真的很好诶,难怪宴琛那么喜欢他。】

宴琛眉头一皱, 谢邀, 别带上他。他和叶逐星之间的距离可以再站八个霍知州,已经够避嫌了哈, 真没喜欢。

“那你和宴二少真是有缘。”霍知州冷然开口,“做什么都能碰一起。”

应书不想他们起争执,小声道:“知州哥, 怎么生气了?要不我们换一个露台吧?”

【人家两个郎才男貌, 看星星,谈月亮,有你屁事啊?】

叶逐星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霍总,今天是应二公子的生日,就不要这么扫兴了。”

“霍总?扫兴?”霍知州咬字极重,他上前两步抓住了叶逐星的手腕, 低道:“你要是想激怒我,那恭喜你,你做到了。”

应书:【脑阔疼, 真的脑阔疼。霸总都是些什么烂套路?这和‘男人,你点燃了我的怒火’有什么分别?是不是马上就要壁咚了?】

他一边心里叨叨,一边看向宴琛。

按理来说,这时候的男二该走过去,把主角受从主角攻的手里抢回来,然后护在身后,和主角攻对峙。

可……

宴琛背靠围栏,手肘搭在栏杆上,明显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不是,哥们儿,现在不是展示你美貌的时候啊啊啊!你在摆什么Pose ?杵那跟雕塑似的,是被点穴了吗?】

宴琛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叶逐星身上,反而紧紧盯着他。

【等会儿,什么意思?让我先上?】

【那行,谁让我们结盟了呢。你先看我表演。】

应书迈步上前,拉了拉霍知州的衣袖,可怜巴巴道:“知州哥,别这样,我们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说话?我……”

他话还没说完,霍知州蛮力拉着叶逐星往外走,将应书撞了个趔趄。

宴琛眼疾手快扶住应书,原本无波无澜的脸怒气横生:“霍总好教养,今日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霍知州怒目而视:“宴二少如今到底在为谁出头?早听闻宴二少博爱,今日也让我长了见识。眼里装一个,怀里抱一个,倒真是宴二少的作风。”

“哪能和霍总比?”宴琛反唇相讥,“霍总国外不还有一份牵挂吗?在博爱这方面,我自愧不如。”

眼见两人怒火越来越盛,矛盾一触即发。

叶逐星拉着霍知州胳膊,道:“别这样,冷静一点,如果在这种场合闹起来,那就真的太难看了。”

说完,他又对应书道:“抱歉,让你受惊了。”

应书眼眶红红的:“没关系。”

他望向霍知州:“知州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真的……真的不能留下吗?之前的每一次,你都丢下我,这次也要这样吗?”

【死装哥!看我!我都要哭了!你之前吃了我那么多饭,你要还有点良心,就给我一个面子,成不成?】

霍知州有些不忍,但还是道:“抱歉。”

【肉包子打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知州哥,知州哥……”

应书念念不舍的挽留声,依旧没有阻挡霍知州离开的脚步。

空旷安静的露台又只剩他们两个。

应书表演得太过投入,心声又太过激动,宴琛实在没憋住笑,他道:“别喊了,你的知州哥走了。”

空气都清新了。

兴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欢喜,应书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笑我?是在嘲笑我吗?】

【都是舔狗,你龇个大牙笑谁啊?】

宴琛笑不出来了。

应书:“宴琛哥,叶先生也走了,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呀?哎……”

【笑啊,怎么不笑了?难道就我一个人被丢下了吗?来啊,互相伤害啊。】

宴琛:“他走了关我什么事?”

应书没说话,心里却:【呵呵,你也挺能硬装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你表情,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

应书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弱声反驳:“怎么可能?宴琛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你那么心虚干什么?”

“没有,才没有心虚。”

【咋?你还能读心啊?啊?】

“项链还我。”宴琛箍着他,假装要伸手去他西装内袋拿盒子。

应书赶紧双手并拢护在胸前,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反悔了,不送了。”宴琛道。

“不还,不还。”应书努力抗争。

【那可是宝石项链!!我今天就是鼠在这里,也不可能把它交出来!】

“打扰一下。”秦翰庭闲庭阔步地走了进来,“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亲亲抱抱游戏,但是应二公子,你的好朋友到了,他找不到你,我就顺路把他带了过来,没耽误你们吧?”

应书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宴琛有多亲昵。

宴琛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一只手还探在他的西装里,两人怎么看,都算不上清白。

他赶紧挣脱宴琛的手臂,道:“你,我,我们才没有。”

小结巴从秦翰庭身后探出脑袋:“书,不,不好意思,我,我迟到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呀?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呀。”应书冲上前揽着小结巴的肩,说:“我给你留了一块最大的蛋糕,还有好多好吃的,走,我们一起去吃。”

“嗯嗯。”小结巴点头,随后,他又看向秦翰庭:“谢,谢谢,老板。”

秦翰庭朝他挥挥手:“玩得开心。”

两人勾肩搭背跑远了,秦翰庭对宴琛道:“我是不是出现得不是时候?”

“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宴琛微笑道。

“我很好奇,叶逐星和应书,到底是哪一个?”秦翰庭困惑问。

宴琛理了理西装,认真答:“我早就说过了,不会再和叶逐星有任何来往,这句是真的。”-

“好吃吗?”应书看着小口小口吃蛋糕的小结巴问。

原文里的小结巴没能吃上甜甜的蛋糕,他因为旁人的嘲笑,不想给原主带来麻烦,提前离场了。

可怜的小结巴,是一下班就空着肚子来的,带着满满的祝福,最后走得满腹委屈。

他总是那么懂事,处处为朋友着想。

“好,好吃。”小结巴用力点头。

“那边还有甜品台,走,我们过去挨着吃个遍。”应书拉着小结巴满场跑。

两人来到长桌旁,正好看到几个公子哥围在一起,一边拿目光瞄他们,一边窃窃私语。

小结巴揪着衣角,惴惴不安道:“书,我,我不吃了,我先,先走了。”

“走什么走?管他们呢。”应书满不在乎,“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

不管看见谁,腰都要挺直。

小结巴挺了挺胸脯,说:“没,没忘。”

应书看着他憨厚老实的样儿,抿嘴笑了笑:“你这是新衣服吧?”

小结巴不好意思:“嗯。”

知道要来参加宴会,他花了半个月的工资置办的礼服,虽然刚进门时被错认成了服务生,但这已经是他最拿的出手的衣服了。

“真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应书毫不吝啬夸奖。

“真,真的吗?”小结巴不可置信,“不,不像服务生?”

被拦住的时候,他慌乱不已,懊悔怎么买这套衣服,又给应书丢脸了,还好秦翰庭过来替他解了围。

站在这炽亮的灯光下,时不时看到那些人扫过来的目光,让小结巴觉得无比煎熬。

可现下,他得到应书的真心夸赞,整个人又自信了起来。

“一点都不像,不过下次咱们不要买红色了,红色不日常,穿的时间比较少,挂在衣柜里吃灰,岂不是亏了?”应书认真提建议。

“嗯嗯,有,有道理。”小结巴特别赞同他的话。

两人用餐盘装了满满两大盘甜点,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小结巴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绑着蝴蝶结的礼盒递给他,说:“书,生日,快乐。”

“怎么还带礼物了?太见外了吧。”

“要的,要的。”小结巴说,“很,很便宜,你,别,别嫌弃,看看,喜,喜不喜欢?”

应书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黑色钱包,纹理清晰,皮质柔软,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品牌。

小结巴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应书送了他自己认为最好的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包,你真是太好了吧,又让你破费了,小结巴。”应书像只撒娇的小狗,脑袋在小结巴的肩膀处蹭了蹭。

小结巴:“本,本来,想送,车挂,但是,听说不安全。”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应书爱不释手地摸着钱包,“我一定每天都带着,然后把咱俩的合照夹在里面。”

小结巴低低笑:“别,别夹我们,夹,你,你和宴少爷。”

应书:?

“什么啊?为什么夹我和他的?”

小结巴疑惑:“你们,不是,在谈,谈恋爱?”

应书:“谁造的谣啊?”

“没,我,就是,我觉得。”小结巴费力解释,“你,你不喜欢他吗?”

应书哽住了。

喜欢?

宴琛吗?

应书垂下眸子,答非所问道:“他有喜欢的人啦。”

“诶?”小结巴挠了挠脑袋,“这,这样啊。”

“嗯。”

恰时,他看到宴琛和秦翰庭走进了大厅。

宴琛刚出现,就被人叫走了。

一位贵妇人站在他面前和他讲话,身旁还跟着一个年纪尚轻的男人。

男人和宴琛握了握手,白皙的脸霎时红到耳根,即便装得再镇定,那种含羞带怯的神情也早就出卖了他的心。

宴琛就是这样,走到哪都会被人喜欢。

可纯情的他心里只有叶逐星。

“真是受欢迎啊。”应书感慨。

小结巴跟着看了过去,又看了看应书,握着他的手安慰道:“他,没,没眼光。”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应书呢?小结巴想。

应书觉得心里暖暖的,回握住小结巴:“还是你最好。”

宴席即将结束,应书被应不凡叫去送客人。

“这是温阿姨,阿琛的妈妈。” 应不凡介绍道。

其实刚开场不久,应不凡便领着他到处结交新朋友和与没见过面的长辈打招呼。

这些本该是应天明该做的事儿,可他只顾自己社交,只能全由应不凡代劳。

应不凡致力于让应书在每个人面前露露脸,希望大家尽快接受他。

看在应不凡的面上,大家说话都还算客气。

只是他们聊起来的话题,不是股票就是正在进行的新项目或者是珠宝鉴赏,应书听不懂,也插不进去话,只能陪着干笑。

后来干脆中途溜走,在角落里碰到了宴琛。

不知道为什么,和宴琛呆在一起,他就无比自在。

此时宴家的人都看着他,应书惊呼出声:“温阿姨?也太年轻了吧?我还以为是宴琛哥的姐姐呢,阿姨好漂亮啊。”

温玉玲被哄得眉开眼笑:“哎哟,什么姐姐啊?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啊?”

“真的,如果不是哥哥介绍,我都不敢相信。”

宴琛说过吧?

应书的脸很有欺骗性。

即便他的话确实存在夸张成分,但他那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神再配上他无比真诚的神情,就能让别人把他的话信一大半。

“阿姨,叔叔,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不要生气哦。”他的音调软绵绵的,听得人心痒痒。

温玉玲拉着他的手,道:“不会生气,我们也很开心认识你。之后有时间,让小琛带你来家里玩,你们年纪相当,平时就要多多走动。”

应书弯着眼睛笑:“好呀~”

他抬眼偷偷瞄一眼宴琛,发现男人也正盯着他。

视线相交,应书又想到了刚刚小结巴的话。

你不喜欢他吗?

什么算是喜欢呢?

应书匆忙错开了他的目光。

宴琛道:“改天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应书:“我愿意呀。”

“嗯,”宴琛笑了笑,“那再约时间。”

“好啊。”-

宾客散去,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应书终于躺进了被窝。

小结巴已经被司机送回了家,早早和他报了平安,应书昏昏欲睡,却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哦,霍知州今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还没有趁机刷好感。

应书撑着眼皮,点开了霍知州的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留下一行字:【知州哥,对不起,是我不够懂事,害你不开心了,你今天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真的很开心。不该再奢求其他的,以后再也不会了。希望你不要生我气。】

嗯,足够卑微。

符合舔狗的标准。

应书点击发送,将手机扔到一边,沉沉睡去。

“你怎么穿这身衣服啊?”梦境里,原主皱眉盯着小结巴,“你早点和我说,我可以送你一套礼服啊,你也不会被人拦在门外了。”

小结巴咬着嘴唇,手指搓着衣角,道:“对,对不起。”

“哎,算了,快进来吧。”原主带着小结巴进了宴厅,“你去那里坐着,我等会儿给你切蛋糕。”

小结巴听话走了过去。

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蛋糕。

“喂,那个服务生,坐那干什么?帮我们端杯酒过来。”一位公子哥指着他吩咐道。

小结巴脸颊涨红,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我不是。”

“他是那个乡巴佬的朋友,我看着带进来的。”另一人搭腔出声。

小结巴鼻尖酸酸的,他后悔了,他觉得不该来这里。

虽然他很想祝福好朋友。

但……

小结巴环顾四周,他们真的还是好朋友吗?

已经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吧?

旁边传来低低的轻笑,刺痛了小结巴的心。

他站起身,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原主的身影。

他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小声喊:“书……”

原主转头看来,表情变了变。

他对跟前人道:“知州哥,等我一下,我待会儿过来。”

说罢,他拉着小结巴走到一边,问:“怎么了?你要是饿了的话,那边有甜品台,我现在可能顾不上你,你自己照顾自己好吗?”

小结巴摇头:“不,不是的,礼,礼物……”

原主没怎么留心他说话,时不时侧目瞟一眼霍知州,眼看着霍知州抬步要走,原主急匆匆道:“好了,有什么事晚点说。”

啊,晚点吗?

小结巴没有再等。

他把礼物交给了专门登记收礼的工作人员,回头又看了好友一眼,落寞离开。

长长的公路车来车往,小结巴想节省钱,准备步行到公交站。

月色将他的身影拉长,他紧了紧背包带,眼泪不争气落了下来。

应书跟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走完那段路,直至看着他上了公交车。

场景虚幻,眼前再次浮现加粗字体:【小结巴攻略进度百分之九十,帮助好友重拾自信完成度百分之百,本体抢救成功,拥有一次自主选择权。】

等,等等。

什么意思?

为什么没有增加生命值?

作弊啊?

“啊啊啊,说清楚。”应书大叫着从梦中醒来。

厚重的遮光帘隔绝了所有阳光,应书赤脚跳下床,一把拉开了窗帘。

此时天光大亮,应书站在窗前努力确认,左手的那条黑线一点也没有加长。

他丧气地垂下头,暗骂规则的不公。

可凭心来说,难道不增加生命值,他就不帮助小结巴了吗?

当然不会。

他早已把小结巴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他真心希望他幸福,不用再受任何委屈。

应书呈大字状倒回床上。

静静躺了会儿,他翻身去摸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微信,来自霍知州。

他点开一看,是昨晚凌晨霍知州的回信:【今天失礼了,生日快乐。】

大哥,已经凌晨了!生日都过了,还快乐什么啊?

你失礼也不止昨天好吧?

Shu :【谢谢知州哥~收到你的祝福我真的好开心。中午想吃什么啊?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泰国菜?抱歉,不太合我口味。”

临近午休时,宴琛接到了文景的电话。

他是母亲好友的儿子,才从国外回来,两人小时候见过几次,宴琛对他没什么印象,昨晚在应书的生日会上碰上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那法餐呢?”男人继续问。

宴琛笑了笑:“我今天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下次吧。”

“哦,好吧。”文景失望挂断电话。

宴琛合上文件,还没想好吃什么。

他单手撑着下颌打开了微信,手指滑动着界面。

一晃而过的是应不凡昨晚发的朋友圈,九宫格拉满,全是应书的照片,配文:生日快乐,哥哥永远为你保驾护航。

宴琛又重新滑了回去。

应不凡特意请的专业摄影师全方位拍摄,没有过度P图,没有奇奇怪怪的滤镜,每一张精美得都是可以用作屏保的程度。

宴琛靠着转椅,逐张欣赏应书的照片,最后鬼使神差地保存了一张他的侧颜照。

“叮,”恰好,屏幕上方跳出来一条微信,正是照片主角。

Shu :【宴琛哥,一手消息,知州哥和叶先生好像闹矛盾了,挺凶的。】

宴琛:【你从哪得来的一手消息?】

Shu :【我现在就在他公司,从他助理口中打探到的,保真。】

Shu :【你放心,知州哥这边有我呢,我会拖住他,你尽快联系叶先生吧,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Shu :【加油!我们一起加油!】

宴琛:【?】

宴琛:【你去他公司干嘛?】

Shu :【送饭啊。】

Shu :【你不要丧气,动起来。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相信你哦。】

宴琛冷笑着打字:【谢谢你的鼓励,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Shu :【猫猫Wink.jpg 】

任助理在这时推门进来,轻声询问:“小宴总,您中午有安排吗?”

宴琛:“我没胃口,你去吃吧。”

他放下手机,重新翻开文件。

想了想,还是觉得气不过,又拿过手机找到应不凡的对话框,打字:【给你弟找个班上,好吗?】

应不凡:【?】

第26章 第 26 章 请支持正版

宴琛确实找不到正当理由阻止应书去攻略霍知州。

这让他无比烦恼。

更让他烦心的是,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是应书的攻略有了成效还是霍知州又故技重施,想利用应书来刺激叶逐星, 他们两人的关系还真越来越近。

据应不凡说,碰见了好几次霍知州送应书回家,应书最近还蛮开心的,一身的劲儿使不完似的, 天天往外跑。

“哎, 你说, 小书要是真喜欢霍知州,霍知州又能浪子回头, 那我是不是也该成全他的心意, 不要干涉那么多呢?”

今天周天,难得空闲。

应不凡约了宴琛打网球。一场激烈的运动下来, 两人都大汗淋漓。

坐在休息区时,应不凡一边擦着汗,一边询问宴琛的意见。

“我们小书以前吃了许多苦, 回来之后, 从来都没向我提过任何要求。如果和霍知州在一起是他的心愿,那我是不是也该放下成见,好好帮他一把啊?”

“我们家和霍家联姻,也不算高攀他们,他应该不会苛待我们小书吧?”应不凡自顾自地碎碎念。

宴琛喝了一口水,冷淡道:“你确定你弟喜欢霍知州吗?”

“啊?”应不凡被问得一懵, 反应过来后他认真答:“确定啊,不然也不能每天去送饭吧?比对我都殷勤。”

“你确定霍知州能对他好吗?”宴琛又换了一个问题。

“这……”

“你确定霍知州真的对叶逐星死心了吗?”

“啊……”

“你确定霍知州不会再和他那个前任联系了吗?”

“唔……”

“你确定你弟和霍知州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呃……”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应不凡一个也招架不住。

“咳, 现在说这些确实也太早了哈。”应不凡瞬间没了气势。

宴琛:“嗯。”

不过,他怎么感觉他兄弟好像特别不爽呢?

嗯,确实在不爽。

应不凡稍加思索,便理解了宴琛此时的心情。

众所周知,宴琛和霍知州都非常厌恶对方,而作为好兄弟的他如果以后和霍知州成为了家人,那对于宴琛来说,多少有点无法接受。

应不凡拍了拍宴琛的肩,郑重道:“你放心,就算我弟以后和霍知州成了,我也永远站你这边,我帮理不帮亲,绝对不会偏袒霍知州。”

宴琛:……

说着,应不凡还单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道:“做兄弟,在心中!”

宴琛忽然觉得,应书和应不凡不愧是亲兄弟!两人的脑回路都让人捉摸不透。

他摇摇头起身离开。

应不凡还在后面喊:“怎么走了?不打啦?晚上吃什么呀?”

吃屁吧。

简单吃了一顿便饭,宴琛回了家。

洗完澡出来,他没什么睡意。

坐在窗边点了支烟,他拿出手机给应书发了一条消息:【最近怎么样?】

平时很快回信的人今晚迟迟没有动静。

宴琛难免脑补他和霍知州在你侬我侬。

应书会用那种羞怯的眼神看霍知州吗?会因为害怕跳到霍知州身上和他拥抱吗?会……真的爱上霍知州吗?

宴琛不知道。

他又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回复。

呵。

不回就不回!

以后也休想自己给他回消息!

宴少爷心中堵着气关灯睡觉,实则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醒来,他习惯性拿手机看时间,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来自凌晨一点的回信。

Shu :【我这边进展还算顺利。今晚应该彻底把他感动了一把,你呢?】

宴琛简单三个字:【没见面。】

想了想,他又追问了一条:【你做什么了?】

应书当是还没醒,没有立即回复。

把宴琛的好奇心高高钓了起来。

开完早会出来,手机震动两下。

比应书的回答更快到的是应不凡的吐槽。

他说他弟弟昨晚回来浑身湿哒哒的,问也不说,只是一味让他别担心,今天一早就感冒了。

宴琛快中午的时候才收到应书的回信:【我去帮他捞戒指了。】

宴琛:?-

应书正躺在床上吃葡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霍知州。

应书捏了捏嗓子,电话一接通,他先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而后虚弱问:“知州哥?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生病了?”霍知州问。

“一点小感冒,不碍事,咳咳咳。”

“是因为昨晚那件事吗?”

应书沉默了会儿,才扭扭捏捏答:“不是啦。”

昨晚应书受邀和霍知州一起参加泳池派对。

一群人喝多了打赌,说看应书这个舔狗会为霍知州做到哪一步。

霍知州默许他们把一枚戒指扔进泳池里,等上完洗手间的应书回来,他们起哄道,霍总的戒指刚刚不小心掉进去了,非常重要。

应书不是傻子,那霍知州西装革履地坐那儿,就没下水的意思,他那把年纪,还能童真地用手去玩水啊?戒指怎么掉进去的,大家不心知肚明吗?

狗血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恶俗片段,应书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可他现在不会拆穿,还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应书转向霍知州,睁着懵懂的大眼睛问:“真的很重要吗?”

霍知州吐着烟圈,淡淡“嗯”了一声。

应书咬了咬嘴唇,说:“我知道了。”

他脱了鞋,对,鞋是一定要脱的。

这是应不凡给他新买的,他上网查了下,官网价一万二左右,衣服和裤子他不知道价格,但不是高定西装,普普通通的衬衫和牛仔裤,他觉得应该也贵不到哪里去。

“噗通”,应书毫不犹豫跳进了泳池。

他其实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戒指,可他故意沉在池底迟迟没有上来。

樊斯岳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他并没有参与这场无聊的恶作剧,还出言阻止了一番,被大家以开玩笑搪塞了过去。

樊斯岳焦急问:“他到底会不会游泳啊?人不会出事儿吧?”

这时,那群人才急了起来。

“不能吧?不会游泳他怎么说跳就跳啊?”其中一人道。

大家把目光投向霍知州,他也不再淡定,站起了身。

樊斯岳正要往水里跳,“哗啦”,应书却在这时冒出了头。

他举着戒指,笑意盎然:“找到了。”

霍知州与他对视,眼神明显有些动容。

可这还不够。

在霍知州伸手要拉他时,应书开始在水里扑腾,一副即将溺水的模样。

樊斯岳跳进了水里,配合岸上的人七手八脚把他捞了出来。

应书呛得直咳嗽,右手的拳头却还紧紧握着,等到霍知州蹲下来查看他情况,他张开手,道:“给你,下次不要弄丢了。”

“还有,对不起,我刚刚脚突然抽筋,让你们担心了。”

霍知州紧紧盯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脸,红通通的眼尾,再硬的心也软了。

他重新把戒指扔回了泳池,示意刚刚第一个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下去重新捡一次。

应书知道霍知州这是在帮他出气,可他并不觉得感动,还觉得他有点像神经病。

如果霍知州一早就觉得这不是个好建议,那么刚开始就不该伙同他们诓骗自己。

况且这是夏季,下个水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要看的,从来都是应书的低姿态。

而霍知州的虚荣心,也在应书的毫不犹豫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时候再来装模作样地为他出头,实在可笑至极,不过是上位者展示权利的手段罢了。

装什么好人呢?

应书裹着浴巾上了车,霍知州问他:“你其实知道是在打赌,对吗?”

应书也不撒谎,坦诚回道:“是的。”

“那为什么还要跳下去?”

应书的睫毛湿成一绺绺,他最是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

他垂着眸,眼睫轻颤,柔弱又可怜道:“因为我想让你赢。”

男人天性自私,敏感,多疑,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忠诚无私,根本没办法抗拒。

应书赌对了。

从前他每日中午去给霍知州送饭,今天却没有准时到达。

那养成的习惯一定会让霍知州不适应。

所以这次,是他主动打电话来询问,主动给予关心。

“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让助理给你送。”

比起从前,霍知州的口气算是温和许多。

应书:“没什么胃口。”

“饭还是要吃的,地址给我吧。”

看吧,他就说攻略霍知州的难度不算大-

宴琛是在樊斯岳那里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樊斯岳想起上次宴琛带走应书的场景,觉得两人的关系应当不一般,所以发信息告诉了宴琛原委。

一来,若他们只是朋友,就想让宴琛劝劝应书,也不要太舔了。二来,若是宴琛真的对应书存了那方面心思,也是给宴琛提个醒,那应二公子过于痴情,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宴琛虽然知道应书是情有可原,可还是气得不轻。

下午下班,他打着上门拜访的名义,去了应不凡家。

彼时应不凡还没从公司回来,保姆替宴琛开的门。

宴琛也是不客气,把礼品交给佣人,径直往应书房间去。

他推门而入时,应书正叼着苹果在玩消消乐。

听见开门声,惊得他赶紧往被子里钻。

宴琛抱着手臂靠着门框,道:“藏什么?”

应书一点点拉下凉被,先露出的是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然后是整个脑袋探了出来。

见到是宴琛,他大方坐了起来,声音脆脆道:“宴琛哥,你怎么来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霍知州那个老登。】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宴琛不咸不淡道。

应书让他关门,又朝他招手示意他走近点。

等到宴琛走到他床边后,他才压低声音道:“我装的。”

此时应书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脸蛋儿红扑扑的,还真有点病弱之态。

宴琛:“脸这么红,真是装的?”

应书撕下退烧贴,拉着宴琛的手放在额头,道:“是不是没问题?脸红是我捂出来的,连你都被骗了吗?”

宴琛松了一口气:“嗯。”

“这大热天的,谁下个水就发烧啊?”

【我又不是小说里的病弱娇受,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嘻嘻。】

宴琛冷邦邦道:“没事就好。”

应书歪着脑袋:“你是担心我,来探病的吗?”

宴琛:“不是。”

“嗯?”应书不解,“那你来干什么的?”

“找你哥喝酒。”宴琛违心道。

应书:“找我哥哥喝酒,你来我房间干什么啊?”

“顺便探病。”

应书的睫毛扑闪扑闪两下,伸手道:“那你给我买果篮了吗?我上次都给你买了。”

【礼尚往来,礼尚往来。】

宴琛侧身欲离开:“没有。”

应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这样啊?我们还是盟友诶。”

宴琛的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移到应书脸上,一脸严肃道:“我一点也不想跟你……”

“阿琛。”应不凡推门走了进来。

第27章 第 27 章 喜欢我怎么样?

“要不是阿姨跟我说, 我还以为你没到呢。”

应不凡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应书的手已经缩了回去,对着门口的人甜甜喊:“哥哥。”

应不凡点点头,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道:“退烧了,退了就好。”

“说了没事啦。”应书撒娇说,“晚上可以给我点小龙虾吗?我就吃一点点。”

“好,给你点。”应不凡宠溺道。

宴琛看着他, 那句话最终没有说完。

应不凡:“我刚以为你还在睡觉, 阿姨说你今天躺一天了, 中午还有人来给你送饭。”

应书:“嗯,是知州哥的助理。”

应不凡嗤鼻:“算他还有点良心。你跟着他出去一趟, 回来就生病, 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应书乖乖赔着笑脸:“和他没关系啦。”

“呵,”宴琛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应不凡朝他看来:“你怎么没在楼下等我啊?”

宴琛:“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 听你说你弟病了,就上来看看。”

【可是都没有给我买果篮!】应书愤愤想。

“哦,难怪。楼下那花和燕窝是你买的?”应不凡继续问。

宴琛:“嗯。”

应书眼睛都亮了起来:【啊啊, 就说他不会那么吝啬。】

“你现在上门这么客气?”应不凡上下打量他。

宴琛:“是啊, 所以你要开两瓶好酒招待我。”

应书的笑僵在脸上:【等等,不是给我买的?】

【哼,以后也休想喝我的鱼汤!】

宴琛扫了一眼应书,看到他后脑勺翘起的呆毛和鼓鼓的脸,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

他道:“燕窝是买给你弟的。”

应书抬头,刚刚的哀怨一扫而空, 笑眯眯道:“谢谢宴琛哥。”

“等会儿,燕窝给我弟买的?那花……”应不凡表情扭曲,“不会是给我买的吧?”

宴琛扬着下巴, 故意问:“不可以吗?”

应不凡:“兄弟,兄弟你别搞这一出。”

宴琛已经抬步往外走了。

应不凡追在后面,锲而不舍问:“兄弟,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不能吧?你不能单身多年,看我也眉清目秀吧?喂,你说清楚。”

应书捂着嘴,在后面偷偷笑。

“小书,换了衣服下楼吃饭啊。”应不凡临出门前还不忘交代一句。

应书拖着尾音:“知道啦~”

晚餐吃得很尽兴。

宴琛看着应书毫无压力地剥完了两大盘小龙虾,他也终于相信,应书是真的没病,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应不凡稍微喝多了点,脸颊坨红,他借着酒劲问应书:“小书,你跟哥说句实话,霍知州对你好吗?”

应书:“就……还可以吧。”

【并不好!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伙同别人戏弄我!虫脆是个红蛋!】

“肯定没有哥哥对我好呀。”应书又补了一句。

应不凡:“那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空气凝固,偌大的餐厅静得近乎落针可闻,应书感觉有两道视线打在他身上,令他脊骨发麻。

他不得不把头埋得更低,吞吞吐吐道:“哎呀,也,也就,就还行吧。”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爸有意让你们联姻……”

“咚,”宴琛的酒杯底座和大理石桌面发出脆响。

应书正在剥的小龙虾也因为手滑落回了餐盘。

“联姻?”应书瞪大眼睛,“就是要结婚的意思吗?”

“是啊。”应不凡回。

“啊,这个,这个……”他语无伦次,脑袋飞速运转。

【结婚不就要上床?上床不就要酱酱酿酿?我不要,我接受不了。】

“他还小,现在说结婚太早了吧。”宴琛插话道。

“啊,对。”应书感激看了宴琛一眼,“结婚,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耶,而且人家未必想和我结婚啊,强扭的瓜不甜,这个事以后再说吧。”

“也成,”应不凡点点头,“我就问问你的意见,爸那边我也好有个交代。”

“我怕我帮你推了,往后你真有那想法,会怪我多事。今天你宴琛哥在这里做见证了啊,你自己说的先不考虑联姻,往后可不能怪哥哥。”

应书把龙虾虾尾放进应不凡的碗中,说:“我知道哥哥都是为我好,才不会怪你。”

说完,他又剥了一只小龙虾放进宴琛的碗里,道:“还有宴琛哥,都是最好的哥哥。”

宴琛:……

谁要当你哥?

应书满意看着两个男人的碗,心里默念:【我真是端水大师。】

晚餐结束,应不凡接了一通电话,需要处理一封紧急邮件,宴琛便由着应书送出门。

自动大门缓慢打开,司机开着车就停在不远处。

应书跟着走了几步,问:“宴琛哥,那是不是……哇……”

奢华的大门口做了大理石立柱,应书被宴琛扯到柱子后,男人单手撑着柱身,把他挤在中间,低头看他。

应书弱小,无助,又可怜缩成一团。

【壁,壁咚?】

“怎么了?”他小心询问。

宴琛只是定定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他吞了吞口水,又问:“到底怎么啦?”

【好帅啊,哥,近距离看,更有魅力了。比霍知州白,比霍知州嫩,比霍知州鼻梁更挺,瞧瞧,这张脸简直是女娲炫技之作,我直接飞个孩子给他。】

宴琛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不是,他在暗爽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给我压着就光自己笑了?】

【又在笑什么啊?不会是看出了我的不纯心思?】

“应书。”宴琛沉沉开口。

“啊?”

“不想和你做盟友,也不想你和霍知州走得太近,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到你,但如果有一天,能是我的话……”宴琛屈着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侧脸。

我一定能做得比他更好,这半句没有说出口。

应书呼吸一滞,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宴琛没头没脑的话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心也跟着“咚咚”震跳如雷。

他嘴唇动了动,嗫嚅着:“你是不是醉啦?”

宴琛看着他红得滴血的耳尖,笑道:“也许吧。”-

这天之后,听说应书在家消停了两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晾着霍知州,还是宴琛那晚的话入了他的心。

宴琛猜不准。

毕竟在他看来,应书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周五这天,宴琛午休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坐着打发时间。

此时是饭点,咖啡厅的人比较少。

宴琛撑着下颌在玩开心消消乐,面前突然有人拉开椅子坐下。他下意识抬头,看到是叶逐星灿烂的笑脸。

叶逐星大方和他打招呼:“嗨。”

宴琛礼貌回应:“嗨。”

“怎么一个人?”叶逐星问。

“不然和谁?”宴琛反问。

自打上次说开以后,宴琛倒也没有将叶逐星再视作洪水猛兽。

两人果断断了联系,互不打扰,本质上来讲连朋友也算不上,只是碰面时,以叶逐星的性子,还是会上来寒暄两句。

“应二少啊。”

“嗯?”宴琛挑眉,没想到他会提到应书。